出了門昭昭才問他怎么了。

    謝歸的臉一直紅到耳朵根，又很委屈地說：“她……她摸我大腿。”

    昭昭愣了下，然后毫不留情地大笑出來。

    “你還好意思笑！你怎么會帶我來這種地方！”謝歸氣得感覺耳朵都要冒煙了。

    昭昭笑得止不住，“對不起……雖然很抱歉，但我真的很想笑哈哈哈……我也不知道這里是這種地方啊哈哈……”

    笑完昭昭又開始例行轉移矛盾，“我不知道就算了，你怎么也不知道?！?/br>
    “我上哪知道，我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

    昭昭故意逗他，“明白，你都上高級的那種是吧。”

    謝歸急得臉更紅了，“什么高級的低級的，我哪里都沒去過?！?/br>
    “不和你說了。”謝歸氣得轉身要走，結果一轉頭落枕的脖子更疼了，他“嘶”了一聲，昭昭這才止住笑追了上去。

    “哎別走別走，我回家給你按。”

    回到休息的酒店，昭昭在網上找了個視頻，對著視頻的教程，一步步給謝歸按摩。

    然后三分鐘后，謝歸痛叫一聲，再然后便進了醫(yī)院。

    醫(yī)生得知謝歸是因為昭昭看了視頻按摩才送進醫(yī)院之后，對昭昭說，讓她別學網上的，要找按摩店。

    昭昭憋笑說：“找了，他怕癢。”

    病床上傳來謝歸咬牙切齒的一聲低吼：“李！昭！”

    ……

    他們一共去了17個城市，但在最后回到家的時候，兩人都默契覺得，舉辦婚禮的地方，還是要在南延。

    昭昭喜歡室外婚禮，謝歸找了個很僻靜的、帶著一大片草地的莊園。

    婚禮前雖然看好了天氣預報，但昭昭總覺得以她的衰神特質肯定不會這么順利，于是又備好了萬一突然下雨或者甚至六月飄雪的預案。

    結果婚禮當天，來了場氣象局都沒預測到的沙塵暴。

    昭昭的白色婚紗雖然已經被沙塵暴染成了黃色，但很明顯戴著頭紗的她是這場沙塵暴里受傷害最小的。

    到場的其他所有人，都幾乎多多少少吃了幾口沙子進嘴。

    昭昭看著眼前混亂的畫面，內心十分平靜，甚至覺得，嘿，這才對味嘛。

    最大的受害者其實是作為伴郎的陸廷深，他發(fā)膠噴多了，結果沙塵暴一刮，他的滿頭都被牢牢沾上了沙土，任他怎么扒拉都甩不下去。

    搞得昭昭本來覺得很感動的時候，一想到陸廷深那張自戀的臉被土覆蓋，就忍不住想笑。

    謝歸那邊，肯定是沒有長輩到場的，所以他們的流程也十分簡化。

    沒有感人的父母發(fā)言環(huán)節(jié)，也沒有父親把女兒的手交給女婿的步驟。

    關于后者，是因為昭昭覺得，她從來都屬于她自己，不存在什么誰把誰交給了誰。

    所以，那個布滿鮮花的走廊，是她和謝歸手牽著手一同走上去的。

    陸廷深兼職司儀，他不知從哪給自己撈了頂帽子，偶像包袱也撿回來不少，他對著準備好的詞說了一通，最后被昭昭打斷，“廢話太多了你！”

    陸廷深看了眼謝歸，“你老婆好兇?！?/br>
    “我寵的，怎么了。”謝歸說。

    陸廷深臉皺起來，“你比我還惡心?！?/br>
    “彼此彼此?！?/br>
    其他人是沒見到過結婚結到一半開始拌嘴的，但這發(fā)生在昭昭的婚禮上，又好像很正常了。

    “現在，你們可以向對方說出你們愛的宣言了?！标懲⑸钭詈笳f。

    昭昭嘶了聲，“不是說讓你換個詞么?！?/br>
    謝歸：“他沒文化，體諒一下。”

    “好吧，而且還單身，更可憐了?！闭颜颜f。

    陸廷深：“……”“好，今天你倆最大，我忍了?！?/br>
    調侃完畢，這才進入正題。

    謝歸接過話筒的時候，好像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做什么，他握著話筒嘴巴張合，卻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他微微低下頭，深呼吸了幾次，才終于抬起頭來，眼圈已經泛紅。

    昭昭看著他，伸出手來，隔著蕾絲的白色手套，握了下他的手。

    謝歸輕舒了口氣，然后開口：“我以前很自我，對很多事情都不會處理，也搞砸了很多事，在很長一段時間的時候，我都覺得，我的人生可能就是這樣了。”

    “我習慣了用無所謂的態(tài)度去對待我得不到的東西，習慣了虛偽，習慣了不被人重視，但我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我很想有人可以堅定地看向我?！?/br>
    “所以當你出現的時候，昭昭，我覺得上帝總算聽到了我沒有說出口的祈求，他憐憫我，把你送到了我身邊。”

    “是你教會了我什么是真正的愛，是你一次又一次，在我覺得‘就這樣吧’的時候，拉著我往前跑?！?/br>
    “是你拯救了我，昭昭?！?/br>
    “所以從此以后，我不會再抱怨我人生中出現的所有苦難，因為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br>
    “謝謝你選擇看向我?！?/br>
    “我愛你，昭昭?！?/br>
    他講這些話的時候，那對小狐貍一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似乎是在用盡全力，想讓昭昭接收到他有多認真。

    昭昭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開口的時候，聲音還是哽咽起來。

    “說實話，在第一次見面，知道你的外套可以夠我一年的工資的時候，我從沒想過我們會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