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個問題其實(shí)無解,云姜只能用力把人抱著,攏在自己懷里。 陸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個怎樣的答案,可能在過去的歲月里,她經(jīng)常這樣質(zhì)問自己。 好不容易因?yàn)榧医毯捅D返膯栴}回國一趟,她還以為mama就這樣好了,結(jié)果只是上樓拿個藥的功夫,人就暈倒在她房間里。 溫雪凝突然發(fā)病嚇壞了不少人,家里聘請的傭人匆匆忙忙沖出去打電話,陸陽洲大步踏進(jìn)來抱起mama,又滿臉惶急的離開。 誰都忘記安撫被嚇壞的小陸沅,愣愣縮在角落里看著,眼淚都不敢掉一顆。 她認(rèn)為是自己造成母親的暈倒,不敢出現(xiàn)在人前。 這一去,又是好幾天沒回家。 一天傍晚,去醫(yī)院探望完mama回來,家里的傭人都聚在廚房里做飯。 等到肚子餓的小陸沅走到門邊,想要先吃半塊小蛋糕墊墊肚子。 結(jié)果就聽到幾句細(xì)細(xì)的議論。 年長的傭人擺著過來者面孔,對年輕的傭人說:“夫人她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生小孩,本來她身體就不好,就給生壞了身體?!?/br> 年輕的傭人說:“你怎么知道是因?yàn)殂溷涞脑颍磕阍谶@家做了很長時間嗎?” “我不是,我也是剛請來不久的。”年長的傭人說:“生個孩子跟鬼門關(guān)走一趟差不多,更別提夫人就沒怎么好過的身體,原因八.九不離十?!?/br> 年輕的傭人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也就是從那時候她便種下自我質(zhì)疑的種子,嚴(yán)重起來甚至?xí)岩勺约菏欠駪?yīng)該出生。 “如果自己不出生的話,mama的身體是不是會好一點(diǎn),輕松一點(diǎn),活得更久一點(diǎn)?!?/br> 初中那會,自我質(zhì)疑的情緒不斷攀升,再一次聽到mama病重,很有可能救不回來的消息后達(dá)到頂峰。 在深夜里渾渾噩噩,飄著下樓,游魂似的站在廚房里。 借著窗外的月光,眼中寒光一閃,紅痕像蛇一樣地爬下手腕,在肘彎處匯聚搖晃,最終滴落,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一個沖動,就留下這個了,可把鐘姨嚇壞了?!?/br> 陸沅脫下了手上的手表,露出那道云姜在意了很久的傷痕。 “不是的。”云姜雙手托著陸沅的臉,極為認(rèn)真地跟她對視:“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的?!?/br> 陸沅的身體非常健康,溫雪凝生前不幸患有的隔代遺傳的家族病很幸運(yùn)地沒有降臨到她身上,可見她有多小心。 對方?jīng)]有哭,澄澈透亮的雙眸濕漉漉的,像是浸泡在冰泉里寶石。 云姜認(rèn)真而溫柔的聲音在不大的陽臺上響起: “如果阿姨能跟還在肚子里的你對話,她肯定會說:很期待你來到這個世界,我的寶貝?!?/br> “我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你的準(zhǔn)備,真希望你能聽見這個世界的聲音,就能聽見樂聲里我對你的到來有多期待?!?/br> “她會像我一樣擁有琥珀色的眼睛嗎?” “她會像我一樣擁有深栗色的頭發(fā)嗎?” “或許她還會說,她會像我一樣對小提琴擁有熱愛嗎?” 陸沅說:“你這人,真的很過分,我會很難做到不喜歡你。” 輕按在陸沅背上的手一緊,陸沅的身體向前傾去,溫?zé)岬碾p唇相貼,都嘗到了一樣濃烈的酒味。 酒精在這一刻就成了極好的催化藥,變成火星子落入廣袤無垠的草地,頃刻間就以燎原之勢燒向四面八方,燒得轟轟烈烈,延綿難絕。 火勢大雨難滅,見風(fēng)更長。 起初只是淺嘗輒止,沒多久就發(fā)了狠,肆無忌憚地在不屬于自己的領(lǐng)地中掠奪,使其難以招架,只能不斷收緊擁抱的雙手在不至于墜落在地。 她們在夜風(fēng)中,無人可見的頂樓上盡情熱吻。 潮熱的水聲微不可查,卻如驚雷一般在陸沅耳邊連綿不斷,心是燒的,身體是熱的,人卻在帶著余溫的夜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 菟絲花似的,她只能依附著身上的人才能生存,就沒有了自己的骨頭。 云姜對任何東西都不上癮,擁有緩解煩愁能力的煙和酒都無法叫她上癮,煙味熏人,她幾乎不會碰,酒也只是偶爾小酌一杯。 陸沅這人就是她感官世界里的特例,擁有極強(qiáng)的叫人上癮的魔力。 在這叫人耳鳴目眩的轟烈愛意中,靈魂尚在陣陣戰(zhàn)栗的人聽見對方微啞的聲音問: “要不要再來一杯酒?” 第25章 當(dāng)鳳凰女從良了(完) “要不要再來一杯酒?” “當(dāng)然要!” 酒是解憂藥, 酒是催化劑,一杯下肚,就能讓人的勇敢空前猛漲, 敢為先前不敢為的事。 杯中的冰川已經(jīng)化了大半,又給夾了幾塊進(jìn)去, 丁零當(dāng)啷地響, 幾乎堆到杯口。 杯沿上有兩道互相交錯的口紅印,一道印著另一道,不愿分離太遠(yuǎn),且不愿錯開太遠(yuǎn)。 陸沅的手都在抖, 胡亂倒了不知多少酒液下去, 又胡亂地灌進(jìn)口腔里。 辛辣的味道頓時在舌尖上綻放, 用不容拒絕之勢在火熱之地肆虐,含在嘴里的威士忌沒能盡數(shù)入了喉管, 才吞了一小口, 就給人按著后頸低下頭。 “我也要喝, 分點(diǎn)。” “唔...” 再次唇齒相接, 全然沒有一觸即離的試探,直接長驅(qū)直入。 跟不夠似的,云姜手一動,握著肩膀?qū)⑷死饋?,身邊的人便以上至下的姿勢與她同杯共飲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