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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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母的眼神如針,帶著探究,凌厲的扎在譚秋的身上,她仿佛又回到了高三夏天的雨夜,所有的秘密被迫暴露在母親面前,自己跪在地上承受著父母歇斯底里的教訓(xùn),現(xiàn)在回想,臉側(cè)仍舊是火辣辣的痛。 譚秋閉了閉眼,逼迫自己從不堪的回憶里抽離出來,看著譚母依舊犀利的眼神,譚秋坦蕩的回視: “是的,怎么了” 譚母欲言又止,但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又叮囑了一句: “記得準(zhǔn)時下樓吃飯?!?/br> 譚秋盯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嘴角牽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嘲諷至極。 母親為什么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呢是也想起了那件事嗎 譚秋關(guān)上門回到房間時,盛清已經(jīng)坐起來了,未施粉黛的五官仍舊明艷的極具攻擊性,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鐲子晃蕩到了小臂處, “怎么了mama有什么事情嗎” 盛清已經(jīng)很自然的,將譚秋的母親也喚作“mama”。 譚秋看著盛清,方才回憶起舊事的那點不愉快被暫時驅(qū)散,她對著盛清,莞爾一笑: “mama叫我們七點下去吃飯呢?!?/br> 說話間,譚秋已經(jīng)再次爬上床,躺倒在盛清身邊, “怎么了動靜太大把你吵醒了” 盛清也順勢再度躺下,她的手勾著譚秋的領(lǐng)子,不安分的磨蹭著,譚秋本來打算再睡個回籠覺,被她這么一鬧,又睜開了眼睛,一只手捉住盛清的手指,報復(fù)似的捏了捏指腹, “jiejie,你不困了嗎” 盛清搖搖頭: “不困了,醒了就很難再睡著了。” 譚秋嗯了一聲,道: “那要現(xiàn)在起來嗎” 盛清黑寶石一般的眼眸垂下,溫溫柔柔的落到譚秋的身上, “不要了。” “你不是還困著呢再睡一會吧,我?guī)湍憧粗鴷r間。” 譚秋的眼睛再度閉上,盛清半靠在床頭,一只手?jǐn)堉T秋,另一只手和譚秋的手交握著,目光是旖旎的,是溫柔的,是虔誠的,就如同被攪碎的一汪春水,輕輕的潑灑在譚秋身上。 聽著譚秋均勻的呼吸聲,盛清的嘴里輕輕哼著一段哄睡的童謠,就像曾經(jīng)外婆哄著自己睡覺那樣,哄著譚秋。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很快就到了七點。 盛清拍了拍躺在自己臂彎睡的正香的譚秋, “寶貝,到時間了,快起床,我們要下去吃飯啦?!?/br> 譚秋嗯了一聲,音調(diào)不高,聽著像只貓兒,但還是很聽話的做了起來,兩個人挨個換衣服去洗漱,而后一起下樓準(zhǔn)備吃飯。 盛清穿了一件純白的低領(lǐng)毛衣,頭發(fā)用抓夾抓在腦后,看上去很溫婉。譚母見她們兩個下來了,笑著招呼著: “小盛,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盛清抿嘴笑笑,樣子有些靦腆: “挺好的,阿姨,謝謝您關(guān)心?!?/br> 譚母聽著盛清回答,目光卻是落到了譚秋身上,有一瞬間的出神,停頓了幾秒鐘后,才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 “那就好,我擔(dān)心你們兩個人擠在一起睡會不太舒服呢,譚秋這個孩子,睡覺一點也不老實,動不動翻身踢腿的,會打擾到你?!?/br> 盛清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方才譚秋貓兒似的窩在她臂彎的情景。 嘴角不由自主的便勾了勾,一抹淺淺的粉紅于耳后竄起,攀援上臉頰,盛清并不知道早晨時譚秋和母親的風(fēng)波,只是回答: “沒有,您不用擔(dān)心這個,阿姨。我睡覺很沉的。” 譚秋在一邊埋頭喝著牛奶,沒有參與兩人的談話。 盛清被譚父叫去討論證券的間隙,譚母趁機將譚秋拉到了小花園。 小花園很僻靜,工人們才給綠植澆過水,梅樹花瓣上沾著點水珠,晶瑩剔透的,將幽香送的更遠。花園中間有個圓拱形的涼亭,譚母拉著譚秋在圓桌前坐下,卻見譚秋的目光盯著前面,微微發(fā)怔。 譚母順著譚秋的視線看過去,卻并不明白她在看什么,只好敲了敲桌子讓她回神: “秋秋,你想什么呢” 譚秋只是又想到了第一次和盛清見面時的情形。 那時候盛清自信孤傲,就好像小花園院角開的那株梅一樣。 聽到母親開口問話,譚秋才收回視線,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沒想什么?!?/br> 譚母又往那個院角看了看,的確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稀奇的東西,便不再糾結(jié),直接步入正題: “秋秋,mama有點事要問你?!?/br> 譚秋垂下眼眸,神色淡淡,似乎沒有半分意外。 她伸手捏住被風(fēng)吹落到腿上的淡粉色的梅花花瓣,聲音平板的聽不出情緒: “您說吧,想問什么事” 譚母的眼睛緊緊的注視著譚秋,哪怕是一點點微小的神情變化也不想錯過,她有些緊張的開口: “你和小盛,是不是,mama想的那種關(guān)系” 譚秋神色并無波瀾,只是抬眼瞥向譚母,反問: “我聽不懂,那種關(guān)系指的是哪種關(guān)系” “就是……”譚母的聲音很焦急,但卻遲遲沒有說出口,譚秋輕輕嗤笑一聲,淺淺的一聲笑,卻透著nongnong的嘲諷意味: “戀人關(guān)系,這四個字是很難說出口嗎mama?!?/br> 對于譚母來說,這四個字的確是很難宣之于口的。譚父和譚母都是出身教育極其嚴(yán)苛迂腐的家庭,兩個人結(jié)婚全是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之后,從未接受過性教育的譚母性格過于內(nèi)斂害羞,兩個人根本沒有辦法生孩子,譚秋是試管生下來的。 譚母眼神陰沉了一瞬,但還是選擇隱忍下去,她略略提高了聲調(diào),捏著譚秋的手腕,質(zhì)問道: “所以,你和小盛到底是不是戀人關(guān)系你高三已經(jīng)出了那檔子丟人現(xiàn)眼的事,你難道還想再來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