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尾巴狼

    2021年11月24日

    阿玲住了幾天院，出院后繼續(xù)去酒吧上班。

    榮榮繼續(xù)一邊找點零工，一邊投簡歷找工作。

    工作出其意料地難找，兩個月過去了，還是毫無頭緒。

    「唉～可能是專業(yè)問題吧。學(xué)化學(xué)的女孩子，不想去化工廠，城市里有多少工作機(jī)會呢？」

    榮榮心里開始著急，著急也沒用。

    阿玲看在眼里，向她提議：「榮榮姐，要不，你還是先去我們那兒吧？」

    榮榮堅定地?fù)u了搖頭。

    酒吧？那亂七八糟的～！餓死都不去的。

    寧愿去飯館打工去。

    說是這么說，房租是要交的，飯是要吃的。

    零工給的那點錢，交完房租水電，饅頭都要掰成兩半吃。

    榮榮翻了幾遍自己的錢包，最終，還是問了問酒吧的情況，在確認(rèn)「不是所有狼都吃人」

    之后，打算先去看看。

    第二天晚上七點多，阿玲帶著榮榮去了酒吧。

    花語酒吧就在城中村出去往城里方向１公里的地方，在一片商業(yè)區(qū)的路邊上。

    白天的商業(yè)區(qū)不是太熱鬧，但夜幕降臨，這片商業(yè)區(qū)就變得人聲鼎沸，燈火輝煌。

    在大片白色黃色的燈海中，「花語酒吧」

    幾個字閃著紅色粉色藍(lán)色紫色的光，熱情洋溢，誘惑十足。

    里面人聲鼎沸，音樂嘈雜。

    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四射的鐳射，聽見歡快的ＤＪ。

    酒吧分三層，一層是蹦迪的地方，二三層是包間。

    一進(jìn)門就是舞池。

    二樓是包間，一些不喜歡一樓吵鬧氣氛的客人們，會在這里喝酒，聊天，唱歌，當(dāng)然，也有女人。

    阿玲帶著榮榮，直接到了酒吧老板的辦公室。

    「老板！」

    阿玲欠了欠身子：「這位就是老板。這是我朋友榮榮……」

    阿玲介紹到。

    榮榮也很知趣地掛上招牌式甜甜的微笑，欠了欠身子：「老板！」

    阿斌大概三十來歲。

    他的右臉頰上有一條刀疤，眼神凌厲。

    他躺在老板椅上，打量了榮榮一翻：「為什么到這里來？」

    「嗯？這算是什么面試問題么？這……」

    榮榮心里想著，嘴里弱弱地說：「呃……想掙點錢……」

    阿斌坐了起來，十指交叉握著：「有很多其它地方可以賺到錢的。」

    榮榮心里略過幾絲凄涼。

    她心里想：是??！我也不愿意來?。∫皇菍嵲谑悄抑行邼Α樕祥W過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無奈。

    這一切被阿斌盡收眼底。

    「哦～這樣啊～」

    他站了起來：「那就……來，你到這里來。站直。很好。轉(zhuǎn)個圈兒。很好！」

    阿斌很滿意：「阿玲，你帶她去領(lǐng)衣服，然后我?guī)D(zhuǎn)轉(zhuǎn)。去吧?！?/br>
    「??？這……結(jié)束了？」

    榮榮想著，心里有些意外，也就跟著阿玲去領(lǐng)工作服了。

    等了一陣子，穿著工裝的榮榮就站在了大家面前。

    頭上梳著精神的馬尾，合身的襯衫和酒紅色的馬甲，將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臉上帶著甜甜的微笑，讓人會想起初戀那美好的感覺，心里不覺溫暖起來。

    美女，阿斌見得多了，但他就這么癡癡的看著，好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也許他也想起了他的初戀吧。

    「咳……跟我來吧。我?guī)愕教庌D(zhuǎn)轉(zhuǎn)?！?/br>
    阿斌多少用他沉穩(wěn)的聲音掩飾了一下他的尷尬，背著手往外走。

    榮榮快步緊跟著阿斌。

    她打算好好聽講，怕漏掉了什么——既然來了，工作還是要好好做的。

    阿斌一邊走一邊說著：「跟你說下。你來這里，先做服務(wù)員?；A(chǔ)工資２５００。最主要的收入來源是賣酒，提成２０％。熟悉了之后，可以有很多收入來源。比如，你會唱唱歌、客人又喜歡的話，客人會給額外小費(fèi)，我們也會額外獎勵。對了，小費(fèi)都是你自己的。每個月七八千是很簡單的。」

    說著就先來到了蹦迪的地方。

    只見大群男女各種裝扮，在鐳射燈下或蹦或跳，搖頭晃腦。

    到處都是雪白的大腿和深深的乳溝，以及各種裝扮的妹子。

    舞池邊上是桌子，每個桌子都有三兩個人。

    他們或在聊天打趣，或在猜拳喝酒。

    不乏一些女子，穿著開到腿根的長裙，有意無意地露出小褲褲的顏色，兩只大白兔故意露出一半，擠出了深深的溝，隨時都會跑出來似的。

    她們到處走動，經(jīng)常坐到單獨(dú)的男士面前，滿臉歡笑的樣子，肆意展現(xiàn)風(fēng)姿。

    吧臺前坐滿了人，調(diào)酒師不斷地在按照客人的要求調(diào)酒倒酒。

    榮榮看了有些害羞。

    阿斌指著一桌：「你看見那一桌沒有。注意那個男的?？匆姏]，他給杯子里加了點料……一會兒女孩子喝了就稀里煳涂被架走了……嗯，

    你再看那邊，那個女孩子喝的很多了，幾個男人還在灌酒，一會兒就會被扛走了……還有那邊，那幾個，看見沒有，看著不起眼吧？他們是賣藥的。藥知道吧？」

    接著上到樓上包房。

    「這邊過去是包房。你會涉及到給客人送酒送東西的工作。」

    阿斌話剛說到這里，一間包房里鉆出一個醉醺醺肥碩的身軀，頂著一個圓潤的禿頂腦袋：「喲～阿斌啊～喲～嘿～來新妹子了？！這身材不錯誒～來來來，陪我們喝幾杯～」

    說著伸手就來拉。

    阿斌不露聲色地走到榮榮前面擋開了伸過來的yin爪，陪笑著說：「喲，宋老板～大駕光臨大駕光臨～！哦，介紹下，這是我們新來的服務(wù)員，我?guī)D(zhuǎn)轉(zhuǎn)。以后麻煩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可千～萬～別～讓她～被別人欺負(fù)了～」

    宋老板一臉yin笑，手指對著阿斌晃動著，心領(lǐng)神會的樣子：「啊～！阿斌～！哈哈哈～嗝～好～！你的妞兒～！不～碰～！嗝～誒，廁所……嗝～哦，這邊……嗝～小美女？Ｂｙｄ！」

    臨走不忘戀戀不舍的多看幾眼，再送上一個醉醺醺的飛吻。

    榮榮聽著這胡話，羞惱交加，緊鎖著眉頭。

    阿斌沒有似乎沒有察覺，冷冷地說：「這就算打過招呼了。以后他應(yīng)該不會找你什么麻煩?！?/br>
    回到辦公室，阿斌總結(jié)性的說道：「大致就這樣。工作上的事情，阿玲先帶你吧。你先給客人送送酒。以后有對什么感興趣想學(xué)的再說。記得?。。〕税膳_直接給你的，不要喝別人給你的東西！跟人喝酒不要喝醉！不要跟賣藥的接觸！客人沒叫不要隨便進(jìn)包房！他們打架你也不要進(jìn)去。有事兒呼叫保安組。遇到搞不定的事情，呼叫保安組。」

    看著榮榮還有一些顧慮，他說道：「安全問題不用太擔(dān)心。我的規(guī)矩，絕不允許在我的地盤出現(xiàn)員工被欺負(fù)的事情。就算員工自愿，也不能在我的地盤。我們也是合法經(jīng)營的。在工作期間，也禁止做與本職無關(guān)的事，禁止做違法的事。」

    榮榮稍稍舒了口氣，弱弱的問道：「賣酒，是不是要很暴露的……」

    「哦～！不是的。她們啊，算是……合作吧——我們按價格跟她們結(jié)算，她們賣多少是她們自己的事兒，其它的事兒我們更是不管。我們的員工，所謂順便賣點酒，就跟超市推銷沒什么兩樣。女孩子不太難的。」

    「嗯，這樣就好！」

    榮榮覺得這樣的話也還可以接受。

    賺點錢要緊吧。

    阿斌又意味深長地補(bǔ)充道：「當(dāng)然，員工下班之后要干什么，我們就不管了。如果是做了出格的事，責(zé)任自己承擔(dān)。在這里，只要你不愿意的事情就不會有人強(qiáng)迫你做?！杆D了頓，又補(bǔ)充道：「在酒吧，你會經(jīng)常看到人卸下偽裝的丑陋的一面。習(xí)慣就好了。但是……人啊～有些事情，不要去開這個頭——開了頭就永遠(yuǎn)回不去了……「榮榮似懂非懂，乖乖的點了點頭。這是給小白兔的警告吧？嗯，自己可不是小白兔進(jìn)狼窩了么？以后得小心點。阿斌這人看起來很不錯啊～有點像大哥哥教訓(xùn)小meimei。榮榮心里想著，不禁莞爾一笑。之后的日子，上班辛苦些，也倒是能夠接受。阿斌對她很好，而且嚴(yán)令所有人，必須護(hù)著榮榮，尤其是那些下藥的灌酒的。慢慢的，榮榮開始逐漸適應(yīng)酒吧了。這地方?jīng)]有想象的可怕。當(dāng)然，糟心的事兒還是有一些的。榮榮本就窈窕的身姿在工裝的包裹下，

    更顯得凸凹有致，吸人眼球，自然也就少不了醉鬼的口哨聲，嘴里冒出些各種占便宜的混話，以及偶爾拍過來但都被躲過的咸豬手。嚴(yán)重的事情其實也見到一些，什么打架啊，硬拉女孩子喝酒啦……酒吧嘛。不過好像只要躲遠(yuǎn)點，或者直接就搬出阿斌，再雄赳氣昂的人，也馬上徹底熄火。阿斌的名字似乎蠻管用的。說起阿斌，他似乎就是個神秘人。有一次，跟酒吧的兄弟姐妹們喝酒聊天，她無意似的說起來：「阿斌這人真不錯，挺好的人～」

    沒想到，大家都不答話；幾個保安組粗壯的漢子，互相對望了一眼，低頭繼續(xù)喝酒。

    只有一個阿斌的老兄弟對她說過：「榮榮，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孩子。我跟他那么久，他就只是讓你叫他哥。你呀～就是不肯叫。真是的，多好的事兒！多個哥哥多個照應(yīng)，不好么？」

    是的，阿斌一直要她認(rèn)他當(dāng)哥哥。

    「哼～！什么哥哥meimei的，明明就是大尾巴狼～！什么年代了還這陳詞濫調(diào)，搭訕都不會的啊～！」

    榮榮是這樣想的。

    不過她也只能曲意逢迎，斌哥斌哥的叫著。

    除了這些之外，哦，還有除了吵鬧的音樂，總的來說，她覺得這個地方暫時做做也還不錯。

    一個月過去了，榮榮逐漸做得得心應(yīng)手。

    她看多了露出的大白腿和大白兔，見慣了隨處可見的勾勾搭搭，聽?wèi)T了真真假假的愛情諾言，學(xué)會了不露深色地躲開咸豬手，也開始跟不是太醉的老狼們調(diào)笑兩句——當(dāng)然，調(diào)笑的結(jié)果就是老狼們嘴上占點便宜，毛爺爺嘛自然開心地送出去了。

    話說回來，可以認(rèn)真看看這樣的玲瓏身材、天使笑容的女孩子，甚至還可以嘴上占點便宜，多買幾杯又何妨呢？有時候，榮榮甚至?xí)幸环N錯覺，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金錢讓人墮落啊

    ～」

    這是她自己的口頭禪。

    「有一天我會變得跟那些女孩子一樣么？」

    她晃晃腦袋：「嗯～不要！趕緊找工作。唉～！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