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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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瞿清捂臉笑了一陣,但很苦澀,堪比黃連苦膽。 鎮(zhèn)定了情緒后,走到病床前摸出電話,迅速翻找里面的通訊錄,稍微遲疑了一下,選擇了里面一項未注名的號碼。 等了一陣,對方接通,儼然比較忙碌,不過忙碌的并非接電話的人,而是其他匯報公司情況的列位總監(jiān)。 郝覓晨說,“說吧?!?/br> 揮手暫停了重要會議,叫所有人離開會議室。 天地終于清靜。 宴瞿清緊攥雙手,“你要的東西拿到了。”在拳頭縫隙里,隱約夾著幾根烏黑的發(fā)絲,可以清晰地看見毛囊。 “你要韓奪的頭發(fā)做什么?” 郝覓晨跳過這個話題,“過一分鐘,醫(yī)院的護士會去取,你最好捏緊了,不要隨便弄掉?!?/br> 宴瞿清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五六年,有演技,有實力,有粉絲基礎,但沒有堅實的人脈資源。 郝覓晨想要弄死他,跟碾碎一只螞蟻般不費吹灰之力。 不出三分鐘,果然有專業(yè)的醫(yī)生與護士走進來,一個娛樂大眾的明星仿佛變得毫無任何吸引力,如同從地面撿走一張紙,拿著鑷子從宴瞿清的手指縫隙里取出毛發(fā),又迅速離開。 宴瞿清雖然看不見郝覓晨,對方的壓力感亦如幾年前。 那時候宴瞿清曾因為被顧子書戲弄,抬手準備揍顧子書的,最后因內(nèi)心積累的情愫影響,最終默默忍受了復雜的情感折磨。 可是他晚上被人綁架后,關在黑屋子里折磨了幾天,過程并未對他的身體創(chuàng)造明顯的傷痕,卻讓宴瞿清被浸泡的冰冷的浴缸里受盡折磨。 那個時候,他認識了郝覓晨。 郝覓晨踩著他的尊嚴說,“小書愿意跟你玩玩,你就陪他玩玩,但是敢動他一根毫毛的話,我也可以叫你無聲無息地少個什么零件?!?/br> 只要回憶對方說殘忍的話跟玩兒似的,宴瞿清不禁泛起雞皮疙瘩,渾身冷顫。 郝覓晨一直沒有掛斷電話,耐心等待大夫護士走后,才開口說,“喂,你......蠢貨?!?/br> “我叫你惹怒韓奪,由他把你打進醫(yī)院,怎么變成小書打你進醫(yī)院?你想讓小書心生內(nèi)疚,然后好繼續(xù)保持聯(lián)系?” “你是不是腦子不清醒?” 宴瞿清即使成為了當紅流量,不過是熒幕前的提線木偶,背后難逃被人cao控的命運,這令他十分不爽,又無可奈何,反而問道,“你需要的東西弄到手,不是很好?” 郝覓晨利用完他跟利用一次性紙杯似的,差不多也懶得說話了。 警告說,“以后不準再出現(xiàn)在顧子書面前?!?/br> 跟幾年前一樣,必須消失得干干凈凈。 宴瞿清也是成名后,偷偷打聽過郝覓晨的私人信息,知道此人是顧子書的青梅竹馬,表面富家的氏族少爺,暗地里從小就壞的偽君子。 顧子書甩掉的每一任,都沒有再糾纏過他,再加上自己被囚的恐怖回憶,屢屢想起都覺得背脊生寒。 郝覓晨十分的不簡單,令人望之生畏。 韓奪去藥店買了些雙氧水,用藥棉沾了摁在頭皮微微泛痛的地方,稍微擦拭幾下有淡淡的血紅。 神經(jīng)病嗎? 突然薅他頭發(fā)? 扔掉了藥棉與雙氧水瓶,韓奪特意去校園里的水果店,平常他自己要吃都是去校外買地攤,或者小型皮卡車拉得批發(fā)價水果。 提著血紅的進口車厘子,韓奪雙手插在口袋里,寒風陣陣,吹得挺直的背脊不由縮了縮。 顧子書蠻怕冷的。 韓奪的腳步又停留在校園超市門口,毫無猶豫進去買了毛茸茸的奶油白耳套與棉手套。 買到手后,韓奪居然笑了笑。 顧子書渾身上下全是名牌,愿意戴這些廉價貨嗎? 韓奪推門而入,宿舍里的兩位又是不在,特別適合他和某人卿卿我我的絕佳時機。 咳咳咳。 韓奪說,不是卿卿我我,就是看看他受到的刺激平緩了沒。 顧子書的床簾沒拉,鋪面上枕頭被子凌亂不堪,一副主人是個懶惰嬌氣又閑散的慣犯架勢。 難道是上課去了? 韓奪隨手放下買的水果手套,繼續(xù)往小陽臺的方向里探看。 顧少爺果然在小陽臺的私人征用空間呆著。 隔著門框上唯一的窗戶,顧子書懶洋洋地蜷縮在小圓凳上。 針對這一點,韓奪每次都特別佩服他,顧子書究竟是采用什么樣的獨特坐姿,才能穩(wěn)固的抱著雙膝,蹲坐在凳面狹窄的簡陋椅子上。 變態(tài)出奇跡? 顧子書的眼神迷離恍惚,浴衣完全沒有好好穿著,露出雪白的背脊也不知道冷,面頰、耳垂這些敏感的部分泛著異常的潮紅,跟昨晚在韓奪面前顫抖一樣,完全沒有退熱的趨勢。 難道是我嚇到他了? 韓奪立刻判斷,顧子書絕對不屬于被驚嚇的神態(tài),反而是沉迷在某件事物中無法自拔。 然后,韓奪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視角,終于看見那個叫顧子書無法自拔的物價。 在顧少爺面前的雕塑工作臺上,用紅磁泥做了個無法描述的玩意兒。 一根的,兩顆圓圓的。 直挺挺地立在工作臺上,完美地模仿且頂天立地,連細微的經(jīng)絡都完美復刻了,簡直是根雙胞胎。 顧子書的雙手因為打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獨一無二的,對稱的雕塑藝術(shù),沾得滿是紅通通的泥,十根青蔥般的細手指染得斑駁極了,沾了旖旎的洗不干凈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