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次在楊時玥房間她發(fā)瘋那次。

    “??！”

    孔曉意失去理智地大喊大叫，亂砸東西，在楊mama上前想要阻止她的時候，她用力將她推開，“滾開?。　?/br>
    “孔曉意！你冷靜一下！”楊謙把楊mama扶住，才過去拽孔曉意，結(jié)果冷不丁的一個碗迎頭砸過來！

    楊謙伸手擋一下，飯碗哐當?shù)袈湓诘厣?，但是也讓他手臂發(fā)麻。

    潘科和盛琦琦今天約好一起過來等兩姐妹上學，聽到動靜后，也顧不上禮數(shù)，推開虛掩的大門走進來。

    看到亂糟糟的餐廳時，兩人都怔住。

    殘羹灑在地上，碗筷碟子都已經(jīng)破碎，讓人無法下腳。

    楊mama靠著餐桌，驚訝地看著還在發(fā)瘋的孔曉意，時玥坐在廚房門前的椅子上，臉色蒼白，也被嚇得僵住。

    楊謙這會兒已經(jīng)壓制住孔曉意，她也不掙扎，哆嗦著不再動。

    所有人都同時意識到，孔曉意，犯病了？

    時玥的大腦突突地疼著，主要是用完恐懼之力后，傷人傷己。

    她看到井昭匆忙跑進來時，眼前便開始出現(xiàn)重影。

    全身力氣好像被抽光，她身子一軟，就倒在桌面上。

    “玥玥！”

    潘科想要去扶時玥，一雙手卻更快地接住她，將她打橫抱起。

    楊謙回過神來，沒去管孔曉意，而是對井昭說，“去醫(yī)院，我去開車?！?/br>
    時玥面如金紙，手還按在心口上，有氣進沒氣出，把一旁的人都嚇得不輕。

    潘科也跟著跳上車，留下盛琦琦幫楊mama安撫孔曉意。

    奇怪的是，時玥離開后，孔曉意很快就冷靜下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癲狂的樣子。

    盛琦琦伸手拍拍她，神情古怪，“你沒事吧？”

    “我……”孔曉意清晰記得自己剛才做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多少是有些發(fā)泄的意味。

    如今她平靜下來，看著滿地狼藉和楊mama疲憊失望的雙眼，她才開始慌亂。

    完蛋，肯定又被楊時玥算計了。

    她沒能刺激楊時玥，反而被她氣得不輕。

    難道自己，真的有?。?/br>
    不管有沒有病，她現(xiàn)在都只能用出現(xiàn)幻覺來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

    ——

    時玥受到驚嚇休克，在車上時清醒了一會兒。

    人中有些疼，她伸手摸去。

    抱著她的井昭神情緊張，問道：“哪里不舒服？”

    楊謙和潘科也關切地看回頭。

    “玥玥，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是心臟不舒服？”

    楊謙大概知道女兒的情況，她以前情緒激動時也會休克，剛才他給她掐過人中，不過還是得將她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身體。

    時玥用力呼吸，最后搖搖頭，“沒事?！?/br>
    可是她的臉色并不好，怎么可能沒事呢？

    楊謙眼眶酸澀，以前玥玥還會喊疼，跟他撒嬌，可是現(xiàn)在她哪怕不舒服，也是硬生生往下吞，不想說出來讓他們擔心。

    “楊時玥，要老實說?！本寻褩钪t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好一會兒，時玥才開口，“剛剛心口疼，呼吸不上來，現(xiàn)在好很多了。”

    “馬上到醫(yī)院了。”楊謙對井昭說，“讓玥玥透會兒氣?！?/br>
    井昭點頭，將時玥往車窗便挪一下，風雖然冷，但是也驅(qū)趕著車內(nèi)的沉悶氣息。

    時玥臉蛋上恢復些許血色，大家也才稍微放心。

    楊謙這才瞥一眼井昭，想到少年剛才那慌亂的神情。

    “井昭，你怎么會過來？”

    潘科也看向井昭，說來也奇怪，剛才他和盛琦琦就在楊家門口，根本沒留意到他也在。

    井昭鎮(zhèn)靜地回道，“玥玥失眠沒睡好，起來的時候說頭疼，但是止痛藥沒了，我買了一點給她送過來?！?/br>
    他說的是實話。

    楊謙能看得出來。

    玥玥嘗試著跟同齡人交朋友，這是一件好事，像潘科他們，偶爾會來家里找時玥玩，會下意識照顧她。

    即便井昭鮮少出現(xiàn)，可是楊謙總覺得，他對玥玥來說，是比較特別的。

    此時女兒還依靠著他，枕在他手臂上。

    兩人周圍有一層說不清的親密感。

    楊謙心中閃過各種想法，但是并沒有太多意外。

    他這段時間關注過網(wǎng)上的消息，井昭和玥玥還是網(wǎng)友很喜愛的一對cp，他甚至看過那個據(jù)說甜齁的撒糖專輯。

    如果他們真的在談戀愛……

    井昭垂著眼眸，手臂已經(jīng)變得僵硬麻痹，女生剛剛才精神一點，這會兒又昏睡過去了。

    他感覺得到楊謙投來的視線。

    他微微抬眸，說道，“叔叔，我喜歡玥玥?！?/br>
    楊謙上一秒還在各種猜測，下一秒直接怔住，“……嗯？”

    潘科也驀地看向井昭，下意識地握緊手掌。

    顯然，井昭這句話，直接讓兩人都懵了。

    高考前這段時間，談戀愛更是大忌，哪怕真的喜歡上誰，也都會選擇死死捂住這份感情，等到能見天光的那天，或者捂著捂著，這份感情就熄滅了……

    誰想到井昭卻是那么老實地，真誠地，跟楊謙坦白了。

    “我喜歡玥玥，但是我保證不會粘著她，不會煩她，不會影響她學習?！?/br>
    少年微啞的嗓音在車廂里響起，楊謙只覺得太過震耳，罕見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總說少年人赤誠勇敢，楊謙現(xiàn)在是體會到了，半晌他說，“我知道了?！?/br>
    其他的話，他并沒有多說，態(tài)度也是模棱兩可。

    但是對于井昭來說，楊謙的反應并不重要。

    井昭察覺到副駕駛上男生目光，轉(zhuǎn)眸看去：你有事？

    潘科微微抿著唇，神情比平時更加凝重，他眼神中閃過堅決，如同宣戰(zhàn)一樣，低聲說，“我也喜歡?！?/br>
    井昭皺眉。

    潘科鄭重地強調(diào)，“我也喜歡玥玥，她不知道，我想跟她上同一個大學，再跟她坦白?！?/br>
    井昭下意識地環(huán)緊手臂，眼神充滿敵意，“哦?！?/br>
    潘科說，“你的成績，還需要提一提，我可以給你講題?！?/br>
    井昭扯出虛假的笑容，“不用，玥玥會給我講?！?/br>
    車里火藥味漸濃，楊謙嘴角抽搐，余光關注著一側(cè)。

    如果不是因為要趕著去醫(yī)院，他現(xiàn)在踩的就不是油門，而是車里的兩個臭小子。

    “都閉嘴?！?/br>
    他問井昭，“你讓玥玥給你講題？”

    井昭說：“她復習無聊的時候喜歡給人當老師，我比較笨，她才挑了我?！?/br>
    楊謙了解，玥玥許是想要通過給別人講題來解壓，井昭的成績不如潘科他們，所以才給他講。

    潘科沉默。

    他下次也考差一點？

    時玥被送到醫(yī)院后，又是照ct又是做心電圖。

    不過她對這流程很熟悉，倒也好好配合著。

    但是她總覺，她爸爸和兩個男生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她還說不清是哪里微妙。

    知道時玥沒什么大礙后，楊謙便將井昭和潘科趕走。

    時玥偷偷給井昭發(fā)消息：你得罪我爸爸了？

    井昭：嗯

    時玥：？

    時玥：說來我聽聽~

    楊謙看向低頭發(fā)著信息的女兒，問，“給誰發(fā)消息？”

    時玥試探著回道，“井昭?！?/br>
    “哦。”這下楊謙的心里頭有數(shù)了。

    ——

    楊mama這回帶孔曉意去了精神科，醫(yī)生說她壓力大，心事重，偏執(zhí)，需要好好休息，放松心情，但這回并沒有提到抑郁癥。

    原因是孔曉意思來想去，最后決定不裝了。

    再這樣吃藥下去，她怕自己真的變成瘋子，那她的未來也就徹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