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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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喜歡的人要向上,要向著光,要永不墜入泥潭、永遠(yuǎn)活得熱烈?!?/br> 破廟的門窗幾乎爛透了,晚風(fēng)從四面八方灌進(jìn)來,兩人的發(fā)絲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先勾著誰的。 蕭洄眼眶瞬間紅了,連聲音都帶上了顫意:“……還不如搶親呢?!?/br> “是啊,我也想搶親啊,但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你怎么辦?你家人怎么辦?女方怎么辦?我的父母怎么辦?我們各自的肩上都擔(dān)著太多責(zé)任,禁不起,一次也禁不起?!?/br> 這是蕭洄第一次聽晏南機講這么多話,剖白的情意如浪潮一般無邊無際地涌來,他淹沒其中。 “但這些都不會發(fā)生,因為我們互相喜歡著,而且沒有錯過?!鄙倌陮㈩^埋進(jìn)他的懷里,固執(zhí)而認(rèn)真地將人抱緊,小聲道:“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br> “以后你不是一個人,我會好好愛你的?!?/br> 當(dāng)?shù)谝皇馔黄圃茖雍?,世界便迎來了新的開始。 從此煙雨落京都,一人撐傘兩人行。 ** 天邊破曉,才是清晨便已有了暑意。 夏天的夜晚不算冷,蕭洄從晏南機懷里醒來,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清明,明顯已醒了多時。 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蕭洄小臉一紅,有些不自在道:“早……” “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昨晚上什么時候睡得都不知道。”腿盤太久,有些麻了,蕭洄起身的動作一滯,差點沒一個跟頭栽下來。晏南機伸手扶了他一把,蕭洄抬頭和他對視,看著看著兩個人都笑了。 “你手也麻了吧?” 他昨晚窩在對方懷里睡了一晚上,既要抱這么大個人還不能動,血液不能循環(huán)不麻才怪。 “歇會兒就好?!?/br> 到了白天,蕭洄才看清這個破廟有多破,又有多臟,但他坐的這塊地兒卻是比較干凈的,被他蹭的。 屁股上、腿上、袖子上全是灰,就連臉上也沾了些。晏南機也好不到哪去,對方穿的也是黑袍,或許是因為他的原因,胸膛上也無可避免。 片刻過后,晏南機先一步休整完畢,去屋外將兩人的馬牽過來找地方喂了點草。蕭洄從屋里挪到屋外,蹲坐在門檻上撐著下巴一瞬不眨地盯著他。對方走哪兒,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兒。 做完一切,晏南機從馬車上取下水袋仰頭喝了一口,凸起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唇邊落了一滴水,在朝陽中發(fā)著光。 “喝點兒?”他走過去。 蕭洄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后遞回去。晏南機又喝了一口,將塞子蓋上,問:“餓了沒?” 蕭洄點頭,“我包里有干糧,還有錢?!?/br> 他嘿嘿一笑:“咱倆若是私奔,短時間也餓不死?!?/br> 晏南機深深看他一眼,去里頭找到被少年隨意丟棄的包,才一晚上而已,這包袱已經(jīng)落了不少灰。 拿起來抖了抖,晏南機從里面拿出兩塊餅和幾塊糕點,捧著坐到少年身邊,“你先選?!?/br> “都一樣,選什么選?!笔掍Ш吡艘宦暎瑥乃掷锬眠^一塊餅。 他向來不喜歡吃干糧,這么大的餅從來就沒啃完過。比起面餅,他更喜歡吃香糯的糕點。晏南機發(fā)現(xiàn)了,便從他手里接過剩下的大半塊餅,將糕點悉數(shù)遞給他:“你吃吧。” 蕭洄:“你不吃嗎?” 晏南機:“我不喜歡吃甜的。” 蕭洄無語:“那當(dāng)年是誰搶我的果脯?” 晏南機:“反正不是二十二歲的我?!?/br> 蕭洄:“……” 他們吃飽了,馬兒也吃飽了。晏南機將包袱掛到馬背上,摸了摸含香的肚子,道:“你還要去廣寒寺嗎?” “你都回來了我還去什么去?!笔掍牧伺钠ü?,學(xué)著他的樣子也摸了摸霜雪的肚子,“我怕進(jìn)去之后佛祖說我六根不凈把我攆出來?!?/br> 說到這,他忙回身朝破廟里頭拜了拜,口中念道:“罪過罪過,信徒不是有意在您面前那么干的?!?/br> “但問題是我現(xiàn)在也不敢回去,不然到時候再被我娘逼著相看怎么辦?”蕭洄有些發(fā)愁。 “我倒是有個法子。” “嗯?” “成家立業(yè),師母之所以會催你,我想應(yīng)當(dāng)和你平日的性子有關(guān)。之棋和宋青燁這么大歲數(shù)了同樣沒定親,因為什么?” 晏南機點到為止:“因為他們野心很強?!?/br> “對啊!”蕭洄恍然大悟,“就是因為他們事業(yè)心很強,成日想著升官、抓業(yè)績,家里人見他這么努力反而不好說什么?!?/br> 秦氏之所以急著給他定親不就是因為想看他安定下來么? 倘若他也“忙”起來,“忙”出點名堂來,“忙”得平日里都見不著幾回,秦氏心疼他都還來不及,又怎會再想將他推出去? “天啊,之前我怎么沒想到呢!”解決了這么大個麻煩,蕭洄不可謂不高興,踮起腳在他唇上“啵”地親了一口,“西川哥哥,你好聰明??!我愛死你啦!” 晏南機垂眼,看見少年眉間發(fā)梢都洋溢著笑意,也跟著笑了起來。 “事不宜遲,那我們先回去商量商量這事兒怎么解決吧?!笔掍дf,“我們走回去,邊走邊說。” “而且我還有好多事要問你,你一會兒就——” 少年的碎碎念戛然而止。 順著視線看過去,隔著幾里地外站著一人,那人騎著馬靠在一邊,不知看了多久。眼神透過晨霧傳過來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