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小飯?zhí)茫朗常?第2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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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棚下面擺著幾張木色長桌,其中一張長桌上,坐著一位姑娘。 那姑娘身著緋色流仙裙,背影靜美,似乎在煮茶,她是這茶棚里,唯一的亮色。 方才宋將軍聞到的幽香,應(yīng)該是從她這里散發(fā)出來的。 宋將軍下意識上前幾步,卻忽覺不妥,頓住了步子。 腳步踏碎枯葉,引起輕微的響動。 前面的姑娘身形微動,轉(zhuǎn)過臉來。 舒甜看清獨自而來的宋將軍,不禁笑了笑,站起身來。 宋將軍愣了下,長眉微動,拱手:“郡主見諒,末將失禮了?!?/br> 舒甜卻不在意地笑了笑,道:“無妨。”頓了頓,她笑著問:“宋將軍怎么出來了?” 宋將軍回應(yīng)道:“末將不過是想出來透透氣?!?/br> 舒甜靜靜打量宋將軍,他生得嚴(yán)肅,說起話來,神情也顯得極為刻板。 與宋亦清一點也不同。 舒甜頷首,道:“想必宋將軍是飲了些酒,不如嘗嘗我煮的茉莉清茶罷?可以適當(dāng)解酒?!?/br> 宋將軍這才將注意力轉(zhuǎn)到她面前的茶社上。 茶社上坐著一壺茶,香氣清新?lián)浔?,聞起來十分宜人?/br> 宋將軍沉吟片刻,終究點了點頭。 舒甜心中一喜,出聲道:“宋將軍請坐?!?/br> 宋將軍便走到她面前,坐了下來。 舒甜什么也沒說,凝神泡茶。 她素手拎壺,茶水潺潺流入杯中,水聲又輕又靈,十分悅耳。 舒甜雙手將茶杯奉到宋將軍面前,輕輕一笑:“將軍請用茶?!?/br> 宋將軍連忙起身接過,連聲道:“不敢勞煩郡主,末將自己來罷!” 舒甜笑了下:“我出身民間,沒有太多講究,宋將軍如太過客氣,我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一席話說得真誠,宋將軍聽了,也跟著笑了笑。 “那好,多謝郡主?!?/br> 宋將軍端起茶杯,正要飲茶,卻忽然聽得一聲低笑。 他抬眸一看,居然是郭太傅來了。 郭太傅滿臉笑意地站在拱門處,抬手指了指宋將軍,開口道:“老夫還當(dāng)你回去了,沒想到宋將軍躲酒躲到這兒來了!” 宋將軍連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笑道:“郭太傅說的哪里話?我不過是出來走走,恰巧遇上了郡主。” 舒甜清淺一笑,沖郭太傅福了福身子,道:“懷嫣見過郭太傅,久仰了?!?/br> 郭太傅笑容可掬地沖她點頭致意,道:“郡主這是在煮茶?” 舒甜莞爾。 “是……郭太傅如不嫌棄,還請坐下,同我們共飲一杯?!?/br> 郭太傅見她誠意滿滿,便也不好拒絕,沉聲道:“那便叨擾郡主了?!?/br> 三人相對而坐,舒甜也為郭太傅斟了一杯茶。 郭太傅端起茶杯,輕輕嗅了嗅,眸光微頓。 “這茶,是用茉莉煮的?” 舒甜笑了笑:“是,父王喜歡茉莉清茶,我便在嘗試著自己煮,兩位趁熱嘗嘗罷?!?/br> 郭太傅與宋將軍相視一眼,笑了下,分別端起了茶杯。 宋將軍那杯茶,已經(jīng)晾得差不多了,他便抬頭,將茉莉清茶緩緩飲下。 這茉莉清茶入口溫潤,滋味清甜,緩緩在舌尖流動,似乎洗去了幾分之前飲酒的辛辣。 宋將軍頓時覺得口腔里舒服了許多。 他忍不住一口將整杯茉莉清茶飲下,頓覺神清氣爽。 而郭太傅則不同,他緩緩將茶水吹皺,然后小口小口抿著。 茉莉的清新,充分地溶解在了茶水之中,停留在唇舌之上,清甜過后,還生出了微微的苦,這苦澀淡淡,說不清,道不明,延綿悠長,越品越有滋味。 郭太傅放下茶杯,笑起來:“好茶?!?/br> 宋將軍的杯子已經(jīng)徹底空了,他也露出笑容:“果真是好茶?!鳖D了頓,他又道:“與當(dāng)年永王府的茉莉茶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br> 郭太傅聽到這話,轉(zhuǎn)而看了宋將軍一眼。 宋將軍頓時發(fā)覺自己提了不該提的地方,面色微僵。 郭太傅卻如沒聽見一般,繼續(xù)笑著:“郡主蕙質(zhì)蘭心,實屬難得……這茶若寧王殿下喝了,也定是高興的?!?/br> 舒甜低笑一聲,道:“我才與父王重逢不久,這么多年,我都未在父王身邊盡孝,既然有幸回了王府,自然要好好盡孝?!?/br> 郭太傅凝視她一瞬,她目光和煦,垂眸擺弄手邊茶具,動作嫻熟,一看便是泡了許多次。 他又問:“天寒地凍,郡主為何坐在室外泡茶,仔細(xì)受涼了?!?/br> 舒甜微微勾唇,低聲:“懷嫣心想,父王待宴席過后,肯定會來這茶棚,于是在這里等他。” 說起茶棚,宋將軍也將目光投到舒甜身上。 舒甜一面整理茶具,一面氣定神閑道:“父王最愛坐在茶棚里看書、會門客?!?/br> “父王說,坐在這個茶棚里,能格外心靜……他說,當(dāng)年茶棚論政,文臣武將濟(jì)濟(jì)一堂,為國富民強出謀劃策,氣氛格外熱烈。而如今,那些人雖然不在了,但是他心中仍然有一塊凈土,他相信,茶棚論政的盛景,一定還會再現(xiàn)。于是,父王便蓋了這一間茶棚?!?/br> 郭太傅沒說話,端起茶杯,又緩緩抿了一口。 他年歲大了,味覺有些混沌,而這茉莉清茶,卻能好好地沖刷他口中的不適感。 難怪他來到這茶棚,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寧王便是仿照永王府中的茶棚建造的。 遙想當(dāng)年,永王是他最得意的門生,為人正直,胸襟廣闊,且文武雙全,乃是眾皇子中的佼佼者。 先皇曾經(jīng)還和他討論過,將永王立為儲君一事,可惜先皇還未身體力行,身子便已經(jīng)熬不住了。 郭太傅神思漫漫,無聲地將杯中的茉莉清茶,一飲而盡。 舒甜又為兩人添了一杯。 宋將軍出身武將世家,一向不講究茶道。 但今日這茉莉清茶,卻很得他的心意。 宋將軍記得,當(dāng)年在永王府時,也喝過類似的茉莉茶。 彼時,他并不會品茶,總覺得喝什么都一樣,甚至曾經(jīng)被文臣取笑過。 而永王知道后,卻十分耐心地引導(dǎo)他。 “這茶,要一聞,二品,三回味。若是聞起來香味宜人;入口醇厚或清冽得當(dāng);咽下之后,還能口舌生津,舒服溫潤……八成就是好茶……” 此時,宋將軍垂眸,看向杯中的茶湯。 這茶湯呈現(xiàn)出半透的淺茶色,卻依舊能澄澈地照出他的面容。 宋將軍再也不是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 這些年來,他帶著宋家走得平順,官階也有所進(jìn)益,但心中總是開心不起來。 仿佛他今日的一切,都是因為當(dāng)初的見死不救換來的,而并非像歷代的宋家人——他們的功勛和官位,是沙場對敵,真刀真槍拼殺得來的。 如今的宋府,依舊是受天子倚仗,富貴在身。 但宋將軍卻感覺不到一絲身為武將的榮耀。 當(dāng)年玉谷城一戰(zhàn),慘烈非常。 待永王和葉乾將軍戰(zhàn)死之后,玉谷城便被北戎人占領(lǐng)了,宋將軍便是被端王派去善后的武將之一。 當(dāng)他到達(dá)玉谷城時,這座豐收之城,餓殍遍野,滿目瘡痍。 宋將軍痛心疾首,立即下令進(jìn)攻,要將北戎徹底趕出大云的地界。 當(dāng)時北戎的主力已經(jīng)被玄寧軍大挫,正在修整期。 宋將軍他們帶著精良的裝備、充足的糧餉,與北戎鏖戰(zhàn)了許久,才徹底將他們趕回了北面。 而這兩場戰(zhàn)役,也大大消耗了云朝的國力。 如今,宋將軍已經(jīng)是地位最高的武將,但他絲毫沒有一點驕傲感。 甚至?xí)r常感到不齒。 宋將軍的思緒緩緩拉回來,他幽幽嘆了口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舒甜見兩人都沉默不語,淡淡笑了下。 她取來旁邊的食盒,放到兩人面前,一伸手,揭開食盒的蓋子。 “兩位大人,只喝茶的話,未免有些單調(diào)……這是懷嫣親手做的茶點,兩位如果感興趣,還請品鑒一番?!?/br> 郭太傅和宋將軍皆回過神來,目光落到食盒之中。 食盒里放著一盤餅子。 杏仁餅餅身很薄,中間嵌著一顆大大的杏仁,片片整齊,呈現(xiàn)出焦黃誘人的餅色。 郭太傅笑了笑,低聲問道:“這是……杏仁餅?” 舒甜一笑,道:“是,也不是。”她指了指這杏仁餅,道:“這杏仁餅,還有一個名字?!?/br> 郭太傅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笑著問:“什么名字?” 舒甜的聲音清晰入耳:“忠心懷仁餅——取忠誠和仁心之意。” 郭太傅眸色微頓,笑容凝固了一瞬,若有所思地看向舒甜。 這話發(fā)人深省,連宋將軍也抬頭看她,道:“郡主……此話做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