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小飯?zhí)茫朗常?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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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嶼輕咳一下,道:“添兒的禮物,在你舒甜jiejie那里?!?/br> 添兒一聽,立馬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閃亮閃亮:“真的嗎?” 夜嶼淡笑了下:“夜嶼叔叔何時騙過添兒?” 添兒這才滿意地笑了,她眼睛一轉(zhuǎn),問:“禮物是什么呢?是好吃的?還是好玩的?” “等你收到,就知道了。” 添兒忍不住嘀咕道:“舒甜jiejie什么時候來呀……添兒都有些想她了,對了,我還想吃軟乎乎的小豬包!” 夜嶼帶著一絲笑意,伸手摸了摸添兒毛茸茸的小腦袋,道:“好了,早些睡吧?!?/br> 添兒不情愿地“哦”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被秋茗帶走了。 樊叔笑起來,和冬洪一起,將夜嶼的隨身箱籠送入臥房。 夜燈如豆。 夜嶼獨自坐在桌案前,處理堆疊如山的公文。 皇帝暴戾失德,百姓怨聲載道,四方不平,社稷不穩(wěn)。 挑戰(zhàn)皇權(quán)的事件一再發(fā)生,錦衣衛(wèi)指揮司在各地搜索到的消息,如雪片一般飛來。 夜嶼長眉微蹙,放下一份批示完的公文,他面有疲色,揉了揉眉心。 伸手去拿下一份公文,卻意外地摸到一個油紙包。 夜嶼微怔,將油紙包拿過來,手指撥開。 晶瑩透亮的桂花糖,乖乖躺在手心的油紙包里,散發(fā)出誘人的甜味。 夜嶼愣住,仿佛又看到那雙月牙一般,笑吟吟的眼睛。 “大人?!?/br> 樊叔見門虛掩著,便輕輕將門推開。 他不經(jīng)意看見夜嶼手中的油紙包,頓時呆住。 夜嶼不動聲色地放下,淡聲:“何事?” 樊叔將食盒放到夜嶼的桌案旁,低聲道:“老奴為大人準備好了湯藥和米湯,還請大人抽空服下?!?/br> 夜嶼眸色微凝,回應道:“以后,都不必準備米湯了?!?/br> 樊叔有些訝異,在他的記憶里,夜嶼大人除了米湯,似乎沒怎么吃過其他東西,若是連米湯都不肯喝,那可如何是好? 樊叔心中擔憂,他躊躇著開口:“大人,米湯有什么不好嗎?為什么不再喝了呢?” 夜嶼答道:“因為難喝。” 樊叔:“……” 夜嶼說罷,輕輕瞄了一眼旁邊的桂花糖。 寡淡無味的米湯,哪里有糖的滋味好呢。 - 舒甜在家待了兩日。 這兩日里,她一直幫著劉氏照顧董松,每日給他煎藥、喂藥。 她時不時便去巷子口看看,那義診的鐘大夫在不在。 劉氏見她總有些擔憂,便寬慰道:“甜甜,這鐘大夫為娘之前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他開的藥方,我拿去找人看了,說沒什么問題,應該可以放心?!?/br> 舒甜微微頷首,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錦衣衛(wèi)指揮司門前的大街上,鋪子極少,就算有,都是些有名氣的酒樓、客棧,并沒有什么醫(yī)館或者藥鋪?!?/br> 說罷,舒甜端起熱茶,輕抿了一口。 劉氏一聽,隨口問了句:“你對那邊很熟悉?離你務工的‘夜雨樓’有多遠???” 舒甜面色一僵,頓時嗆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劉氏連忙拍了拍她的背,嗔怪道:“你這孩子!沒事吧?怎么好端端地就嗆住了……” 舒甜小臉通紅,過了片刻才緩過來,她避開劉氏目光,答道:“那邊離我務工的地方遠著呢……我、我也只是聽食客提起過,說那邊十分氣派?!?/br> 劉氏輕嘆一聲,道:“錦衣衛(wèi)指揮司所在的大街,當然氣派了,‘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他們是處處錦繡,哪里知道民間疾苦?!?/br> 舒甜嘴角微抿,淡聲道:“不過……錦衣衛(wèi)指揮司有那么多人……也不見得一定都是壞的……” 劉氏面色一變,面有憤恨,道:“整個錦衣衛(wèi)指揮司,都是昏君的走狗!只要在那里一日,便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br> 舒甜皺了皺眉:“娘親……這話,實在有些難聽了。” 劉氏平日里為人溫和,很少有意見堅決的時候,但在錦衣衛(wèi)指揮司一事上,卻顯得格外抵觸。 劉氏反駁:“有什么難聽的?那些壞事,他們做得,別人倒說不得了?他們顛倒黑白,是非不分,害了多少忠臣良將?他們……” 劉氏正說得激動,卻戛然而止。 舒甜愣住,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娘親……” 劉氏斂了斂神,勉強笑了下:“算了算了,不提也罷,鬧心。” 她看向舒甜,語氣緩和了幾分,道:“總之,你在城北務工之時,千萬要小心些,見到錦衣衛(wèi),一定要避開,知道嗎?” 舒甜含糊地應了一聲,心里有些發(fā)虛。 舒甜心道,若是讓娘親知道,自己日日在錦衣衛(wèi)指揮司,只怕要當場氣暈過去。 但她不能勸,越勸劉氏便越反感,而且容易起疑心,舒甜有些無奈。 母女倆又聊了聊其他,舒甜便收拾行裝去了。 她今夜便要返回錦衣衛(wèi)指揮司后廚,重新接手宵夜。 - 錦衣衛(wèi)指揮司,后廚。 淡黃色的堿面,整整齊齊碼放在案板之上,舒甜伸手摸了摸,露出笑意:“多謝廖師傅,幫我準備了這么多堿面。” 在古代,純堿難得。 只能從苦參或者海藻等食材中萃取。 海藻晾曬之后,被燒成的灰燼中含有堿,需要提煉出可食用的,才能加到面里,十分麻煩。 廖師傅呵呵一笑,道:“舒甜回來了,我們便也可休息一下了?!?/br> 舒甜聽說她不在后廚的時候,便是廖師傅和王師傅,輪流過來守宵夜。 她報以一笑:“這段日子辛苦您和王師傅了?!?/br> 廖師傅微微頷首,道:“不過,這段日子你不在,玉娘倒是一反常態(tài),勤快了許多。” “玉娘?” 廖師傅繼續(xù)道:“不錯,玉娘時常來宵夜或者早膳幫忙,還和幾個錦衣衛(wèi),打得火熱呢!” 舒甜愣了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玉娘來后廚幫忙,應該就是為了打探消息的。 舒甜沒在意太多,便將注意力放到了堿面上。 這次下江南,舒甜最遺憾的,便是沒有吃到敬州的熱干面。 于是,她回來做的第一頓宵夜,便是熱干面。 舒甜取來準備好的芝麻醬,湊近聞了聞,濃郁麻香。 她將芝麻醬倒入碗中,然而這芝麻醬實在太過濃稠,便要借助勺子幫忙。 然后,舒甜又在芝麻醬里倒入了香油。 舒甜用筷子,將芝麻醬和香油攪勻,醬料稀釋了不少,看起來終于沒那么粘了。 這樣的芝麻醬拌出來的面,不容易結(jié)塊,口感更加細膩。 芝麻醬準備好之后,舒甜便燒了滿滿一鍋水。 這堿面煮完會膨脹許多,所以需要一口極大的鍋。 水沸騰之后,堿面便被放入了鍋里,硬挺的面條,一下便軟了下去。 舒甜用筷子輕輕將堿面打散,保證每一根都能更好地受熱。 但熱干面里的‘面’,并不是單純煮熟就行的,有極其關(guān)鍵的一步——撣面。 從水里撈出的面條,綿軟無力,舒甜將它們?yōu)r干水分,直接放到了一旁的案板之上。 這時候,是不宜動它的,否則,可能會糊成一團,失去勁道爽滑的口感。 然后,舒甜拿起一把蒲扇,對著晾開的堿面,使勁兒扇了扇風。 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堆堿面,被吹得“冷靜”了不少。 舒甜放下蒲扇,細細看了看這些堿面,變化雖然不明顯,但rou眼可見地沒有之前那么軟了。 然后,舒甜便取來香油,一股腦兒倒在案板上的堿面中。 然后,她左右手各持一根筷子,插入面里,共同將一束面條撈起來,輕輕抖落。 這個步驟,便叫做撣面,也是熱干面保持勁道最重要的一步。 準備好這些堿面之后,錦衣衛(wèi)指揮司的守衛(wèi)們,便差不多下值了。 守衛(wèi)李良,照例和趙四、姜二等幾人,過來吃宵夜。 自從這后廚來了宵夜,他們便成了這里的???。 幾人一齊踏入飯?zhí)茫w四“呀”了一聲:“董姑娘回來了?” 舒甜抬眸,燦然一笑:“幾位大人,來吃宵夜?” 趙四點點頭,笑道:“看來今夜有好吃的了!” 姜二白他一眼:“平日里也沒見你少吃啊!” 趙四撇撇嘴:“就算不好吃……也不能浪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