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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流水的崽崽鐵打的爹在線閱讀 - 分卷(122)

分卷(122)

    但最后一句,也叫陶允熙確定了一點,言夙就是真遇上了霍懸,那也肯定是將人送出了這茶館。

    可問題是,他如今除了抓住言夙這條線不放,就沒了別的辦法。

    風訊堂雖能說是無孔不入,但收集消息到底是需要不少時間。這次要是讓那倆小子跑了,也不知道再這樣近在咫尺,需要多久時間。

    夜長夢多啊。

    那,他要跟言夙撕破臉嗎?

    作者有話要說:言夙:陶大人?我看你是討打人哦

    第142章

    紅鳶帶著孩子們回了后院,將包廂空出來給言夙他們用。

    臨上樓前,言夙跟沈飛玹說,讓他去叫說書先生受受累,再給大家講一段故事,反正現(xiàn)在大家也不被允許活動,那就繼續(xù)聽故事。

    在一旁聽著言夙的意有所指的話的陶允熙:

    就很不把他放在眼中。

    包廂里,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桌上除了一壺半溫不熱的茶水,沒有其他的東西。

    說來有些怠慢,但誰讓言夙現(xiàn)在看陶允熙不痛快呢。

    陶公子有什么想說的,現(xiàn)在說吧。言夙自己倒了杯茶,反正他也不挑剔茶水的溫度與好壞,能喝就行。

    陶允熙垂眸,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抬眼看著言夙,一雙眸子一錯不錯,不知道要從言夙的臉上看出什么來。

    他道:或許,我該叫你小侯爺。

    他這話,就是告訴言夙,他已經(jīng)從查清了言夙的身份。

    言夙登記新戶籍的時候,用了個聽聞中的故鄉(xiāng)地址,他又更改了名字,想查他底細,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容易。

    甚至最后查到季舒彧的身上時,陶允熙還覺得是不是查錯了。因為季舒彧要是有言夙這般厲害,不,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厲害,當初就不會被追殺的那么慘。

    可是即便季舒彧不時常在京中,又是半大少年,模樣、身形都變化最快的時候,但能從他眉目之中將他認出來的人,還是不在少數(shù)的。

    雖然他們還是鬧不清楚,為什么改了名字的季舒彧就忽然變的那么厲害了。

    但查清楚了季舒彧的身份,也就多了言夙的一個把柄。

    然而陶允熙卻沒有從言夙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神色變化。言夙平靜的與他對視,連眸光都沒有驚動,猶如平靜的湖面。

    陶允熙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反應,只好接著說道:當然,小侯爺也莫要驚惶,我說此話,是想要告訴小侯爺,我們能夠替溫家和季家翻案。

    溫家與季家滿門忠烈、忠心耿耿,卻遭jian人誣陷,我們必當要替溫、季兩家的冤魂沉冤昭雪。

    陶允熙的語調(diào)里帶上幾分感慨激昂與煽動。

    言夙卻還是目光平靜的看著他,說了一句:那你去吧。

    簡單的四個字,差點讓陶允熙一把將茶杯磕在他的頭上,這是要他做白工的意思?他難道不知道他未盡的話里的意思是讓他配合他們?

    什么利益都得不到,他們憑什么費力氣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溫家與季家可不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死在他們自己效忠的皇帝手里,他們不曾落井下石、幸災樂禍已經(jīng)是很給臉面好不好?

    陶允熙生生將這股涌上心頭的怒火咽下去,他們不能跟言夙硬碰硬。即便他們掌握了言夙的把柄,他們也沒考慮過威逼言夙,只想利誘。

    言夙的軟肋倒是明明白白,就是他的那些孩子。可就是這擺在明面上的軟肋,他們卻沒有把握拿捏的住。

    反倒是若因此惹怒言夙,后果只怕不堪想象。

    到底是因為言夙太過厲害,讓他們不敢行差踏錯分毫,對付旁人的手段對他真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他們怕一旦出手,反倒讓言夙徹底沒了顧忌,與他們不死不休不論是孩子還是言夙的命,他們都可以輕賤,可他們自己的性命卻是尤為重要的。

    言公子,這翻案的事情也不是這般容易的,我們即便有心,也還是需要言公子的配合。陶允熙說。

    言夙卻是問他:你們都不是一個皇帝,翻案能夠算數(shù)?

    陶允熙:

    這到底是什么關注點?

    言夙知曉季舒彧身份的那一刻,就考慮過給他報仇的事情最終沒有急著出手,是當時沒有可靠的人給他帶路,給他指認所有的兇手。

    也不能在那個時候厲害,幾個孩子還需要他照顧呢。

    后來他是考慮到溫、季兩家的聲譽問題,也想問問孩子們是如何打算。但即便是最大的大崽言嵐,現(xiàn)在還年紀尚小,他打算再等兩年。

    倒也是問過紅鳶一些相關的事情,但因為不能暴露身份,問到的東西有限。而且溫、季兩家遭受誣陷的內(nèi)情,以紅鳶的身份知道的也并不多。

    幾個護衛(wèi)也只是知道下令的明德帝與幾個主持抄家、監(jiān)斬等事宜的官員明德帝本就有意除了溫家、季家是毋庸置疑,但其他官員到底那些是聽命行事,那些是與兩家有仇,七個護衛(wèi)就不清楚了。

    他們只是聽命殺人罷了。

    陶允熙不知道看似平靜的言夙在心里想些什么東西,還想勸說言夙與他們合作。

    只要推翻偽帝,我皇執(zhí)掌天下,這翻案之事,又如何會不作數(shù)?

    陶允熙用恨不得摁著言夙點頭的眼神盯著言夙。

    哦,那等你們皇帝執(zhí)掌天下之后再說吧。

    陶允熙實在是沒有忍住了,嘲弄的冷笑一聲,這是只想享受勝利的果實,根本不想出一星半點的力?

    這天下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

    言公子未免也太油鹽不進了些。陶允熙實在是沒有這么吃過癟。

    言夙這幾句話,不亞于是撕破臉了就差明擺著說你們皇帝能一統(tǒng)三國?

    陶允熙看著低眉斂目喝茶的言夙:言公子若是真的對參軍掛帥、入朝為官都沒有興趣,那也罷了。

    我若是多勸了,反倒是惹人厭煩。

    言夙不由抬頭看向陶允熙,怎么忽然之間就變了說辭?

    但還請言公子交出那兩個小子,他們我皇一統(tǒng)大業(yè)有大用。

    陶允熙的神情很是肅穆,就擺明了在這件事情上沒的商量,而且他很肯定那兩個人就是被言夙藏起來了。

    言真藏人了夙卻是一點不慌,不管他因為什么確認了這個事兒,又或者只是想詐一詐他,他是都不慌的,反正陶允熙找不到人啊。

    我說了,既然是這么重要的事情,陶公子就不要在我這里浪費時間,趕緊去找才是。言夙一副真心為你考慮,我都替你心急的神色。

    陶允熙實在是沒忍住脾氣,頓時一拍桌子,聲音里裹著寒霜:言夙,你當真以為我就要捧著你?就算你夠厲害,你所有在意的人,也足夠厲害嗎?

    話剛出口,陶允熙其實也心頭一跳。

    除了皇帝,他是真的從未對一個人這般低微過。

    讓他對一個人示好,這并不難,畢竟他并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人。承認一個人的獨到之處并欣賞,然后因此而將之擺在同等的位置去結(jié)識、相處,他也能夠做到。

    可是他什么時候被三番五次折辱過?

    他自認對言夙已經(jīng)掏出真心的勸解過,為什么他偏偏就是不肯松口?

    榮華富貴不能吸引他的話,為民生計的國之大義,為什么也不能打動他?言夙不是光明磊落又講道義的人嗎?

    不正是將黎民百姓放在心頭的良善之人嗎?

    陶允熙看著言夙的眼神之中都帶上了幾分委屈。

    言夙聽到陶允熙所說的身邊之人,眸光終于有了變化,在陶允熙的心驚rou跳與后悔情緒升起的同時,他忽然起身。

    目光沉沉、毫無波瀾的看著陶允熙不是之前那般的平淡,此時此刻的言夙,眸中似有深淵。

    陶允熙剛升起的情緒瞬間蕩然無存,不是不怕了,而是麻木了、完全都不知如何反應了。所有的感知與情緒反應都遲鈍了起來。

    只傻呆呆地看著言夙起身,彎腰向著他傾身,一手撐在桌上,明明身后是窗外明亮的天光,可是陶允熙卻只覺得陰暗至極。

    你覺得,你們有多少人夠我殺?

    你們皇宮的守衛(wèi)有多少?夠嚴密嗎?夠厲害嗎?

    你要知道,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言夙的聲音輕輕的、悠悠的,似乎風一般毫無落處,可一個個問題卻像是利器一般扎入了陶允熙的身體。

    最后那一句話,更像是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陶允熙的咽喉。

    他渾身驟然冰涼,才知道真正的冷肅,哪怕聲音平靜甚至帶著柔和,卻依舊能叫人從骨子里被凍僵。

    陶允熙一時之間連眼睛都僵的沒法兒轉(zhuǎn)動。

    直到言夙從他的身側(cè)離開,坐回位置上,又倒了一杯茶,茶壺的磕碰聲炸在陶允熙的耳畔,這才讓他受驚的醒過神來。

    ~

    陶允熙神思不屬、還有幾分屁滾尿流意味的走出包廂,帶著官兵離開茶館后,言夙看著沈飛玹匆匆上樓。

    是個甚情況?沈飛玹急的都帶上了口音,卻就只看見言夙在那兒揉臉揉嘴角。

    沈飛玹:這怎么有一股不太對勁的味道?

    言夙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學的怎么樣,夠不夠嚇人,但好在陶允熙終于是不嗶嗶、肯離開了。

    等我回來再給你說。言夙也沒時間給沈飛玹復述他跟陶允熙的對話,那倆孩子還被他放在了人家的屋頂上呢。

    沈飛玹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包廂,再聽言夙那句話,一瞬間就理順了事情的始末言夙絕對是知道陶允熙要抓的人是誰,并且決定幫那倆人藏身了。

    就,太過分了!

    雖說他也不會因為陶允熙的官身,就忍著他的過分要求,但是像言夙這樣公然與官府為敵,他覺得還是要多考慮一下的啊。

    言夙畢竟是有家有業(yè)的人吶!

    除非,陶允熙要找的人,是言夙認識的人,才能讓他這么不顧一切。

    沈飛玹越是琢磨,越是直磨牙。

    而言夙已經(jīng)到了倆孩子的身邊:陶允熙只怕還沒死心,而且你們倆在廣安縣出現(xiàn)的話,也很危險。

    陶允熙短時間內(nèi)未必會敢在來茶館大肆搜尋,但或許人家來喝茶呢?總之霍懸真如陶允熙所說的關乎一統(tǒng)大業(yè)的話,陶允熙絕對不可能放棄。

    所以為了兩個孩子的安全考慮,言夙得把兩個人送走,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兩個少年趴在屋頂,根本不敢冒頭,卻還是能夠聽到街對面茶館的嘈雜身處高處,地面上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何況茶館亂糟糟的聲音,也沒有人有意放輕聲音。

    霍懸點點頭,他本就不想牽累言夙。言夙能幫他這一把,他已經(jīng)很感激了。

    謝謝言大哥。他輕聲說?;蛟S是神經(jīng)又緊繃了起來,他現(xiàn)在還沒心思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些好轉(zhuǎn)。

    小果也跟著霍懸道謝。

    心里雖然依舊擔憂、不安,可是他也清楚不能強求人家收留他們,他們的身份太過危險了。

    作者有話要說:言夙:讓我康康你們的脖子有多硬~~~

    陶允熙:擦,我以為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俠義之士,結(jié)果他是個瘋批反派,他威脅我!

    今天小耳朵撕紙,被我逮個正著,我教育她,用手扇她嘴巴,她絲毫不慌,我就拿起了拖鞋,她開始小聲逼逼,仿佛在控訴我不講武德

    她特么的就是罵我,我知道

    等我去洗頭的時候,她特么的就趁我蹲下來,爬上了我的背?。?!

    太過分了!?。?/br>
    第143章

    入冬后的天氣是一天一個變化,偶爾一夜的大雪紛飛就能將腳背、腳踝都淹沒。

    茶館開了之后,言夙不至于沒錢花,但想要把想吃的都毫不克制的吃,卻是不能了。

    還把苗大廚留在落花村,給留守的護衛(wèi)們做飯。畢竟當初他也用了落花村風水好的理由。

    而在廣安縣,他們一群人都擁擠在茶館的后院之中,孩子們還只分男女的住在一起,沒有自己的房間。

    好他們之間感情好,而且也是冬天,睡在一個被窩反倒很是暖和。

    這約莫兩個月的時間里,這間茶館只能說是終于不再入不敷出還是憑借那些新奇又扣人心弦的故事。

    言夙翻了翻賬本,簡直要頭疼。

    你之前不是說這能掙錢的嗎?言夙看著沈飛玹,像是要用眼神將他的良心千刀萬剮。

    然而沈飛玹吹了吹熱燙的茶水,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從喉間暖到胃中,又暖到全身。

    這才多久時間?做生意嘛,那么眨眼之間就能掙錢的?沒有無本的買賣。

    沈飛玹反過來控訴言夙的無力取鬧。

    還有,你拿了多少錢去鷹風寨,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沈飛玹倒是不反對言夙去給鷹風寨送過冬的東西,畢竟如今鷹風寨也是在給言夙做工。

    還可以說是憑著鷹風寨的藥草收入來填補茶館的漏呢。甚至,沈飛玹覺得短期內(nèi)想要再將酒樓開起來的話,錢也得從這里來。

    但的心里知道、贊同是一回事,被言夙說沒有經(jīng)商才能那又是另一回事。

    沈飛玹覺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生氣。

    而且咱們茶館開了,也不是毫無收獲啊。沈飛玹勸說言夙,他們開茶館的初衷本就是為了收集訊息。

    若不是茶館,我們能半月有余就知洪災和山匪招安這類的事情?

    言夙抿抿唇,他也知道沈飛玹說的有道理,他若是那么目光短淺、鼠目寸光的人,那一開始也不會同意開這個茶館。

    但是,茶館真的讓他的生活質(zhì)量差好多??!

    感覺懂事的崽崽們,這些日子都節(jié)衣縮食了許多,以前上街的時候,看到什么感興趣的、合口味的,都會叫他買一些。

    現(xiàn)在都住到街上了,反倒是出門逛街的次數(shù)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