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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流水的崽崽鐵打的爹在線閱讀 - 分卷(5)

分卷(5)

    而今天加了些鹽調(diào)味的魚rou糊糊,顯然更得兩個崽崽的心意。

    大崽紅著小臉,小聲說了一聲謝謝。

    還迷迷糊糊的小崽,瞇縫著眼一口一口吃著言夙喂的魚糊糊。腦袋還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要不是言夙動作敏捷,怕是他的小臉都要栽在竹筒里。

    做好中午的干糧后,一行人準(zhǔn)備下山。

    我?guī)湍惚б粋€吧?梁飛說。

    他看著言夙渾身帶傷,還將兩個崽崽一背一抱大崽倒是說自己走,卻被言夙否決,小孩子哪里跟得上大人的腳程。

    不過言夙也拒絕了:等我走不動的時候吧。

    梁飛也不好再勸,招呼著其他同伴,抬起野豬就走。

    這野豬,他們也是需要輪班抬著的,畢竟快兩百斤的重量,還是走的山路,負(fù)擔(dān)也是很大。

    這野豬,等到了村里,不知你是想賣rou換錢還是別的打算?行走間,梁飛詢問言夙。

    他心里是偏向于賣rou還錢的,畢竟不說言夙他們一家三口能不能吃完這么多豬rou,他還得給孩子看大夫,那可不得用得上銀錢?

    當(dāng)然,也可能是別看言夙穿的襤褸破爛,實(shí)際上賊有錢。

    言夙本想說他不要這豬,畢竟這是梁飛他們追了好久的,雖然是他串死的,但他要是占為己有,梁飛他們一行人真的沒有一丁點(diǎn)意見?

    他懶得為一只野豬的歸屬權(quán),跟梁飛他們爭論、鬧矛盾。

    并不是梁飛等人在他的心里有多重的分量,也不是他的脾氣有多好,主要這不還是想借由梁飛他們的帶領(lǐng),混入人類之中嘛。

    不過看到梁飛的眼神,言夙到嘴邊的話就變了變。

    我們一人一半吧。不等梁飛拒絕,他接著說:豬是你們追的,沒有我,你們也未必不能得手。

    我要一半已經(jīng)算是占便宜了。

    而且,我初來乍到,還有許多東西需要向梁飛哥學(xué)習(xí)。初次當(dāng)人,還請見諒。

    言夙的眼神真摯梁飛是這么覺得的,一時想拒絕的話就怎么也說不出口。

    還因?yàn)榭粗再磉@一會兒的入神,梁飛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diǎn)一個經(jīng)驗(yàn)老到的獵戶,就要被地上的小石子絆了狗啃泥。

    還是言夙眼明手快一手扶穩(wěn)了他。

    梁飛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道謝。

    言兄弟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就不推來推去了。梁飛說。

    話音未落,就聽言夙說:那向飛哥請教一下,不知您口中的大夫家離村里遠(yuǎn)不遠(yuǎn)?

    以及,我們一家想要村里住下的話,要走些什么流程?

    梁飛:。

    雖說他覺得言夙剛說那些話是真誠,但緊接著就問這些問題,難道不會有一種交易的感覺嗎?

    而且,梁飛帶他去村里,是因?yàn)榭芸羌一锏男闹笨诳欤约耙泊_實(shí)不能看著一個小孩子生病。但絕對沒想著要讓言夙留在他們村里??!

    言夙這么來路不明還滿身利器傷痕的人,他們那里敢留在村里?

    原本他是想,言夙要是因?yàn)楹⒆拥牟∫诖謇锪魩滋炜创蠓?,就由他收留著,放在眼前,也好盯著他有沒有怪異的地方當(dāng)然,不禍害村里人,他也不會對言夙做什么。只求他能平安離開,讓村里也一直平靜下去。

    哪知道言夙這想在村里落戶?

    心里想完這些,梁飛都懶得琢磨言夙這幾句話的措辭,怎么那么古古怪怪了。

    梁飛實(shí)在沒想到他就問一句野豬rou的事兒,就能牽扯到這么多,現(xiàn)在心里就跟當(dāng)時想踹寇奎似的,也想給自己一腳。

    言夙看著梁飛,等著他給答案。

    別看只是這兩句,聽起來措辭還有些割裂感的話,他可是琢磨了一晚上剛剛似乎是個時機(jī),但又似乎不是個好時機(jī)?

    言夙也說不好,但既然已經(jīng)說出口,他就想要一個答案。

    他不記得誰說過,人類是群居的動物,但也是排外的動物。

    所以他要是在哪里住下,得先問問當(dāng)?shù)氐娜舜鸩淮饝?yīng)昨晚忽然想起這個要點(diǎn)的時候,言夙還慶幸著自己的靈光一閃。

    但其實(shí)他根本就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兩手只有崽的他,拿什么跟人家換住處,換吃喝?

    雖說有半只野豬,但這差不多已經(jīng)是小崽醫(yī)藥的預(yù)算了。

    然而顯而易見的是,哪怕梁飛剛剛提了錢,但心里琢磨著問題的言夙,并沒有注意到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未來在向著他靠近。

    梁飛在言夙越發(fā)期待的晶亮眼神下,磕磕巴巴地說道:這個,這個流程嗎,有點(diǎn)多。

    流程這詞在梁飛的嘴里還有些拗口,但也大概明白是個什么意思。

    可他能給言夙說清楚嗎?

    雖說落戶也都有官府的審核,可言夙要是疏通了官府落戶怎么辦?言夙這類江湖中人怕也是有這方面人脈和能量的吧?

    哎?梁飛的腦中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忽然靈光一閃,言夙要是不避忌官府的話,是不是就證明他并非什么江洋大盜?

    他張了張口:那個,且先給孩子看看身體,落戶的事情不如等等在說?

    他要回去跟村長商量商量!這種事情他一個人承受不來!

    面對言夙,想法前后矛盾簡直是太頻繁了,他現(xiàn)在有點(diǎn)腦筋打結(jié),快打死結(jié)了。

    第10章

    黃昏時分,體力消耗巨大的一群人,終于走出了山林。

    人在山上時,居高望遠(yuǎn),言夙就能看到梁飛口中的落花村。

    然而同望山跑死馬一個道理,這看似很近的村莊,真要走近,那可也真是費(fèi)力的很。

    哪怕到了山腳,他們也怕是還得走上兩三刻鐘言夙聽了梁飛的時辰一刻的計(jì)時詞匯,又自己記了數(shù),也差不多能夠理解這是多長的時間段。

    至少還得走半小時以上的時間,他們才能進(jìn)入村莊。

    但好在也算是剛在了天黑之前吧。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還趁著太陽落山前最后的光亮在田地里忙活的村民,直起腰舒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行人,頓時驚喜的喊叫開來。

    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聽到聲音的村民們紛紛從田地里直起身子。

    言夙倒是感受到了他們的能量團(tuán)存在。

    但是眼見著從或高或低的田間植物里冒出一個個的人,畫面還真的挺令人好笑的。

    特別是在言夙身旁的兩個孩子看來。

    梁飛確實(shí)有心幫忙,但兩個孩子顯然對陌生人有些抗拒。而且言夙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的,竟然一直就那么一背一抱就帶著孩子走下了山。體力當(dāng)真是驚人。

    進(jìn)入村莊土路后,倒是不像山里那般崎嶇,大崽強(qiáng)烈要求自己走,言夙便也沒再背著他。

    村民們見到他們擔(dān)著那只大野豬回來,頓時放下地里的活計(jì),或是涌上來交談、關(guān)懷,或是回村里報(bào)喜。

    一個村子里住的久了,幾乎家家沾親帶故。

    三叔,忙到現(xiàn)在呢?梁飛與一個走上前,脊背微有些前傾的男人說話。

    那男人點(diǎn)點(diǎn)頭,上下將七個青壯一陣打量:一路還好吧?

    見他們雖然風(fēng)塵仆仆了些,但似乎不像受了傷的樣子,男人提著的心落下了一半。

    寇奎憨憨一笑;梁三叔,俺們一點(diǎn)傷也沒受著呢。全靠這位言兄弟。

    他可厲害的很,一根竹竿就叫這頭野豬躺下了。

    寇奎說的興起,一時又嘴皮子一禿嚕,等感受到其他人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時,又不免有些慌。

    咋的啦,自己這是又說啥不該說的話?

    其他人卻在這時候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

    他們能怎么說?直說因?yàn)榭芸f的太詳細(xì),勾起了他們的恐懼?想到野豬死亡的畫面,他們這群大老爺們,總覺得身下涼涼的?

    寇奎摸摸腦袋,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梁三叔的目光落到言夙身上,不由打量了一下他一牽一抱的兩個孩子。

    看他這一身穿著,可真不像是翻山越嶺那么簡單。

    他老頭子活了快五十年,雖然見識不多,但腦子清明、耳聰目明。

    不過,他也沒將這些疑慮擺在明面上,而是溫聲跟言夙道謝。

    言夙搖搖頭,表示不算什么,而且梁飛還愿意分給他一半的豬rou。

    梁飛:。

    被梁三叔看著的梁飛頗有些不好意思,他當(dāng)然明白梁三叔那眼神不是指責(zé)他分出去一般的野豬,反倒是在質(zhì)問他,怎么好意思收?

    這年頭生活難,整個村里半數(shù)以上的人家怕是半月有余沒嘗到rou味,可也不能因?yàn)榘胫灰柏i,就落人口實(shí)吧?

    梁三叔這也不是大方,看不上半只野豬的rou,而是他哪怕是個沒念什么書的莊稼漢,卻也秉著做人的準(zhǔn)則不能貪圖不該自己的東西。

    否則那是喪良心的事情。

    但他現(xiàn)在也沒立刻指責(zé)梁飛,這個后生是什么樣的人他也清楚。

    這時間也晚了,大伙還是趕緊著回去吧,鄉(xiāng)親們也等的捉急了。

    梁三叔看著言夙說道:還望小伙子莫嫌我們村莊簡陋,來用些粗茶淡飯。

    言夙點(diǎn)頭道謝,但又說道:多謝老人家,只是我還想先找一下大夫。

    他轉(zhuǎn)頭又看向梁飛。

    梁三叔這才瞇著眼細(xì)看言殊,看著他抱著孩子這腰背挺直的樣子,他還真沒發(fā)現(xiàn)他哪里有傷就是衣服太破破爛爛了些。

    梁飛連忙說道:我領(lǐng)你去。

    這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村子邊緣,梁飛叫幾個青壯將野豬抬到村長家去,當(dāng)然有一半是言夙的這事兒,得說清楚。

    然后他領(lǐng)著言夙,拐了個彎兒,往另一條小路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言夙還聽到那梁三叔跟寇奎說:大奎,與我說說你們與那言小兄弟遇見的事兒。

    話像是尋常嘮嗑,但這語氣,卻叫言夙覺得他格外的鄭重。

    這就令言夙有些古怪的感覺,但一時又說不好是因?yàn)槭裁础?/br>
    但很快就到了老大夫的家里,言夙也就沒再多想什么,在梁飛的介紹下,跟老大夫打了招呼。

    然后抱著小崽,坐到桌邊,扶著小崽的手臂給老大夫把脈。

    下山的一路,小崽雖然沒走什么路,但他不如別的孩子那般經(jīng)歷旺盛,倒是睡著的時候多。

    這會兒又昏昏欲睡,一被老大夫搭上手腕,還下意識的掙動了一下。

    言夙按昨晚寇奎教的那樣,輕輕拍著他的背,小崽這才安靜了下來。

    霍老大夫捋著胡須,給小崽細(xì)致的把了脈,這才起身在旁邊的藥柜里抓取需要用到的藥材。

    這孩子受了驚嚇,驚魂不定。

    平日反應(yīng)是否有些神思不屬?

    孩子年紀(jì)小,有什么反應(yīng),大夫也只能詢問家長。

    然而滿打滿算剛做了一天爸爸的言夙:。

    回答不出來啊,除了知道崽崽挺乖的,他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他過來的時候,原主都死透了,他連交流的機(jī)會都沒有,更別提知道崽子們是怎么受到了驚嚇。

    言夙低頭望了望大崽。

    但這個問題也很為難大崽?。∷故菍σ宦纷邅淼脑庥鲞€記憶猶新歷歷在目,可是這不是不能給別人說的事情嗎?

    舅啾三令五申囑咐過。粑粑現(xiàn)在是要他說嘛?

    他,喝奶很得勁,但是睡覺總不安穩(wěn)。言夙也只能說他看到這些。

    老大夫也沒非要他說出個子丑寅卯,他心底已經(jīng)有了成算。

    這三帖藥,每日煎一帖,三碗水熬制成一碗。但孩子年歲小,藥湯莫要一次喂的太多,一日間能少量多次將一碗藥湯喝完便可。

    平日則是要多以安撫為主,定神后,便能很快恢復(fù)如初了。

    老大夫看著言夙的穿著,最終只要了藥錢這藥材雖多數(shù)是他從山野之中采挖到的,可炮制起來也需用上別的物什。

    他也是真的白給不起。

    藥錢?

    要錢!

    言夙震驚到瞳孔地震。

    當(dāng)然,他不是認(rèn)為老大夫該白給他,他只是剛想到,他沒有?。?/br>
    這可怎么辦?

    第11章

    霍老大夫的藥錢已經(jīng)是最低的價格,是極為好心的一個大夫。最后看言夙一個銅子兒也拿不出來,又看在梁飛的面子上,讓言夙可以先賒個賬。

    待明日賣了豬rou,再來把藥錢給補(bǔ)上。

    然而言夙本來是沒打算賣掉豬rou的,他可記得大崽是很喜歡喝那rou糜湯的。

    但是現(xiàn)在,他想到了錢,人類的生活方方面面都需要錢。

    言夙從霍老大夫家出來,一邊感激霍老大夫是個好人,一邊忍不住詢問梁飛,他那半只豬能賣多少錢。

    希望還債之余,還能余下點(diǎn)rou給崽崽們。

    言夙一邊聽梁飛的話,一邊也琢磨著自己能不能再抓到一只野豬?總該是要做點(diǎn)能賺錢的事兒的。

    野豬精瘦rou多一些,賣不上太高的價,一斤rou十四文上下的樣子。梁飛摸著下巴上的胡茬,那頭野豬掐頭去腳,剝皮剔骨,再除掉下水,約莫也能余下五十余斤rou吧?

    得有個六百多文。梁飛常年與獵物打交道,手上有準(zhǔn)頭。

    但是聽他又是嫌棄野豬rou精瘦,又是去這除那的,言夙只覺得心中梗著了什么似的。

    不是,他怎么記得人類都說瘦rou好吃些?怎么記得人類很喜歡大骨頭燉湯?

    為什么現(xiàn)在這些豬頭、豬腳和骨頭都賣不上價?

    霍老大夫的良心的藥錢,三十四文一帖,三帖藥需得一百零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