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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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吾,當(dāng)年天族為何天族會背棄盟約? 季蕪問出了心中的盤旋不散的疑惑,她從古籍中得知,天劫是天地法則降下給世間所有生靈的劫難。 當(dāng)神界的穹光徹底潰散,墟淵的氣息再無辦法阻擋時,所有的一切皆會化為虛無。 而當(dāng)年神族便是為了填補穹光上的裂隙,紛紛化盡修為,以身殉道。 至于天族當(dāng)時扮演了什么角色,季蕪無從得知。 昆吾諷刺一笑,將眸光投向窗外,平靜的話語中蘊藏著冷冽的殺意,當(dāng)年主神與天帝立下誓約,神界與仙界眾人以特殊的功法合祭半界修為,而到那日神族踏入陣法之后,天族無一人站出來, 而陰陽陣只可進,不可出,最后神族盡隕,因為年歲小,眾神想盡辦法保下了我,并逼我立誓,不可不自量力,去找天族復(fù)仇, 你未曾降生之前,我都是在茍且偷生, 聽到這,季蕪的眉心緊緊蹙起,四肢百骸涌出憤怒,那些悲切慘烈的過往,似乎隨著昆吾的敘述呈現(xiàn)在眼前。 而最讓季蕪驚懼的是對黑氣的來歷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強忍下懼意,季蕪蜷起手指,眸光不加掩飾的凝視著昆吾問道,漁村的黑氣就是墟淵之氣,穹光又開始潰散了? 雖是疑問的語氣,季蕪卻說得很肯定,現(xiàn)今天底下能讓昆吾大驚失色的事物,除卻墟淵之氣,再無其他。 與季蕪的茫然無措不同,昆吾顯得很鎮(zhèn)定,她將季蕪扶住半坐起來,冷聲道,當(dāng)年天族欠下的債,這次就該償還了, 季蕪不解其意,昆吾一人又怎么和仙界的力量抗衡。 窗外是溫暖的朝陽,可季蕪四肢都是冷的,她往昆吾懷里縮了縮,你要如何? 纖指穿過季蕪柔順的黑發(fā),昆吾撫上她的耳垂,笑著安慰道,無需擔(dān)心,這次并非是天劫,而是陰陽陣本就需要神族與仙族共同完成,我只需取天帝一脈的心頭血匯入陣中即可, 緊緊繃著的神經(jīng)驟然松懈下來,季蕪長舒一口氣,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是自己過分緊張了。 而為防長則生變,季蕪主動提出早日啟程,取了心頭血,完成陰陽陣的最后一步再回到凡界來。 昆吾本就知曉瞞不了多久,這回順勢應(yīng)了季蕪,當(dāng)晚兩人便悄無聲息的離開漁村,出現(xiàn)在仙界離華太子的落蟬殿中。 昆吾抬手布下結(jié)界,拉著季蕪直接推開了殿門,離華此時正盤坐在蒲團上修煉。 境界差距過于懸殊,離華被昆吾的神息壓制的無法動彈,驚恐的張大著嘴,面色扭曲,丑態(tài)畢現(xiàn)。 季蕪頗為嫌棄的別開頭,真的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眼瞎看上這路貨色的。 而一側(cè)的昆吾已召出無歇劍,眼看著就要刺入離華心口,季蕪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被這番動作嚇的險些要暈厥的離華,感激的看著季蕪雖然無法言喻,還仍不忘露出難忘舊情的神情。 順著季蕪的動作收回劍,昆吾不解的看向她,難道阿蕪當(dāng)真對離華還有舊情,想到這,昆吾的臉色愈發(fā)難看。 而季蕪卻是一眼都沒看離華,將昆吾攔住后,利索的召出東流劍,沒有半分猶豫,一劍刺入離華心口。 但讓兩人失望的是,離華重塑仙身后,心頭血不再是天帝一脈。 余下唯一的選擇,只能去找天帝硬碰硬了。 凌霄殿如季蕪第一次來時那般,巍峨雄偉,金碧輝煌,兩側(cè)守衛(wèi)眾多,甲胄銀刃,寒意乍現(xiàn)。 出乎季蕪意料的是,這次昆吾是帶著季蕪大搖大擺的走進凌霄殿的。 天帝離堯與眾仙家早早就在殿中候著了。 一進去,昆吾毫不客氣的將在漁村收集的墟淵之氣放出,一時間攪的眾人好不狼狽。 作者有話要說: 以為能完結(jié)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還有一些劇情必須得走完 第52章 自覺威嚴(yán)有損的天帝, 祭出南晷鐘,直直朝著昆吾撞來。 而在周遭游動的墟淵之氣,碰到南晷鐘, 頃刻間消散。 昆吾瞇起眼, 磅礴的神力自掌心涌出,生生逼停南晷鐘這個龐然大物。 而直處于觀望狀態(tài)的眾仙,神色驟變。 南晷鐘平四海,掃八荒, 是天帝的本命法器,就連祖神尚在時,也該忌憚三分。 可現(xiàn)在昆吾神君的修為竟是連南晷都不懼了么? 昆吾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 不屑的冷嗤聲, 傾瀉出的神力牢牢控制著南晷鐘。 隨著昆吾的動作,懸在空中的鐘猛的向下砸去,地面瞬間被砸出個大坑, 整個凌霄殿都晃動不已。 離堯的神色變了又變, 最終硬是朝著昆吾擠出抹笑, 昆吾神君修為大成,這回穹光潰散事該是極有把握了, 昨日收到昆吾傳信時, 離堯還半信半疑, 而現(xiàn)在親眼看到了墟淵之氣, 心里頓時就有了謀劃。 這回定要將那唯二的神族葬送掉 而昆吾沒有理會天帝,衣袂翩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離堯沒想到昆吾竟是點情面都不留,在仙界的地盤上也敢這么恣意,面對擊來的本命法器, 離堯慌忙結(jié)印去阻攔。 仙力與神力僵持著,然而沒有維系多久,離堯口鮮血噴濺出。 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季蕪頓覺心中痛快,離華與離堯二人皆是不要臉到極致。 而在離堯重傷后,昆吾臉色也跟白了幾分。 季蕪垂在側(cè)的手驟然攥緊,不動聲色的往昆吾身前走了幾步,穩(wěn)穩(wěn)托住了她的手。 見狀,眾仙亦坐不住了,紛紛凌空飛至天帝身側(cè),祭出法器,不善的看著昆吾與季蕪兩人。 而季蕪絲毫不懼的擋在昆吾身前,東流劍發(fā)出陣陣錚鳴,激得在場眾人氣血翻涌。 才短短數(shù)年,季蕪神君竟也至臻化境了,原來這就是神與仙之間難以逾越的天塹么? 說話的是太上仙人,他是在場為數(shù)不多親歷過天劫的人,而此時他神思恍惚,震驚于季蕪此刻的修為。 其他人經(jīng)此提醒,紛紛看向季蕪,震驚的反應(yīng)與太上仙人如出轍。 明明太子離華訂婚宴時,季蕪的修為才堪堪與上仙持平,現(xiàn)在竟也在天帝之上的臻化境了。 仔細感受了番體內(nèi)的修為,季蕪表面不動聲色,卻偷偷的給昆吾傳音,阿吾,是因為你我合籍的原因? 除此之外,季蕪想不出其他原因,本就對修為事不怎么上心,何時到達這個境界的,季蕪也全然不知。 呆傻的模樣取悅了昆吾,指尖在季蕪掌心撓了撓,昆吾才回道,神族合籍,壽數(shù)修為同享,大婚那日你毫無感覺么? 寵溺的語氣落在季蕪耳畔,讓她整個人都顫了顫,刻意與昆吾拉開了點距離,對著眾仙家正色講明來意。 既然能夠武力碾壓,根本不需要虛與委蛇。 此前種種本就是下馬威,昆吾也未攔著季蕪,只是不懂聲色的做足了維護姿態(tài),懾于昆吾的威勢,也無人敢擅自動手。 而離堯在探明季蕪的修為后,心中愈發(fā)沒底氣,原以為傾仙界之力,加之穹光潰散之事,可以趁機下手,除去昆吾這個威脅。 可現(xiàn)在她們竟想直接取走心頭血。 不,他不同意。 離堯筆直站著,威嚴(yán)端肅,直接出言斥責(zé)昆吾二人居心叵測。 而昆吾不想再廢話,既然仙界眾人都已聚在凌霄殿中,省得她個個去找了。 太阿骨笛與金色的封印同出現(xiàn)在凌霄殿上空,很快眾仙家們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不受控制的涌入太阿古笛中。 而昆吾更是點喘息的余地都未留下,在眾人自顧不暇時,凌厲出劍,成功取到天帝的心頭血。 而被壓制的不能動彈的仙人們,面色灰敗。 如今高下立見的局面,是他們?nèi)缯撊绾我蚕氩坏降模髅魃褡逡呀?jīng)敗落,但憑昆吾神君人,便能在仙界覆手云雨。 這是你們早就該拿來的東西,這些年就當(dāng)是寄存在仙界了, 離堯眼睛死死瞪著昆吾,他在害怕,害怕昆吾將當(dāng)年的真相揭露出來。 而昆吾在取走眾仙半數(shù)修為后,不發(fā)語,冷漠的拉著季蕪走出了凌霄殿。 這已是群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值得她再費心。 而當(dāng)年那件事的主謀離堯,在失去心頭血后,修為再難有寸進,遲早會從天帝的位置上跌下來。 離華已死,天帝脈徹底凋落。 到底,還是太遲了。 回到神界后,昆吾久久不語,當(dāng)年的仇人大都已坐化,就連復(fù)仇,都無人可尋。 季蕪直暗暗覷著昆吾的容色,半步不離的跟在她身旁。 阿吾,當(dāng)年的事怪不得你,季蕪眼尾捎著薄紅,笑意極淺,在萬千星光在季蕪身后靜默閃爍著。 此刻,這是神界,亦是她們的歸處。 只屬于她二人的歸處。 昆吾容色微暖,手撫上季蕪后頸輕輕拍著,愁亂的心緒如撥云見月般寸寸清明。 現(xiàn)在最要緊的當(dāng)是修補穹光。 * 穹光在星河盡頭,破碎的漫天光影像極了極光。 季蕪正驚嘆時,被昆吾強硬的拉至身后,小心墟淵之氣,碰到?jīng)]個幾百年養(yǎng)不好, 聞言季蕪更加謹(jǐn)慎,細看之下,隱匿在光影后的墟淵之氣似是無處不在,如張密集的蛛網(wǎng),將這方天地牢牢裹挾其中。 往陣眼注入神力,生死陣緩緩開啟,與此同時太阿骨笛與太阿骨笛的器靈從昆吾袖中直直闖入濃稠的墟淵中。 蘊藏其中的仙力與墟淵之氣膠著著,時間不分上下。 而季蕪亦找出東流,準(zhǔn)備強行以神力修復(fù)穹光上的裂隙。 然而讓季蕪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大陣最終完成的那瞬,她被昆吾扔出了大陣。 茫然、疑惑、恐慌、不知所措 雖然兩人在神界準(zhǔn)備了很長時間,期間也收服了太阿器靈為己所用,但根據(jù)古籍記載,便是兩人同應(yīng)對,都難以完好脫身。 種種情緒交織著涌上,而昆吾站在陣內(nèi),清冷淺笑,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轉(zhuǎn)過身去便往墟淵之氣中飛去。 那是季蕪再難忘記的場景。 無數(shù)的墟淵之氣將昆吾包裹著,神的軀體與它相觸時,如攤?cè)胨哪?,與鮮血混雜在起,緩緩的崩裂分解,直至完全不見人形,成為攤紅色的血霧。 不,不該是這樣的,季蕪握著東流,不管不顧的擊向大陣,而固若金湯的大陣似乎是在嘲笑她的無能,磅礴的神力涌向它,皆如溪流入海。 而陣內(nèi)那團血霧依舊在與墟淵之氣廝殺著。 原來她早就想好了以身祭陣,就和億萬年前那些人樣。 季蕪?fù)蝗恍α?,生生嘔出口血來,誰讓你幫我做決定的,你可曾問過我, 東流哐當(dāng)聲跌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季蕪循著聲音看過去,突然癡癡道,你又何曾問過我? 陣內(nèi)的血霧與墟淵之氣漸漸同淡去,穹光上的裂隙慢慢隱去。 季蕪激烈的情緒奇跡般的平復(fù)了下去,她平靜的望著大陣,晦澀的口訣念出,整個人化為道流光。 白芒閃過,季蕪與與大陣融為了體。 此為神隕。 星移斗轉(zhuǎn),此前的切平靜的好似都未發(fā)生過,歲月輪轉(zhuǎn),跌落在地的東流劍都覆上了層厚厚的泥土。 直至某日,東流劍突然發(fā)出奪目的光芒,重新被素衣女子握在手中。 在那素衣女子身側(cè),還有氣息可與天道爭高下的女子。 眸色深深,她看著身旁的人輕聲道,是師尊,是姑姑,是吾心上人, 昆吾在賭,賭她能與天道相爭,而不管輸贏,她都要季蕪好好的,所幸她贏了。 從此,她便是這方小世界的神,將與季蕪共同度過永恒的生命。 這次,季蕪再也逃不掉了。 而昆吾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那句話時,季蕪的手急劇顫了下, 系統(tǒng),你確定只要我不選擇脫離這個世界,就能直留下? 是的,宿主,按原則來說,昆吾已經(jīng)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她既這個世界的意志,就連我也沒辦法將你強制帶走, 內(nèi)心感慨,而季蕪未有過多糾結(jié),她選擇留下。 她將與她的愛人,行至春色搖曳,舊屋新雪。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啦完啦,接下來就開始構(gòu)思女王與她的公爵啦,更新日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