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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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蕭放刀還從未承認(rèn)喜歡自己呢,難道她打算趁此佳節(jié)表白心意? 許垂露抬頭瞄了那人一眼,一面覺得絕無可能,一面又難免期待。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但因各懷鬼胎的緣故,她們保持了一陣微妙的沉默。 最終,是許垂露主動挑起話題。 宗主,往年元宵夜,你都會做什么? 無甚特別,年少時不會因節(jié)日松懈練功,后來,人多的地方皆被我視為危險之地,我難有閑情這樣漫步。 那么,宗主現(xiàn)在也是因為害怕危險,才如此緊張么? 許垂露握住蕭放刀的手,似是挑釁,又似是安慰。 那一瞬,蕭放刀的確想要開口說些什么,然而 宗主、許姑娘! 許垂露聞聲立刻松開了手,換了副尷尬微笑面對迎面走來的不速之客。 那人反應(yīng)極快,一絲異色也無,神情如常地向兩人抱手一禮:方才見兩位在醴攤前駐足,未敢上前叨擾,沒想到轉(zhuǎn)過一街,幸能再遇。 說話的正是俞中素。 許垂露心忖:依照蕭放刀的安排,俞中素不會與他們一同回宗,他要留下來繼續(xù)與斂意交涉,應(yīng)當(dāng)十分忙碌才對,今夜孤身出現(xiàn)在這里,是特意來找蕭放刀議事的么? 何事?蕭放刀道。 我我是有一事懇求許姑娘。俞中素略帶慚意地看向許垂露。 啊,我? 嗯,我恐要在西雍盤桓許久,赤松那邊想請許姑娘替我將此物轉(zhuǎn)交給阮娘。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木匣,只半掌大小,精致玲瓏。 雖看不出里面所盛何物,但觀他神情,多半是首飾脂粉之類。許垂露心下了然,由人轉(zhuǎn)呈,不失為一個表達(dá)心意的好法子。 她接過木匣,收入袖中,點頭道:舉手之勞,樂意之至。 那就多謝姑娘了,改日我定登門致謝。 俞鏢頭客氣了。 俞中素再度向二人頷首致意,神色輕松地離開了。 待人走遠(yuǎn),許垂露又掂了掂那木匣,心中略覺古怪,因為這東西比她想的要輕上許多,而且晃動時沒有聲響,難以猜度其中究竟裝了什么。 若是好奇,打開看看也無妨。蕭放刀覷著她的動作,漫聲誘惑道。 許垂露壓下那點窺私欲,挑眉問道:我好奇的是,他分明與你更熟,為什么要我轉(zhuǎn)交? 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幫他。 可是,他非私下尋我,而是趁你在時才提出請求,他的意圖還是被你知曉了,便不怕你不快么? 蕭放刀輕笑:私下尋你,我便不止是不快了。 許垂露無奈搖頭,一時不知該感嘆蕭放刀的霸道,還是敬佩俞中素的精明。 不過,這話已經(jīng)點明她在蕭放刀心中的特殊地位,也為她揣摩蕭放刀欲訴之言增加了幾分信心。 許垂露心神稍定,在攤前選了個桃形花燈,提著它在蕭放刀眼前晃了晃:花燈只燃一夜,宗主當(dāng)真要辜負(fù)良辰么? 朦朧燈火照亮了兩人的面孔,令原本虛掩在黑暗中的一切無所遁形包括蕭放刀幽深的雙瞳和其中蘊藏的復(fù)雜意緒。 你 宗主若不肯說,今夜我定是睡不著的。 蕭放刀妥協(xié)地接過她手中桃燈,竹制挑桿經(jīng)她握持之處尚有余溫,這點溫度足以燎盡自己的猶豫。 她的言語與許垂露的微笑一起徐徐鋪展。 這一路走來,你所為與所不為,俱神妙莫測得令我驚訝,可你本身,又愿意接近、包容、成全我,我不知道我究竟有沒有做過真正于你有益的事,但可以確定的是,對你,我 花燈內(nèi)的燭火忽而開始飄曳不定,不知是持燈人的手開始顫抖,還是夜風(fēng)漸起的緣故。 蕭放刀的停頓讓許垂露身陷于潮水般無止無休的緊張中。 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如此膚淺地渴盼著那些被人翻來覆去咀嚼糜爛的rou麻情話。 我一直十分感激。 蕭放刀以一種端肅得近乎神圣的口吻道。 夜風(fēng)吹滅了本就微弱的燈火,順便帶走了許垂露將要綻放的笑意。 所以 不是表白,是表彰。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完結(jié)!這次是真的! 第124章 .終章(上) 距元夜表彰事件已過去半月, 玉花驄蹄下除了細(xì)沙黃土,終于能有幾點零星春花作綴。越往南走,春意愈濃, 可對于許垂露來說,春意等同困意,陽光并非催萬物勃發(fā)的生生之力, 而是催人闔目小憩的薄衾軟枕, 春風(fēng)吹進(jìn)衣襞、熨入骨縫、拂過鼻尖 啊嘁。 許垂露吸入一口貓毛, 猛地打了個噴嚏。她腿上一輕,猝然驚醒, 發(fā)現(xiàn)是懷中解語忽地躍起, 往她臂彎縫隙里鉆。 這是停車時聽到馬嘶的受驚反應(yīng),她無奈一笑, 一面熟練地伸手安撫, 一面輕聲詢問:是要進(jìn)城了么? 嗯,此地守衛(wèi)受命盤查過路人, 要入城,怕要多等一會兒。蕭放刀捻去落在自己膝上的一根白毛,淡淡答道。 許垂露聽見外頭喧雜聲響,掀簾探頭, 往外看了幾眼, 道:好像有很多武人進(jìn)城,也是因為無闕么? 白石門就駐于璞城,他們從西雍回來, 自然也把消息帶到了。 那個消息啊 他們走得利落,卻留了個麻煩給斂意,無闕重現(xiàn)需要有個說法, 蕭放刀未做解釋,能解釋的就只有斂意了。 許垂露原本以為,依照葉窈的性子,她會找個合理些的說辭,譬如無闕早已泄露、何成則曾獲殘卷、擂臺所現(xiàn)皆是斂意提前布置、無闕并非無闕云云。然而,這一路走來,許垂露聽到的最不荒謬的傳聞竟是 樓玉戈的鬼魂附于貍奴之身,游竄各地,只為報復(fù)彼時圍攻他的各大門派,但因其法力有限,無法作用于活物,只能借無闕之力cao控其兵器,持兵者會如獲神力、殺性大增,所到之處,便似樓玉戈親臨,必成一片尸山血海。 起初,這傳聞鬧得人心惶惶,那些參與招親的弟子亦被遣回門派,嚴(yán)加看守;可沒過多久,留在西雍的大小門派皆發(fā)現(xiàn)門中有弟子私養(yǎng)貍奴,雖然畏懼樓玉戈,但他們心中無法不向往這份力量,哪怕是虛無縹緲的殘魂之說,也引得許多人效仿追逐;再過幾日,有新的受詛兵器流于市面,為人重金相購,既有私藏者,亦有轉(zhuǎn)賣者,至于買不起的,多半也會抱一只貓回去等待鬼跡降臨;后來,甚有不明就里的貓販拿著樓玉戈的畫像佐證自家貍奴與其相似之處,稱有此貓在手,必引其魂親近即便那場招親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明白昭示,無闕不能給人帶來什么實質(zhì)上的助益,但相信其有神奇之力的武人仍是多數(shù)。 他們一路行來,所聞流言每日迭新,已不是斂意或絕情宗能左右的了。 馭師在車外與守衛(wèi)交涉,過了片刻,車門打開,一黑面男子伸頭往里看了兩眼,見車內(nèi)是幾個整肅的江湖人,便未作盤查,直接放行了,只是離開時嘴里小聲嘀咕著怎么到處是貓,養(yǎng)得比人還壯。 幾人皆向許垂露看去。 許垂露無辜地薅了薅解語:這不能怪我,嘴長在它身上怎么能怪我呢,要怪也只能怪給它設(shè)定好吃懶做屬性的親媽。 是的,在年夜覺察到解語對樓玉戈的名字有特殊反應(yīng)后,許垂露私下驗證了自己的猜想,解語不僅知道樓玉戈,而且會回應(yīng)月光這個稱呼那是好友所養(yǎng)的貓的名字。所以,解語是順應(yīng)好友的意愿而生的,它身上有好友期望的特質(zhì):乖巧、溫順、聰明而且,它一定和樓玉戈產(chǎn)生過某些交集,不過樓玉戈死后,它也能憑借好友留給它的光環(huán)存活至今,甚至幸運地輾轉(zhuǎn)到了自己身邊。 許垂露近來與解語相處的時間愈來愈多,除了睹貓思友之外,還有幾分想要證明自己的意思她可是得貓咪青睞的高質(zhì)量人類誒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呢一定是蕭放刀有問題! 想到這里,被春光曬過的懶骨翻騰出不安分的癢意,她抱著解語往一旁挪了挪,與蕭放刀之間隔出了一人有余的距離。 對此,風(fēng)符、水漣、玄鑒:? 蕭放刀: 她對許垂露的怨氣偶有察覺,但思考無果,問也無果,只能暫擱不議。 回程時弟子數(shù)量眾多,盡管已經(jīng)讓一批弟子先騎馬回宗,但還是留了不少與我們同行,車隊太長,行速不免慢了些,許姑娘覺得疲憊也很正常。水漣試圖合理化許垂露的突兀舉動。 我不累,我就是 我就是想遠(yuǎn)離這個拿著花燈向我道謝的女人! 然而,她深吸一口氣,溫和地續(xù)上了剛才的話:有點餓了。 言罷,她往玄鑒那邊湊了湊,問道:我們待會兒吃什么? 玄鑒一驚,緊張地想:許jiejie今日不大高興,尋常食物恐不能令她滿意。她在腦中仔細(xì)清點自己做過的拿手菜,忽地想起上元那夜給何至幽做的元宵曾得到對方極高的評價,又想許垂露一向喜歡甜食,便放心地道出了答案。 元宵。 許垂露沉默了。短短兩字再度把她拉回那個漆黑又殘酷的夜晚:在不知如何回應(yīng)蕭放刀的話語時,她僵硬地抬起雙臂,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同樣地,像領(lǐng)獎臺上受表彰者給頒獎?wù)叩某錆M感激的擁抱。 終于,她向玄鑒抿出了個堅貞不屈的慘笑:不要元宵。 [宿主,您已許久] 【剩下的0.1%,我已經(jīng)知道要怎么做了。正因為我隨時都能做,所以這件事不急,你也不用催我?!?/br> [如果您真的沒有顧慮,夜間的睡眠質(zhì)量就不會變差了,您常在白日小憩,不只是因為天氣的緣故,不是嗎?] 【不要揣測我的想法?!?/br> [對于蕭放刀說的那番話,您并非不滿,而是不安。即便是我,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蕭放刀對您的感情,她不向您吐露愛意,原因只可能是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不想讓這份感情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您也十分清楚這一點。] 【】 [可是,我認(rèn)為您無須發(fā)愁,系統(tǒng)獎勵可以圓滿地解決這個問題。為什么您不早些結(jié)束這份不安,迎接屬于您的幸福呢?] 【這不是什么簡單的決定,你不能理解。】 [好的,在這方面我的確有許多不足。但我衷心希望您能獲得快樂。] 【回宗之后,我會實踐我的想法,畢竟,我比你更無法忍受那個見鬼的進(jìn)度條?!?/br> 馬車駛進(jìn)赤松鎮(zhèn)的那天,恰是陽春三月的第一日。這段足可稱漫長的旅途將在這個草長鶯飛的時節(jié)迎來終結(jié)。許垂露眼中映入了熟悉的市井圖景,山脊、云霧、矮屋、街道、商鋪、招幌,它們清晰而有序地層層鋪展,短暫地覽賞后,她的視點落在那塊一點香風(fēng)的銅匾上。 因為俞中素的那份囑托,她與蕭放刀提前下了馬車,命其余門人繼續(xù)趕路,僅留一匹墨麒麟供兩人驅(qū)用。 乍見來客,阮尋香眼中情緒發(fā)生了鮮明且激烈的變化先驚后喜,喜而轉(zhuǎn)怒。 蕭蕭放刀,你竟還曉得回來?來得正好,我正愁沒處說理呢! 她邊說邊把人往屋里扯,奈何她這點力氣不堪大用,僅是把衣料扯皺了些。 蕭放刀與許垂露對視一眼,任她引著進(jìn)屋了。 阮尋香臉上氣極,手里動作卻仍在差遣下人準(zhǔn)備果脯茶水,她揉了揉手腕,又卸了鬢間兩根搖晃不停的步搖,攥著往桌上一擱,氣勢十足地道:蕭宗主,俞中素的事,你做得不地道罷? 蕭放刀也不與她客氣,坐在圈椅上閑閑答道:西雍那些事,你也聽說了? 你怕我知道么?當(dāng)年我可是花重金才能從絕情宗贖身,他沒還武功,憑什么也能脫身?她柳眉倒豎,甚是不滿,你這兩面做派,如何能服眾? 你怎知他不曾付出代價? 阮尋香一頓,皺眉道:你是說他幫你難道他受傷了? 許垂露心覺奇怪,阮尋香氣的是兩人離宗所付代價不等,自己虧了,而不是氣這兩人的隱瞞么?而且她言辭雖然激烈,話中卻對俞中素有明顯的關(guān)切之意。 蕭放刀置茶自飲:沒有。 阮尋香面色稍緩。 茗香漫溢,蕭放刀抬眼瞥她:你愁的不是這個,有什么事,何妨直言。 這是還能繼續(xù)談的意思。阮尋香揮袖屏退侍從,坐在了蕭放刀對面,本欲開口,又看了眼許垂露,稍顯猶豫。 說罷。蕭放刀確認(rèn)道。 那我就直說了,放刀,你們把事情鬧得這么大,我沒法跟下面的人交代。她盯著攢盤上紅艷的櫻桃,兩家的生意是由我二人牽頭合作的,我能信他,是有那一層恩義在,他在江湖行走,也需要有俠名傍身。如今他欺瞞了這么重要的事,旁人都道我會厭憎此人,再不往來,但我沒反應(yīng),下頭的人琢磨不透我的心思,不知該以什么態(tài)度應(yīng)對橫雨鏢局,活兒雖還是按部就班地做,心里卻謹(jǐn)慎疏遠(yuǎn)起來。 他們要你表態(tài)? 是,可俞中素遲遲不歸,我在這邊能說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信他么?啐,我只是他的朋友,又不是他養(yǎng)在赤松的小媳婦,這樣說了,只會叫人不齒。 阮尋香頰飛紅云,是惱非羞。 許垂露若有所悟。 傳聞里,兩人結(jié)緣便是因為俞中素為護(hù)送阮尋香離開自請離宗,被蕭放刀廢去武功,令阮尋香感佩不已,如今他在斂意現(xiàn)身,暴露武功,這于絕情宗而言是仗義相助,但在阮尋香這邊的人看來他完全成了靠賣慘騙取自家掌柜信任的偽君子,阮尋香這幾年是白白受了蒙蔽,豈能這樣輕輕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