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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十年代被嬌養(yǎng) 第50節(jié)

    她面色赧然,聲音也小,語氣卻堅定得很:“是的,只是沒對外面說,要是沒成,豈不是尷尬得很,以后連兄妹都不好做了,而且我們現(xiàn)在在一個地方工作,影響也不好……”

    顧秀玲原本對聶正崖已經(jīng)生出了幾分仰慕,不過畢竟只見了一面,也沒什么感情基礎(chǔ),聽蘇凈禾這么一說,那仰慕就同海市蜃樓一樣被吹散了。

    她心里女生對于朋友談對象的激動跟好奇就冒了出來,跟劉妮雅一左一右拖了椅子圍著蘇凈禾。

    “怎么會成不了,你是沒見到聶組長看你的眼神,哎呀,隔著老遠,我都覺得臉紅……我也想找一個這樣的,只是……”顧秀玲嘆氣。

    劉妮雅也連連附和:“聶組長這樣的男人,你在外頭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一個及得上他一半的,肥水不留外人田,難道你真要便宜不知道哪個走狗屎運的女人??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還猶豫什么啊!”

    蘇凈禾還有些窘迫,被兩人輪番一勸,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你們也就今天見了一面,怎么一個兩個都把他捧得這么高?”

    顧秀玲啐了一聲:“大家都長著眼睛的好嗎!你看聶組長這么忙,我聽說領(lǐng)導(dǎo)找他去省里參加表彰大會他都拒絕了,說事情多,沒空,這里還來給我們做什么培訓(xùn),你聽他今天說的那些東西,是簡簡單單空口就能講出來的嗎!也不知道私下里做了多少準備呢,為的什么?難道為我們,還不是為了你!”

    “今天這個課上下來,你看組里有誰不佩服他的,這么好的男人,要不是你們兩成了,我都想要去追求他!”顧秀玲開起了玩笑,只是那玩笑里面是不是有幾分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劉妮雅也點頭:“晚上給你送吃的也就算了,還把我們的人情都想到了,那么大一只烤雞……這么體貼的男人,你上哪找去?”

    兩人說的話,蘇凈禾其實心里也知道,被她們這樣一件一件擺上臺面來說,就覺得羞澀之余,仿佛一顆心在溫泉里泡著,說不上來什么滋味,忍不住也微笑起來。

    她以往只把聶正崖當(dāng)哥哥,可這幾個月來,被聶正崖表白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一天一個樣,原本以為肯定會不適應(yīng),然而今天倚在對方的懷抱里,兩人雙手相扣,那感覺甚至讓她有點著迷。

    現(xiàn)在才分開不到半天,她居然已經(jīng)開始想他了。

    這中想念跟之前分別的時候的掛念不一樣,而是一中更濃烈,更難以描述的思念,想跟他待在一起,哪怕彼此生命都不干,或者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都好。

    三人回到宿舍,收拾好之后熄了燈。

    臨睡前,女生宿舍里慣例說起了閑話。

    有人開玩笑似的問:“小蘇組長,聽說聶組是你哥哥,他現(xiàn)在有沒有對象?。俊?/br>
    蘇凈禾還沒說話,顧秀玲已經(jīng)幫著解圍道:“什么哥哥,哦,也是哥哥,不過是情哥哥……人家打小訂的娃娃親,你以為好男人那么容易撿漏啊?”

    世上少有不八卦的人,她這話一出,整個宿舍都鬧騰起來。

    “哎呀,我還以為真是親哥哥,還想著給我meimei牽條線呢!”

    “這個年代還有娃娃親呢?”

    “要是給我聶組長這樣的,別說娃娃親,胎里親我也不嫌棄!”

    “呸,胎里親那叫指腹為婚,是封建糟粕,跟人家這中青梅竹馬能一樣嗎!”

    “指給條件差的才叫封建糟粕,這中天造地設(shè)的該叫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好嗎!”

    “可不能這么說,哈哈,你這可是反破封建迷信!”

    有人就抱怨起來:“都怪王益平,害我今天瞧著聶組那個樣子都動了心,想著好歹也跟小蘇組長一個屋里住著,這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嘛!都打算走小姑子路線了!誰知道好人早就有主了?!?/br>
    又有人說:“怪不得今天請我們吃烤雞呢,我還說不好意思,現(xiàn)在看,一只烤雞可收買不了我們!”

    一群人說說笑笑,最后劉妮雅小聲提醒道:“這話咱們私下說說就好,出去可不要亂傳?!?/br>
    “這還用說,我們又不是那中出去亂說話的三姑六婆。”

    眾人都是一口就答應(yīng)下來。

    軍服組這邊的女生宿舍里知道了內(nèi)情,雖然沒往外說,可人人心里有數(shù),而聶正崖直管的那兩個小組雖說私底下早就傳開了,可礙于組長的威望高,又得人尊敬,都不敢大肆討論。

    聶正崖把蘇凈禾帶去飯?zhí)靡黄鸪燥?,本來就另存著一分小心思,見她沒有反對,才敢在眾人面前刻意表現(xiàn)出了兩分親昵。

    他知道如果按部就班,以蘇凈禾的性格,兩人這樣溫溫吞吞的相處三年五載也未必會有什么進展,于是不但想方設(shè)法調(diào)整彼此之間的相處模式,也打算通過外力來推一把。

    誰知道明明算得好好的,那群從來嘴上沒把門的人這回居然都這么安分,他刻意等了好幾天,也沒聽到什么關(guān)于自己的傳言,等到暗暗跟人打聽,對方還邀功似的說:“放心吧,聶組,我們不會出去亂說,省得嚇著小蘇組長!”

    聶正崖無奈,只好隔三差五往蘇凈禾那邊跑。

    被借調(diào)這幾個月,他剛開始只是個基礎(chǔ)翻譯員,可沒干多久就轉(zhuǎn)成了小骨干,再到后來索性變成了副隊長,眼下又是組長,不但職位一路往上升,拿到的工資跟津貼也一直在漲。

    他平常沒什么開銷,錢都攢著,好不容易跟蘇凈禾待在一塊了,就想盡辦法創(chuàng)造機會跟她見面,今天送兩個蘋果,明天幾顆糖。

    兩人白天都忙,見面的時間自然是在晚上。

    聶正崖下了夜班,特地跑到軍服組的辦公室找蘇凈禾說話。

    一天兩天或許沒什么,時間久了,組里已經(jīng)幾乎人人都見過幾回。

    蘇凈禾壓根沒想到聶正崖每天往軍服組跑的行為里,究竟藏了什么小心思,等她發(fā)現(xiàn)從前□□點的時候自己辦公室時不時有人過來找,現(xiàn)在卻安安靜靜,一個人影都不見的時候,幾乎都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一應(yīng)機械、生產(chǎn)線上的重要部件已經(jīng)運送到,只要專心等專家的到來。

    此時的軍服組里人人都知道要從他們里面挑出兩個人去做主接待,摩拳擦掌自不必說,有人甚至直接私下里找上蘇凈禾,打算自薦。

    這天晚上,蘇凈禾剛忙得告一段落,就聽見有人敲門,抬頭一看,王益平梳著有油亮的大背頭,穿著合身的襯衫,笑著站在門口:“小禾,你現(xiàn)在方便嗎?”

    又舉了舉手上的一疊文稿:“有點東西想要請你幫忙看看?!?/br>
    蘇凈禾連忙讓他進來坐下。

    王益平走近了幾步,不著痕跡地把門給掩了,這才把文稿放在蘇凈禾面前。

    他把一旁的椅子拖到了蘇凈禾身邊,坐了下來,指著稿子上被圈出來的地方一一詢問。

    蘇凈禾照著解答了幾句,慢慢卻發(fā)覺有些不太對勁。

    第64章

    王益平坐得有點太近了。

    他看起來好像在認真傾聽, 實際上過不了一會兒就要往門口看,壓根沒有去看文稿。

    蘇凈禾手頭還有些工作沒有處理完,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 于是把面前的文稿推開,問道:“你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找我嗎?”

    王益平仿佛被踩了腳一樣, 立刻大幅度地要搖頭,但是搖到一半,又停了下來,轉(zhuǎn)頭看了看,確定門是掩著的,外面路過的人見不到里面的場景, 這才猶猶豫豫地說:“小禾, 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br>
    他坐直了身體,臉上忽然像喝醉了酒一樣,慢慢變紅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室內(nèi), 又盯著蘇凈禾桌上擺著的東西半晌,好像在找什么, 最后才忐忑地問:“我昨天交上來的材料,你收到了嗎?”

    蘇凈禾回憶了一下自己布置下去的任務(wù),問:“是說你那份關(guān)于服裝剪裁機的翻譯件?”

    王益平緊張地點了點頭。

    蘇凈禾應(yīng)道:“收到了, 是那份翻譯件里面有什么問題嗎?”

    王益平的表情很奇怪,仿佛有點疑惑, 又有點焦灼:“你看了嗎?”

    蘇凈禾搖了搖頭:“那份材料里太多專業(yè)學(xué)名翻譯,我怕自己拿不準,就送去給聶組長請他們組里的成員幫忙把關(guān)了,是有哪里要改嗎?”

    王益平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拔高了音調(diào)大聲說:“你送給聶組長了???”

    他平常在人前的表現(xiàn)都是斯斯文文的,很少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蘇凈禾聞言,皺了皺眉:“是有什么問題嗎?”

    王益平唰地站了起來,臉色很勉強:“沒事,里面有幾個地方翻得不對,我想拿回來,你是什么時候送過去的?”

    “昨晚就讓人遞過去了……”

    蘇凈禾話還沒說完,忽然有人敲了敲門。

    她應(yīng)道:“請進?!?/br>
    出乎意料的是,走進來的居然是聶正崖。

    蘇凈禾站起身來,高興地問:“今天怎么這么早?”

    他以往都是八點半才過來,今天足足提前了兩個多小時。

    聶正崖微笑道:“我看這次的翻譯稿里有點問題,想著早點過來跟你聊一下……”

    他見到王益平挨著蘇凈禾坐在桌前,眉頭微皺,卻一下子又笑了起來:“是王益平啊,你在這里正好,省得我單獨去找了?!?/br>
    王益平“啊”了一聲,一臉的驚慌。

    他連忙站了起來,局促地問:“聶組是找我有什么事嗎?是不是昨天的翻譯……”

    “里面有不少問題,我來跟你詳細說說?!甭櫿麓驍嗔怂脑?,走到桌邊,攬著蘇凈禾的肩讓她起來,“來,給我讓個位置?!?/br>
    又拖過來另一張椅子,讓蘇凈禾緊挨自己坐下。

    他語氣親昵,對著蘇凈禾的時候臉上笑容溫柔,一邊順手把一疊厚厚的稿件遞了過去:“這是昨天你送過來的,我把問題劃出來了,你明天給他們發(fā)下去就行?!?/br>
    又單獨把一份稿子放在王益平面前:“特地找你,是這份稿子里太多語病、錯漏,很多上回我去做培訓(xùn)的時候其實都講過示例,我建議你如果記不下來,可以跟其他人找一份筆記溫習(xí)一下?!?/br>
    蘇凈禾在邊上聽著,也去看他翻譯稿上的內(nèi)容,果然謬誤很多,不少地方還是自己之前就已經(jīng)指出來過的錯誤。

    不是不能犯錯,而是屢錯不改,反復(fù)倒在同樣的問題上,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她本來就不看好王益平的能力,此刻見他不但水平不行,居然連態(tài)度都不端正,不免暗暗嘆氣,想到過兩天的接待工作,只覺得頭大。

    然而聶正崖卻是一邊說,一邊拿筆在上面一條一條給王益平講解,語氣里并沒有半點責(zé)怪的意思,態(tài)度甚至可以稱得上平和。

    王益平一頭一臉的汗,諾諾連聲,最后拿著文稿站起身來:“謝謝聶組,那我……先回去了?”

    聶正崖點了點頭:“去吧,你負責(zé)的翻譯部分非常重要,你家里人給籌備組打過招呼,讓上面多照顧你,上頭才把這一部分劃給了你,如果出了什么問題,不但是你自己丟臉,領(lǐng)導(dǎo)也會難辦,你這個出身,應(yīng)該比別人更清楚才對?!?/br>
    王益平漲紅著臉,連連應(yīng)是,頭都不敢抬,更不好意思去看蘇凈禾,轉(zhuǎn)身就走。

    剛走了沒兩步,忽然被聶正崖叫住。

    “等等,這個你拿漏了?!?/br>
    聶正崖把桌上另一份牛皮紙信封遞了過去,別的一句話都沒說。

    王益平急急忙忙接過,幾乎是灰溜溜地跑了。

    蘇凈禾在一旁都沒來得及插話,就見王益平被打發(fā)了,忙問道:“二哥,那信封里裝了什么?”

    聶正崖轉(zhuǎn)過身,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這一回原本一直很平靜的語氣里就多了幾分酸味:“能是什么,還不是你自己招惹回來的爛桃花!”

    蘇凈禾愣了一下,頓時尷尬了起來:“那是……”

    聶正崖點頭:“給你的情書!這家伙,正事不好好干,能力也平平,挖人墻角倒是積極得很。”

    他光明正大地給王益平扣上了“不干正事”、“能力平平”的帽子,之后就一句話也不提他,轉(zhuǎn)而跟蘇凈禾說起過兩天外國專家團來訪,組里要怎么分配接待的問題。

    蘇凈禾本來就對王益平?jīng)]有什么感覺,被這話一個岔開,早把那情書的事情拋到腦后,等到正事談完,聶正崖又跟她說起了閑話。

    “前幾天在飯?zhí)贸粤孙垼M里那邊的同志老是問我什么時候再把你帶過去,都嚷著要請你吃飯。”聶正崖把手里的筆放下來,定定看著她,又伸出手去勾她的手指,“這兩天有沒有空?趁著專家組還沒到,我來接你一起吃個午飯?”

    組里的人確實時不時就說起她,可其中如果沒有組長的首肯跟推波助瀾,也不敢有這樣的提議。

    聶正崖昨晚收到蘇凈禾讓人送來的翻譯稿,很快安排了人去復(fù)核,然而沒多久,其中一個負責(zé)審稿的人就一臉古怪地跑了過來,遞給他一份里面夾著情書的翻譯稿。

    那情書自然是王益平寫的,文采飛揚,辭藻華麗,雖然沒有很露骨的話,可那個意思分明就是在暗示好感,還說自己一直在用蘇凈禾送過的筆,如何如何順手,又問蘇凈禾自己以后能不能繼續(xù)給她寫信,兩人做個筆友。

    時下男追女,最流行做筆友,筆著筆著,就從普通同志,變成情人,再變成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