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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十年代被嬌養(yǎng) 第29節(jié)

    蘇凈禾怕他找不到地方,就說:“我?guī)埜缛グ??!?/br>
    大半夜的,聶正崖不放心,也提著燈跟著走。

    老張也不用怎么收拾,拿了個汗巾,找了條大褲衩機就出發(fā)了。

    三人走了不到七八分鐘就到了地方,路上還順手打了兩桶涼井水。

    那小隔間的門半開著,黑洞洞的,里頭還安靜得很。

    蘇凈禾猜聶小田是已經(jīng)洗好了,只是仍舊不放心,先拍了拍門,又問道:“里面有人嗎?”

    屋子里一片寂靜,無人應(yīng)答。

    蘇凈禾就站在門口又提著燈照了一下,果然只在房間的角落堆了一垛高高的柴禾,空無一人,中間的地面上濕漉漉的,還擺了一大空桶,想來是聶小田留下的。

    此時外頭風(fēng)雨不停,雨聲很大,時不時還混雜著雷聲,蘇凈禾就把提著燈等聶正崖跟老張兩個把水桶放進了小隔間,本來還想把煤油燈留下,老張卻搖了搖手,示意自己不用,讓他們提著走。

    蘇凈禾還在猶豫,聶正崖已經(jīng)拉著她退了出去。

    兩人走了一段路,直到進了屋檐下,蘇凈禾才忍不住問:“二哥,那小隔間那么黑,張哥摔了怎么辦?”

    聶正崖笑著跟她說:“你這就是小看他了,老張以前是當(dāng)兵出來的,聽說還打過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后來退伍轉(zhuǎn)業(yè)才進了修路隊,他能夜視,再黑都不怕,房間里是一盞燈都不用點的?!?/br>
    蘇凈這才知道,忍不住暗暗佩服。

    她回了單間的洗浴室,聶正崖不放心,在門口守著,等她洗漱完了,特地又把人送回屋子里,盯著她鎖了門,才自己去收拾。

    修路隊里男多女少,他怕不安全,一晚上都提著一顆心,也不怎么敢進入深度睡眠。

    然而想到蘇凈禾睡在自己的床上,莫名其妙的,聶正崖心里隱秘的地方又生出一種奇怪又微妙的感覺。

    蘇凈禾卻是正好相反。

    跟其他人相比,聶正崖是難得地愛干凈愛整潔,他的床整整齊齊,被褥也帶著清爽的肥皂味,還有太陽曬過的香氣。

    睡在干凈的床上,就著外頭的風(fēng)雨聲,想著二哥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一聲就好,蘇凈禾再無半點擔(dān)心,很快就睡著了。

    兄妹兩個異 * 床異夢,而四人間的聶小田卻跟聶正崖一樣輾轉(zhuǎn)難眠。

    她鎖了門,躺在床上,怎么睡都睡不著。

    頭一回干這樣的事,她除了擔(dān)心害怕,又隱隱有點說不上來的興奮。

    如果真的成了,那周大剛應(yīng)該就不會再來sao擾她。

    而蘇凈禾如果跟了周大剛,以后工作也有了著落,算是自己做的好事了吧?

    只是外頭風(fēng)雨聲太大,那個洗澡的小隔間又實在離得太遠(yuǎn),一點動靜都聽不到,自然也不知道躲在柴堆后面的周大剛有沒有成事。

    聶小田又希望自己能聽到聲音,知道一下情況,又希望自己聽不到聲音,到時候如果真的鬧出來,自己也能用這個借口敷衍過去。

    她盯著貼了紙的窗子,看著外面的天,本來以為這么大的雨,肯定是一點動靜都聽不到的,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和著風(fēng)雨聲,含含糊糊里面夾雜著男人的吼叫,哭喊。

    這是那啥的時候的聲音嗎?還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聶小田總覺得不安心,好像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偏偏她又不敢出門去看。

    幸好一直到天亮,她緊鎖的門都沒有被敲響。

    她實在撐不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等到模模糊糊醒來,天邊已經(jīng)大亮。

    聶小田一骨碌爬起來,轉(zhuǎn)頭一看,蘇凈禾的床鋪上還是空蕩蕩的,門口的鎖也完好無損,她打開門,外頭已經(jīng)有不少人走來走去,過道上也沒看到蘇凈禾。

    這是直接去上工了嗎?難道不用回來休息?還是被周大剛帶回他的屋子了?

    這蘇凈禾居然這么大膽,也不怕被人瞧見。

    聶小田一面在心里輕蔑地想著各色念頭,一面匆匆收拾好了,就要去上工。

    然而這一回還沒走到廚房,就在宿舍中間一片露天的空地上,看到一群人圍在了一起,對著中間不知道什么東西指指點點。

    雖然下了一晚上的雨之后,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放晴了,可外頭的地上還是濕漉漉的,隔不了多遠(yuǎn)就有一灘水。

    聶小田看大家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好奇地湊了上去。

    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個人。

    那人趴在一灘黃泥水里,全身都濕透了,臟兮兮的,赤著上半身,倒是留了條大褲衩,可那大褲衩也沒穿好,露出半邊rou山一樣的屁股蛋。

    一看就是個男的。

    他滿身的黃泥水也沒能遮住身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哪怕是趴著,也露出了高高腫起的半邊臉,人事不省的樣子。

    人們議論紛紛。

    “這是誰?”

    “怎么給打成這樣?”

    “這誰打的啊,去喊副總工了沒?怎么不先把人扶起來?”

    “剛剛聶組長跟張哥來了,讓我們先別動,說怕有什么骨折骨斷的,讓等他們一會找醫(yī)生過來再扶?!?/br>
    一群人的議論聲中,聶正崖帶著四五個人趕了過來,分開人群去扶起地上的人。

    聶小田無意間一轉(zhuǎn)頭,卻是看到對面的人群當(dāng)中, * 蘇凈禾穿了一身布衫。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聶小田一眼就看出來那布衫不是蘇凈禾平常穿過的,也不是她昨天的衣服,仔細(xì)看了,分明是男人的樣式。

    可她的表情那么鎮(zhèn)定,站得還跟荷花一樣亭亭玉立的,一點都不像被糟蹋了一晚上。

    這是成了還是沒成?成了為什么她沒事人一樣?不成,為什么穿著男人的衣裳?

    第42章 出頭

    聶小田還在驚疑不定, 忽然聽到耳邊有個聲音叫道:“這躺著的,不是周大師傅嗎??”

    又有人問:“什么周大師傅?”

    “就是廚房的周大剛啊!”

    其余人頓時恍然大悟,但是仍然有不少不信的:“臉腫成這樣,你怎么認(rèn)得出來?是不是看錯了?”

    “哪里看錯了, 你看他右邊下巴上那個痦子, 發(fā)飯的時候你沒見過他去摸痦子上的毛嗎?”

    眾人聞言看去, 果然剛被扶起來的人下巴上有個指甲蓋大的痦子, 上頭還長了兩三根長長的黑毛,頓時想了起來發(fā)飯時的場景,個個都信了,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問道:“怎么被打成這樣,眼睛都腫了, 誰這么狠!”

    “嘴巴還流血了, 嘖嘖,看著腿好像也折了,一點力都使不出來的樣子,這還怎么做飯?要是一天兩天好不了, 我們吃什么?”

    諸人議論聲中,醫(yī)生簡單看了下診,讓人把周大剛放在木板上抬走了。

    聶小田心里驚濤駭浪,有心要去問話,可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 哪里敢上前, 轉(zhuǎn)頭再看蘇凈禾,卻見對方正好似笑非笑地回望自己。

    那臉上表情倒是沒有什么,可眼神冷冷的,凍得嚇人。

    聶小田打了個寒顫, 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她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又怕周大剛供出自己來,又怕蘇凈禾知道了什么內(nèi)情,鉆過人群,正要去找自己這個堂妹巧言令色一番做好解釋,然而等到了地方,人早就走了。

    而蘇凈禾走到拐角處,回頭遙看人群之中的聶小田,厭惡之情更甚。

    她已經(jīng)篤定昨晚的事情跟對方脫不開關(guān)系。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聶小田跟周大剛鬼混在一起的事情,早就有炊事組里的嫂子們私下提醒過她,讓遠(yuǎn)著點。

    大半夜的,一個男人會出現(xiàn)在聶小田帶去的小隔間里,傻子都知道其中肯定有鬼。

    雖然自己一開始就拿定了主意不會跟對方扯上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一想起來,還是有點后怕。

    如果當(dāng)時去洗浴間洗澡的不是老張,而是另一個無意間闖進去的其他女性,會有什么結(jié)果?

    蘇凈禾不寒而栗。

    從前雖然不喜歡聶小田為人,但是并沒有把她當(dāng)回事,最多也不過敬而遠(yuǎn)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那原來是一條披著皮的毒蛇,表面殷勤備至,內(nèi)里居然如此惡毒。

    ……

    周大剛很快就醒了。

    他醒來之后一口咬定是自己偷偷喝了別人送的酒,喝得酩酊大醉,走路跌跌撞撞的,還碰到了門 * 上,這才導(dǎo)致渾身是傷。

    這樣的話只要是長眼睛的人都不會信,是以又私下流傳開來另一個版本,說是周大剛喝醉了酒,想要去偷看女廁所,誰知道被人逮了個正著,不但不認(rèn)錯,還耍酒瘋要打人,當(dāng)時就被教訓(xùn)了一頓。

    但是畢竟是副總工的堂兄,抓住他的人不敢鬧大,最后只好把人送了回去。

    誰知周大剛酒精上頭,自己半夜又跑了出來。

    一時之間,修路隊里鬧得沸沸揚揚。

    有幾個嫂子聯(lián)合起來去找謝總工要求懲治周大剛,告他耍流氓。

    這個年代,耍流氓是重罪,鬧得大了,可以直接送進去吃牢飯,情節(jié)嚴(yán)重,吃槍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周大剛自然咬死了不肯承認(rèn),只說自己什么也沒干,外面是亂傳,可謝總工還是把人遠(yuǎn)遠(yuǎn)送走了。

    他一走,事情也慢慢不了了之,然而廚房大師傅的位置卻空了出來。

    聶小田怕被牽連,用生病的理由請了幾天假,等她回來上工的時候,廚房里整個變了天。

    明明應(yīng)該是忙著做晌午的時間,以往都是熱火朝天的,可她一進門,卻看到里面只有零零星星三四個人。

    她們各自守著自己的一攤事,其他的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聶小田往里頭走了一段,只見兩個嬸子各自坐在一個大盆面前刨著菜,盆里架著不知道什么東西,不過眨眼的功夫,一根長長的黃瓜就被刨成了薄片。

    兩大框,足有幾十斤,放在以前她一個人要切大半天,可現(xiàn)在不過幾分鐘,這兩個人已經(jīng)刨了十幾根黃瓜,看這速度,不用半個小時就能刨完。

    聶小田吃了一驚,連忙湊近了去看,頓時發(fā)現(xiàn)那個盆里放著的是一個用來擦絲切片的鐵刨。

    這東西她眼熟極了,上輩子給別人做保姆的時候沒少見過,菜市場里幾塊十幾塊一個,便宜又好用。

    她前一陣子天天被安排著切切洗洗的,也想過要找個工具,可是四處一問,人人都說沒見過,喊她直接用刀切,還有個大娘說她年輕人一心只想偷懶耍滑。

    聶小田只好放棄,心里不知埋怨過多少次這個時代不方便。

    可現(xiàn)在她想了很久的菜刨子就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早有這個東西,她哪里會這么辛苦??更不會跑去巴著周大剛,最后被揩了那么多油!

    聶小田忍不住問:“這是什么?哪里來的?”

    干活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樂了:“小田啥時候回來的?這是小蘇讓隊里做的,說是看到書上有樣子,按著樣子造出來,別看不起眼,可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