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十年代被嬌養(yǎng)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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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凈禾又笑著說:“還是要從我們這里算。” 她揚高了聲音:“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要這個壞機器,那我們家就認下來了,以后如果修得好,大家伙也能來借用,如果修不好,就算我們兩兄妹運氣不好,至于銀行的利息跟本金,我跟二哥會想辦法的,不會從公社賬上掏錢的。” 蘇凈禾認得這么快,讓許多人都有自己欺負小孩的感覺。 有人咳了兩聲,勸道:“妹子,你跟你二哥商量了再說這個話,你看這些機器,都爛成這個樣子了,修不好的,到時候還要白白倒貼利息,何必呢?” 蘇凈禾笑了笑,說:“不要緊,要是修不好,我們就慢慢修,我說話可以做數(shù)的?!?/br> 又轉頭去看招春平:“招隊長,大家都同意了,您也沒意見的吧?不如先把機器搬到我們家去,你們辛苦了這么多天,先就近放著,也來喝杯茶,歇一歇吧?!?/br> 招春平猶豫了一下,也看出來村里人都不愿意修,只好點頭。 他沒好氣地跟眾人說:“要是將來修好了,你們別紅眼!” 又一揮手,讓眾人把機器都卸到了這個聶家的老房子里。 不大的破屋子一下子被塞了個滿。 兩臺發(fā)電機,是聶正崖去紡織廠借的,本來是不肯的,但看到來人是廠里的職工子弟,就用他的名字打了條子,給了兩臺不怎么能用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堆被拆得看不出原樣的碾谷機零件。 看著這些東西,蘇凈禾也有點頭疼。 她一個文科生,物理幾乎沒有上過七十分,對著這些零件,著實是有心無力,只好問道:“招隊長,我二哥去哪里了?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第28章 修 明明是自己拍板要做的事, 最后被架著答應了讓兩個小孩來承擔后果,招春平也有點愧疚:“正崖娃找他老師去了,前兩天跟我們分開走的,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br> 外頭大隊隊員們見沒有什么熱鬧看, 招春平又讓了步, 終于不用從公社賬上出錢, 這才各自散去。 只是聶小田站在人群當中, 咬著牙有點生氣。 她是想讓村里人排擠聶正崖跟蘇凈禾,一邊讓趙金蓮拱火,一邊自己出手平息眾怒,讓大家多給一點時間來解決。 這樣才能看出自己的真情難得來。 可現(xiàn)在被蘇凈禾這么一攪和,還沒輪到自己出面事情就解決了, 之后還怎么好去聶正崖面前邀功? 好好一盤菜, 鹽都沒了,還怎么煮? 她只好恨恨跟著人群散去。 蘇凈禾把人都送走了,這才慢慢研究起屋子里的各種零件起來。 她記得前幾天收拾的時候,看到床底下有不少機械原理的書, 其中有一本叫做《農(nóng)械維修指南》,不管能不能 * 有用,總不能坐而待斃,就趁著招荷花回家做飯的時候,把床板慢慢掀開, 將跟農(nóng)械、機械維修相關的書籍都找了出來。 最后翻出一共十二本書, 兩本是英文,六本是俄語。 蘇凈禾雖然俄語跟英語都很不錯,可書里頭很多都是專業(yè)詞匯,她看得十分辛苦。 眼看天色漸黑, 忽然聽到門口有人聲,蘇凈本以為是招荷花來了,連忙把書收起來,拄杖去看。 一出房間,卻見聶正崖推門而入,風塵仆仆。 “二哥!”蘇凈禾眼睛一亮。 聶正崖也笑了起來:“走來走去的,小心碰到腿,快坐下。” 他看一屋子的機器、零件,也有些奇怪:“怎么把這些都堆在咱們家了?” 蘇凈禾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一遍,只是隱去個別村里人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大伯娘帶頭,攛掇著大家不同意,最后我一想,既然二哥一定要運回來,肯定有道理,就做主說我們掏錢補貼……” 她說到這里,語氣也有些小心起來:“我是不是做錯了?” 聶正崖聽到后來,臉色已經(jīng)有點不好看。 他自然猜得到當時現(xiàn)場究竟是什么情況,才會逼得蘇凈禾說出自己出錢平賬的提議。 因為自己硬要逞能,現(xiàn)在事情還沒做出來,已經(jīng)叫蘇凈禾吃了虧,聶正崖愧疚極了,哪里還說得出別的話,只不住搖頭:“你做得很對,是我不對,早該猜到會……不應該自己一個人走開,留著你……” 蘇凈禾笑了起來:“二哥說的什么話?” 她岔開話題,問:“這臺碾米機真的修不好了嗎?” 聶正崖回道:“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我們學校教物理的劉老師原來是機械廠的技術工,上物理課時候,就是用碾谷機、去芒機、打谷機做示范,他還帶我們?nèi)S里參觀,一個一個拆解零件?!?/br> “我看這里核心部件都是齊的,應該可以拼湊回去,重要的結構也沒有問題,誰知……”他臉上的神情有些沉重,“劉老師他們帶隊下鄉(xiāng),不能請假走開,上回田校長生了重病打報告要回縣里治病,結果被開大會批評了,現(xiàn)在誰都不敢亂動……” 就算劉老師愿意冒險,他也不敢讓對方來幫忙。 蘇凈禾也覺得棘手,問道:“那附近還有誰能修得好?” 聶正崖?lián)u了搖頭:“市里應該有人能修,只是修得好的人我們也不認識,又請不回來?!?/br> 之前在縣里的時候都找不到辦法修繕,現(xiàn)在回了窮鄉(xiāng)僻野的小尾村,更難找到人了。 只是這機器擺在家里多一天就要多給一天的利息,但是現(xiàn)在臨近過年,更找不到人手愿意幫忙送回縣里。 況且聶正崖真的有點不服氣,咬了咬牙:“我想試試自己修,機器的原理都是一樣的,既然當初在機械廠里我能做得到,現(xiàn)在應該也可以?!?/br> “農(nóng)械所的人說柴油機有點問題,漏斗也壞了,進米進得慢,但是主體并沒有壞, * 那肯定就還有得修?!?/br> 他說干就干,對照著說明書日以繼夜地研究那臺碾米機。 蘇凈禾看他干勁十足,也不多說什么,只默默把書中但凡涉及到碾米機、發(fā)電機的內(nèi)容全部用木簽標記好了,翻譯出來給聶正崖參考,又按著說明書上的序號給他排序。 兩人足不出戶,幸而家里準備了不少吃食,就這樣不知疲倦地鉆研了許多天。 村里的人自然也把情況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有人甚至私下說:“雖說是好心,只是畢竟聶正崖年紀輕輕,嘴巴把不住門,硬是要逞能,吃一塹,長一智,這回事情一過,他就該知道以后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了。” 眾人紛紛應和。 有人說:“等過了這個年,還是湊幾個人幫他們一起把機器送回鎮(zhèn)上吧,看那兩兄妹瞎搗鼓,又弄不出個啥來,怪可憐的,一個月八十塊利息,賣工作的拿點錢不夠還幾個月的!” 這個時候趙金蓮跟女兒聶小田路過,嗤笑一聲:“他們可憐?要不是那聶正崖想要謀我們公社賬上的錢,哪里會有今天!” 聶小田喊了一聲“媽”,又不高興地去拉她的衣服,趙金蓮哼了一聲,這才繼續(xù)往前走。 諸人知道趙金蓮的人品,沒有人理她,仍舊說自己的話。 正閑聊著,突然有人匆匆從后頭跑了過來,沖著其中一個人叫:“老彭,你媳婦喊你回去!” 被叫到名字的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一拍屁股站了起來:“忙了一天,磨谷子磨得我手都酸了,才出來歇一會這婆娘都不肯!” 又問:“什么事啊,火急火燎的!” 來人笑著說:“你媳婦喊你去扛谷子去村東頭聶正崖那屋,你家老二排著隊呢!” 這話一說,說話的人個個都站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話。 這個說:“扛谷子做什么?” 那個問:“排什么隊?做什么這么急?” 那人笑呵呵回道:“那臺碾米機修好了,現(xiàn)在就能用,村里柴油不多,好多人都排隊,去晚了怕是要多等好幾天哩!” 趙金蓮原本已經(jīng)走開了好一段,聽到這話,只是不信,轉頭問:“你莫不是胡說吧!” 那人也知道先前的事情,對上她時口氣就沒那么好了:“趙金蓮,你也別不服氣,老話都說莫欺少年窮,你別看那小聶跟小蘇年紀不大,都是讀過書的,說修還真就修好了!” 又嘟噥:“要不是你先前在那胡咧咧,現(xiàn)在這碾米機就是咱們大隊里的,哪會憑白鬧出這么多麻煩,現(xiàn)在口都不好開,多虧人家兩個小孩子不計較,愿意拿出來給大家伙用……” 聶小田聽到這里,如同被雷劈了一道,簡直不敢置信。 她原本算著時間,已經(jīng)打算這一兩天就找個理由去找聶正崖,跟他說石馬村那些住牛棚高工的事情。 都想好怎么說,穿哪件衣裳,梳什么頭發(fā)去帶路了,甚至連帶什么吃食體現(xiàn)自 * 己廚藝都計劃都好。 仿佛有一口氣堵在胸口,逼著她快步往村東頭的老房子跑,后面她媽趙金蓮怎么喊都喊不聽。 聶小田飛也似的到了地方,彼處大門敞開,大冬天的,從堂屋到外頭,直直排了一條長長的隊,把路全給賭了。 排隊的人邊上都堆著大袋小袋的糧食,被寒風吹得瑟瑟發(fā)抖,卻一個都不肯走。 屋子里時不時有人挑著一擔擔白花花的大米從里頭出來,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 看到這樣的場景,聶小田仿佛見了鬼。 她擠開人群闖進了屋子里,只聽里頭機器運作的聲音轟隆隆直響,一進門,就感受到一股溫熱的風浪鋪面而來,又聞到燒柴油機器特有的味道。 圍著機器,五六個壯勞力忙得熱火朝天,個個脫了衣服,甩開膀子,露出一身濕汗的的上半身,而聶正崖身上穿著個背心,腰腹精瘦,胳膊也已經(jīng)凝結出了肌rou。 他緊閉著嘴唇,埋頭干活,跟周圍說說笑笑的人不一樣,無論相貌、氣質(zhì)都如同鶴立雞群。 可此刻的聶小田再不像從前那般,只會將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聶正崖身上,而是難得地直愣愣盯著碾米機的出口。 那里像泉涌一般,正嘩啦啦地往外流淌著潔白的米粒。 離得越近的村民就越激動,前頭幾個甚至忍不住討論起來。 “我看這些米出來就是干干凈凈的,殼子跟碎米哪里去了?” “在后頭,你瞧見那個袋子了嗎?說是聶正崖跟他妹按著書上的法子改良了機器,以后出來的米就是篩干凈芒刺的,不用我們再干二道活!” “谷殼跟碎米也給我們?” “這個自然,收得比石馬村那邊還少,只要他們那邊的一多半,聽小聶說,等賺夠買機器的錢,就給大家伙免費用……” “那怎么好意思,唉,要我說,還是大隊上給錢,把這機器買回來算了!” “你說買就買?也要人家肯賣,那時處處都修不好,小聶他們兩兄妹這么辛苦修好了,當初可是你們自己說丟給他們,公社里頭一應不管的!” “什么‘你們’,那天我可不在,都是旁的人攛掇的,要是我在,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這不欺負人嘛!” 米粒一顆又一顆地往下滑落,仿佛一道又一道的雷劈在了聶小田的頭上,讓她甚至聽不清楚周圍人說的話。 怎么會這樣??? 這個時候,聶正崖明明應該束手無措,等著自己去幫忙想辦法才對啊! “小田姐?” 失魂落魄之時,聶小田恍惚見聽見有人叫自己,等到抬起頭,只見蘇凈禾笑盈盈地站在一旁:“小田姐也是來碾米的嗎?今天人太多,可能再等一等?!?/br> 那笑容旁人看來乖巧甜美,可在聶小田眼里,簡直丑得令她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