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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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兩人的身影淡出所有人的視線之外,逐漸逼近海岸邊小木屋的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在樹林中穿梭,借由臨時創(chuàng)造的密碼無聲交談著。 為了防止被稱作島嶼守護神的目標了解到他們交談的內容,費奧多爾在半途便被放下,回歸到正常的手拉手模式,同時也更加方便兩人之間的交流。 畢竟之前的姿勢有夠難受的,可以的話,他還是更喜歡雙腳著地。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幼童模樣的費奧多爾呼吸略顯急促,就連面頰也浮現(xiàn)了也許酡紅。 以他如今的身體,體力比起成年人要差上太多。更別說在這種不方便行走的地形,隨便一根隱藏在草叢之間的藤條,都可能讓他在不經(jīng)意間絆個跟頭。 【不要明知故問這種無聊的問題,這條信息還是從你那里得到的?!刻字我皇直е陌?,與魔人交握的那只手以極其微小的幅度律動著,緩慢傳遞出一句信息。 【:)】 【費奧多爾君,你怎么這么無聊?】 【無聊什么?】 【你說呢?】 【我怎么了?】 【拜托不要裝傻,我們都是明白人?!?/br> 正在艱難行走的幼童手上感覺一痛,明顯被那位閑得無聊的大人捏了一把。 太宰治繼續(xù)傳遞著,目光直視前方,完全不去理會身旁幼童?!具@套密碼最初并沒有添加符號,你知不知道我對著冒號和半個括號愣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你是在弄顏表情?!?/br> 【那就臨時把標點符號添上好了,反正以太宰君的程度,想要及時破譯密碼是很簡單的事?!?/br> 【但是好麻煩啊,要不然還是摩斯電碼?】 【這種太普遍的方法,極大可能會被識破?!?/br> 【我說,我們真的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交流上嗎?敲擊密碼的速度可比說話要慢太多,而且這種內容的話完全可以說出口,有必要加密嗎?】 【沒記錯的話,太宰君,是你先開的頭?!?/br> 【那就是你記錯了?!?/br> 【太宰君,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像是過結婚紀念日時我忘記給你帶禮物模樣?】 【事先聲明,我沒有,這絕對不是因為有些轉換不過來對待對待魔人和費佳的態(tài)度。】 費奧多爾: 【儒勒加布里埃爾凡爾納,會有多巧,才會讓抵達這座島后才加入的盜賊團成員,名字與守候在這座島上的七個背叛者之一的中間名相同?】 【你怎么非在這種時候回歸正題?來啊,繼續(xù)啊,誰怕誰?】 太宰君。膚色略顯蒼白的孩童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自己的呼吸。 他眼神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情感,以極其幼稚不成熟的聲調,說出一句與他這副身體完全不相稱的話語。 你不說話的時候真的挺可愛的。 所以拜托了,閉嘴吧。 第235章 角色交換 太宰治一腳踹開那扇嘎吱作響的老舊木門。 建造在人工海岸旁的臨時住所,只能勉強滿足最低生活需求,并沒有多少現(xiàn)代化用品。只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擺放在房屋各處,昭示著此處并非無人生活。 初次來到此處的青年來回環(huán)視一圈屋內,將再次被他夾在腋下的孩童放下,大大咧咧倒在質感不錯的沙發(fā)上。雙腿交疊,一副心懷不滿的表現(xiàn)。 居然都不在。太宰治低聲自言自語道。 早在游到這座島上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了這間隱藏在人工海岸附近的小木屋。只不過當時時間緊迫,他也沒空與那位日常變成奶貓的男人相見,便自覺略過了這片區(qū)域。 幼童模樣的費奧多爾默默揉著腰,目光從占據(jù)屋內不小空間的垃圾桶上挪開,這個時間點,是隨便去哪的飯店吃午餐了吧。 兩人都在默契地飆戲。 潘多拉亞克特與米哈伊爾并沒有在此處等待他們,這一舉動透露出某些消息。最簡單的一點,就是幾人身份暫且調換,尤其是潘多拉,會借著太宰治的名頭做些什么。 如無意外,這座島上后續(xù)的事件,已無需他們出手。 好了,那么接下來就是毀滅這個異能兵器了。 陡然感到心情舒暢的太宰治歪了歪頭,將那個沾染些許塵土的公文包放置在房屋中央的木桌上,隨口詢問著,費佳,你有帶槍嗎? 他打算現(xiàn)在立刻毀掉殼,像樣的武器必不可少。 費爾多爾一臉無辜表情,雙臂環(huán)胸,凝視著近在眼前的青年,我像是有那個東西的模樣? 也是哦。卷發(fā)青年摸了摸鼻子,像是終于回過神來。 太宰治平時并不會配槍,連像樣的武器都不會帶一樣。但是在那份記憶的后期,他總是把還有儲物功能的輪盤塞得滿滿當當,儼然一位人形自走軍火庫。 難得有不方便裝備輪盤的時候,只要向費奧多爾詢問,總能得到滿意的答復。 但這并不包括身體還沒被變回原樣的縮水版本幼體魔人。 讓我找找啊,果然他們有留下。太宰治在這間木屋中翻箱倒柜,終于成功在空蕩蕩的壁柜深處找到一把手槍,以及一枚提前準備好的彈夾。 他干脆利落地換好彈夾,拉下保險栓后瞄準放在桌上的公文包。雖然無法將那份記憶中的體術融會貫通,卻了解到比起以往更多的槍械知識,手法也老練許多。 畢竟在命運線互換之后,能力變?yōu)榧冚o助的自己,只能通過這種模式攻擊。 費奧多爾來到青年身旁,視線同樣落在那個頃刻間便能將橫濱毀滅的公文包上,語調平淡詢問道:就打算這么簡單毀掉? 曾經(jīng)告知偵探社同僚的顧忌并不是借口。 太宰治不過是簡單將自己代入潘多拉的立場,推測出自己有可能在殼上動手腳,才沒草率立刻毀掉它。不過這種擔憂,如今已經(jīng)沒有必要。 原本我擔心潘多拉亞克特會做手腳,但這對局面毫無益處,更何況他并沒有留在此處。再加上敦君描述過那位叫威爾斯的小姐毀壞假公文包的全過程,這種東西只靠子彈就可以解決。 青年表情漫不經(jīng)心,將槍口對準放置在桌面上的公文包許久,卻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 費奧多爾微微合眸,不開槍嗎? 要不還是你來? 幼童無奈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卷發(fā)青年往旁邊站著,同時接過他手中那柄相較于自身體型而言過大的手槍,艱難平舉手臂瞄準公文包。 本來只是隨口一提的太宰治蹲下身來,目睹了魔人那副認真的表現(xiàn),他表情放空,語氣似是難以置信。 不是吧,你來真的?這種小身板不行吧? 費奧多爾沉默半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語調優(yōu)雅地威脅道:太宰君,您最好再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哪怕他并不是特別在意這些,但有些話還是不該說。 太宰治立刻怪笑起來,眼眸深處的笑意,令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微妙,揶揄道:講真,在經(jīng)歷過那些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性冷淡。 費奧多爾面無表情,一副不打算理會對方的表現(xiàn),猝不及防扣動板機。 砰──??! 刺鼻硝煙氣息彌漫,旋轉出膛的子彈沒入公文包中,伴隨著被遮掩在槍響轟鳴之下的細微破裂聲,沉寂許久的異能兵器殼終于迎來了他壽命的終結。 幼童的身體畢竟無法承受槍支后坐力,費奧多爾又不是什么純戰(zhàn)斗系的異能力者,頃刻間便仰倒過去,整個人落在沙發(fā)上。 一旁的卷發(fā)青年無良笑出聲。 啊我就說嘛,不行就別逞強。太宰治艱難忍住笑意,急步來到緊皺眉頭的孩童身旁,將槍口還散發(fā)著余溫的手槍丟到一旁。 他三兩下扒開對方的上衣,小心觀察胸口處的紅痕,根據(jù)自身經(jīng)驗判斷道:瘀傷還挺嚴重,不休養(yǎng)一段時間是不行了。 事實上,并不覺得這點小傷能影響到什么的費奧多爾,眼神死的任由心情不錯的太宰治擺弄。之后還被抱到里屋的小床上,讓他安心臥床養(yǎng)傷。 可想而知,這只繃帶成精的青年,有多么沉浸在這種極為詭異的過家家中。 太宰治有時就是這么幼稚。 冰箱里有準備冰塊,魔人先生還是躺著好好休息一下吧。將整間房屋翻了個遍,終于艱難找齊所需材料的青年,在臥室門口探出一個頭。 他向躺在床上的孩童揮揮手,一臉壞笑著從口袋中掏出某個方形小袋子。那是他在隔壁臥室床頭柜中找到的,一大盒完全沒有拆封過,顯然近期住在此處的人并沒有使用。 不過想想也是,潘多拉和米哈伊爾都不是喜歡用這種東西的人。 在缺少能裝冰塊塑料袋時,太宰治決定就地取材,乳膠套顯然是不錯的選擇。雖然這玩意是熒光的,只是用來當做冰敷的袋子應該不礙事。 只不過費奧多爾小朋友的眼神愈發(fā)嫌棄了。 太宰治科科怪笑著,拿著裝滿冰塊封好口的冰袋來到床邊。為了防止自帶的油質液體不好清理,他還先拿肥皂水洗過一遍,勉強讓手中的東西更像冰敷用的冰袋。 誰叫某人不自量力非要扣動扳機。 反正剩下的事情,已經(jīng)無需他們參與了。 ── 這座在大海上隨波飄蕩的人工島,或許用船形容更為恰當。而位于最中央的鐘塔,同時也相當于這座島的艦橋,是整座島嶼的核心。 身穿駝色風衣的青年踏著清脆的腳步,來到鐘塔最頂層,那里有一位身著西裝的年輕男子在等候著什么。 太宰治在兩人距離只剩一米遠的時候停下腳步,微微躬身,被劉海遮掩些許的鳶色眼眸含情脈脈。 這位小姐,你如同游蕩在時間長河中散發(fā)出點點星芒的塵沙,飄渺又迷人。你的美深深折服了我的靈魂,無論如何,請與我一起殉情! 他的語調極為優(yōu)雅,如同在歌頌這世間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美,面頰浮現(xiàn)的笑容會令無數(shù)人迷醉。但是細細品味言語內容,又會令人表情一僵,不禁懷疑起這樣的帥哥是否腦子有點問題。 受到殉情邀約的男子并無動作,他像是在仔細辯駁著什么,一時間沒有任何舉動。 久久得不到答復的青年,不經(jīng)再次詢問道:小姐? 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種場合,亞克特先生。對方微微嘆了口氣,終于確認了什么,將臉上精細的偽裝盡數(shù)撤下。 暴露在青年視線內的,是擁有一頭金色長發(fā)年輕女性,同時也是他曾經(jīng)極為熟悉的同僚。她神情嚴肅,回望向收斂了滿腔笑意的潘多拉亞克特,眼眸深處展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緒。 HG威爾斯。 第236章 為什么我們 卷發(fā)青年直起身子,原本縈繞在周身的氣場消弭,神色晦暗莫測。 觀測室的墻壁全部由透明玻璃組成,同時也是這座島嶼的最高處。站在這里,可以輕易將島上景象盡收眼底,甚至連遠方海面與天際交集的水平線,也能清晰映照在眼底。 在場的兩人誰都沒有心情欣賞這份美景。 被點明身份之后,潘多拉亞克特不再進行無趣的偽裝,卻也沒有用回堪稱自己角色特色的歌劇腔,而是使用了最原本的聲線。 就好像他終于知道自己的怪異之處有多惹人厭煩,回歸正常模式,方便重新與旁人交流似的。 男人撇撇嘴,將自己手腕上有些松散的繃帶解開,在對方警惕的目光下重新綁了一遍,真意外,我還以為我的偽裝是完美無缺的,為什么你會發(fā)現(xiàn)? 金發(fā)女性神情警惕,卻考慮到對方的身份,認真回答了這一問題。 同為時間cao作類的異能力者,彼此之間能有一些微妙的感知,就是這點暴露了您。 啊原來如此。青年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表示理解。 氣氛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誰都沒有率先開啟話題的打算,也不曾想著敘舊。 潘多拉亞克特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令如今局勢走向愈發(fā)復雜。各方面都十分亂來的超越者,毫無疑問,會成為最大的變數(shù)。 毫無自覺的男人只是微笑著,那張過于詭異的骨白色面具褪去后,面龐過于虛假的表情會是他第二層面具,足以掩蓋住隱藏在這之下的真實思緒。 他與威爾斯的上次相見,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之久。 自從異能大戰(zhàn)以過于荒謬的形式落幕,歐洲各國政府協(xié)力研發(fā)的異能兵器殼再無出場的機會,隨著大戰(zhàn)結束,研發(fā)機構也免不了被解散的命運。 因為殼聚集在一起的各國研究人員四散離去,大多都回到自己原本的國家,徹底斷了聯(lián)系。就連潘多拉亞克特,也因為簽署過保密協(xié)議對此閉口不談,世間鮮少有人知道他曾參與過這件異能兵器的研發(fā)。 然而殼的威力太過巨大,哪怕大戰(zhàn)結束已久,總有不少知情人士在覬覦殼能夠帶來的東西。無論是想要引燃世界的恐怖分子,還是說妄圖增加自身軍備力量的各國,盯著這份流落在外異能兵器的人不在少數(shù)。 但是直到現(xiàn)在為止,從未有人真正成功過。 這其中,威爾斯的活躍占據(jù)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并不知曉異能兵器已經(jīng)被毀,威爾斯不打算繼續(xù)在這耗費時間。她讓自己混亂的思緒平復,死死盯著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潘多拉,任由視野中青年的身影,與記憶中的軍裝男人逐漸重合。 這么多年過去,對方的身形沒有任何改變。 所以,您來這里究竟有何貴干,亞克特先生?考慮到對方的身份以及能力,給予他最大尊重的威爾斯姑且維持著敬語,卻難掩眼眸深處的警惕。 就科研方面而言,她尊重這個人的能力,對于其他方面不予置評。 潘多拉亞克特狡猾到能夠戲耍歐洲方政府的男人,大戰(zhàn)結束過后沒多少年,勢力已經(jīng)龐大到令世界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地步。 這樣的人,會出現(xiàn)在這座島上絕非巧合。 真冷淡啊,我們再怎么說也曾是同一項目的研究人員,就不能是單純的來找老朋友敘敘舊?卷發(fā)男人不滿地撇撇嘴,控訴著對方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