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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咸魚大佬搞種田 第231節(jié)

    婆子垂首,不敢再多說一語。

    另一邊的段珍娘挽著自家老娘的胳膊,親昵詢問她一路來可還順遂。

    方二娘回道:“現(xiàn)下太平,走哪兒都放心?!庇謫?,“三娘呢,她沒在這兒嗎?”

    段珍娘:“三妹前陣子回去了,這里的千多畝地還是她盯著下底肥的呢,這會兒她回去弄剝籽的器物,要不然明年可夠得剝了?!?/br>
    方二娘問:“是剝白疊子的籽嗎?”

    段珍娘:“對,就是那個玩意兒,先前我們種的幾十畝白疊子,剝籽可折騰死了,一提到就頭疼?!?/br>
    方二娘半信半疑,“三娘有法子?”

    段珍娘點頭,“她說她有法子,那彈棉匠工具也是她弄的,肯定有門路?!?/br>
    二人又說了些其他,抵達蘇宅,方二娘仰頭看院門,只覺得宅子很是氣派。起初她還以為是賀家的別院,后來才聽段珍娘說是租的,一年十六貫錢。

    方二娘進院子打量,里頭面積寬敞,景致也布置得好,她滿意道:“這十六貫倒是值?!?/br>
    段珍娘道:“東廂房那邊是三妹住的,西廂房我住,正房是姻伯母住,兩邊的廂房各四間,到時候姨母他們過來也有落腳處?!?/br>
    方二娘點頭,“極好?!?/br>
    她命人把行李擱置好,柳婆子下去安排仆人的房間,段珍娘問她要不要梳洗沐浴休息會兒。

    方二娘精神好,趁仆人備熱水時,同段珍娘嘮魏州的家常。

    提到立女戶的話題,她說道:“為了折騰這個我可花費不少,跑了好幾回,開春時應該就能辦下來了?!?/br>
    段珍娘高興道:“把戶頭獨立下來就好,看那幫吸血鬼還怎么打主意。”

    方二娘握了握她的手,贊道:“還是自家閨女厲害,搭上了賀家,段家人對我都懼怕了三分,那幫欺軟怕硬的東西,害怕我弄他們,態(tài)度比以往好多了?!?/br>
    段珍娘擺手,“這事兒還得靠三妹,也該我倆有貴人運,起初我們原本是抱著虧本來做的,結(jié)果姻伯母給我們籌劃,在莊子里辦了一場擊鞠賽,引來京中不少權(quán)貴,個個都對白疊子生了興致,當場就訂了一百多貫錢的東西,高興死我們了?!?/br>
    方二娘看著她笑,愈發(fā)覺得自家閨女在京里的這一年成長不少,已經(jīng)是能獨當一面的大當家了。

    “看來當初我把你送過來是選對了的?!?/br>
    “也幸虧我在這兒遇到了三妹,剛開始她在花盆里種白疊子,我原本是沒有興致的,后來聽她說過后,便覺得可行。”頓了頓,“為了做白疊子,姻伯母都脫手了兩座上千貫的宅子,阿娘,咱們呢?”

    “咱們不用賣田產(chǎn),我把棺材本給你。”

    “那怎么行?!”

    方二娘笑道:“賀家都不怕,我怕什么,若是你這兒陷進去了,我還有幾家綢緞莊做倚靠,不怕事,大不了咱們從頭再來?!?/br>
    段珍娘覺得窩心,“阿娘,你真不怕?”

    方二娘摸了摸她的臉兒,說道:“我就你一個閨女,你就是我的命根子,只要不是為非作歹,你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br>
    段珍娘被哄得高興,摟她的脖子道:“親娘!”

    稍后熱水備來,浴桶被抬到屏風后,屋里擱了好幾個火盆保暖。

    方二娘由柳婆子伺候著去了屏風后沐浴,段珍娘則坐在桌旁同她說話。

    說起第一年種白疊子就掙了四百多貫,方二娘顯然是吃驚的,“四百文一斤的白疊子,可不是小數(shù)目?!?/br>
    段珍娘:“可不,現(xiàn)在仔細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最初我們原定的被褥子是五百文一床,結(jié)果姻伯母直接提到一貫錢,還成了搶手貨?!?/br>
    方二娘失笑,“這是買稀奇。”

    段珍娘點頭,“對,就是買稀奇,京里不少富商都跟風買白疊子,若論使用起來,他們還是更喜歡蠶絲鵝絨獸皮。”

    方二娘是生意人,對這類潮流是非常敏銳的,“頭年稀奇,次年就賣不動了?!?/br>
    “三妹也說過,他們那群人不是實際需求人群,我們不過是鉆了個空子,撿了便宜。倒是咱們綢緞莊的那些客人才會對白疊子喜歡,等明年秋收后,直接把貨走水路發(fā)往魏州,讓鋪子帶著售賣試試?!?/br>
    方二娘:“按常理來說是好脫手的,畢竟是跟的京城時興花樣走。”

    段珍娘倒水喝,似想起了什么,說道:“我還差點忘了,這次我們?nèi)胰俗霭庄B子,十成里頭三妹要占四成,我們和姻伯母各三成,這是之前就說定的。”

    方二娘問:“賀家怎么說?”

    段珍娘回道:“姻伯母允了,畢竟三妹掌握的東西比我們多得多,她似乎對白疊子什么都清楚,出來的稀奇玩意也不少?!?/br>
    “你三妹可是我外甥女,賀家都允了,我還放什么屁,說白了,都是在一只碗里掏食吃的人,我又沒兒子要來繼承家業(yè),以后還要靠你們這幫閨女傍身呢?!?/br>
    “這么說來阿娘是沒有異議的了?”

    “沒有?!蓖nD片刻,“三娘身無分文,拿什么來投進去?”

    “姻伯母借貸給她,按民間利息來算,她掙了錢再分次還?!?/br>
    “嗯,這也算合理?!?/br>
    “三妹還說了,以后還會吸納更多的商戶和農(nóng)戶進來做白疊子,成立合作的模式經(jīng)營,不過初期要走壟斷,以免亂了價,影響售賣。”

    “她占了四成,只怕是要控制權(quán)?!?/br>
    “對,她說了要棉匠的控制權(quán)?!?/br>
    舒適地泡了一個澡,柳婆子取來新做的交領(lǐng)棉衣外袍給方二娘穿上,緞面柔軟親膚,里頭的棉花摸起來輕盈舒服。

    段珍娘問:“阿娘,這衣袍如何?”

    方二娘贊道:“不錯,還挺暖和。”

    婢女進來收拾浴桶,柳婆子取干帕子替方二娘絞頭發(fā),她問道:“你姨母他們可還安好?”

    段珍娘:“好,今年也算順遂,開年姨父就升了職位,咱們種的白疊子也沒遭遇天災,原本以為要虧本,結(jié)果反倒賺了一筆,入冬大娘又順利生產(chǎn),現(xiàn)在我們過來折騰的這些也算順利,總體來說很不錯?!?/br>
    方二娘:“就盼著一家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段珍娘想起前陣子官媒上門來說親的事,提了一嘴,把方二娘逗笑了,掩嘴道:“那小子真有這般倒霉?”

    段珍娘點頭,“是挺倒霉的,不過這陣子忙,都沒空應付?!?/br>
    方二娘:“若是覺得不錯,也可以多接觸了解著些?!?/br>
    段珍娘“嗯”了一聲。

    方二娘問:“大娘那邊什么時候辦百日宴?”

    段珍娘:“應是正月了。”

    方二娘:“我耽擱不了這么久,到時候你替我送禮?!?/br>
    屋里有火盆烘烤,暖烘烘的,柳婆子把她的頭發(fā)絞干后,方二娘睡了一覺,段珍娘則又去了一趟鋪子。

    現(xiàn)在鋪子都已經(jīng)整裝得差不多了,還差外面的招牌和內(nèi)部隔斷之物。

    整體風格大氣沉穩(wěn),漆面以棕色系為主,段珍娘過來時竇氏正跟木匠商討怎么做隔斷。敲定方案后,竇氏問:“你阿娘呢?”

    段珍娘:“已經(jīng)睡了,連日趕路折騰得疲乏?!?/br>
    竇氏:“這商鋪也做得差不多了,隔兩日便回城,看三娘那邊如何。”

    段珍娘:“好,不過作坊還得折騰好一段日子了?!?/br>
    竇氏皺眉,“作坊要麻煩一些?!?/br>
    段珍娘道:“一千多畝地的白疊子,分次采摘制作,光彈弓就要數(shù)十把同時加工才行,還有絞制成紗線,也需要不少紡車?!?/br>
    竇氏點頭,“明年先把被褥子和散裝的扶上正軌再嘗試做紡織,一樣一樣的來?!?/br>
    段珍娘也是贊同的,“紡織工藝復雜,先把種出來的東西脫手要緊?!?/br>
    二人細細商議一番,隔了兩日后,竇氏把商鋪里的瑣碎交給仆人打理,自己則和段珍娘母女回了京。

    一來要和秦宛如把三家契約協(xié)議簽署了,二來也要看看府里的情形。

    得知方二娘進京來的消息,方氏高興不已。

    這回親妹子遠道而來,她沒拿掃帚趕人了。

    姐妹倆似乎都有說不完的話嘮,后宅里的秦宛如聽到她們回來了,忙出來探情形。

    段珍娘喊了一聲,秦宛如應道:“姻伯母可一塊兒回京了?”

    段珍娘:“回來了,說要先看看府里頭?!?/br>
    秦宛如打趣道:“上頭的領(lǐng)導回去視察基層工作了?!?/br>
    聽到秦大娘掌管賀家,方二娘“哎喲”一聲,說道:“大娘這么快就接手賀家了?”

    秦宛如:“現(xiàn)在姻伯母被我們誆來,府里的事務顧不上,只能讓大姐幫襯著些?!?/br>
    方二娘:“極好,她處事自小就穩(wěn)妥,定能拿下這差事。”

    一行人去了秦老夫人房里,雙方寒暄了陣子,秦老夫人問方二娘道:“二娘真的想清楚要做這事了?”

    方二娘拍大腿道:“嗐,那賀家都不怕,我還怕什么?!?/br>
    方氏暗搓搓問:“你呢,賣了多少田產(chǎn)砸進來?”

    方二娘擺手,“我不賣田產(chǎn),拿棺材本給珍娘試行情,至少得這個數(shù)。”

    她比劃了一個手勢,方氏瞧得咂舌,數(shù)千貫就跟撿似的,果然是有錢人,“你真舍得?”

    “怎么不舍得,自家閨女做事,我這個當娘的豈能拖她的后腿,若是搞砸了,我還有幾個綢緞莊給她撐著,大不了從頭再來過。”

    秦老夫人:“這些錢可攢得不易?!?/br>
    方二娘:“做生意嘛,總是有虧有賺的,跌倒了爬起來就是,又不是沒摔過,無妨?!?/br>
    方氏:“你倒是看得開,我若是砸了這么多去打水漂,估計得氣死。”

    方二娘指了指她,“所以你只能安安穩(wěn)穩(wěn)做個官夫人,沒有膽量,還當不住三娘,空手套白狼,什么都沒有也敢豁出去做事?!?/br>
    坐在秦老夫人旁邊的秦宛如回嘴道:“姨母此話差矣,我現(xiàn)在背了一屁股債呢?!?/br>
    眾人全都笑了起來。

    方二娘好奇問:“珍娘說你回來搗騰那什么軋棉機,可弄好了?”

    秦宛如:“我干了一年就掙了那個軋棉機的圖紙,姨母可別小瞧了它,值珍娘表姐的那座宅子?!?/br>
    段珍娘興奮道:“趕緊弄來我瞧瞧!”

    于是一行人又去廂房看稀奇把戲,看到那簡陋的軋棉機,段珍娘感到難以置信,指著它道:“就這,花了兩百多貫錢?”

    秦宛如:“我兩百多貫還只是哄來一張紙呢?!?/br>
    方氏說道:“現(xiàn)在三家人都聚攏了,你們得把之前的賬目清算了,重新做一筆三方的賬目,先前制作的彈弓器具,林林總總一筆筆弄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