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魚大佬搞種田 第98節(jié)
二人坐著說了會兒話,秦宛如才回自己房里洗漱。 白日里人們折騰了一天,又車馬勞頓了好些日,歇得都挺早。 夜深人靜時,井里的活祖宗嗅到魚腥,它在這兒住了這么久,還是頭回在自己的窩里撈到吃的呢。 那大鯢平日里跟秦宛如一樣犯懶,一嗅到有吃的,動作可麻利了,接連囫圇吞了兩條。 許是覺得高興,它把頭埋入水洼中,發(fā)生“吱吱”聲。 那聲音原本是很小的,但經(jīng)過深井回音,就擴大了數(shù)倍釋放出來。 正房的后面就是深井,距離近,只隔著一道墻。 榻上的方大郎敏感,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動靜。 他屏住呼吸聆聽,結(jié)果集中注意力聽了許久都沒有聲響。 床上的方老爺子睡得沉,哪曉得隔了茶盞功夫后,一道尖戾的嬰兒啼哭聲猝不及防從井底傳來。 撕心裂肺,慘絕人寰! 方大郎的頭皮頓時炸了! 床上的方老爺子被驚醒,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昏頭昏腦問:“大半夜的,誰在哭???” 方大郎:“……” 片刻后,后井再次傳來“吱吱”聲,那種低音頻共振在深夜里顯得詭秘。 方老爺子的頭腦漸漸清醒,似乎這才意識到那聲音是從井里傳出來的。 他剛剛才后知后覺弄清楚情形,凄厲的啼哭聲再次刺入耳中,比方才那聲音還要尖銳。 方老爺子徹底嚇懵了,仿佛那聲音就在門口似的,慌忙坐起身道:“狗日的大郎,趕緊撐燈,老子要尿尿!” 方大郎忙應(yīng)道:“爹莫要怕,兒這就撐燈。” 方老爺子明明嚇得半死,仍舊嘴硬道:“你老子才不怕,是被尿脹醒了!” 方大郎心里頭也有點怵,麻利地把油燈點燃。 方老爺子見到燈光,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方大郎走到床沿,關(guān)切問道:“爹,你無礙嗎?” 方老爺子臉色發(fā)白地看著他,只覺得后背涼颼颼的,“我渴了。” 方大郎去倒水給他喝,老人家喝過水后,覺得尿意濃重,憋不住了,由他扶到屏風(fēng)后小解。 結(jié)果尿了一半,井里鬧出來的動靜生生把他的尿憋了回去。 方老爺子只覺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提著褲子就開跑,連外袍都沒披就往門口走去,倉促說道:“我要去茅房!快帶我去茅房!” 方大郎:“……” 怕自家老子尿褲子丟了顏面,方大郎忙把燈罩罩到油燈上,扶著他開門出去找茅房。 方老爺子憋著一泡尿健步如飛,方大郎忙道:“爹慢著點!” 與此同時,廂房里也陸續(xù)亮起了油燈,方二郎和方三郎被嚇得夠嗆,兄弟倆披著外袍去正房,結(jié)果屋里頭沒人。 也在這時,那大鯢又弄出“吱吱”聲的動靜來,正房隔著一堵墻聽得異常清楚,兩人撒丫子往外頭跑,方二郎踢到門檻差點摔了一跤。 見到自家老子往他們歇的廂房里鉆,方二郎呼道:“爹,大哥!” 方大郎問:“你們怎么出來了?” 方二郎惶惶道:“若不是三丫頭說井里頭是條魚,我非得被嚇破膽兒!” 方老爺子不想在外頭呆著,悶著腦袋進了廂房,三個兒子跟了去。 老頭兒顯然被嚇慫了,爬到自家兩個兒子睡的床上拿被子裹住身子道:“你們老子今晚睡這兒,你倆去正房?!?/br> 方二郎:“……” 方三郎:“……” 方大郎也有些慫,說道:“爹發(fā)話了,二弟三弟就過去吧?!?/br> 方二郎急了,“不是,大哥,這不成體統(tǒng)?!?/br> 方三郎:“正房是長輩住的,爹和大哥就該睡那兒,哪輪得到我們兩兄弟!” 方二郎:“對,不能壞了規(guī)矩!” 方老爺子死死地裹住被子,黑著臉道:“叫你們?nèi)ゾ腿ィ瑥U話這么多作甚?” 被趕去正房的兩人:“……”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正準備去把隔壁裝死的兩個小崽子趕去正房時,慘烈的啼哭聲激得他們?nèi)颊嗣?/br> 幾個大男人一窩蜂往床上去擠他們的老子。 全都慫到了一塊兒! 方二郎瘆人道:“這宅子里肯定有古怪,那啼哭聲哪是魚能發(fā)出來的,分明就是嬰兒,井底一定藏了嬰孩的冤魂,這才在半夜啼哭不止。” 方大郎努力鎮(zhèn)定道:“莫要瞎說!”又道,“三丫頭都說過了,是魚,沒有鬼怪?!?/br> 方三郎:“說不定是三丫頭寬咱們的心呢?!?/br> 方老爺子推他們道:“幾個崽子都給老子滾下去,一群大男人跟孫子一樣擠一個床上像什么話?” 三人:“……” 方三郎憋了憋,拉住他的胳膊道:“爹,咱們可是你親生的!我反正是不會去正房的,太他娘嚇人了。” 方二郎:“方才我跟老三去找你們,后井弄出來的動靜可清晰了!” 方老爺子沉默了陣兒,給兩個兒子出餿主意道:“西廂房被三丫頭和珍娘占了,總不能讓兩個女郎去正房受那個罪,隔壁兩個兔崽子年紀輕輕的,膽子也大,把他倆趕到正房去?!?/br> 方二郎露出幽怨的小表情,“爹,你這是坑孫兒吶,那倆可是你的親孫子!” 方老爺子厚顏道:“不坑孫子,那就坑兒子。” 方二郎:“……” 最終兩人沒得法,只得去把自家兒子趕到正房去。 方倪睡眼惺忪,不滿道:“爹,正房是長輩住的,哪輪得到咱們小輩的去呀?!?/br> 方二郎板著臉訓(xùn)斥道:“叫你們?nèi)ゾ腿?,廢話這么多作甚?” 方倪還要說兩句,方湛拉住他察言觀色道:“你瞧爹和三叔那張臉,肯定是被祖父坑了,這才來坑我倆來了?!?/br> 方二郎:“……” 方湛撇嘴道:“老子坑兒子,咱方家人的傳統(tǒng)。” 方二郎被這話氣著了,作勢要揍他,他忙道:“我們?nèi)?,現(xiàn)在就去,不就是一條魚么,鬧騰一陣兒就走了,看你們幾個大人被嚇成了什么樣子?!?/br> 兩個崽子是要比他們膽大,端著油燈去了正房。 段珍娘和秦宛如披著外袍出來探情形,方湛口無遮攔道:“那幾爺子都被嚇慫了,把我倆趕到正房去,祖父坑爹,爹又來坑我倆,一個坑一個?!?/br> 秦宛如失笑道:“表哥莫怕,那大鯢應(yīng)是不會再鬧了,往日就是這會兒嘈兩聲,有時候連動靜都沒有,今晚投喂,它興許是高興了。” 方倪:“你們?nèi)バ?,我們不怕?!?/br> 雙方又說了幾句才各自散去。 之后果然如秦宛如所言,井里確實沒再傳出動靜。 第二天晨鐘一響,方老爺子就要回秦家,在這兒一刻也呆不下,滑稽的是老頭兒連臉都沒洗就跑了。 比昨晚上找茅房還跑得快! 幾個兒子和仆人忙去追他,段珍娘無奈道:“外祖怕是被嚇慘了?!?/br> 正房里的兩個表兄則還在睡。 另一邊的秦致坤剛走到門口要去上值,就見自家老丈人跟逃命似的跑回來了,他哭笑不得,問道:“爹怎么回來得這般早?” 方老爺子死要面子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要同你娘說,惦記了一晚上。” 秦致坤:“???” 方老爺子岔開話題,“這么早就去上值了?” 秦致坤:“今日有例會,需得去早些?!?/br> 方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不耽誤你正事了?!?/br> 說完便背著手進了院子,秦致坤看向方大郎,他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方老夫人萬萬沒料到自家老伴兒一早就跑回來了,連臉都沒洗! 仆人端來熱水供他洗漱,方老夫人給他擰帕子道:“老頭子怎回來得這般早?” 方老爺子把仆人打發(fā)下去,壓低聲音道:“昨晚嚇死我了?!?/br> 方老夫人:“……” 方老爺子心有余悸道:“你平時說我膽小,大郎二郎三郎全都被嚇慫了,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們幾爺子全都慫到了一張床上,丟死人了!” 方老夫人:“……” 方老爺子自言自語道:“三丫頭說井里是魚,我是不信的,那聲音真跟嬰孩的啼哭聲一模一樣,嚇得我一泡尿都憋沒了。” 方老夫人哭笑不得,罵道:“出息,一大清早臉都不洗就跑回來了,像什么樣子?!?/br> 方老爺子漱完口,拿帕子抹嘴,“那宅子邪門得很,住著叫人害怕?!?/br> 方老夫人:“你們回來了,那珍娘她們呢?” 方老爺子愣了愣,后知后覺道:“對哦,那兩個外孫女倒是膽兒肥!” 方老夫人戳他的額頭道:“你活了大半輩子,還當不住兩個女娃,有什么用?” 方老爺子沒有反駁,這點他是服氣的。 幾個舅舅們似乎都覺得昨晚上挺丟人,提都不想提。 方氏也沒多問,只在大伙用早食時說道:“明兒元威休沐,咱們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這京城?!?/br> 朱氏高興道:“那敢情好,難得來一趟,是要去漲漲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