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魚大佬搞種田 第64節(jié)
第42章 白疊子 牌友關系 秦老夫人對秦宛如做出來的總結(jié), 夫妻倆深以為然。 秦致坤也覺得自家三女兒天真爛漫,說道:“以后三娘就別把她嫁遠了,近些也好照應著?!庇謱Ψ绞系? “像那些高門大戶就別瞎琢磨了, 里頭人事復雜, 她性子單純, 應付不了, 去了只會害了她。” 方氏點頭, 表示認可, “這丫頭自小便被你們娘倆嬌寵, 成日里只知吃喝,什么都不學,也什么都不會,看她那樣子, 也不像是個當家人?!?/br> 秦老夫人叮囑道:“知道她的性子如此,在婚事上就要多上心, 不求多好的家世, 只求知冷熱, 品格好, 能疼人,也能事事順著她?!?/br> 秦致坤:“三娘還小, 多耽擱兩年也無妨,慢慢來不著急,倒是二娘的婚事, 該得cao心了?!?/br> 秦老夫人說道:“二娘這孩子性子野,跟個男孩兒似的,也有幾分小才華, 一般的郎君估計鎮(zhèn)不住她,得找個讓她心服口服的,要不然養(yǎng)不住?!?/br> 秦致坤笑道:“這孩子我倒知她性情,給她找個讀書人,比她厲害的?!庇值?,“要么棋藝精湛,要么腹有才學,性情溫和,能包容她的準沒錯?!?/br> 秦老夫人點頭,“你心里頭有數(shù)就好?!?/br> 第二天成衣鋪的娘子來跟幾個姑娘們量尺寸,段珍娘要出門,秦宛如想當跟班,催促著成衣鋪的娘子先給她量了。 前陣子秦宛如一直跟著段珍娘跑腿,方氏也未攔著,只多叫了幾個仆人跟上。 兩人上了馬車,秦宛如興奮又好奇,問道:“表姐今兒又打算去哪里?” 段珍娘道:“我想去西市看看?!鳖D了頓,“昨晚我一直在琢磨你說的那種棉布織物,我從來沒有見過,你說棉花是從天竺那邊傳來的,西市那邊的胡商最多了,說不準能找到呢?!?/br> 聽到這話,秦宛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敢情好!” 西市處于皇城外的西南部那邊,它跟東市所針對的消費人群是完全不一樣的。 東市所販賣的物品大多數(shù)供應達官顯貴,西市則繁雜,什么都有,并且胡商扎堆。 待馬車行到西市那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秦宛如撩起馬車簾子,邸店林立,商賈如云。有從大食、高麗、波斯等地帶來的香料,也有全國各地的商販在這里扎堆。 越往里走,人就越多。 張叔把馬車停下,命人看守,陳婆子等人護著兩位小主人沿街而行。 這邊跟寶華坊那邊的格局是完全不一樣的,各種商鋪、酒肆、貨棧沿街而設。 體型高大的胡人隨處可見,他們著奇裝異服,或金發(fā)碧眼,或滿臉絡腮胡,說著她們聽不懂的語言。 秦宛如像觀把戲似的,丫鬟彩英也好奇不已。 倒是段珍娘已經(jīng)習以為常,她專門進胡人開設的鋪子詢問,落落大方,一點都沒有她們畏縮。 結(jié)果挨家挨戶的白折騰了一天。 起初段珍娘沒有找到門道兒,后來她學聰明了,專門花錢請了一個懂胡商言語的本地人。 那人叫朱三,精通波斯語,個頭矮,人也長得胖,常年混跡西市,見多識廣,并且還會好幾門語言。 段珍娘把她要找的棉布跟他細敘一番。 朱三摸了摸八字胡,似乎沒有聽說過那玩意兒,似懂非懂說道:“軟軟的織物,跟羔羊絨地毯似的?” 段珍娘:“對?!?/br> 秦宛如插話道:“沒有羔羊絨那么軟,類似蠶絲與羊毛之間的織物?!?/br> 朱三追問:“那種東西叫什么來著?” 秦宛如:“叫棉花。”頓了頓,“跟柳絮似的,就是那些達官顯貴園子里種來觀賞的那種,會吐鈴,顏色潔白,價貴?!?/br> 說起種在園子里觀賞的,朱三一下子就明白了,比劃道:“是不是一坨一坨的,白色的,像繭子一樣?!?/br> 秦宛如激動道:“對,就是那種,從天竺傳過來的!” 朱三拍大腿,“我見過那東西,是挺金貴,這就帶你們?nèi)|市找,東市肯定有?!?/br> 秦宛如:“???” 段珍娘困惑問:“那東西不是從天竺傳來的嗎,怎么在東市能找到?” 朱三得意道:“因為貴??!東市賣的全是供應達官顯貴的物什,什么稀奇古怪珍奇玩意兒都有,你們說的那金貴貨,東市肯定有!” 這邏輯好像沒問題。 于是一行人又折返回去到東市。 比起西市的魚龍混雜,東市則顯得氣派規(guī)范許多,因為這邊販賣的幾乎都是權(quán)貴富裕人家用的東西,一般的平民百姓是極少來瞎逛的。 朱三收了酬勞,對雇主極盡耐心,陪著她們挑販賣布匹的鋪子一路詢問。 一行人折騰了大半天,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在一家商鋪里問明白了那玩意兒,原來叫做白疊。 店主把一匹白凈不起眼的布匹取出來給她們看。 秦宛如摸著那柔軟樸素的質(zhì)感,倍感親切,高興道:“就是這個,用棉紗織成的布,叫棉布?!?/br> 段珍娘好奇不已,仔細看那布匹,它比粗麻布柔軟得多,但質(zhì)感沒有綢緞那么光滑細膩,不過用手腕觸碰,還挺親膚。 朱三沒見過這東西,困惑道:“這布看起來挺普通的,沒想還挺難找?!?/br> 店主捋胡子,說道:“你可莫要小瞧了它,這是由木棉所織,它叫白疊子,開出來的花如繭,繭中絲如細纊,由天竺引進來的,價格高昂,可比咱們的絲綢金貴多了?!?/br> 朱三“嘖嘖”兩聲,今天也算是長了見識。 段珍娘對白疊生了濃厚的興致,花了兩枚金錁子才得了少許。 秦宛如瞧著rou疼。 段珍娘也挺rou疼。 她是一個執(zhí)行力非常強的人,若是起了心思,就一定要弄到手才行,今日得了這匹白疊,勢必要好好研究一番。 朱三任務完成,臨走前段珍娘問了他的住址,方便下回有需求再找他做向?qū)А?/br> 在回去的路上秦宛如一直拿著那匹白疊不丟手。 段珍娘覺得那東西貴得不可思議,明明看起來這般普通,不論是從質(zhì)感還是外觀,都沒有絲綢吸引人。 偏偏貴得離譜! 秦宛如自言自語道:“這東西原來叫做白疊,棉花叫白疊子。” 段珍娘探頭問:“你嘀咕什么呢?” 秦宛如回過神兒,“表姐,這么一塊布,花了你兩塊金錁子,你心不心疼?” 段珍娘接過棉布,啐道:“那還用說!”又道,“起先我還以為它多了不得呢,結(jié)果就這玩意兒,比羊毛和蠶絲還貴得離譜?!?/br> 秦宛如:“因為種得少啊,你想想看,像桑蠶幾乎每家每戶都能養(yǎng)殖,還有羔羊,誰家都能養(yǎng)。但白疊子沒人種,哦不,有人種,但是種它的人是達官顯貴,并且還是種在園子里觀賞用的。物以稀為貴,這東西可跟香料媲美了!” 段珍娘里里外外研究那塊棉布,“這東西還挺容易皺的。” 秦宛如:“對,它不但易皺,還會縮水,變形,粘毛?!?/br> 段珍娘:“……” 秦宛如:“先前那店主說了,白疊子結(jié)的繭絲如細纊,它就像羊毛那樣,蓬松后用來做成被褥保暖那才叫舒服呢。” 段珍娘:“聽你這語氣,你似乎還對它了解頗深?!?/br> 秦宛如連連擺手,忽悠道:“我是從一本書上看來的?!庇值?,“我屋里還有一丁點棉種,回去了給你瞧瞧?!?/br> 一行人打道回府后,秦宛如立即去后宅把剩下的一丁點棉種拿出來給段珍娘看。 那棉籽顏色呈灰褐色,豆子般大。 段珍娘拿到手里,問:“這就是白疊子?” 秦宛如點頭,“對,種出來就是院子里那種,現(xiàn)在它們已經(jīng)結(jié)了果,待果實炸開,就會吐出白繭,跟蠶繭一樣?!?/br> 秦大娘見她們這些日天天往外頭跑,又見二人竊竊私語,好奇地圍攏過來,問道:“你倆在琢磨什么呢,日日不見人影兒?!?/br> 段珍娘拉著她的手,“給你看看稀奇玩意兒,你保準沒見過這東西,可花了我兩枚金錁子呢?!?/br> 幾人去了東廂房。 段珍娘把棉布拿給秦大娘看,她細細看了陣子,是沒見過這種料子,說道:“摸起來軟軟綿綿的,有細小絲絮,羊毛不似羊毛,蠶絲不似蠶絲,這到底是什么織物?” 段珍娘指了指秦宛如,“這叫白疊,三妹花盆里種的白疊子就是這種?!?/br> 秦大娘頗覺詫異,“就花盆里那些花,能織成布?” 秦宛如點頭,“不僅能織成布,還能做成被褥子,冬天御寒不比獸皮差?!?/br> 秦大娘看向她,像是第一次見到這人一樣,感到不可思議,“當初你一進京來就種了二十幾個花盆,說給祖母種的玩意兒,我權(quán)當你種著好玩兒,不曾想還有這樣的用處。” 秦宛如沒有說話。 段珍娘把棉布拿到外面,透過光線看它,質(zhì)地輕盈透氣,她好奇問道:“三妹,這東西能印染嗎?” 秦宛如答道:“當然能了,就跟絲帛一樣。”頓了頓,“可以把它制成棉衣、棉襪、棉鞋、棉毯,汗巾子,吸水性好,也透氣。” 段珍娘瞇起眼笑,喃喃道:“真好?!?/br> 秦宛如生了心思,拉了拉她的衣袖,慫恿道:“表姐,要不……你也試試這個?” 段珍娘:“???” 也在這時,突聽方氏喚秦大娘。 秦宛如道:“大姐,阿娘叫你呢。” 秦大娘應了一聲,過去了。 秦宛如把段珍娘拉進屋,跟做賊似的壓低聲音道:“表姐不若考慮一下,我明年打算想法子試種白疊子,先種幾畝試試看。” 段珍娘倒水來喝,皺眉道:“姨母他們會讓你出去?” 秦宛如趴在桌上,單手托腮,“這個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說服他們?!庇值溃鞍庄B子的作用你也知道了,況且目前整個大燕都極其難尋,全靠外來引進,幾乎是一片空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段珍娘:“機會?!?/br> 秦宛如點頭,“對,這就是商機?!?/br> 段珍娘還有困惑,她的思維被局限在上流階層,說道:“可是這東西實在太金貴,它比不上蠶絲羊毛,價格卻高昂得離譜,我們?nèi)羰桥顺鰜?,那些富貴人家會用它嗎?” 秦宛如擺手,“這不是給上流階層用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