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魚大佬搞種田 第46節(jié)
“阿娘,我苦心教導的女兒,自然盼著她能攀高枝兒,如今賀家來了,這就是相士說的高門大戶啊?!?/br> 秦致坤:“瞧你樂得那樣子?!?/br> 方氏啐道:“你心里頭就不偷著樂?” 秦致坤:“……” 夫妻二人對視了許久,忽地笑了起來,連秦老夫人都跟著笑了。 秦致坤捂臉道:“咱家的女兒遲早有一天得把她老子給嚇死?!?/br> 方氏:“給你長臉了吧,那也是她當初在擊鞠賽場上靠自己掙來的臉面。” 秦致坤附和道:“是是是,了不得,了不得!” 秦老夫人毫不吝嗇贊道:“咱們宛月確實有出息,能讓兩家的郎君相中,可見是有幾分真本事,只不過……” 方氏:“只不過什么?” 秦老夫人嘆道:“兩家來說親的官媒娘子在院子里打了起來,傳出去確實不像話。這事也實在是巧,定會成為市井里茶余飯后的談資,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說咱們家呢。” 方氏倒沒她這么愁,說道:“事情已經發(fā)生了,更何況主因不在我們身上,是二人不睦,又湊巧撞上了,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端,在乎那些勞什子作甚?” 秦致坤:“人言可畏啊?!?/br> 方氏:“嗐,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既然想站到高位上,哪能不經受些風雨呢?” 這話把母子倆說沉默了。 方氏繼續(xù)道:“大娘能得賀家郎君青睞,便是她的命,命里有這場富貴姻緣,能不能拿得穩(wěn),還得靠她自己的真本事。咱們在這里發(fā)愁也沒有意義,她遲早都得走出去闖自己的天地,若是因為這些閑言碎語就打了退堂鼓,那她這輩子還是由家里頭養(yǎng)著吧?!?/br> 秦老夫人贊同道:“這話是有一定的道理?!?/br> 方氏:“阿娘,元威,我就覺得你們太過小心謹慎。咱家五個女兒,以后都會走出去靠自己闖前程,我覺得她們個個都不錯。” 秦致坤:“誰給你的自信?” 方氏:“我方云娘教導出來的女兒哪個差了?” 秦致坤不敢反駁,“是是是,個個都比她們老爹厲害!” 秦老夫人打斷道:“你倆別顧著斗嘴,把大娘找來問問她的意思?!?/br> 方氏道:“我去叫她?!?/br> 待她出去后,屋內的母子皆無奈地笑了起來,秦致坤道:“阿娘,你說咱家這祖墳是不是埋得極好?” 秦老夫人不痛快道:“倘若秦家的祖墳埋得好,你爹就不會走得早,你的兩個jiejie和弟弟也不會死得早,讓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只得了你這么一個崽傍身?!?/br> 秦致坤擺手道:“以前的傷心事不提也罷,只看眼前要緊?!?/br> 秦老夫人:“對,只看眼前,我還有五個孫女兒傍身呢,以后她們的前程個個都了不得?!?/br> 秦致坤心里頭美滋滋,“你說誠意伯府看上咱們家什么了,難不成又是瑞王?” 秦老夫人嫌棄道:“得了吧你,人家是在京城里扎根的高門大戶,若要攀附瑞王,直接就上手了,還拐彎抹角找你秦致坤做什么?” 秦致坤:“所以這事兒我總覺得玄乎。” 秦老夫人:“我心里頭也沒底兒,不知是好還是壞?!?/br> 沒隔多時秦大娘跟著方氏進屋來,待母女二人坐下后,秦老夫人才問道:“今日誠意伯府賀家上門提親,大娘你可愿意接下這門親事?” 秦大娘點頭道:“孫女兒愿意進賀家?!?/br> 方氏笑瞇瞇地看著她,“這才是我的女兒,上得了臺面,有膽色?!?/br> 秦致坤插話道:“我方才聽你阿娘說的那些話,賀家好像是沖著你來的,這門親事是賀二郎的意思,那高門大戶里頭人際關系錯綜復雜,可不比咱們家單純,大娘你能應付得了嗎?” 秦大娘平靜道:“女兒應付得了?!鳖D了頓,“女兒也知道兩家地位懸殊太大,誠意伯夫婦必定是瞧不上秦家的,既然賀二郎愿意說服家中長輩來討這門親事,便意味著他是把女兒放在心上的,只要有他的這顆誠心,女兒就不怕事?!?/br> 秦老夫人提醒她道:“有情郎固然難得,可是今日兩家官媒娘子為你打了起來,傳出去必定會流言蜚語,賀家那邊定會對你有怨言,你心里頭怕不怕?” 秦大娘搖頭,堅定道:“我不怕。 “當初祖母也曾說過,希望孫女兒們能找一個像爹一樣知冷熱的郎君。賀二郎能說服誠意伯夫婦促成這門親,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努力了,且房里沒有通房妾室,我得了他的偏寵,自然就會用這份偏寵去討婆家歡心。 “孫女兒一直認為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若因為那些流言蜚語而要死要活,那我還活個什么勁兒?” 聽了這番話,秦老夫人點頭道:“看來是想明白了的?!?/br> 秦致坤指了指她,“自己選擇的路,日后可莫要哭鼻子。” 秦大娘:“自個兒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br> 秦致坤:“還長本事了。” 眼見天色已晚,幾人又說了陣子才散去。 秦老夫人的擔憂不無道理,這不,沒隔兩日易家和賀家的官媒娘子在秦家打架的消息不脛而走。 這話題實在叫人心癢。 兩家官媒娘子同時上門替一人說親,結果還在女方家打了起來,并且男方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唯獨女方家名不見經傳。 市井百姓們最愛聽這類談資了,一時間秦家的名聲確實在京城里火了一把。 當消息傳入誠意伯府時,賀知章懊惱不已,嫌棄道:“這個秦大娘就是個禍水,竟引得兩家官媒大打出手,像什么話?!” 他的妾室附和道:“一個還未出嫁的女郎家,弄出這樣的名聲來,確實不大妥當?!?/br> 賀知章連聲哀嘆家門不幸。 不一會兒竇氏過來,妾室起身向她行禮,她全然無視那妾室,看向自家男人道:“外頭傳得風言風語,說永平坊易家竟然敢上秦家跟咱們搶人,你說氣不氣人?” 賀知章不痛快道:“你還有臉說,你兒子好眼光,挑了這么一個媳婦兒,還引得兩家官媒爭奪,簡直不像話!” 這話竇氏不愛聽,質問道:“兩家搶人怎么了?那易家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破落戶,敢跟我誠意伯府搶人!” 賀知章罵道:“那秦家大娘就是個不安分的妖精禍害!” 竇氏坐到桌旁抿了一口茶水,戲謔道:“就算她是妖精禍害,也是你兒子自己要去討的。” 賀知章被氣得夠嗆,“你誠心氣我是吧!” 竇氏搖了搖團扇,“我氣你作甚,我若是你,就得該著急了?!?/br> 賀知章:“???” 竇氏指了指外頭,“現(xiàn)在秦家還沒回復我們到底要把女兒嫁哪家呢,雖說咱家兒子生得不錯,但那易家小子也不差,況且還比咱家這個有出息,年紀輕輕就做了京兆少尹,若是秦家應允了易家,你賀知章的老臉豈不是被打得啪啪響?” 賀知章瞪著她,一時竟忘了說話。 竇氏繼續(xù)道:“我堂堂誠意伯府若是連討個媳婦兒都得被易家截胡,往后賀家的臉面還往哪里擱?” 此話一出,賀知章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裂開了。 他們賀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竇氏道:“現(xiàn)在那秦家大娘就算是個祖宗,你賀家也得趕緊把她娶回來,別讓她被易家討了去,若不然往后你賀老兒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br> 方才賀知章還義憤填膺,聽了竇氏的話一下子就萎了。 她說得確實不錯,現(xiàn)在最要緊的并不是討兒媳婦,而是討賀家的那張臉! 堂堂誠意伯府,若是連易家那種破落戶都爭不過,在京中只怕是一輩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賀知章這回是真著急了,忙道:“那你還坐著作甚,趕緊去趟秦家,親自把這事定了,莫要生出變數(shù)!” 竇氏嫌棄道:“瞧你這出息,跟做買賣似的,這般瞧不起秦家,又催著我去求人家的閨女討體面,你像話嗎你?” 賀知章氣得跺腳,“你誠心氣我不是!” 竇氏打退堂鼓道:“這差事我才不去辦,你原本就看秦家不順眼,也嫌棄秦家大娘,我若是去把討她回來,日后你定要沖我發(fā)牢sao,到時候我百口莫辯。要去討兒媳婦你自己去,自己去討回來的,日后也沒話說?!?/br> “你!” “賀郎,當初我替二郎備金元寶時你罵我虎毒不食子,我依了你們父子請了官媒娘子上門提親,這已經給足了顏面。誰知道中間卻生出這等變故來,這不是我竇春娘能左右得了的。如今你又逼我親自上秦家去討人家的閨女,日后你嫌棄起來,我還不得被你罵成孫子。這樣的差事,我敢去做嗎?”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jù),把賀知章噎得無語。他的臉色一青一白,指著她氣急道:“竇春娘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守寡呀你……” 竇氏委屈道:“賀郎冤枉啊,你既然咽不下這口氣,那退了也來得及?!?/br> “你!” 賀知章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真被活活氣暈了過去。 “賀郎!賀郎!” 眾人手忙腳亂,趕忙去看他。 妾室抱著他急得哭哭啼啼,竇氏看著不耐,一把掀翻她道:“哭什么哭,老娘自個兒嫁的男人都不急著哭喪,哪輪得到你哭?!” 這話把妾室懟得無語。 竇氏道:“滾開,讓我來!” 妾室趕緊讓開。 竇氏蹲下-身掐賀知章的人中,不一會兒他就轉醒了。 見到眼前的女人,他破天荒地哭了,拉著她的手道:“春娘,你就去一趟秦家吧,把秦大娘給咱家兒子討回來,全了他的愿,啊。” 竇氏甩開他的手,“這差事我不干,你要全自己的顏面,自個兒去討?!?/br> 見她要走,賀知章忙抱住她的腿,哀求道:“你就當哄哄我,啊,哄哄我?!?/br> 竇氏嫌棄地掰開他的手,啐道:“一把年紀了還撒嬌,丟不丟人?!庇值?,“還真當自己是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張老臉。” 一聽老臉這詞兒,賀知章的血壓又升了上來,指著自己的臉道:“我這張臉怎么了?當年你不就是貪圖我這張臉嗎?!” 竇氏罵道:“你一滿臉褶子的老黃瓜,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攤上了你這么一個禍害,現(xiàn)在我后悔了不行?” 賀知章炸了,爬起身道:“搞了半輩子,你哄我!” 竇氏:“以前你還有一張臉可貪圖,現(xiàn)在還有什么可貪的?” “你!” “以前老娘樂意哄你,現(xiàn)在不樂意了,不行?” “竇春娘你欺人太甚!以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天天賀郎賀郎的叫,還說非我不嫁,哄得我偷偷拿了私物與你訂……” 屋內的氣氛忽然凝固了,所有人都望著他。 賀知章懊惱地打了自己一嘴巴,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