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齊眉 第265節(jié)
周圍人自動腦補(bǔ)了一番之后,就認(rèn)定徐崇山和蕭家已經(jīng)化解了恩怨,至于剛才在朝上提及謝云宴抗旨,也不過是為了引劉高明出來。 沒瞧見劉高明下場這么慘嗎? 有人開口:“還是徐老精明?!?/br> 徐崇山:“我沒……” 梁德逑突然開口:“徐老不必解釋了,我們都懂,在朝為官,誰還沒有個委曲求全的時候,你若跟蕭家……我們也能理解。” 他伸手滿是理解的拍了拍徐崇山的肩膀,轉(zhuǎn)身就跟著身旁之人一起離開。 徐崇山看著周圍那些更加古怪的目光,心中咆哮。 你理解個錘子!! 你理解倒是讓老子先開口解釋一句!! 徐崇山此時簡直是一腳栽進(jìn)了泥坑里,滿身臟泥洗都洗不清楚?。?/br> 這不要臉的蕭家人! 居然離開還要將他一軍!??! 徐崇山氣得咬牙切齒的回了徐家馬車之上。 待到車簾垂下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臉上哪還有之前沉穩(wěn),破口大罵了蘇錦沅幾句,連帶著梁德逑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過了許久,他才壓下了心頭怒氣,朝著趕車的人道:“看清楚了沒有,詹明江去了何處?” “回大人,他上了康王府的馬車,來接的是康王世孫齊曄春身邊的近隨。” 康王這些年一直在朝堂,也算得慶帝重用,康王府中上下遠(yuǎn)比端王府要過得更好一些,可康王世子卻能力平庸,唯獨生了個幾個不錯的兒子。 齊曄春自正月康王府那場鬧劇之后,便被慶帝下旨封了世孫,也在康王教導(dǎo)之下開始逐漸接觸朝堂之事。 前幾個月時,康王世子曾惹出些是非,招了康王厭惡,康王就越發(fā)看重齊曄春這個長孫。 不僅將康王世子送去別院“修養(yǎng)”,據(jù)聞康王前離京之前,更是將康王府所有事情全數(shù)交給了齊曄春打理。 徐崇山剛才在殿上就一直懷疑,詹明江是康王府長史,跟隨康王多年,為何會背叛康王轉(zhuǎn)投了謝云宴,甚至不惜做出那般幾乎推了康王頂罪的事情。 如今這位康王世孫的人親自來接,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夫倒真小瞧了蕭家人!” 徐崇山臉色陰沉至極。 這謝云宴,竟是不知什么時候,跟齊曄春聯(lián)了手。 難怪康王此去淮安,會那么容易就被謝云宴拿下,又難怪謝云宴弄出一場“被迫調(diào)兵”的事情,卻絲毫不懼會被人拆穿。 那齊曄春瘋了不成,他居然拿他親祖父來成全謝云宴。 他就不怕康王府得罪了陛下嗎?! 齊曄春到底圖的什么?! 徐崇山驀然間就想起蘇衡之前曾跟他說過的話,他說,康王主動交好謝云宴,又說是康王主動承認(rèn)了行刺之事,還撇下了豫國公,留在了淮安。 之前那些謠言出來時,徐崇山曾以為是謝云宴搞的鬼,可如今他卻有些懷疑,康王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投向了謝云宴,否則齊曄春怎會拿著康王府替蕭家圓謊。 徐崇山心里不安起來,那謝云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真的只是為著豫國公嗎? 還是…… 有什么別的打算? “去大理寺一趟,叫蘇衡過來見我?!?/br> 徐崇山心里不安之下,又想起剛才蘇錦沅說的那話,想要再仔細(xì)問問蘇衡淮安的事情,而且他也隱隱覺得,豫國公的事恐怕不止是表面這些。 雖然氣恨蘇錦沅坑他,可他卻依舊明白,有些事情得早做打算。 他可不想拉著徐家賠著豫國公府一起去死! …… 第360章 師,師姑?! 離開京城時,冬雪未化。 再回來時又已經(jīng)入秋,離冬天好像也不算太遠(yuǎn)。 蘇錦沅攏了攏袖裙,頂著各色目光從宮中出來上了馬車之后,才冷哼了一聲。 真當(dāng)阿宴不回京,什么牛鬼蛇神都敢闖上來欺負(fù)蕭家的人? 她早料到今日入宮之后會被刁難,卻沒想到那個劉高明當(dāng)了出頭鳥,他跟魏妝如有仇,魏妝如又是魏婉蕓的父親,想要踩著蕭家顯示他自己的大義,變相打壓魏家的人。 他做夢還比較快! 蘇錦沅不是個大方的人,直接朝著元福說道:“晚些時候去好好跟人宣揚(yáng)宣揚(yáng),御史大夫劉高明辱及太祖和宸王,瞧不起天下婦人,貪花好色還貶低女子?!?/br> 她倒是想要看看,就這種人,他能不能坐得穩(wěn)那御史大夫的位置! 元福拉著韁繩,聞言點點頭后低聲道:“康王世孫托我轉(zhuǎn)告少夫人,康王府那邊一切尚在他掌握之中,說讓少夫人和六公子莫忘了答應(yīng)他的事情。” “忘不了。” 蘇錦沅淡聲道,“你待會兒將我從淮安帶回來的東西給他送去,告訴他,等豫國公一案審結(jié)之后,他自然能得到他想要東西,康王府也不會遭到波及?!?/br> 這個齊曄春是個有野心的,因為上次齊孜彥的事情對康王等人生了恨。 這次能叫康王背了黑鍋,替謝云宴開脫,詹明江和齊曄春幫了大忙,她沒有過河拆橋的習(xí)慣,況且比起野心勃勃,卻對蕭家不存好意的齊盛。 齊曄春為人卻要光明磊落許多,至少他從未曾摻和過那些污糟事情,而且知曉蕭家舊事時,也愿意替蕭家翻案,甚至對豫國公充滿厭憎。 這種人,比齊盛更適合合作。 元福駕著馬車朝著蕭家而去,蘇錦沅靠在窗邊,看著京中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離開數(shù)月,京中依舊繁華,人來人往之時,叫賣聲不斷,好似外界的一切都未曾影響到這里的安寧。 她一路奔波,又入宮一趟,身子疲倦極了。 可靠在馬車上時,心中卻還在想著京中的一切,也想著三日后的刑部大審。 馬車走了一會兒,停在蕭家門前時,蘇錦沅剛拉著簾子被珍珠扶著下了馬車,就見到守在門外的蕭云鑫和霍柔。 “大嫂!” 霍柔見她時頓時神情激動,快步跑了過來,一把就抱著蘇錦沅。 蘇錦沅被她撞了個趔趄,又被穩(wěn)穩(wěn)抱住,等站穩(wěn)住身形霍柔退開了一些時,才發(fā)現(xiàn)眼前霍柔眼里掛著眼淚:“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還掉眼淚了?” 霍柔哽咽:“我擔(dān)心死你了?!?/br> 蕭云鑫跟著上前,經(jīng)過數(shù)月調(diào)養(yǎng),他身形已經(jīng)健碩了許多,再不是當(dāng)初那般孱弱消瘦的模樣,他長發(fā)束起,絲毫未曾遮掩臉上傷痕。 哪怕那痕跡貫穿了半張臉,卻依舊多出幾分公子如玉的凜貴來。 蕭云鑫對著蘇錦沅時目光溫和:“之前得知你回京之后,我和阿柔就去城門前接你,沒想到撞見了燕陵帶著禁衛(wèi)將你直接接進(jìn)了宮中?!?/br> “阿柔嚇壞了,怕你出事,要不是我攔著她,她恐怕早就沖進(jìn)宮里去了?!?/br> 他們早就得了蘇錦沅回京的消息,蕭云鑫也知道謝云宴未曾同路,他們原是早早就去了城門前接蘇錦沅,誰知道就撞上了燕陵“劫人”那一幕。 別說霍柔心慌意亂,連蕭云鑫也心中不安。 霍柔拉著蘇錦沅的手上下打量:“你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事情,陛下沒有對你怎么樣吧?” 蘇錦沅聞言對著霍柔通紅的眼眶,心中泛著暖意:“我沒事的,陛下只是詢問了一下淮安的事情,未曾為難我,況且你瞧我不是好好回來了?” 霍柔卻根本不信蘇錦沅說的沒有為難她的話,那慶帝就跟糊了腦子一樣,滿心滿眼的護(hù)著豫國公,防著他們蕭家的人。 他要真沒為難,哪能派燕陵帶兵守在城外,強(qiáng)行帶蘇錦沅入宮? 霍柔眼淚汪汪。 蕭云鑫雖然擔(dān)心,可見到蘇錦沅回來之后,心神已經(jīng)放松了不少,他朝著霍柔說道:“知道你擔(dān)心大嫂,可人現(xiàn)在不是好好回來了?” “大嫂舟車勞頓怕也累了,有什么話先讓她進(jìn)去之后再說?!?/br> 他說完后朝著蘇錦沅道, “汪小姐也來了和薄五公子也來了,在府里等你?!?/br> 蘇錦沅聞言愣了下,汪茵來了她能理解,反正全天下都知道她和汪茵交好,和汪家也有舊,可是薄聿居然也在這個時候來了,他就不怕給薄家惹了麻煩嗎? 蘇錦沅跟著蕭云鑫他們回府之后,珍珠和元福就去忙著替她安頓東西。 霍柔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早前你和六弟傳信回來之后,怕陛下為難府中,祖母就帶著母親、二嬸還有三嫂和小七她們,借著禮佛出城去了?!?/br> 蘇錦沅聞言失笑:“陛下沒派人為難祖母?” “怎么沒有?” 霍柔冷哼了一聲,“祖母他們剛出城時,宮中就派人去了,想是為了監(jiān)視祖母,結(jié)果被祖母抽了鞭子差點打死,后來再有人去時,就只是守在大佛寺外,倒也不敢靠近祖母她們?!?/br> 蕭云鑫走在一旁說道: “我和阿柔一直都在京中,未曾離開過府里,祖母他們禮佛也是正經(jīng)理由,陛下就算想要給蕭家扣個謀逆私逃的罪名都不行,有阿宴領(lǐng)兵留在淮安,他也不敢當(dāng)真拿了祖母,不僅怕落下口舌,也同樣怕激怒了阿宴?!?/br> 如今所有的矛盾都在豫國公身上,謝云宴從來沒有明面上謀反,蕭家也依舊還如之前恭敬。 蕭家所有的怨氣都在豫國公那邊。 慶帝知道謝云宴要的不過是豫國公伏法,且也不知道謝云宴早就拿到了臨川的證據(jù),他只知若他先動了蕭家,或是傷了蕭家之人,那就等于是逼著謝云宴造反。 蘇錦沅和謝云宴都知道這個道理,蕭云鑫同樣也明白,不到萬不得已,慶帝不會動蕭家。 蘇錦沅跟著蕭云鑫他們朝著府里走時,兩人小聲與她說著他們離京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等進(jìn)了府中前廳,就瞧見坐在那里等著她的汪茵兩人。 “阿沅!” 汪茵笑著上前就是個大大的擁抱,笑容燦爛至極。 “你怎么過來了?” 蘇錦沅說道,“這個時候,我可是人人避之不及。” 汪茵笑了一聲:“避什么避呀,咱兩同去江南半年,滿京城都知道我跟你關(guān)系好,你回京之后我要是不來看一眼,指不準(zhǔn)陛下還以為我爹暗地里有什么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