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齊眉 第209節(jié)
謝云宴看著那盒子點(diǎn)心,默默將餅子塞進(jìn)了袖子里:“沒什么,今天夜里怕是趕不到下個(gè)城鎮(zhèn)了,只能在這里落腳。” “嫂嫂想吃野味嗎,我讓人去獵兩只來……” 蘇錦沅看了眼周圍。 立春之后,山中積雪已經(jīng)化了大半,只剩下薄薄一層。 嫩芽新發(fā),邊上都是綠意,他們選在河邊避風(fēng)的地方暫歇,她說道:“現(xiàn)在好打獵嗎?” “可以,雖然不如冬雪時(shí)豐厚,可找?guī)字还惯€是可以的?!敝x云宴說道。 汪茵頓時(shí)睜大了眼:“打獵?” 謝云宴目光微頓,狀若無意地說道:“咱們剛才過的那片林子,應(yīng)該就有不少獵物,只可惜我傷勢未好,讓春回他們?nèi)グ?。?/br> 他目光落在汪茵身上, “你要去嗎?” 汪茵頓時(shí)心動:“我也能去?” 謝云宴說道:“當(dāng)然可以,只是獵幾只野兔野雞果腹,又不是大型狩獵,去玩玩還是可以的,讓春回他們護(hù)著你就行?!?/br> 最好多去一會兒! 汪茵本還心動極了,瞧著謝云宴笑容滿面的樣子,卻下意識防備,直接一把抱著蘇錦沅的胳膊瞪著眼:“謝六,你笑得這么賊干什么?” 她撐著眼角,學(xué)著謝云宴的假笑, “總覺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謝云宴笑容一僵,磨牙摸了摸身旁放著的劍,冷笑:“那你就別去了!” 這死丫頭,怎么看怎么煩! “我去!” 汪茵連忙起身,提著裙擺就朝著春回他們跑了過去,朝著蘇錦沅揮手,“阿沅,你等著,我給你獵只肥兔子!” 蘇錦沅無奈:“你小心點(diǎn)?!?/br> “知道啦!” 汪茵揚(yáng)聲答應(yīng)下來,就翻身上馬,跟著春回他們返回了之前的林子,而這邊謝云宴面無表情,第一百零一次后悔,他當(dāng)時(shí)就該將汪茵扔回京城! 蘇錦沅見他黑著臉的樣子,拿了塊點(diǎn)心給他:“你怎么總同阿茵過不去?” 謝云宴沒接點(diǎn)心,滿是嫌棄的扭頭:“明明是她跟我過不去……” 跟蘇錦沅同吃同睡也就算了,一天里有大半時(shí)間都纏在她身邊,靠著她“阿沅”“阿沅”的叫個(gè)不行,讓他連說句話都得見縫插針。 他鳳眼都垂了下來,嘟囔道,“煩她。” 早知道還不如讓蘇衡娶了她。 蘇錦沅哭笑不得:“阿茵就是個(gè)小姑娘,又沒招惹你,你跟她置氣干什么?!?/br> “誰讓她總是纏著你。” 謝云宴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時(shí),黑眸透出委屈,“你都一整天沒怎么跟我說話了,要不是她是個(gè)女的,我都覺得嫂嫂移情別戀了……” “嫂嫂,你瞧瞧我。” 蘇錦沅先還沒覺得什么,可被他這么直愣愣地瞧著,嘴里的話更是直白得讓人忍不住臉上發(fā)燙,她瞪了他一眼,有些警告地道: “謝云宴!” 謝云宴纏人的架勢一收,熟練地一捂腹部,垂眸,癟著嘴:“哎喲,好疼?!?/br> “……” 蘇錦沅簡直快被他氣笑了,朝著他捂著的地方就是一巴掌,“裝!” 打從京城出來,他三五不時(shí)就“疼”上一回。 剛開始蘇錦沅還以為謝云宴是真的傷口還沒長好,騎馬顛簸了疼,就讓他上了馬車跟著他們同乘,還一路照顧著,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謝云宴每次叫疼的動作,一氣呵成,熟練得有些過分。 直到前兒個(gè)他們路上遇到截道的,謝云宴上一刻還在哎喲叫疼,下一刻抬腳踹飛了兩個(gè)八尺壯漢。 蘇錦沅就是瞎子,也能瞧得出來他是裝的。 “你這傷是打算裝到天荒地老了?”蘇錦沅瞪他。 謝云宴臉皮極厚地說道:“嫂嫂要是心疼,天荒地老也行。” “……”蘇錦沅,“呸!” 她算是看出來了,離開京城之后,這廝的臉是越來越厚了。 謝云宴被罵了也不惱,難得汪茵被春回帶走了,賴在蘇錦沅身邊跟她說話,夏生瞧見他死皮賴臉外加裝瘋賣傻,忍不住撇開了頭。 沒眼看! 第303章 謝六,你要不要臉? 汪茵他們打獵回來時(shí),手里提了兩只兔子,還有一只山雞。 或許是冬藏剛過,春天的獵物總是缺了點(diǎn)肥美,哪怕汪茵說最肥的那只兔子,也瞧著瘦不唧唧的。 童越去了河邊將獵物清洗干凈,又點(diǎn)了火堆穿上木棍放上去烤著時(shí),見他居然還掏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出來。 汪茵驚訝地指著其中一個(gè)油壺:“你們出門怎么還帶這些?” 謝云宴翻了翻其中一只兔子,隨口就懟:“不然跟你似的,帶幾盒點(diǎn)心?” 汪茵翻了個(gè)白眼:“點(diǎn)心怎么了,點(diǎn)心不能飽肚子,點(diǎn)心關(guān)鍵的時(shí)候還能救命呢!再說這山雞還是我獵的呢,你這么能嘚嘚,待會兒別吃!” 謝云宴朝著兔腿上就插了一刀,橫拉了一下,然后撒了點(diǎn)鹽上去:“童越,把山雞給她,讓她生啃。” 汪茵:“……兔子也有我出力……” 謝云宴上下看了她一眼:“寫你名字了?” 汪茵:“……” 謝云宴:“你剛才騎的還是我的馬,誠惠五百兩。” 汪茵瞪眼:“謝六,你要不要臉?” 謝云宴翻了翻眼皮:“不要?!?/br> 臉是什么東西,沒了。 汪茵:“……” 她懟不過不要臉的謝六,扭頭就道,“阿沅,你看他!” 蘇錦沅被拽著胳膊時(shí)只覺得腦殼疼,掃了謝云宴一眼叫他閉嘴,這才拉著汪茵坐下,“你跟他吵什么,他那張嘴就沒幾個(gè)能吵得過的。” 揉揉腦袋哄好了汪茵,蘇錦沅才朝著童越說道:“我以前倒是知道一些時(shí)常在外行走的人身邊都會帶些作料,只是沒想到你準(zhǔn)備得這么全?!?/br> 童越笑著翻了翻另外一只兔子,朝著上面刷了一層油:“少夫人不知,我爹老早以前是個(gè)廚子,做得一手好菜?!?/br> “我小時(shí)候跟著他養(yǎng)叼了嘴,長大后就更不在吃食上委屈自己了。” 他能穿粗布麻衣,能住陋室破廟,可惟獨(dú)一口吃的,哪怕是在荒郊野外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童越將腰間一直綁著的那個(gè)小包取了下來,展開來后,就瞧見里面全是瓶瓶罐罐,還有一些小盒子的佐料。 兔子和山雞在火上被烤得滋滋冒油,童越拿著那些瓶瓶罐罐朝著上面撒著,半晌居然還找出一瓶蜂蜜來,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的刷子,蘸著朝著rou上抹了一層,本就極為誘人的烤rou瞬間變得金黃。 烤rou上的油順著架子滴在火里,香料激發(fā)了rou香,濃郁得讓一旁瞧著的幾人都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香?!?/br> 汪茵捧著臉,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烤rou。 蘇錦沅也是忍不住點(diǎn)頭,的確是香,這手藝,比京中一些大廚還厲害了。 童越笑瞇瞇地翻著烤rou,又取了點(diǎn)水,倒在之前他洗干凈后擺在一旁燒得已經(jīng)發(fā)燙的石頭上。 石頭冒著一股青煙,滋啦作響,上面的水轉(zhuǎn)瞬就被蒸發(fā),而他則是取出幾個(gè)干巴巴的餅子放了上去,就見餅子瞬間燙軟了下來,中間鼓起個(gè)大泡。 “這餅子燙軟了,中間就能鼓脹起來,外面酥脆里面卻還是軟燙的,待會兒將烤好的rou塞進(jìn)去,那油水浸到面餅里面,即有韌勁又特別的香……” “咕嘟——” “還有這山雞的脆骨,待會兒撒點(diǎn)鹽,放石板上用油煎到酥脆,一咬滿嘴香,不比rou差……” “咕嘟……” 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也不知道是烤rou太香,還是童越的形容太過饞人。 汪茵咽著口水時(shí),肚子咕嚕作響,連蘇錦沅也是饞地舔了舔嘴唇。 謝云宴翻著兔子正想笑話她們,誰知道這時(shí)卻突然聽到一些聲音,臉色瞬間變化,抓著身旁的石子就朝著林子后面急擲了過去。 “什么人!滾出來!” 林子里傳出道吃痛的聲音,像是被石子打中。 在場幾人都是臉色一變。 蘇錦沅拉著汪茵,滿眼警惕,而謝云宴將二人擋在身后,旁邊春回他們下意識握劍。 那土坡后面,林子里傳出道聲音:“別誤會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的?!?/br> 那邊走出來幾道身影,領(lǐng)頭的是個(gè)看著面容稚嫩的錦衣少年。 他揉著胳膊,臉上還有些吃疼,瞧見圍坐在火堆前,滿是警惕地看著他的幾人,露出個(gè)無害的笑來。 “我們是路過的,剛才在林間聞到你們烤rou的香味,才順著尋過來的?!?/br> 他身邊站著個(gè)看上去比他大一些的女子,面容姣好,只是目光有些讓人不太舒服。 她先是看到謝云宴后,有些驚艷,隨即眼神落在火堆上滋滋冒油的烤rou上時(shí),就有些移不開眼,滿是驕縱地說道:“你們的烤rou我買了。” 那少女拿著個(gè)錢袋子就朝著這邊扔了過來,剛好砸在汪茵腳下。 汪茵本不想惹事來著,可也被這少女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給氣笑了:“誰稀罕你這點(diǎn)破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