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之芒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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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池組織腹稿,總結這個小游戲的機妙之處,毫無疑問又跟社交功能有關。小時候玩的小霸王游戲機看似沒有社交功能,但真正的社交在跟身邊小伙伴pk和交流上,現(xiàn)在的游戲只是將這部分功能互聯(lián)網(wǎng)化,讓玩家不用跑到小伙伴家里,也可一起享受游戲樂趣。 “好友買賣”變成一個定時鬧鐘,提醒用戶及時登陸網(wǎng)站,查看已購好友是否還在。 喻池的“祖荷”,不到一天,又消失了。 喻池再度去許知廉那搶回來。 祖荷的美國交際圈對他是封閉的,他只知道司裕旗、蒲妙海、一兩個要好的女同學和敬佩的老師,她從未提過其他男生;這太不符合祖荷朋友滿天下的個性,只能是她特意過濾掉了。 “你也在玩‘好友買賣’吧?看到你動態(tài)了?!?/br> 言洲過來找喻池比較頻繁,兩個沒有對象的大男生相處比較隨意,食堂或校門口任一蒼蠅館子都能解決三餐,聊上半天,有時談到靈光一閃,就站巷子口忘記走,也是常有的事。 喻池給他看一下黑莓屏幕,3g網(wǎng)正在努力加載校友網(wǎng)。 言洲嘿一聲:“我說呢,我看你跟一個人搶荷妹搶得那么激烈,還特意問荷妹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兩人又不自覺停在巷子口,迎著蕭蕭冷風,看枯葉打旋兒。 北方十月已然深秋,以前在老家可能也就剛嗅到秋的味道。 言洲說:“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你知道她們那邊有facebook,如果不是聯(lián)系國內(nèi)同學,一般不用‘校友’。她習慣空間,‘校友’注冊之后八百年沒登陸過了。然后她就登陸上去干了一件‘大事’——她是這么說的?!?/br> 喻池看了言洲一眼,腦袋只剩下機械反應:什么大事? 言洲哪能讀不懂,瞟一眼黑莓上已經(jīng)加載完畢的校友網(wǎng),說:“你自己回去看?!?/br> “……” 移動端只能打開頁面,無法加載小游戲,喻池得回去用pc才能看。 言洲仿佛沒從游戲策劃模式中出來,關子賣到底,不透露半分,反而笑吟吟問:“我們吃炸醬面還是餃子?” “……” 喻池回到pc前第一反應就是打開“好友買賣”,這說明游戲召回玩家成功了,祖荷也成功了。 祖荷不但將自己贖回去,還把他和許知廉一起買下,打上“我的奴隸”標簽。 喻池和許知廉,頗有平分秋色的意味。 第37章 喻池也不方便問祖荷“這人誰”,興師問罪的意味太濃;況且,他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碰上祖荷在線;12個小時的時差橫亙在他們之間,一邊黑夜一邊白天,想要避開對方只需要稍微調(diào)一下時間,太容易了。 喻池想避開的不是她,而是某個可能的事實。 當感情中出現(xiàn)“躲避”一詞,說明某一方開始了猜忌。 他們曾經(jīng)稱得上親密無間,偶有齟齬也熬不過一天。 也許距離早已開始腐蝕感情,一點一點,細微得每天看不出差距,等到日積月累,有了參照物對比,千瘡百孔便顯露出來。 感情沒進展,項目卻不允許原地不動。 11月11日“光棍節(jié)”當天,1717工作室三個“光棍”上線1717.。 喻池在聲討“奇幻桃源”中一戰(zhàn)成名,加之作為爆款游戲的主創(chuàng)之一,在游戲界取得小小知名度,他便通過guesty所在的bingofun論壇、空間和校友網(wǎng)導流,獲得1717.的第一批用戶。 然而這批用戶很快離去,不少人甚至表現(xiàn)出對喻池的失望,他敢挑戰(zhàn)別人的游戲,可自己做出來的游戲水平不過爾爾。 這批用戶主要是高端或資深玩家,熟悉各種規(guī)則復雜的大型端游,期待的也是同類型作品;而1717.注重個人休閑娛樂,由于單個游戲大小限制,不適宜加入太繁復的功能,社交功能幾乎沒有,復合“喝醉的小白”也能上手的預期;目標用戶不一致,導致第一批用戶留存率不高,推廣方向有偏差。 喻池和言洲徹夜苦思,研究更適合的推廣渠道:1717.的棋牌游戲模塊適合不懂安裝游戲客戶端的新手玩家,這部分玩家玩不轉sns網(wǎng),甚至沒有社交賬號,那么他們在什么情況下會戳進一個游戲網(wǎng)站呢? “網(wǎng)站導航!”喻池說出這四個字時,聲音幾乎顫抖?!安粏挝襪ama和爸爸的電腦,科組里面,學校機房,甚至網(wǎng)吧,瀏覽器都是同一個黃頁性質(zhì)的網(wǎng)站導航,比如hao123?!?/br> “妙啊!”言洲擊掌道,“那就是黃金地段的廣告位。” 既然是廣告位,便意味著費用投入,廣告費與網(wǎng)站導航的流量成正比。 他們了解一圈,看中流量最大的一家,一旦扣除這筆費用,工作室賬上不足10萬,后期還有美術和開發(fā)人員勞務費、服務器租賃等固定支出,此時還沒有租賃辦公室,包括新加入的美術設計——喻池的同級同學費螢螢——四個人都在自己寢室干活,整個1717就是一窮二白揭竿而起的農(nóng)民工。 若放棄此次機會,1717.就成了爛尾樓,前期投入打水漂——這是創(chuàng)業(yè)公司并不少見的結局。 喻池又拉出swot和言洲分析利弊,時不我待,當機立斷:投!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1717.成了那一輪廣告位競拍的“標王”,獲得網(wǎng)站導航“休閑游戲”分類下首位標紅的黃金段位。 用戶量激增,服務器開銷大,急需擴容;要維持用戶量,廣告位不能丟;兩邊相輔相成,均不能丟,又是大頭支出。 1717眼看山窮水盡。 喻池不斷反思:他從不掩飾野心與行動力,像截肢出院后立刻學習走路、跑步、把學業(yè)拉回正軌,做游戲也是想干就干;雖然他攻擊“奇幻桃源”賭局般的玩法設計,此次暴露的賭徒心理卻叫他心驚,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瘋狂。 中學時聽說過孔府宴酒從央視“標王”到破產(chǎn)的事跡,現(xiàn)象級暴漲的銷售額、“標王”桂冠的虛榮容易讓人自負,一擲千金,只為重復輝煌;然而當市場開始飽和,當政策開始限制,負影響便加上杠桿回饋到企業(yè)身上。 在剎車、前進與另辟蹊徑間,喻池一再斟酌,承受的壓力一點也不比服務器小。 困境把壞脾氣壓出來,喻池常日陰沉如冰山。大四學長畢業(yè)后,此間一樓的寢室住進大一新生,喻池從rou麻兮兮的“刀鋒弟弟”晉級為“池哥”。這段時間沒人敢跟他多說一句,就像他剛從icu醒來,連醫(yī)生的詢問也是小心翼翼。 本來沒心情顧及其他,當祖荷的頭像久違閃動,他還是忍不住第一時間點開。 祖荷依然“呲牙”開頭:“呼呼,終于有時間上線了?!?/br> “忙什么?” ai。:“瞎忙?!?/br> 許知廉這個名字幾乎跟著她的回復跳進腦袋,祖荷把他們兩個買成“奴隸”后,許知廉好像答應了她什么似的,沒再玩“搶祖荷”的戲碼。兩人還乖乖躺在她的“奴隸”列表。 也許1717.面臨的抉擇已經(jīng)叫他縛手縛腳,喻池的沖動釋放在感情上,長久的疑問無可掩飾地蹦出來。 “有人追了?” 消息發(fā)出,慌亂才延時抵達,他仿佛對1717.作出了錯誤決定。 軟件竟然沒有撤回功能,太不人道;只能寄希望于服務器丟包,雖然幾率不大。 ai。:“難道你沒有?” 五個字看不出情緒。 他很干脆也誠實:“沒有。” 每天時間有限,喻池接觸的人不是談論技術就是游戲業(yè)務,這些人當然不會覬覦他本人;真正動過覬覦心思的人,又止步于無暇閑聊造就的冷漠感,或者他的假肢。 ai。:“肯定有,你沒發(fā)現(xiàn)而已,就像高中時候一樣?!?/br> 喻池越來越看不懂祖荷想表達的主題,只能順著回答。 “高中有誰追過我,我怎么不知道?!?/br> ……他再次希望服務器丟包。 也許他需要盡早決定1717.的命運,好好睡上一覺,讓腦袋恢復清明,再跟她對話。 ai。:“你要不要替我參考一下?” 沒有立即回復,喻池決定先沖涼,冷卻一下。 晚上8點,寢室的學弟外出自習沒有回來,喻池脫光衣服站在全身鏡前,凝視自己非同一般的身體。 上一次這么赤.裸裸還是高考后,那次幻想過可能發(fā)生的一切,最后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一年多過去,他的體格又結實幾分,殘留的左大腿練出硬實的肌rou,殘端的猙獰與丑陋卻拉低整體美感,更將心情拉入低谷。他像醒來得知左小腿永遠去了外太空,陡然生出自暴自棄。 這邊沖涼的功夫,那邊祖荷已經(jīng)打來大段消息。 她當真讓他幫忙參考一下! 兩個都是中國人,都是暑假才認識,一個大她七歲,研究生來美,目前研二,各方面表現(xiàn)成熟,對她有點意思,還沒表白;另一個低一級的學弟,高中就過來了,說是一見鐘情,已經(jīng)表白等她考慮。 剛才嘩啦啦流掉的水似乎都吸進肺腔,喻池說不出的窒息,也終于弄明白祖荷的目的——“目的”比“主題”尖銳,他覺得這個詞才更合適。 恐怕她這次專程來道別,叫他長痛不如短痛。 “兩個都不要選?!?/br> 暖氣片像失去功用,喻池嘗試深吸一口氣時,牙關竟然輕輕打顫。 祖荷發(fā)來一個“呲牙”,說:“小氣鬼?!?/br> “對?!?/br> ai。:“當初說好有對象就告訴對方。” “我沒答應?!?/br> 當初是她先提議,他并未正面答應。他說了實話,鉆了空子,顯得她在一廂情愿。無論多么婉轉的語言,祖荷傳達的都是同一個意思:我要談戀愛了,對象不是你。 他應該告訴她,“我早就放下你了”,這樣比較酷,她也沒那么重的包袱,好像他拖累她。 但那是假的。 喻池早已隱隱感覺,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其他人,偶爾聯(lián)系還能歷久彌新。“朋友可以有多個,戀人卻只能一對一”,這樣的社會文化氛圍下,喻池很難在戀愛上顯現(xiàn)出大度的“共享性”,更無法自欺欺人,“祖荷只是一個要好的朋友”。 認識和克服這種心理間存在鴻溝,就像他察覺到自己的冒險因子,卻并未能完全克服。 她不再說話,頭像突然灰了。 祖荷不像他喜歡隱身,上線就是上線,下線就是下線,干干脆脆,一目了然,就像她直接說出要跟別人談戀愛了。 等了好一會,祖荷依舊沒有上線,那種牙關輕顫的感覺再度襲來,喻池披上大衣出門跑步,走到cao場才發(fā)覺忘記換運動腳板,懶得回去,便一圈又一圈走著。 十一月底的晚上,又黑又冷,天幕后像藏著冰山。 美國還是清晨,祖荷說不定下線跟喜歡的男生一起到全國排名第一的食堂吃早餐,然后有說有笑穿梭校園,在她的教室前分別。 或許是吻別吧。 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喻池彎腰扶著膝蓋喘氣。有部分呼出來的白汽又撲回臉上,像在嘲笑他。 “池哥,你沒事吧?” 體育課要跑1000米,同寢學弟早早準備,路過他原地小跑著問。 喻池直起身說沒事,學弟不太放心從頭打量到腳,驚訝發(fā)現(xiàn)異常,咦了聲:“池哥,你不換裝備也能跑嗎?” 喻池沒回答,隨意一揮手,學弟機靈地扔下一句“我繼續(xù)跑了”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