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刃之芒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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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池不但呼吸回來了,笑容也回來了。 祖荷更使勁戳幾下:“我就知道你裝睡!” 假肢都沒脫。 當(dāng)然她也是剛注意到,不然才不會輕舉妄動。 喻池實在受不了癢,差點扭出地板,一把擒住還想偷襲的手。 但很快又放開了。 “我真的差點睡著,你的頭發(fā)——” “嗯?” “掃到我了?!?/br> “……” 接發(fā)就是接發(fā),祖荷還沒和它融為一體,自然經(jīng)常忘記頭發(fā)長了,就算自然長發(fā)她估計也沒法及時撩開。 她終于還是給“愛美之心”拖緩了靈活性,絆了一跤。 她坐起來把散開的頭發(fā)往后胡亂一掃,雙手交疊,蓋在支起的右膝蓋上:“我明天就去把它拆了!礙事的鬼東西!” 喻池枕著一邊手腕,讓視線高一點,雖然還是只能看到一個模糊輪廓。 “挺好看的?!贪l(fā)也好看?!?/br> 祖荷將下巴墊上手背,笑道:“你那么會說話,以后誰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開心?!?/br> 喻池映著月光,面容較為明晰,何況他明明白白斂起笑,郁郁怎么也藏不住。 祖荷也不笑了,說:“你要是交女朋友了,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好不好,讓我知道你欣賞的女孩子是什么樣子的。” 喻池沒說話,像在等待她還有什么把戲。 祖荷的把戲也就等他回答,但一個活絡(luò)的人一旦沉默,等待便成了無形的逼迫。 喻池果然服軟道:“你真殘忍?!?/br> 他的指責(zé)沒偏差,連帶之前隱瞞出國一起怨上了。 祖荷皺皺鼻子,酸澀似乎淡去幾分,說:“如果以后我有追求者,我也會找你參考嘛?!?/br> “關(guān)我屁事?!?/br> 喻池一瞬不瞬盯著她罵,殺傷力十足——應(yīng)該說后坐力,他們兩敗俱傷。 祖荷攢了一股勁似的,一下子要發(fā)泄完,繼續(xù)說:“你們男生生來就被強調(diào)不一樣,有時候我看不透你們的想法,或許你可以幫我發(fā)現(xiàn)盲點。” 喻池不回答,也不知道想什么。 他仿佛一面靶子,靜靜等待放箭,什么也做不了。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又好像看不見對方,任思緒淹沒自己。 鄉(xiāng)下的夜純凈耳深邃,蟲鳴蛙叫,偶爾摻雜幾聲貓頭鷹的嘀咕,遼闊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彼此。 “喻池——”突然的呼喚果然叫他回魂,祖荷輕輕一笑,“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近距離的呼喚總像要事開場白,祖荷卻問了屁話,喻池禁不住失望,可又無法像她一樣,作出一些類似以后跟別人談戀愛的假設(shè)。他像經(jīng)歷截肢手術(shù),只能躺在病床上,眼睜睜跟身體的一部分告別,毫無反抗之力。 祖荷就是他心臟的一部分。 “喜歡在一起開心的?!彼幕卮鸶裼|發(fā)了自動防御機制,守住心中的答案。 祖荷問:“你現(xiàn)在開心嗎?” “……” 喻池不回答,可挪開眼神那一刻,好像已經(jīng)失守了。 祖荷咯咯笑,躺回席子,雙手雙腳癲狂捶地。 喻池明明還在生悶氣,那笑聲輕輕松松鉆破他的壁壘,一絲苦笑偷偷爬上嘴角。 “這次真的困了,再借一下你肩膀啊。” 肩膀挨上一層溫度,喻池轉(zhuǎn)回頭,祖荷把眼窩磕在他肩頭,另一邊眼還睜開,嘻嘻瞥他一眼,說:“晚安?!?/br> 喻池這回是真笑了,截肢就截肢吧,手術(shù)后他認識她還能重新笑起來,以后應(yīng)該也會吧。 他望著璀璨星空,輕聲說:“晚安。” * 次日中午,祖荷回到家中,蒲妙海停下拖地,站在茶幾旁,手腕搭著拖把頭:“喲,我們荷姐回來了?!?/br> 祖逸風(fēng)也放下遙控器,懶得再換臺,笑道:“回來了,我們的少女?!?/br> 祖荷將背包撴上茶幾,從里面掏出祖逸風(fēng)給的盒子,完好無損地丟茶幾上;本來只是自嘲癟嘴,弧度一出來,卻真的想哭了。 祖逸風(fēng)一愣,朝她張開雙臂,摟住一頭栽過來的少女。 那邊隔壁家中,喻池換拖鞋比較慢,在玄關(guān)處回答完父母招呼,單肩背著包,悶頭往自己房間走。 走到一半又折回來,把一個盒子放到貴妃榻一角,沖蔣良平說“還給你”。 蔣良平剛跟喻莉華交換一個眼神,主臥的門便分外響亮地合上。 第32章 尾聲 時間過得很快,喻池好像才從朝陽初升的樓頂醒來,就跌進祖荷離開的清晨。 那天剛睜眼,天露魚肚白,他趁祖荷還沒醒,按摩后穿戴好假肢;這天也一樣,他早早在玄關(guān)等祖荷家的開門聲,不止他,喻莉華也起了,蔣良平到外地參加研討會,不在家。 喻池這時才無聊地發(fā)現(xiàn),即便都是大同小異的防盜門,每家開門的聲音都會有細微差別。 聽到熟悉的動靜,他開門迎出去。 司裕旗會在美國接應(yīng),所以祖逸風(fēng)只送到機場,只有祖荷跟蒲妙海一起出發(fā)。兩個人帶了四個大箱子,喻池和喻莉華各接過一個,剛好人手一個。后備箱裝不完行李,不得不分流到后座。 祖逸風(fēng)拍拍手說:“車子不夠位子了,我們開到正大門口,你們小朋友就騎車吧,像每天上學(xué)那樣?!?/br> 她坐進駕駛座,喻莉華上副駕座,蒲妙海在后座把著行李箱。 祖逸風(fēng)降下車窗,說:“七點半前出發(fā)還來得及。” 祖荷和喻池同時掏出手機,現(xiàn)在7:05。 喻池肩膀上掛著一只運動單肩包,鑰匙就在里面,但是山地車沒有后座。他本想說推著一起走,開鎖時,祖荷狀似無意將手搭在橫梁上,他愣了一下,跨坐上車,松開左邊把手,說:“上來。” 祖荷默默笑著側(cè)坐上去,稍微挪動,調(diào)整坐姿,兩手扶著車頭。 喻池重新握住左把手,好像也擁著了她。 “硌疼嗎?” “也還好,屁股rou多?!?/br> 說話間,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她的短發(fā)擦過他的下頜,從沒這般靠近,兩人不由一頓。 喻池還是先敗下陣那個,錯開眼,說:“坐穩(wěn)了?走了。” 去程下緩坡,喻池帶人沒怎么費勁,也沒怎么費時。 祖荷反慣性地后傾,一點一點,直到感覺頭發(fā)掃到他下頜,后腦勺挨近他肩窩,只要他稍一轉(zhuǎn)頭,就會蹭到她額頭。 而他也真這么做了。 他的回應(yīng)是默許也是鼓勵,祖荷像只貓一樣,肆意蹭在他肩窩里。 晨風(fēng)清涼,他卻很暖,只有一點點接觸遠遠不夠。如果不是在騎車,她只想回頭抱住他;但如果沒有騎車,他們似乎總?cè)鄙僖粋€機會邁出這一步。 緩坡到底,正大門也近在眼前。 喻池忽然松開左手,攬上她的腰,低頭輕輕吻一下她的發(fā)頂——其實祖荷只感覺到熱度貼上來,沒能看清動作,但心里篤定他是吻了,而不是把下巴墊上去。 祖荷低頭看著環(huán)在腰間的手,觸感新奇也令人心動,她也松開左手,蓋上他的,十指互相楔合,每對手指都在互相擁抱。 黑色奔馳停在路邊,祖逸風(fēng)和喻莉華站在車邊聊天,蒲妙海在遠一點的地方講電話,大概也在道別。 喻池在十來米外停車,怕再也找不到突破點牽手似的,一直沒松開,半圈著祖荷,單手扶車,踢好腳撐。 祖荷要轉(zhuǎn)身,十指相扣的手勢便散了,她的右手自然挨近他,很快又被握住。祖荷只能握到他的拇指和一點點指尖,退了一點扣住他,重新真實地握住他,而不僅僅是被動感受。 好一會,他們沉默望著彼此,明明還有說不完的話,可又不敢輕易開口,怕閑事浪費了時間。 喻莉華和祖逸風(fēng)有意無意的關(guān)注變成了無形催促,兩人狂亂的心跳有部分出于此。 喻池想起什么似的,抿了抿唇,說:“你還想不想要姬檸簽名?” 祖荷不知他為什么提這個,但顯然也沒有更好的話題,便說:“廢話,姬檸是我女神?!怂剳賽鄣臅r候。” 喻池單手將背包扯到胸前,拉開拉鏈,從里面掏出一個熟悉的深藍色絨布袋,遞給祖荷。 祖荷不用掏出來看也知道是什么,不可置信地接過:“給我?” “不嫌棄版本老的話,應(yīng)該還可以用一兩年;我下滿了游戲,還有柯南劇場版,電也充滿了?!?/br> 里面是他的psp,帶姬檸簽名那一個。 祖荷想說謝謝,又怕太客氣,只吐出一個字:“好。” 她勾著布袋的繩子,覺得可以擁抱他了,除了他拉到前面的包有點礙事。 “還有——” 喻池從右邊褲兜掏出一根黑色橡皮筋,上面嵌著一顆栩栩如生的小草莓。 “本來你生日時想給你,但你剪短頭發(fā)了;今天也想給你,你又把長發(fā)拆了——” 祖荷憋著嘴,對抗最后的忍耐。 “還是給你吧,留在我這里也沒有用了?!?/br> “我要——” 祖荷嫻熟地勾過橡皮筋,套進手腕,人也撲進他懷里,再也不管時機對不對,氣氛合不合,他的包有沒有礙事。 她真真正正擁抱他時,世界失去了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