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療養(yǎng)院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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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九思收回視線:“我沒有?!?/br> 諦聽無語:“那你那樣盯人家做什么?” 謝九思沒做聲,他的目光擦過金烏頭頂細軟的碎發(fā),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說實話,他是鱗甲類的,哪怕是化作人形了,頭發(fā)的手感也比不上那些個毛絨絨的家伙。 顧時應(yīng)該是不會喜歡的。 畢竟顧時從來沒摸過他的頭。 但卻摸了金烏的。 謝九思感覺心里泛著什么不太舒服的滋味,但又說不上來是什么。 總之,是頭一次體驗、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有點新鮮,還有點不痛快。 第五十一章 顧時回了家,找上了正對著鏡子拆頭冠的顧修明。 顧時被唬了一跳,好奇:“咱們家今天來客人了?” 顧修明手里拿著頭冠,扭頭看著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的顧時,皮笑rou不笑:“來了只鴿子?!?/br> “?”顧時笑了,幸災(zāi)樂禍,“哦喲,被放鴿子了啊?” 顧修明看著顧時,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今天穿得正式?jīng)]地方藏東西,這會兒戒尺早已經(jīng)舞上了。 他小心的把玉冠放進了柜子抽屜里,然后一拍桌子,粗聲道:“你同學(xué)呢?” “他們要倒時差啊,謝九思做主讓他們留三界院里休息了?!鳖檿r說著,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怎么不把人帶回來,咱們家又不缺那幾個客房。”顧修明說,“都收拾好了?!?/br> 顧時聽他這么說,喝著水差點沒嗆到。 “您說笑呢?咱們家憑什么跟人高端療養(yǎng)會所比?”顧時放下杯子,“行行好吧,人家擔驚受怕了一個多月了,還帶著小孩兒,再不好好休息要猝死了?!?/br> 顧修明想反駁,但想想現(xiàn)在這天氣和自家的條件,又默默閉上了嘴。 蒼梧觀落成極早,自然不可能考慮到埋水電的問題,于是蒼梧觀的連電線和自來水都是顧時到了學(xué)前班年齡的時候才接進來。 本身條件就不怎么樣,都不用說什么空調(diào)暖氣了,師徒兩個到了冬季基本都用吼御寒靠抖發(fā)熱,最多最多燒盆碳放房間里,湊活湊活也能熬。 一直以來習(xí)慣了,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但如果以此為標準招待客人的話,對于現(xiàn)代人而言,問題就很大了。 “行吧?!鳖櫺廾饕膊皇遣荒芾斫狻?/br> 他倒沒覺得這有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他跟顧時現(xiàn)在的生活出自于他們自己的選擇,這沒什么好說的。 “不過他們還是準備來參觀一下的?!?/br> 顧修明兩眼一亮。 “另外。”顧時說道,“你也得暫時搬進三界院里去了,我聽他們說,他們在調(diào)查的這事兒跟盤古神有關(guān)系,咱們再繼續(xù)算下去,山門大陣肯定攔不住,何況您這一脈可能早就已經(jīng)在盤古神那邊掛上號了?!?/br> 顧修明對這件事并不意外,但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點頭:“我搬走了,你一個人打理得過來嗎?” “當然打理不過來?!鳖檿r承認得飛快。 “?”顧修明哽住,飛快道,“那我去不得。” 顧時翻白眼:“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么?” 顧修明一屁股坐床上:“你說。” “我托余靚她嫂子幫了忙,可以盡快找文物局的人來?!?/br> 顧時不覺得靠人脈走后門有什么離譜的,畢竟按照正常流程,各種手續(xù)程序談判之類的事情,拖個一兩年都有可能。 而且他們還可能吃大虧。 畢竟老頭子一直把蒼梧一脈視作他的責任,要求肯定龜毛又苛刻,不找點門路的話,談崩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顧時深知顧修明固執(zhí)起來有多難搞。 他嘆氣,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所以這幾天,咱們先把不方便擺出來的東西收拾一下,然后把修繕事宜搞個粗略的章程出來,然后你就專心去三界院里接受保護,我負責跟進后續(xù)事宜?!?/br> 顧時把自己的想法――比如將蒼梧觀修繕、改成半公開的博物館形式對外開放之類的構(gòu)想跟顧修明提了一嘴。 顧修明沉默地聽著。 顧時考慮了很多。 顧修明知道顧時這小鬼平時不愛動腦子,但動起腦子來效率也非常的高,再加上他向來運氣好,幾乎就沒有他下定決心辦不成的事情。 這臭小子總是能夠在最恰當?shù)臅r間遇到最恰當?shù)娜?,然后恰巧能夠處理掉他想要達成的事。 邪門,但是是好事。 顧修明心中想著。 顧時等著顧修明想明白,自己拉了條凳子,打開了外窗。 他們住的院子在第三大殿旁邊,算是很高的位置了。從老頭子的房間往外看,順著山勢的坡道,能將大半個蒼梧觀納入眼中。 他看著窗外綿延的群山,看到幾個院子的屋頂瓦縫間生出了雜草,在寒風(fēng)里纖弱的顫動著。 等開春,又該翻一翻瓦片了。 顧時想著,聽到旁邊顧修明打了個噴嚏。 顧修明罵他:“你要死?。看蠖斓拈_窗戶!” “反正我又不冷?!鳖檿r無所謂道。 顧修明從柜子里翻出一件軍大衣,套上:“愣著干嘛?收拾東西去?。 ?/br> 顧時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趕緊應(yīng)了兩聲,站起身跟著顧修明去了倉庫。 顧時很少來倉庫。 收拾倉庫是個力氣活,在以往,顧修明都嫌棄他笨手笨腳,說是怕他弄壞了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總是把他趕出去。 以前顧時好奇得不行,總是想要偷偷跑進倉庫里來探險,然后每次都在半道上被顧修明逮住,逮住了就是一頓竹筍炒rou。 時間久了,顧時也就慢慢的失去了對倉庫的好奇,漸漸變得無所謂了。 顧修明將倉庫打理得很好。 剛走進倉庫的時候,顧時完全沒法把眼前的寬敞地窖跟“倉庫”這兩個字劃等號。 倉庫,在顧時的概念里大致應(yīng)當是一個密布著塵土和霉菌的氣味、昏暗潮濕、還結(jié)著許多被灰塵覆蓋的蛛網(wǎng)的地方。 這是任何類型的倉庫都難以避免的狀況。 但顧修明打理之下的倉庫卻并非如此。 它干燥、整潔,雜物的擺放分門別類,十分規(guī)整。比起倉庫,它更像是一個陳列室。 顧時站在門口,看著顧修明開始挑挑揀揀,轉(zhuǎn)頭四處看看,終于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唯一一個跟“倉庫”兩個字扯得上關(guān)系的東西。 小角落里堆積著大大小小的紙箱。 顧時湊過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他們師徒兩個這些年網(wǎng)購的副產(chǎn)品。 甚至連那些防震用的泡沫紙都沒有扔掉。 顧時取了個箱子和一些泡沫紙,抱著箱子走到了顧修明旁邊。 顧修明瞥了一眼,拿過泡沫紙,小心的將手里的東西包起來,放進了紙箱里。 顧時嘀咕:“老頭兒,你留著這些做什么?” “這些都是私人的遺物?!鳖櫺廾髡Z氣平淡,這時候他就格外的像一個八十多的普通老人,“沒有家人的、找不到家人的逝者的遺物,都放在這里。” “……你干什么提起這么沉重的話題?!鳖檿r小小聲道,“我說的是箱子?!?/br> 顧修明臉皮抽動了幾下:“就是覺得會用到,所以留下來了!” “哦!”顧時應(yīng)了一聲,大聲道,“勤儉節(jié)約,妙哇!” “嚷嚷什么嚷嚷,吵死了!” 顧時嘴一癟,哼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顧修明身后,一聲不吭。 顧修明又打包了十來件東西,然后腳步停下,扭頭看顧時:“你怎么不講話了?” 顧時陰陽怪氣:“這不是您說我吵嗎?” 顧修明“嘿”了一聲:“你又來勁兒了是吧?皮癢了是吧?” “那哪能呢。”顧時警覺,“君子動口不動手啊,這兒可沒地方讓咱們發(fā)揮?!?/br> 顧時覺得這里的環(huán)境確實不適合大聲喧嘩,但他跟老頭子正常聊天都好像過年時的炮仗,摩擦一下就是連環(huán)爆炸。 顧修明瞪他一眼,干脆眼不見為凈,轉(zhuǎn)頭開始認真收拾起東西來。 顧時跟在他背后左顧右盼。 但最先沒有憋住的,是顧修明。 大約是人年紀大了,遇到跟“時光”、“從前”之類有關(guān)的事情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傾訴欲。 他開始給顧時一一介紹。 當然不是介紹遺物,而是那些沒有被他打包的、被擺放在一邊的、屬于各個時代的榮譽的證明。 比如這是哪個哪個朝代的誰誰送來的對聯(lián),那個時候的蒼梧觀還沒有遷移到鐘山來。又比如這是哪個哪個朝代的誰誰送來的牌匾,還有一些信眾所贈的雕像與碑銘之類的。 有一些保存得十分完好,但一部分還是被破壞了。 顧時納悶:“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說這些?” “以前?”顧修明想了想,“因為你小子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蒼梧一脈的繼承人,不過現(xiàn)在想想,是我魔怔了?!?/br> 顧修明確實是不太跟顧時談蒼梧觀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