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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一處偏僻的竹林,望見一堆形態(tài)各異的假山后,她才自嘲一笑道:“那人為何不肯放過我呢?” 身邊的瑩兒渾身一抖,見自家貴妃娘娘望著不遠處的假山發(fā)呆,便知她在傷身承恩公迫她一事。 便是在人家府上做客,承恩公也要尋個理由將娘娘喚到這偏僻假山旁肆意羞辱一番。 “娘娘,何不告訴陛下?”瑩兒只得壯著膽子為李貴妃出謀劃策道,其實娘娘從前也是心善純良之人,只是在深宮之中壓抑久了,便變成了如何這個飛揚跋扈的性子。 若沒有承恩公在罔滅人倫的相迫,興許娘娘的日子要愉悅許多。 李貴妃聽了這話后,卻也破天荒地沒有斥責瑩兒,反倒堂皇一笑道:“你到底只是個宮女,殊不知他有從龍之功,深得圣上信任,他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又豈是我三言兩語都動搖的?” 瑩兒見自家主子沒有發(fā)怒,反倒溫聲與自己相談起來,便也順著李貴妃的話茬說道:“承恩公雖有圣眷不假,可娘娘也是圣上心尖上的人啊。” 言外之意便是李貴妃與承恩公若是有撕破臉皮的一天,貴妃并不是沒有勝算的。 而李貴妃卻只斂起了笑意,眉眼里陡然爬上了森冷之意。 她如何沒有想過與李述玉石俱焚?那樣扭曲又恥辱的日子,她早就受夠了,可李述是個吃人心食人肺的狼崽子,他連自己的嫡親妹子都能下狠心鏟除。 若不是自己偷偷松了口,嫡姐早與沈家一同葬身火場了。 她也不是發(fā)了善心,只是在微末之時,只有嫡姐許了自己一些銀錢,好讓她能買副棺材讓娘親入土為安。 只是嫡姐已撿了一條命回來,就不該再與旁人有什么牽扯,鎮(zhèn)國公世子去了江南一事,足以讓李貴妃日夜懸心。 最終她還是下了狠心,派死士將嫡姐暗殺了。 只是李述如今手握大權?自己何時才能擺脫他的桎梏?何時才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怕是沒有這一天了吧。 李貴妃漫無目的地在鎮(zhèn)國公府后花園閑逛時,前院的賓客已來的差不多了。 雖有人在人群中多問了一句,“方才還看見李貴妃的身影,怎得如今又不見了?”,因著李貴妃跋扈不羈聲名在外,眾賓客們也不敢多說些什么。 一個寵妃,連圣上都不去管她隨意出宮,他們又能多說些什么呢? 鎮(zhèn)國公待客的花廳內(nèi)桌席累累,歡聲笑語間獨剩下觥籌交錯的清脆之聲。 新郎倌鎮(zhèn)國公臉上也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今日他瞧著即年輕又爽朗。 便有幾個與他關系頗好的武官笑著打趣道:“鎮(zhèn)國公好福氣,如今又抱的美人歸,我當真艷羨?!?/br> 旁的武官也嘲笑他道:“你這五大三粗的邋遢樣,如何有女子愿意嫁給你呢?一邊去兒?!闭f著,又親自與傅升敬酒。 傅升聽了這些打趣之話,心內(nèi)雖波濤洶涌,面上兒卻一點都沒顯露出來。 “今日你們可要與我好生痛飲一番?!备瞪阈χf道。 幾輪敬酒下來,傅升已是有些面色潮紅,他身子迎了風,便滲出一些虛汗來,身旁的小廝連忙上前來攙扶。 “國公爺,新夫人還在后院等著呢,得樣后院去敬酒了?!蹦切P小意規(guī)勸道。 傅升也撫額輕笑出聲,明明是為了捉住那千年的狐貍才套下的一個圈套,自己卻入戲當了真。 酒意上腦,他連走路都有些蹣跚,亦步亦趨間他好似憶起了自己與白氏大婚時的情景。 那時的自己,根本無暇與客堂里的賓客們多言多飲,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好容易求娶來的意中人。 思及此,傅升停住了步子,他抬眼望向風清無間的花圃,心里一陣悲涼。 白氏,她被害死,已近七年了。 第51章 大結局(上) 傅升思緒回籠, 便覺得身上有些隱隱發(fā)寒,許是方才喝酒略急了一些,此時便覺得有些不適。 做戲要做全套, 他得在眾目睽睽之下也得回新房內(nèi)與王氏溫存一番。 正當他調(diào)轉(zhuǎn)方向, 正要往新房行去之時,卻見珠翠滿頭的李貴妃正立在不遠處,含笑望著自己。 傅升心內(nèi)一凜, 他安排的那人還未到府上,此刻絕不能激怒李貴妃, 可她如今臉上掛著的溫和笑容著實有些反常。 倒像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 傅升便勉強迎了上去,俯身行禮道:“參見貴妃娘娘,娘娘不去花廳里與女眷賞玩,來后院有何事?” 李貴妃卻避而不答,一雙波光瀲滟的眸子牢牢鎖在了傅升面無它色的臉龐上。 “傅郎?!边@一聲婉轉(zhuǎn)低吟,似是絲絲縷縷的情意蘊藏其中。 而這一聲落地, 傅升心內(nèi)積壓已久的怒火便一股腦兒地冒了上來。 他憶起了白氏病重時,李貴妃以闔府姓名為理由, 讓自己入宮伴她左右。 那時, 李貴妃也用這樣的眼神望著自己, 口中還不住地威脅道:“鎮(zhèn)國公夫人需要的那支救命藥引本宮這兒倒是有?!?/br> 他只得跪于冰冷的宮殿之內(nèi),磕頭懇求道:“望娘娘垂憐,將那藥引賜予臣下?!?/br> 而李貴妃卻含笑不語, 頻頻暗示他該上前來“以身換藥”。 他卻不愿,只拼了命地磕頭懇求,直到額頭上鮮血淋漓時,李貴妃才松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