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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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寧初想想她與宋湘討論話本子時的并肩而坐低聲細(xì)語,換成徐簡,同樣相處半個來月,徐簡得多傻才不會開竅? “阿蕪,這些事你不要與哥哥說,只讓他不要摻和就行。” 快到王府,宋湘好生交待虞寧初道,而她對虞寧初的稱呼,也是在嫂子、阿蕪中間變來變?nèi)サ摹?/br> 虞寧初笑著應(yīng)下,兄妹倆再親,終究隔了男女的差別,正如曾經(jīng)宋池不會告訴meimei他經(jīng)常欺負(fù)她,如今宋湘也不想告訴哥哥她的情事。 擔(dān)心哥哥多嘴過問,宋湘提前與虞寧初打了招呼,今晚也不過來用飯了。 所以黃昏宋池回府,沒看見meimei,眉頭便是一皺:“她還在因為徐簡的事不肯出門?” 虞寧初想的卻是,原來宋池也不是什么事都盡在掌握的,還不知道今日她們?nèi)ミ^公主府。 “已經(jīng)好了,就是不想見你。”虞寧初解釋道。 宋池眉頭皺得更深:“為何不想見我?”又不是他招惹了meimei。 丫鬟們早退出去了,虞寧初低聲道:“姑娘家臉皮薄,感情上的事我問可以,你問她便不喜歡聽,都是人之常情。” 宋池看著她秀美的臉,道:“你臉皮薄我是知道的,卻不知道阿湘竟然也有薄臉皮的時候?!?/br> 虞寧初瞪他:“讓阿湘聽到你這話,又要跟你置氣,阿湘比我還大一些,既然動了情思,你就不要再把她當(dāng)小孩子看了?!?/br> 宋池不置可否,拉著虞寧初陪他去更衣。 虞寧初拗不過他,只好不太熟練地幫他寬衣解帶,成婚才幾日,這種事之前都是宋池自己做,她還沒經(jīng)驗。 屏風(fēng)擋住了外面的夕陽,當(dāng)宋池渾身只剩中衣,虞寧初將脫下來的官袍放在專門裝待洗衣物的竹簍里,準(zhǔn)備去柜子里幫他取長袍。 她才轉(zhuǎn)身,宋池從后面抱了過來。 虞寧初的心便猛地一跳,她發(fā)現(xiàn),宋池似乎特別喜歡白日里這樣。 “都要用飯了,你別亂來?!彼粗氖值馈?/br> 宋池笑:“我只是抱抱你,亂來是何意?” 虞寧初就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靴面。 宋池松開手,坐到床上,沒有亂來是因為他還在思考meimei的事:“徐簡都要去相看別人了,阿湘不會還沒死心吧?” 虞寧初也不能什么事都瞞著宋池,讓他做哥哥的干著急,一邊挑衣裳一邊道:“今日公主府的工匠搬磚時意外失手,傷了小徐大人,我跟阿湘過去看了看,他們兩個單獨談了會兒話,后來阿湘告訴我,小徐大人是故意受傷的,好回絕與順安伯府的相看?!?/br> 宋池立即反應(yīng)過來:“徐簡喜歡阿湘?” 虞寧初笑著默認(rèn)。 宋池卻不太高興:“才見過一兩面,他能對阿湘有多深的感情,該不會是看中阿湘的公主身份,故意與順安伯府毀約?!?/br> 虞寧初反駁道:“小徐大人若是這種心性,早就勸徐大人與韓國舅等人同流合污了,何必自己寫書賺錢補(bǔ)工部的虧空,你不要關(guān)心則亂,將好人往壞了想,小徐大人一看就是淳樸憨厚之人,沒有你那么多花花心思?!?/br> 宋池譏笑:“淳樸憨厚?真淳樸憨厚,能這么快想出苦rou計?” 虞寧初懶得與他辯解,小聲嘀咕道:“怎么樣都比你憨厚?!?/br> 宋池耳力好,一字不落地聽見了,等虞寧初抱著一套常服走過來,他連人帶衣裳都攬進(jìn)了懷里。 虞寧初紅著臉掙扎,然則踢掉了一雙軟底繡鞋,也沒能甩開身上的男人。 幸好宋湘不會過來,夫妻倆膩歪多久都不用擔(dān)心什么。 次日是八月十四,端王府的三個主子帶上節(jié)禮,一起去了護(hù)國公府,對虞寧初而言,沈三爺夫妻就像她的父母,對宋池兄妹而言,沈二爺二夫人也是一樣的慈愛長輩。 沈明嵐、曹堅也過來了,護(hù)國公府很是熱鬧。 天氣晴朗,陽光也好,與長輩們說過了話,虞寧初、宋湘、沈明嵐又?jǐn)y手去花園里逛了。 虞寧初向沈明嵐分享了宋湘的喜事,宋湘雖然想阻攔,可有沈明嵐護(hù)著虞寧初,今日她的威脅便無法得逞。 只是宋湘很不老實,平時她最喜歡纏著虞寧初、沈明嵐打聽這個打聽那個,如今要被審的人變成她,宋湘竟然仗著自己功夫好,魚兒一般溜走了,跑得那么快,虞寧初姐妹倆根本追不上,而且畢竟嫁了人身份不一樣了,她們也不好意思放開手腳去跑鬧。 “讓她跑,就算她回來了咱們也不理她。”沈明嵐捂著胸口,瞪著宋湘遠(yuǎn)去的背影道,見前面蓮花池邊有張長椅,沈明嵐拉著虞寧初走過去,一邊看魚,一邊曬太陽。 “阿蕪,池表哥對你怎么樣?”宋湘堂堂公主,又有宋池護(hù)著,沈明嵐不擔(dān)心她會吃虧,更想知道小可憐表妹婚后過得好不好。 虞寧初先紅了臉。 成親時日不多,兩人沒經(jīng)歷過什么事,宋池早出晚歸的,回來便是與她膩在一起。 沈明嵐見了,笑起來,靠近虞寧初說悄悄話:“你們倆,是不是房事很勤?” 虞寧初羞得偏頭。 沈明嵐抱住她道:“不用不好意思,我剛嫁給你姐夫的時候也是一樣,有丫鬟們在時還規(guī)規(guī)矩矩得像個人,丫鬟們一走,他就成了狗,哎,怎么個狗法,你現(xiàn)在肯定也明白了。” 虞寧初明白,就是被表姐的比方逗笑了。 沈明嵐看看她的肚子,以過來人的口吻囑咐道:“你自己留意著月事,若是月事遲了幾日不來,多半就是懷上了,敦哥兒好多衣裳我都留著呢,回頭給你們家的小世子穿?!?/br> 虞寧初還沒有想那么遠(yuǎn),不過,宋池那么熱衷于此事,孩子大概很快就會有了吧? 八月十五的傍晚,昭元帝在宮中設(shè)家宴,宋池、虞寧初、宋湘都要參加。 虞寧初終于見到了鄭皇后以及她的一雙子女,康王宋澈、公主宋沁。 因為母親與昭元帝的舊事,虞寧初下意識得認(rèn)為鄭皇后不會喜歡自己,想象中的鄭皇后也會是個面容嚴(yán)肅的人,沒想到真的見了面,才發(fā)現(xiàn)鄭皇后竟然是一副菩薩相貌,鵝蛋臉細(xì)長眸,微微笑起來,簡直就像畫中的觀音。 康王宋澈更像昭元帝一些,導(dǎo)致他與宋池也很像親兄弟。 宋沁則繼承了昭元帝、鄭皇后兩邊的優(yōu)點,既有鄭皇后的端莊雍容,又有昭元帝的昳麗過人。 看起來,帝后舉案齊眉、膝下子女承歡,很是融洽的一家人。 朝昭元帝行過禮后,宋池便帶著妻子、meimei去落座了,視鄭皇后為無物。 鄭皇后好像也習(xí)以為常一般,笑容不改。 虞寧初暗暗心驚,鄭皇后得有多大的胸懷,才能笑著面對一個不敬她的侄子、一個與丈夫有過深深牽絆的女人所生的侄媳? 這樣滴水不漏的鄭皇后,要么是個圣人,要么就是城府太深。 昭元帝徑自與宋池、宋澈說起話來。 鄭皇后便問虞寧初:“婚后的日子可還習(xí)慣?” 虞寧初應(yīng)道:“都很好,多謝娘娘關(guān)心?!?/br> 鄭皇后多看了一眼虞寧初在月色下越發(fā)清美艷絕的臉,目光就投到了宋湘身上,笑道:“阿湘十七了,眼看公主府都要修好了,是不是也該挑個駙馬了?” 宋湘自有心事,佯裝害羞般低下頭。 鄭皇后繼續(xù)與虞寧初道:“阿湘害羞,我便與你說吧,阿沁也十六了,我與皇上商議要為她挑選世家公子做駙馬,正好趁此機(jī)會,也替阿湘挑一個,不知你與王爺意下如何?” 昭元帝朝這邊看了過來,他的確想為侄女、女兒都挑選一位好駙馬。 虞寧初則看向宋池,夫妻倆對了個眼色,虞寧初心領(lǐng)神會,剛要起身回話,想起宋池對鄭皇后的態(tài)度,虞寧初便繼續(xù)坐著,神色歉然地回道:“多謝皇上與娘娘的美意,只是關(guān)于阿湘的婚事,我與殿下已經(jīng)有了人選,只待考察過對方的品行,若無差錯,便要請皇上幫忙賜婚的?!?/br> 昭元帝喜道:“是嗎,你們看上了哪家才?。俊?/br> 宋池接過話道:“八字還沒有一撇,等侄子確定了要他做妹婿,再來稟報您吧,現(xiàn)在說了,阿湘該急了?!?/br> 昭元帝再去看宋湘,小姑娘果然一副不想叫任何人知道的羞急面容。 昭元帝笑道:“好好好,朕先不問,阿湘放心,你哥哥嫂子的眼光肯定沒錯,定會為你挑個如意郎君。” 宋湘心想,才不是哥哥嫂子幫她挑的,是她自己看上的。 宋沁瞥眼宋湘,心里有些亂,京城的世家子弟有限,堂兄又久住京城,萬一堂兄捷足先登,先把最好的世家子弟搶走給宋湘怎么辦?她才是真正的公主,未來駙馬難道還要輸給宋湘? 鄭皇后想到了沈牧。 沈牧是長公主的長子,又封了世子是未來的護(hù)國公,其人也儀表堂堂文武雙全,宋湘與沈牧從小長大青梅竹馬,如果宋池先與長公主商議好,她便不好再去搶了。 所以,鄭皇后笑著猜測道:“王爺看上的,該不會也是牧哥兒吧?” 一個“也”字,先告訴眾人,她看上了沈牧。 昭元帝抿唇,斜了鄭皇后一眼,連他都不知道,鄭皇后已經(jīng)有了女兒的駙馬人選。 宋池、虞寧初、宋湘也都沒有料到鄭皇后會看上沈牧。 可轉(zhuǎn)念一想,如今京城尚未成婚的世家子弟,哪個能越過沈牧去? 宋湘急了,她雖然沒想過要嫁給二表哥,但兄妹情分是真的,宋沁明顯不喜歡她,她可不想宋沁給自己做表嫂。 就在此時,宋池開口道:“皇后多慮了,阿湘與表弟只有一起長大的兄妹情意?!?/br> 鄭皇后馬上給自己找了個臺階,笑道:“不是牧哥兒啊,真是奇了,京城難道還有比牧哥兒更優(yōu)秀的世家子弟?” 這是個好臺階,只要宋池或虞寧初敷衍一下,事情就過去了。 宋池卻正色答道:“作為哥哥,我更想替阿湘找一個情投意合的夫君,只要他有真心,是否出身世家是否優(yōu)秀,都不重要?!?/br> 情投意合、真心…… 這些字眼,像兩把刀子先后扎進(jìn)了鄭皇后的心臟。 她習(xí)慣地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卻要使出全身的力氣控制自己不去看身邊的昭元帝,亦或是故意戳她傷口的宋池。 她嫁的是曾經(jīng)的晉王府世子,是現(xiàn)在的皇帝,家世顯赫無人能比,結(jié)果呢,她得到了什么? 眾人為不同的理由沉默之際,宋沁突然開口了,玩笑似的問宋池:“婚嫁素來講究門當(dāng)戶對,大哥的要求未必也太低了,難不成隨便來個寒門進(jìn)士,大哥都要把湘jiejie嫁給他?” 宋沁并不清楚昭元帝與沈嫣的舊情有多深,她只是想諷刺一下宋池,諷刺一下虞寧初的出身。 出口之時,宋沁認(rèn)為自己的回應(yīng)非常巧妙,宋池夸贊寒門進(jìn)士,會得罪meimei,否認(rèn)寒門進(jìn)士,則會得罪妻子。 可就在她笑盈盈地等著看熱鬧的時候,昭元帝突然重重放下手里的酒碗,沉著臉走了。 第112章 (夜色動人) 昭元帝都走了,這場因為人丁稀少而格外冷清的宮中家宴也就沒有必要再吃下去。 宋池與宋澈對個眼色,帶著妻子、meimei離去。 習(xí)習(xí)晚風(fēng)拂而,滿滿一輪明月剛剛從天邊升起,淺黃色的光暈玉般皎潔,如斯美景,很難叫人不開懷。 宋池就心情很好似的,邀請身邊的兩個姑娘:“時候還早,咱們?nèi)ソ稚瞎涔錈魰绾???/br> 虞寧初自然聽他的,宋湘瞥眼二人,興致寥寥:“年年都要逛燈會,我都逛膩了,你們倆去吧?!彼挪幌電A在兄嫂中間礙事。 虞寧初:“只一輛馬車,你如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