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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與紈绔在線閱讀 - 第109頁

第109頁

    自她拜在岳遲門下,少不了隔三差五就要挨點刀劍無眼的苦,便漸漸有了將百玉膏帶在身上的習(xí)慣。

    可薛植羨并不擅武,亦不曾有研究藥類的喜好,如今卻貿(mào)然提起,定是為了那位中箭之人罷。

    她正暗思著,便聽薛植羨問:“如今你身邊可還攜著?”

    果不其然。

    薛翦徑自從懷中取出一枚精巧瓷瓶,立在桌上,繼而抄起手來看著薛植羨,“哥哥若是想送去給太子殿下,不防直說,哪里需要這般繞來繞去?”

    但見少女下唇微翹,似溢著一縷小性子,復(fù)又添了聲:“太子殿下金尊玉貴,我這些不知哪來的怪什兒,御醫(yī)恐是不敢用的?!?/br>
    薛植羨聽后只低低嘆了一聲,心知她是不喜自己隱晦迂回,遂滯了許久,方開口道。

    “我適才去那邊拜望殿下,見殿下面色青白,渾然不如晌午那般勃發(fā),想來是傷口過深,痛苦難忍。于是靈光一閃,偶然憶起這么一茬,聽啟珧說你送他的藥尤為止疼,便想替殿下來問問?!?/br>
    薛翦見他面容斂落,兀地覺得是自己態(tài)度不對,忙將抄起的手垂下,乖巧地搭在膝頭。

    “這是師父專門調(diào)制的,的確溫潤止疼,教御醫(yī)查驗后再給殿下涂用便是?!?/br>
    聞言,薛植羨眉心微蹙,遲疑了須臾,霍然問:“你要同我一起去嗎?”

    藥是從她這討的,到底也有她的一份心意。

    薛翦卻是有些抗拒,辭道:“我便不去打擾殿下靜養(yǎng)了?!庇州p一哂笑:“剛好也餓了,還等著用晚飯呢?!?/br>
    見狀,薛植羨無奈地笑了笑,心下對她與高成淮的關(guān)系十分了然,遂不欲勉強,同她多說了兩句話便捎帶上藥膏離開了。

    太子營帳外仍有數(shù)名官兵駐守,內(nèi)里卻清靜了許多。

    高成淮披了件長衣坐在案旁看書,左臂因傷擱在腿上,右手置在桌面壓著,發(fā)冠整齊,面容憔寂。

    甫一聽帳外通稟,高成淮略有驚愕地抬起了頭,見薛植羨步入后,方煦著聲問:“潤初可是有事要與本宮說?”

    不久前他才來過,即便是探傷也不必如此頻繁,遂高成淮以為他許是遇上了什么難事,不好開口。

    薛植羨與高成淮相差沒幾歲,少時又常在宮中,二人算是一起長大,交情匪淺,對彼此亦多有兩分上心。

    但見薛植羨抬袖施禮,繼而走到他身旁,將手中之物輕落于桌面,“適才見殿下面色不太好,恰巧小翦隨身攜了傷藥,興許對殿下有用,臣便帶了過來?!?/br>
    高成淮視線微移,定立在桌上的圓頸瓷瓶上,跳躍的燭火將起映得混紅,光澤流溢。

    心下卻在想,薛翦又非醫(yī)者,怎么還不忘將藥帶在身上?可是常常受傷么?

    須臾,高成淮自唇畔掠起半許弧度,“潤初有心了。”頓了片晌,又多添了一句:“也代本宮多謝表妹罷?!?/br>
    薛植羨頷首應(yīng)是,轉(zhuǎn)而看了眼高成淮纏著細布的肩臂,暗暗吁了一口氣,“殿下對那幕后之人,可有猜測?”

    他剛來時,尚有太醫(yī)與幾名旁侍在,于是便趁這個無人的空檔開口。

    聞言,高成淮面色一凝,眸光漸漸黯了下去,語氣也有幾分自嘲:“猜測總歸抵不過證據(jù),不是么?”

    所抓捕到的刺客中未能留下任何活口,于此薛植羨亦有耳聞。能夠在皇家獵苑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送進死士之人,委實不多。但能做到如此偏激之人,恐只有一個。

    可到底沒有實證,知道又能如何?

    薛植羨垂眸不語。

    少焉,但見高成淮溫雅地笑了笑:“欠下的遲早得還,既此刻爭不得,便候來日罷?!?/br>
    “殿下說得是?!?/br>
    九月初六,文武官員與天衛(wèi)軍前后擁簇皇帝車駕回京,晝夜兼程,兩日即至。

    這天日頭晴朗,蒼穹上未卷一絲殘云。

    薛翦剛步出車外,便見一身形精瘦,面容清寡的男子從前面闊步走來,在她身旁住了步。

    繼而又見他從袖中摸出一方木匣遞了過來,恭聲道:“這是我家公子回贈姑娘的,還請薛姑娘收下?!?/br>
    薛翦聽后不由挑了挑眉,思來想去許久,猶不記得自己見過此人,近來更是沒送過別人東西,哪來的回禮?

    遂徑自走下了馬車,對著那只平舉于空中的手不解道:“你家公子是?”

    第66章 情淺 “依我看呀,李公子是在和小姐表

    “公子說姑娘看了便知。”說著, 男子又將木匣往薛翦手邊移了移。

    日暉浮在凸起的刻紋上,將其雕纂的桃花化得煞為生動,如同綻于匣盒之面。

    薛翦被他說得無法, 只好收下,遂轉(zhuǎn)身進了府去。

    待回到屋里, 薛翦才將木匣推開。但見內(nèi)里躺著一把尤其精致的匕首,輕一觸去, 水一般的涼意潛上皮膚,心下忽然淌過兩月前在蘇府院角發(fā)生的一幕。

    當(dāng)時她左性大起,欲尋李聿消遣一二, 遂將自己常年攜在身上的白玉匕首擲到了他面前, 堪堪擦著他頰側(cè)而過。

    那回他應(yīng)是氣極, 臉龐白若一片雪光, 眼底亦散著濃重寒氣, 生生將她給唬了住。

    思及此,薛翦面上不覺劃過一線彎弧,繼而便有三兩輕笑聲自唇畔淌出, 指尖屈叩將匕首拿了出來。

    革鞘瞧著簡單, 也沒什么紋樣,翻轉(zhuǎn)過來卻見尾端刻了一個極小的“聿”字,若不細看, 還當(dāng)是破了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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