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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般略聰明一點(diǎn)的人,在選擇犯罪的時(shí)候,總是無意識地要顯擺這一點(diǎn)?!卑孜脑溃澳茉谑嗄暌院筮€來找相思,執(zhí)念如此重,那么相對地,他的行為就很好預(yù)測了——他是在引誘我跟過去?!?/br> “如果他對常相思抱有感情,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傷害他,更不用說,他是直接把人帶走,而根本沒有交給吳建國,更能說明這一點(diǎn)?!卞X衛(wèi)到底是要比白文元冷靜一些,“他就是在針對你?!?/br> “應(yīng)該不是簡單的針對。”白文元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要仔細(xì)分析,他說,我要是找到了,就把常相思還給我;如果沒找到,她將屬于他。他認(rèn)為要使一個人的精神屈服,會有很多種手段——”白文元表情越來越嚴(yán)肅,陷入沉思。 “白廳,你后續(xù)怎么安排?”時(shí)間緊迫,錢衛(wèi)不得不打斷他。 “你帶隊(duì)緊跟著吳建國的人,和汪啟他們做一個詳細(xì)的追捕方案,務(wù)必要把人逼到絕境。我去和西南片的負(fù)責(zé)人聯(lián)系,請他的釘子協(xié)助繼續(xù)摸下去——”白文元嘆一口氣,“至于我,得去一個地方看看,恐怕,那里才是蔡炳坤真正想要我去的地方?!?/br> “你一個人?” “不,我在當(dāng)?shù)赜惺烊?,會?lián)系他們要求協(xié)助處理?!?/br> 常相思雙手和雙臂纏滿了膠帶,層層縛層層,完全無法掙脫,她想要大聲呼救,可惜山間無人。她用力錘擊一下座椅前方的平臺,惡狠狠地看蔡炳坤,思考著要不要去拉他的方向盤。 “蔡炳坤,你不能那么做!”常相思道,“你會害死他,害死你自己——” “對!”蔡炳坤冷靜地上了駕駛座,將車鑰匙插好,忍住雙臂和肚腹的疼痛,“但是我必須那么做?!?/br> 常相思瞪著他,越發(fā)覺得和這個人不能呆一起。 “黑哥是我們幾個兄弟里最能打的,也是最心狠手狠的人,得罪他的人通沒好下場。為了讓人怕他,他能把刀子砍在女人和小孩身上;任何讓他不高興的小事,最后都會變成大事。”蔡炳坤看著常相思,“你刺了他一刀,他會想盡辦法找到你和你家人的所在,讓你一輩子都不得安寧。如果他被抓了,還有他的小弟;他的小弟被抓了,還有別的人去幫忙,白文元也不能二十四小時(shí)守著你,保護(hù)你——” “你放我下去!我不需要你這樣幫我——” “不可能的?!辈瘫こ兑幌伦旖?,“跟我走,我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常相思用力去扯手腕上的膠帶,蔡炳坤伸手去抓藥箱,摸出幾顆消炎藥吞了,又分了幾顆給她。常相思估摸著也該吃一次了,張口吃了藥,卻不接他遞過來的水,干吞了藥片。 蔡炳坤失意地笑一笑,放下水瓶和藥箱,啟動小車。 “相思,我原本想,如果能夠和你在北部縣一起生活半年,那就該是最好的日子了。”蔡炳坤專心地開著車,“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計(jì)劃好了,唯獨(dú)沒有料到,白文元會出現(xiàn)?!?/br> 常相思安靜下來,從側(cè)面看他。 “有些事情,我只想要親自告訴你,不想讓你從白文元或者別的什么人嘴巴里聽見?!辈瘫つ樕系谋砬榻┯?,“因?yàn)槟阌锌赡苈牭降?,都不是最完全的真?shí)?!?/br> 常相思看著他,以往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眼熟慢慢劃開,此刻他臉上的陰霾引起她最不愿意回想的往事,她的唇抖了抖。 蔡炳坤側(cè)頭看她發(fā)白的臉色,“常相思,你在怕我了嗎?” 常相思沒有回答,她開始感覺自己的猜測可怕起來。 “我第一次見到嬸嬸的時(shí)候,才十四歲?!辈瘫ばα诵?,“那是冬天的時(shí)候,我從縣城學(xué)?;丶?,一進(jìn)家門她就沖我笑,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飯。我叔和我哥根本就不會做飯,要不然就是冷的,要不然就是咸得過頭了,那么好吃的飯菜,還是第一次吃到。她好像很不習(xí)慣寒冷的天氣,手腳全部長了凍瘡,我就會去幫她做點(diǎn)小事,她都會很感謝我。過年前的時(shí)候,哥哥說,別讀書了吧,跟他出去掙大錢。嬸嬸就說,還是小孩子呢,不能不讀書,讀書以后上大學(xué),找好工作,出人頭地?!?/br> 常相思腦袋開始昏沉沉的,蔡炳坤的話仿佛在天邊一般,“哥哥才不會聽嬸嬸的話,但是他覺得出人頭地很不錯,所以,我就能繼續(xù)讀書了。嬸嬸就鼓勵我,說她有一個小侄女,又聰明又漂亮,是最最厲害的人,肯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學(xué)找到最好的工作,她說她的名字叫常相思,又好記又好聽。” “我只聽一次就記得你的名字了。”蔡炳坤道,“嬸嬸說她和你感情最好,如果你知道她不在了,肯定會哭很厲害,一定會想要來找她。我知道她想走的,但是我不認(rèn)為你會來,但是——你來了?!?/br> “這件事情,可真的很糟糕?!辈瘫し路鹗遣唤?,“你怎么就擅自跑來了呢?我早晨出門嬸嬸都還好好地對我笑著呢,下午她就是冷冰冰的一具尸體了?!?/br> “別說了?!背O嗨既滩蛔☆^暈,雙眼呆滯,“你們沒資格說她,連提她的名字都不配!還有,你給我吃的不是消炎藥?是什么——” “安眠藥?!辈瘫さ?,“你放心睡吧,睡醒了,我?guī)闳フ覌饗鸬墓腔?,我把她供在老家了?!?/br> 常相思眼中有淚,手用力戳一下頸項(xiàng)的傷口,想要用痛來保持清醒,“白文元呢?你和白文元玩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