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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挺好的,我很滿意,爺爺看過,他沒說什么。”白文元聲音越來越沉靜,常相思專心看他,她知道,他越煩躁的時候反而越冷靜,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是無法說服他的母親。 “好,我知道了?!卑孜脑獟炝穗娫?,將它丟開,坐在床邊不動。 常相思道,“撞南墻了?” 白文元舒一口氣,“明天下班,你等我,我?guī)慊厝ヒ娢覡敔敗?/br> 第45章 乍暖還寒(三) 常相思想, 這個生日過得不怎么好。是的, 今天是常相思的生日,所以白文元早早地就急著要安排活動, 但兩人工作都忙,沒辦法,只得這樣意思意思, 連生日蛋糕都沒有專門定。即使是這樣, 常相思也感受到了白文元對自己的重視,所以,她不相信白文元這樣強硬的人會屈服于家庭的壓力而和自己分手。不過, 如何取得他家庭對她的認可,確實是稍顯麻煩的事情。 常相思詢問了老太爺?shù)膼酆?,知道他日常愛好就是喝茶和下棋,于是托同學準備了盒明前, 又很精心地挑衣服化妝。萬事都準備妥當了,白文元卻電話來說,“爺爺有個老戰(zhàn)友, 在南方,病危了, 他得去看。” “所以今天不能拜見他老人家了?”常相思電話里的語氣很鎮(zhèn)定,但心里卻敲了一下警鐘, 連人都見不到,何談獲得認可? “我會再和他約時間。”白文元的聲音也很鎮(zhèn)定,又關(guān)切了一下鐘楚那邊的情況, 這才掛了電話。 常相思掛了電話,去找鐘楚,辦公室不見人,家里也沒有,最后有人說他在樓頂抽煙。 “師兄——”常相思上樓,果然見鐘楚穿著個單衣吹冷風,嘴唇凍得烏青發(fā)黑,眼睛還是紅的。 “是相思??!”鐘楚丟了煙頭,又摸出一根煙來塞嘴巴里。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可一點也不帥氣了。”常相思看著他,鐘楚一向愛美又臭屁,但凡出門總是要打扮得十分有型?,F(xiàn)在他顧不得個人形象,側(cè)面證明這次的事情不好搞,“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主任那邊怎么說?” “他和我一向就不對付,對內(nèi)當然是說我有問題?!辩姵@口氣,“預(yù)感我又要給我爸惹麻煩了?!?/br> “女病人的老公來——” “很難纏,比那個老太太精多了?!辩姵u頭,“現(xiàn)在一點不松口,也只說老太太沒文化,不懂,醫(yī)院沒有盡到義務(wù)。他是個商人,很有點人脈,昨天直接找了律師過來,要把這個事情往醫(yī)療事故的方向走?!?/br> “一般醫(yī)鬧,也就是求財?!背O嗨嫉溃八麄冇刑岢鲑r償金額嗎?” “醫(yī)院賠不起的天價?!辩姵趾脷庥趾眯?,“他認為他損失的是獲得一個優(yōu)秀的男性繼承人的機會,現(xiàn)在他如果要離婚去另尋合適的婚姻對象生子,將要失去一半的家庭財產(chǎn)和耗費巨大的心血?!?/br> 常相思皺眉,“還有另一邊的輸卵管呢?” “醫(yī)院提出可以免費為他們夫妻進行最好的人工輔助受孕,被拒絕了?!?/br> “那這是胡攪蠻纏呀,為了什么呢?” 鐘楚搖頭,半晌道,“不是沖著我,就是沖老頭去的。他今年推選院長,呼聲挺高的——” 常相思點頭,她們這一屆的學生算是鐘老師的直屬弟子,進入醫(yī)院實習后,又被鐘楚這樣的直屬師兄管得很嚴格,在眾多的實習生中比較出挑。每年留校留院的名額少,鐘老師在人選上有巨大的發(fā)言權(quán),以目前的實習成績而言,常相思和她的幾個同學,機會更大。鐘老師為人幽默風趣,但在專業(yè)和工作上卻又非常嚴謹和耿直,為此,反對他的人也不少。 “昨天晚上跟老頭子談了一晚上,他認為我是在胡思亂想,要求我好好配合醫(yī)院的調(diào)查工作。”鐘楚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來道,“還說因為他自身的職務(wù)關(guān)系,在我的事情里,是要避嫌的,不能發(fā)表任何意見。” “病人呢?”常相思道,“病人怎么說?我不相信她不知道,是你救了她。” “一直不說話?!辩姵?,“沒人打得開她的嘴巴?!?/br> 常相思若有所思,道,“師兄,樓上太冷了,別把自己凍生病了,一起下去吧!” “你先走,我再冷靜冷靜?!?/br> 白文元不相信事情有這么巧,他一想要帶常相思回家,老太爺就下南方,他掛了常相思電話后撥到他生活秘書的電話,許久被接起來。對方道,“文元,老太爺昨天晚上擔心得沒睡著覺,現(xiàn)在在剛?cè)胨粋€小時,暫時不能聽你的電話?!?/br> “叔,我爺爺昨天還見了什么人沒有?”白文元關(guān)切道。 “除了家里人,沒見過外人了?!?/br> “我爸我媽呢?” “你mama回來和老爺子說了會兒話。”對方有些笑意,道,“好像是關(guān)于你的終身大事,老爺子覺得自己身體不行了,想早點抱重孫子了?!?/br> “只要爺爺愿意,我馬上給他弄一個出來?!卑孜脑残Γ拔覌屖裁磿r候回B城的呢,我居然不知道?” “得有兩個月了吧!” 白文元掛了電話,靠在辦公椅上休息,半晌復又拿起手機,思慮再三,還是沒有貿(mào)然打過去。他和父母的關(guān)系,沒有和爺爺?shù)年P(guān)系親密。從白文元記事起,父母一直在地方上任職,每兩三年換一個地方換一個職位,夫妻見面都困難,更不用說專程回B城看他和白倩。白文元是被爺爺和保姆帶大的,再大一點后,他是自己帶著白倩長大的,在他的整個生命歷程里,關(guān)于父母親的印象少得可憐,偶爾提起也只會想起一張嚴肅的男性面孔和一張苛責的女性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