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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元半睡半醒,迷糊地叫著,“相思——” 常相思將身上的包丟在一邊,看他半躺在沙發(fā)上,臉上的紅暈直入頸項,道,“白文元,你別叫了!” 白文元沒有回答,手抬起來遮擋眼睛,“相思,我要喝水?!?/br> 常相思轉(zhuǎn)身去廚房找杯子,白文元的廚房干凈得和樣板間一樣,許多廚具都沒開封。常相思找了半晌沒找著熱水壺和熱水,只得拆了一個炒鍋出來做了一鍋開水。她又去衛(wèi)生間找干凈毛巾,做了熱毛巾,走向客廳,將熱毛巾敷在白文元的臉上。 白文元根本不想動彈的樣子,常相思耐著性子幫他擦臉擦手,然后拿了水杯遞給他,“喝水吧!” 白文元一口氣喝干一大杯水,常相思只得又給倒了一杯,白文元又是一干而盡。 常相思看他還沒很清醒的樣子,將毛巾拿去衛(wèi)生間浸入冷水中,刺骨的涼水將她手骨頭凍得發(fā)痛。她拎著冰毛巾去客廳,蓋在白文元臉上,白文元吸了口氣,人果然清醒了三分。 常相思抓開毛巾,看他艱難睜開眼睛,“清醒了?” 白文元咕噥著,似乎罵了一句臟話。 “還有功夫罵人呢?”常相思看他發(fā)紅的眼睛,“快去睡覺吧!” 白文元抬起頭,常相思背光而立,在他眼中只是一個模糊的剪影。他半是疑惑半是肯定,叫道,“相思——” 常相思將白文元的鑰匙和手機放在茶幾上,道,“手機和鑰匙都給你放這里,明天記得自己拿?!?/br> “你要去哪兒?”白文元試圖站起來。 常相思撿起自己的包,整了整被白文元搞亂的大衣,“我要回去了。” “我現(xiàn)在挺難受的,能留下來嗎?”白文元道,“或者先扶我去臥室——” 常相思看他皺眉揉著眉頭,伸手去拉他,道,“為什么要喝那么多?如果我沒去,你接下去怎么演呢?” 白文元的手大,抓住常相思的手不放,慢慢站起來,有點搖晃,道,“那些小子不老實,不給喝趴下了不聽話。我早算著他們要?;ㄕ校緛斫o店里打了招呼派個人等著最后給收場的。見著你了,就給免了——” 常相思拖著他去臥室,打開燈,“真是不能理解你們男人的自尊心?!?/br> 白文元掙扎著脫了外套,雙手自然地向下解開皮帶,“這是男人之間的交流,你不懂?!?/br> 常相思立刻轉(zhuǎn)身避嫌,“我走了!” 白文元雙手轉(zhuǎn)向,搭在常相思肩膀上,將她轉(zhuǎn)回自己懷中,“相思,別走了!” 常相思抬頭,看白文元不甚清楚的樣子,“白文元,你現(xiàn)在是清醒的嗎?” 白文元點頭,常相思又笑,“白文元,我是誰?” 白文元雖然醉著酒,但十分肯定道,“相思!” “我留在這里做什么?”常相思平靜地看著白文元,那一雙黑眼珠子仿佛將他刺穿,“我送你回來,因為你求我?!?/br> 白文元無法回答,酒精使他的大腦遲鈍,“我給你的紙條,你沒丟?!?/br> “所以呢?” “你還在意我!”白文元肯定道,“你舍不得我?!?/br> 白文元看著常相思冷淡的臉,被戳破了心思也沒有任何慌張的情緒,這個女人一直就這種篤定的態(tài)度,會說一些戳人心窩的話,他不想聽見,低頭去親那兩片可惡的散發(fā)誘人光芒的紅唇。 常相思沒有躲開,酒精的味道在口腔散開,勾出她體內(nèi)原本的三分酒意,她甚至主動張開嘴唇,迎接白文元強而有力的需索。 白文元伸手捧住常相思的頭,呼吸越發(fā)急促,靜夜里只有兩人親吻的曖|昧聲音,以及他熟悉的,魂牽夢縈的香氣。 常相思被身體被禁錮著無法動彈,舌尖發(fā)麻,體內(nèi)的潮熱涌動而不能自己。 白文元喘息著放開常相思,常相思雙頰酡紅,雙眼卻十分清明。 白文元看著常相思,實在無法繼續(xù)忍耐身體里流竄的情|欲,低頭便又要親,常相思開口道,“白文元,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強到能做自己的主了嗎?” 白文元張口欲答。 “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你想好了,再來要求我!”常相思打斷他,一字一頓,定定看著白文元。 白文元臉上又露出那種常相思琢磨過許多次的表情,她看不懂,也就不想再看,轉(zhuǎn)身走掉。 常相思冷靜地進了電梯,冷靜地走出小區(qū)給自己招了一個出租車,坐上車。 常相思不是慣常流淚的人,在醫(yī)院見慣了生離死別,心已經(jīng)被鍛煉成鋼筋混凝土。人能夠冷漠地看別人悲歡離合,卻無法忍耐自我的委屈,所以,常相思控制不住眼角滾滾而落的水。 沉浸于自我的悲傷中,時間就過得太快,抵達公寓樓下的時候 ,司機招呼了好幾聲,常相思才清醒過來,手忙腳亂付費。 已經(jīng)是深夜,常相思踩著路燈的光上樓,高跟鞋打在水泥地上的聲音孤單又寂寞,聲感燈逐一亮起來。 常相思低頭翻找鑰匙,插|入鎖孔,鎖孔似乎又被卡住,她用力擰也沒擰得開。 常相思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痕,抽噎兩聲,重新拔出鑰匙再插|入,還是沒擰得動,鑰匙撞擊的聲音傳得挺遠。 隔壁的門拉開,蔡炳坤站在門口,“相思,回來了?” 常相思胡亂點頭,頭發(fā)滑落下來遮擋半張臉,用力去拉門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