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奇貨可居
姬仇曾經(jīng)與笑雷子打過照面,且在早些時候逆血衛(wèi)士偷襲鎮(zhèn)魂盟的時候曾經(jīng)得到過笑雷子的救助,故此對這個和善的胖道人印象甚好,見他來到,急忙勉力坐起,穿鞋下地。 “見過笑雷真人?!奔С饹_笑雷子行禮。 “免啦,免啦,”笑雷子擺了擺手,“臉上抹了甚么?怎么這個鬼樣子?” “回真人問,晚輩臉上敷了藥,”姬仇答道,“晚輩前日被馬蜂蜇了,頭臉腫脹,疼痛難忍,只得托紀(jì)靈兒往幽云宗討了些消腫止痛的回春膏?!?/br> “哦,”笑雷子拉過椅子撩擺坐下,翹腿問道,“王老七為何急匆匆的去了?” 姬仇不知笑雷子是明知故問,還是當(dāng)真不知,亦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賠笑不語。 見姬仇笑的勉強(qiáng),笑雷子感覺有趣,笑問,“他也被馬蜂蜇了?” “好像不是馬蜂,他說是牛虻?!奔С鹫f道。 “哈哈哈,”笑雷子開懷大笑,“定是他嘴臟穢臭,方才招了牛虻來?!?/br> 聽笑雷子這般說,姬仇知道是他在暗中折騰王老七,而王老七說截教壞話是在剛進(jìn)屋沒多久,這便說明笑雷子一直在暗中窺聽。 姬仇走到桌旁為笑雷子倒水,“不知真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我自高處見你這草廬今晚人來人往,感覺有趣,便來湊湊熱鬧,”笑雷子笑問,“如何,你被哪個宗派要了去???” “回真人問,晚輩還不曾打定主意。”姬仇實(shí)話實(shí)說。 “要不要貧道給你出個主意?”笑雷子笑噱歪頭。 截教用的是風(fēng)雨雷電,霧露霜雪八字輩分,笑雷子是與紀(jì)憐羽一輩兒的人物,是姬仇的前輩,此前又曾經(jīng)救過他,故此姬仇對他多有禮數(shù),“真人愿意指點(diǎn)賜教,晚輩自當(dāng)洗耳恭聽?!?/br> “你練成了三昧真火,奇貨可居,眼下誰都想將你收歸門下,以求壯大宗派,光耀門楣,”笑雷子說道,“不管你加入哪一宗,其他宗派都會心生失望,我勸你最好不入任何宗派,只以自由身留在鎮(zhèn)魂盟?!?/br> 聽得笑雷子言語,姬仇沒有立刻接話,他原本還在為如何選擇而發(fā)愁,笑雷子的話提醒了他,當(dāng)不知如何選擇的時候,最明智的作法就是不做選擇。 見姬仇沉默不語,笑雷子只當(dāng)他猶豫不決,便再度笑道,“貧道問你,奇貨在何時最值錢?” “嗯?”姬仇分神思慮,沒聽清笑雷子的話。 笑雷子又換了個比方,“你可知道一個美貌的女子在何時最為受寵?” 姬仇聯(lián)系前后,猜到了笑雷子想表達(dá)什么,便出言回答,“無主之時。” “孺子可教,”笑雷子端起水杯一飲而盡,將水杯反扣茶盤,“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貧道去了?!?/br> “多謝真人指教,”姬仇真心道謝,“恭送真人?!?/br> “嘿嘿,客氣了,”笑雷子站立起身,將椅子還歸原位,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貧道平日喜歡到處去,搜羅收藏有趣之物,你若得空閑,便往東山尋我,貧道帶你四處耍去。” “好?!奔С饸g喜答應(yīng)。 笑雷子走到門口,回過頭來,沖姬仇壞笑眨眼,“貧道的話千萬往心里去,記住嘍,女子無主之時最為誘人,一旦嫁人便不值錢了。” “嘿嘿?!奔С鹨残?。 “走了?!毙鬃臃幢畴p手,往東山踱去。 姬仇知道笑雷子為什么來,其實(shí)笑雷子也是來向他伸橄欖枝的,只不過笑雷子做的非常巧妙,也不逼他立刻同意,而是讓他別急著做決定,其實(shí)最終目的還是為拉他進(jìn)截教鋪墊準(zhǔn)備。 雖然知道笑雷子的來意,姬仇卻很喜歡這個胖道人,此人雖是道門中人,卻并不端拿古板,大度隨意,談笑風(fēng)生,竟然拿了女子作比方,好生率性。 人都有好奇之心,姬仇也不例外,首先他對笑雷子就很好奇,因?yàn)樾鬃邮钱愵惢?,本體是個公天鵝,一想到先前與自己說話的是只大天鵝,姬仇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而笑雷子臨走之前的那番話也加重了他的好奇,笑雷子那里肯定有很多好玩兒的東西,而且笑雷子還喜歡到處溜達(dá),這對他來說也是莫大的誘惑,年輕人哪個不喜歡到處玩耍的。 剛準(zhǔn)備關(guān)門,王老七自遠(yuǎn)處走了過來,待得王老七走近,姬仇嚇了一跳,他此前遭到了馬蜂的叮咬,頭上臉上都是大包,而王老七此時比他還要慘,嘴唇嚴(yán)重腫脹不說,還殃及了其他五官,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如此,好像連頭都大了。 “嗚嗚嗚嗚?!蓖趵掀哒f了句什么。 “你沒敷藥?。吭趺茨[的比剛才更厲害了?”姬仇咧嘴發(fā)問。 “嗚嗚嗚嗚。”王老七伸手比劃。 姬仇無奈嘆氣,“你別說了,我聽不清?!?/br> 王老七氣惱無奈,跟著姬仇進(jìn)了屋,指著東山支支吾吾,說的什么聽不清,不過聽語氣應(yīng)該是在罵人。 王老七并沒有發(fā)現(xiàn)屋里來過人,只是支吾罵人,起初是站著支吾,后來是坐著支吾,再后來累了,躺著支吾。 姬仇聽不清王老七在支吾什么,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笑雷子雖然長的憨態(tài)可掬,心思卻異常縝密,笑雷子在喝過水后將茶杯放回了原位,離開之前又將椅子拉回了原位,之所以這么做無疑是不想讓王老七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來過。 而王老七的嘴巴之所以遭到牛虻的叮咬,除了懲罰他先前出言不遜,應(yīng)該還有更深的用意,那就是讓王老七沒法兒說話,不能說話自然也就不能當(dāng)炎箭宗的說客。 本以為支吾累了王老七也就睡了,未曾想王老七躺下之后又站了起來,來到床邊,指著自己的嘴唇?jīng)_姬仇支吾。 見姬仇一臉茫然,王老七轉(zhuǎn)身離開,拿著油燈在房中四處尋找。 “你在干嘛?”姬仇問道。 王老七沒說話。 見王老七好像在找什么東西,姬仇疑惑追問,“你到底在找什么?” 王老七沒法兒說話,聽姬仇發(fā)問,便指了指他,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姬仇不明白王老七想表達(dá)什么,只能一臉疑惑的看著王老七在房中四處尋找。 屋子很小,王老七四處找過,無有所獲,便走到床邊伸手去摸姬仇的臉。 “你干嘛?”姬仇歪頭躲閃。 “嗚嗚嗚嗚?!蓖趵掀咧岬耐瑫r再度伸手。 “我臉上有傷,你摸我的臉做什么?”姬仇抬手撥開了他的手。 王老七無奈,只得再度比劃,一番手舞足蹈之后,姬仇終于明白了,王老七是想借用他臉上的回春膏來涂抹嘴唇。 “不成,我明日還得往鎮(zhèn)魂大殿去,你將藥膏抹了去,我不得消腫,明日如何見人?!?/br> “嗚嗚嗚嗚?!?/br> “不給,一邊去,離我遠(yuǎn)點(diǎn)?!?/br> “嗚嗚嗚嗚?!?/br> “滾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