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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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到了他的夢里,竟也有角色顛倒的時刻。 尹敘喉頭輕滾,吻上她的臉頰,又細細密密親到她耳畔。 男人粗重的氣息噴吐在少女耳邊,裹挾著nongnong的愉悅:“小混賬,不是喜歡招惹我嗎?我隨了你便是,不許再動……” 像是一場儀式前的宣言,尹敘說完,便徹底放開,任由自己浸浴在這場滿懷渴望的夢境里…… …… 尹敘從小就是個自律自持之人,吃喝定量,醒睡準時,可今日,他竟一覺睡到了辰時末! “三勤!”男人沉聲喚人,本就覺得不對勁的三勤早已守候在外,飛快迎進來:“郎君,您起了?” 臥房中,尹敘已坐起身,他眉頭緊皺,臉上的黑氣幾乎都快溢出來。 三勤:“郎、郎君……可是要熱水洗漱?” 尹敘閉眼,抬手揉了揉眉心,音色沙?。骸皫臀覝蕚錈崴?,我要沐浴?!?/br> 又、又洗? 自家郎君喜愛清潔不錯,但也沒有洗的這般頻繁的。 三勤疑惑的抬頭,然后順著自家郎君的眼神,落在了亂糟糟的被褥上。 真是奇怪了,郎君一向儀態(tài)得體,即便睡姿都像是用尺子計量過,別說把被子睡成這樣,就連頭發(fā)都未必能睡亂。 這亂糟糟的,更像是…… 電光火石間,三勤悟了。 ??!藥性發(fā)揮作用了! 郎君的身心都得到了舒展! 可喜可賀!沒事了沒事了! “郎君稍候!奴才這就去準備!” 這個時辰已經不早了,府里的熱水十分充足,三勤飛快弄來一大桶,趁郎君去沐浴,他飛快把床褥全部換了,又把郎君弄臟的衣裳也裹起來。 就在他正打算拿去給洗房奴才清洗時,被尹敘叫住了。 男人坐在桶中,露出水面的肩頸膚色雖白,但薄薄的肌rou線條流暢漂亮,如描如鑿;黑發(fā)垂下浸入水中,俊美的側顏半遮半露,竟有一種蒼白的絕美。 然后,三勤聽到俊美的郎君用復雜的語氣說:“燒、掉!” 三勤:…… 那個,其實真的沒必要。 誠然,郎君天人之姿,又恪守規(guī)矩儀態(tài),甚至被國子監(jiān)奉為君子典范。 但,再似謫仙的男人,也不是靠吸收天地靈氣喝晨間露水長大的呀。 五谷輪回是常態(tài),男人本能是天生,不能因為偶爾發(fā)泄一次,就覺得自己臟了啊…… 真的沒必要! …… 尹敘難得一次貪睡卻并無舒爽之感,相反,他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甚至有點疲憊。 出浴之時,他扶了一下脖子,有點酸痛,疑似落枕。 就在尹敘考慮要不要再歇一歇時,三勤急匆匆從外面進來。 “郎君,相爺回府了,請您去書房說話?!?/br> 尹敘神情一肅,立馬醒神。 顧不得身上莫名的酸痛,他飛快穿戴整齊,去到父親書房。 和尹敘想的一樣,尹相帶回的是朝中的消息。 就在今日早朝,河北道傳回消息,河北節(jié)度使秦槐愿出兵支援江南諸道抵御水寇。 其實這個消息在意料之中。 河北道不同于隴右道,它地勢臨海,又接洽海外而來的貿易商事,有過不少對抗海盜的經驗,同是水軍,就事論事的話,河北道出兵一定相對會比更擅長騎兵作戰(zhàn)的隴右道要合適。 可是,意見本就有針對性的事,合不合適便不那么被看中。 如今朝中只看到,河北道秦氏愿意配合出兵,而隴右道的趙氏至今消息全無。 尹敘神色一沉:“云氏和趙氏都無回音?” 尹相冷笑了一聲:“消息是圣人同時遞出去的,八百里加急,秦槐已爽快接令開始備戰(zhàn),云趙兩家卻皆無回音,這是什么意思,你難道還不清楚?” 第60章 .11.14【三更】她還睡著 當日圣人與眾臣商議之后,同時向兩道送出消息,如今隴右道毫無回音,要么是他們無意摻和,以拖延政策來應對,要么,是傳信的過程出了岔子,耽誤了時辰。 當尹敘提出第二種可能的時候,尹相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條垂死掙扎的魚。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還能替他們想出多少借口,盡管說出來。 因為父親的態(tài)度,尹敘有了片刻的警醒。 不知不覺間,他已因為云玨而偏向了隴西節(jié)度使趙喆,甚至下意識為眼下這個局面找原因。 可若沒有原因呢? 趙喆就是不愿出兵,甚至…… 尹相又道:“河北道愿意出兵,江南之災便算是得以緩解。圣人龍心甚悅,下月初的櫻桃宴將如期舉行。” 櫻桃宴? 尹敘眉頭緊皺,心頭一沉。 長安本就有櫻桃園,每年這時候都會辦櫻桃宴,循例罷了。 但河北道剛剛傳回消息,圣人應允之余,轉頭便命人開始籌備櫻桃宴,仿佛此事已經板上釘釘,這櫻桃宴更像是要為河北道的兵馬接風慶功。 時間上太湊巧了。 剛同父親談完此事,尹敘還未回到房中,宮中忽又來了消息,是圣人要見他。 尹敘顧不上分神思考太多,連忙換了衣裳進宮面圣。 等他出門時,才發(fā)現(xiàn)其他人似乎也得了皇命,都整裝待發(fā)。也是因為見到了他們,尹敘反倒對此次進宮的原由有了底數(shù)。 他一眼掃去,心里忽然一咯噔。 沒看見云玨。 趙程謹?shù)故浅鰜砹?,可他連一個眼神都沒賞給尹敘,直接上了車。 一時間,昨夜那個旖旎荒唐的夢在尹敘的腦海中浮現(xiàn),那種感覺實在太真實了。 他愣了愣,心里陡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難道…… “郎君,上車吧。”三勤走到尹敘身邊,恭敬地催促。 尹敘回神,強行壓住了心中那一絲慌亂,上車進宮。 …… 和尹敘想的一樣,圣人此次召他們進宮,為的是之前認命監(jiān)外歷練的事。 他并未著急提及江南水寇一事,反倒先嘉獎了羅開元和馮筠。 原來,因江南之亂,而羅開元和馮筠在限期內又不可能來會往返江南,于是,他們只能通過行商貨郎來打聽情況。 后來,朝中出了請求別道支援的說法,換做一半人,一旦了解情況,大抵就會覺得這趟“監(jiān)外歷練”是陪跑了。 然而,羅開元和馮筠在已知最好的結局方式后,并未自暴自棄,而是就近來調查的信息和線索,對圣人可能會頭疼的其他問題進行了一些研究,且給出了解決辦法。 其中就包括通過抑制貨商倒賣農產品賺得差價,為農戶增利,以此鼓勵農事,再輔以稅賦微改,以及根據漕運初步革新的經驗和基礎,就新需求而得出新的水利革新。 盡是這兩點,便深深踩在了圣人心上,圣人大悅,非但沒有對二人“不務正業(yè)”而生出責備,反倒連連贊許,甚至提議讓二人先行入戶部和工部歷練。 這期間,阮茗姝和鄭珠雖然不知道這二人為什么越跑越遠,但她們主職就是記載這二人在歷練期間做的事情,以供圣人查閱時有跡可循。 所以二人便不想那么多,只管仔仔細細記下馮、羅二人言行舉措,這也成為了圣人嘉獎的依據,而二人亦是被好好的夸贊了一番。 至此,監(jiān)外歷練的八人,已有一半完成了任務,無一不心滿意足。 倒是另一半,氣氛很是詭異。 謝清蕓已經什么都不想說了。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嫌棄那二人出身寒微? 但凡曾隨意選上一個,老老實實完成任務,今朝也算有了交待。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面對著諸事不理的趙程謹,讓她也成了個游手好閑之人。 她算是品出來了,這才是圣人真正的考驗。 當最初的考題成為了一個擺設,而你疑似成了陪跑時,你是在自認為淪為陪跑的思緒中怨聲載道,還是盡己所能去完成更多的事情。 換言之,學習歷練的最終目的,到底是為了完成眼前這個任務,還是為國為民。 不過,圣人旨在嘉獎,對另外四人并無太多點評或是苛責。 隱隱的,又像是在對此次事件中的其他人做一個交代。 一件事是何結果,但看個人如何選擇。 至此,圣人也終于對眾人明言:“其實,你們未能完成歷練,并非你們之過,是朕思慮不周。幸而今得解決之法,朕亦欣慰非常,你們也辛苦了一趟。下月初的櫻桃宴,你們皆可入宴,權當此次歷練后一次放松耍玩,務必盡興?!?/br> 櫻桃宴每年都舉行,對長安貴族來說數(shù)見不鮮。 但對于馮筠和羅開元來說,則是天大的恩賜,兩人喜不勝收,連連謝恩。 乾盛帝笑了笑,結束了這個話茬,讓他們散去,又獨獨留下了尹敘。 眾人眼神流轉,一一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