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 第2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長安風月錄(NPH,劇情)、她似神明[重生]、穿進年代文抱大腿[八零]、做你的小尾巴、王妃裙下犬(1v1 H)、美女總裁的護花高手、武掌玄黃、仙國大暴君、在柯學世界上高中、漫威之DNF分解大師
趙程謹很好的貫徹了這一點,當即接話:“霍二meimei好?!?/br> 二meimei? 啊,云玨想起來了,霍千山的原配早在十多年前就沒了,后來霍千山定居長安,官運亨通,很快又再娶了一位繼室,便是眼前這位繼夫人邱氏了。 趙程謹來之前早已把各家摸了個底,霍家還有個原配所出的嫡長女,霍靈馨,所以他開口時,很自然的將所有人對號入座。 邱氏在聽到趙程謹?shù)幕貞螅⑽⒁汇?,但又很快恢復正常,忙說:“對了,萱蘭上頭還有一個jiejie,閨名靈馨。” 邱氏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府門方向,為難道:“這孩子,整日有忙不完的事,主意多得很,她今兒個也有客,正在自己招待呢。想來是兩頭撞了忙不過來。你們別站這兒,先進去再說吧,稍后我再叫她來給你們打招呼。” 云玨心想,這不擺明了告訴我們,霍靈馨今日有比我們更重要的客人? 她隨話一想,也并未深究。 這頭,隨著邱氏發(fā)話,霍府的奴人紛紛出來幫裝載禮物的馬車卸貨。 邱氏一邊迎著二人進府一邊慣??吞祝骸叭藖砭秃茫醯眠€如此破費?霍伯父曉得你們來長安,早早就叫我籌備著去探望你們,奈何公務繁忙才脫不開身,沒想?yún)s叫你們先登了門,還帶這么多東西!” 云玨想,您這不是卸得挺快么。 趙程謹笑了笑,老成的寒暄:“我與表姐是晚輩,向來只有晚輩拜會長輩,豈敢勞煩霍伯父與伯母親自來探望我們。小小隨禮不成敬意,霍伯母笑納便是。” 這孩子太會說話了。 邱氏笑容更深,帶著她二人去了前廳。 同一時間,霍府后院,尹敘拜會過霍老夫人后,霍靈馨親自將他送了出來。 先帝起事前,天下還亂著,霍老爺因此喪身于亂世的刀刃之中。 霍老夫人早年喪夫,膝下共有三子,都曾跟隨先帝起事,奈何戰(zhàn)事殘酷,霍千山兩位兄長尚未成家立室便戰(zhàn)死沙場,唯余霍千山從戰(zhàn)亂走到了太平盛世,有了今天。 霍千山因為年紀小入伍晚,是成了親才參軍的。 原配夫人陪著他熬過了最艱難的亂世,卻沒福氣享受榮華,剩下霍靈馨后便撒手人寰,所以霍靈馨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 此次尹敘代父贈禮,同時表達無法到宴賀壽之憾,自該入內(nèi)當面道明。 霍靈馨作為祖母最疼愛的孫女,被祖母喚來在旁招待。 尹敘年近弱冠,正直議親的年紀。 霍老夫人一心為孫兒找個硬朗夫家,尹敘自然也是考慮的對象之一。 是以,她也竭盡全力的給孫女與尹敘制造機會。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霍靈馨忽然說:“前院來了新客,聽婢女說往來都是下人在搬運隨禮,尹郎君若不介意,我可帶你走另一條道出去,雖繞了些,但好過與粗笨的下人有個什么碰撞?!?/br> 領著客人走偏門顯然不是待客之道,但有時也因人而異。 尹敘在國子監(jiān)時便是獨來獨往的姿態(tài),鮮少呼朋喝友,平日的愛好除了讀書習文再無其他。 簡而言之,他就是個安靜的美男子。 須知若要偏袒的照顧一個人,遵照對方的心意來,有時恰恰要打破常理和規(guī)矩。 霍靈馨這個提議,委實透著幾分大膽的體貼,又含著些若有似無的小心思。 明面上,是為保他清凈往來另選別路,實際上這條路更繞更長,還靜謐無人,很適合忽然勾起什么話題,然后去加深甚至共鳴。 尹敘不動聲色的看了霍靈馨一眼,直言:“多謝女郎美意,尹某還有要事在身,馬車就停在正門附近,便不繞路從旁的門出入了。” 霍靈馨輕輕垂眼,彎唇笑了笑:“也好,我送尹郎君。” 尹敘始終與她保持著兩人只隔:“有勞?!?/br> 兩人行至前院,府奴已將禮物搬至正門內(nèi)的偏屋,前院掌事正手持禮單一一核對。 尹敘看過去,心中生奇。 霍老夫人的大壽尚有幾日,便是送賀禮也不至于這么趕早。除非是像他這般,屆時無法到場,所以先行道賀。 霍千山如今扶搖直上,說是御前紅人也不為過。 霍府設宴,多得是人來捧場巴結(jié),一時之間,尹敘真想不出有哪家出手就是這么大手筆,且有可能壽宴當日并不到場的。 霍靈馨敏銳的察覺尹敘的目光,忽然想起一些事來。 她心思轉(zhuǎn)了一圈,選擇打開天窗說亮話:“尹郎君莫不是知道,今日府上來客是何人?” 這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尹敘:“我為何會得知?” 霍靈馨:“難道郎君不知,今日來府的,正是隴西云趙兩家的子女?” 隴西云趙兩家? 云玨和趙程謹? 無需霍靈馨過多解釋,尹敘已想明白了。 霍家是隨云氏于太原起家的,霍千山還曾是云庭的舊部,當年云庭入隴西,霍千山并未隨行。 霍靈馨主動提及,原因無二,云玨對尹敘一見鐘情癡纏不放的事,在國子監(jiān)外也不是秘密。 她想看看尹敘的態(tài)度罷了。 就在這時,自正廳方向走來一行人,說話聲由遠及近。 先是邱氏:“才來這片刻就要走?老夫人雖不愛見外人,但怎能一頓飯也不吃?再者,你霍伯父還未回府,你們也該見一面啊?!?/br> 然后是趙程謹:“不了不了,此次長安之行受長輩所托,還有許多長輩需要拜會。國子監(jiān)旬假有限,還請伯母見諒?!?/br> 云玨:“是啊是啊,不必不必,還有好多長輩呢……” 就這樣,兩方人在接近正門的道上巧妙的偶遇了。 云玨正在努力的全身而退,神情貼滿了匆忙與抱歉之意,可就在她看向前方,與尹敘的目光正正對上時,她的匆忙和抱歉簌簌的從表情里抖落,一張小臉如迎旭日初升,隨著那逐漸攀升的驚喜與笑意,眼見著映上了光彩。 尹敘! 又是尹敘! 這下誰敢說他們沒有緣分?。?/br> 原本長長的旬假,只有一次邀約。 而后因為馮生,她借機耍小心思,又添了一次碰面機會。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用設計,會自己送上門了。 見到就是賺到! “你怎么也來了!”云玨太激動,踩著小碎步迎了幾步,眼神已經(jīng)粘在了尹敘身上。 這情景讓一旁的霍靈馨頗為意外,又自心底發(fā)出冷感的感慨:果然,名不虛傳。 尹敘的目光錯開云玨,落在后面的邱氏身上,搭手作拜,“晚輩已拜訪過老夫人奉上賀禮,壽宴那日無法到場望請海涵,既然貴府有客,尹敘不便打擾。” 敏銳的人,可以從只字片語中察覺端倪。 趙程謹記得邱氏方才分明說老夫人近來身體不適,鮮少見客,是以由她來全程招待,隨后告知老夫人,省了他們專程拜見,也好叫老夫人靜養(yǎng),將精神留到壽宴那日。 可尹敘卻說,他剛剛拜會完老夫人。 這…… 究竟是他們太不特別以至于無需見面,還是尹敘太過特別非得見一面? 再看看站在尹敘身邊的霍靈馨,有些猜想,就可以成立了。 趙程謹緊張的看向云玨,唯恐她因醋意大發(fā)當場翻臉。 這可不在計劃之內(nèi)啊。 事實證明,趙程謹完全想錯了。 尹敘的話從云玨的耳朵里滾了一邊,只留下最后四個字,她露出失望的表情:“你就走了?” 這時,一直站在原地的邱氏終于看出了門道。 她眼珠一轉(zhuǎn),露出親和的笑來:“今兒是怎么了,一個個來了都急著要走。尹郎君也是,老夫人向來很少見客,若是叫她曉得我連一頓飯食都不曾留你,回頭該數(shù)落我待客不周了。” 一番尋常留客話,卻是又將尹敘受到老夫人特殊待遇的事描了一遍。 霍靈馨眉頭輕蹙,看了邱氏一眼。 邱氏終究是長輩,又擅長圓場挽局,若說方才她是假意客套,那么此刻便是真心留客了。 是以,她不由分說將一群小輩又迎回正廳,利落吩咐下人擺上新的茶水點心。 尹敘打算要走的,奈何云玨的眼神太過炙熱,告辭的話便像是堵在了喉嚨口。 趙程謹也打算要走的,畢竟這樣才符合他們事先商量的串門策略。 可現(xiàn)在,計劃全都在云玨的變卦中被摧毀。 云玨對尹敘的態(tài)度,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就是情竇初開的愛慕。 所以,當云玨和趙程謹在一邊坐下,霍靈馨被安排和尹敘在另一邊并坐時,她心頭微沉,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對面的云玨。 果然,她發(fā)現(xiàn)座次上的微妙之后,目光在自己和尹敘之間來回丈量,表情rou眼可見的愁苦起來。 趙程謹無意瞥見她的表情,周身陡然激起一層顫栗:來了!來了!她要鬧了她要鬧了! 就在邱氏暗暗滿意自己這波cao作時,云玨忽然捏著小帕子捂唇,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尹敘心頭一驚,當即看向云玨,卻見趙程謹一臉擔憂湊到云玨身邊:“阿姐,你怎么了?!?/br> 云玨咳得小臉通紅,眼泛淚花,虛虛道:“方才坐下還不覺得,此刻才覺這里好似是個風口……” 說著,云玨目光柔柔的看向趙程謹——該你了。 下一刻,尹敘眼見著趙程謹緊抿的唇線艱難松開,看向座上的邱氏已然換上一副愁容:“夫人見諒,表姐自小體弱,最不經(jīng)風寒,尤其后背不可吹風,一吹便咳嗽,可否為表姐換個座位……” 他剛說完,云玨已經(jīng)伸出指頭指了指霍靈馨的位置,弱弱道:“我覺得那里就不錯……” 尹敘輕輕抿唇,心中逐漸了然。 難怪那么能折騰,身邊一圈皆是幫她兜戲的。 霍靈馨正愁怎么為自己避免麻煩,聞言當即要起身讓座,可還是被搶了先。 尹敘看著對面“弱不禁風”的少女,說:“還是與我換吧,我經(jīng)得起吹,正好為云娘子擋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