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路跑向田地，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去折田野間初生的草木，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累得喘不過氣，她才慢慢停下喘息著。

    她又何必去遲疑，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與其終日思索，患得患失不如就在此刻跨出去，想到什么就去做。不辜負(fù)，絕不辜負(fù)。

    瘋完了跑回家，明月臉上還掛著笑容，外婆見了笑道：“好久沒看見你在外面跑著瘋了，最近也不愛講話了，外婆還以為你心里不高興呢?！?/br>
    明月愣住，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偽裝得足夠好，可原來對于最親的人而言他們什么都知道，只是偷偷在心里擔(dān)心。

    “沒有不高興啊，就是最近要月考，我怕自己考不好嘛！”她當(dāng)然說不出口自己到底為什么心情不好，好在這個理由對于小學(xué)生來說足夠充分了。

    外婆笑她：“沒事，考試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我們月月成績這么好，肯定考個雙百回家。”

    “那必須的，這次肯定考雙百分?！睅拙湓捪聛砻髟潞宓猛馄琶奸_眼笑的，外公從地里回來時，外婆還學(xué)著明月的話又說了一遍，或許是幾個人的笑聲太大，齊亮頂著雞窩頭就出現(xiàn)在了廚房。

    “奶奶，早飯吃什么呀？”

    本來笑得正開心，看到孫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明月外婆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天天的就知道睡覺，都快吃午飯了才知道起床，你就不知道學(xué)學(xué)你meimei，人家早早就起來了，你就知道睡懶覺?！?/br>
    這下可把齊亮給點著了，不敢和奶奶頂嘴齊亮就開始瞪meimei，都怪明月！

    明月一聽外婆開口就知道不妙，要知道大人拉踩最容易怕破壞小孩間的友誼，她立刻幫哥哥說話：“哥哥昨天學(xué)習(xí)到很晚的，所以今天才多睡一會兒的，哥哥昨天還教我英語的呢。”

    齊亮才不屑明月幫他講話，都怪明月他才挨罵的。

    明月還有事請他幫忙，自然是要把他哄好了，畢竟剛進(jìn)青春期的小男孩，萬一生氣了還是很難搞定的。

    “哥哥吃早飯，外婆今天炸饅頭，特別好吃！”明月從沒有覺得哄小孩那么累，瞬間覺得早上的愁思全是無病呻吟，別說以后了，現(xiàn)在都很難搞定。

    吃完早飯，齊亮還是不想搭理明月，明月過去又是說好話又是裝可憐，可算是把齊亮給哄好了。兩個人又高高興興的出門玩去了。

    遠(yuǎn)遠(yuǎn)地瞅見昨天那群小孩，和齊亮打了個招呼，明月就假裝自己在系鞋帶。果然那群小孩一看見她就吵吵嚷嚷地過來了。他們要報昨天的仇，尤其是昨天和她打架的孩子，勢要一雪前恥。只不過他們還做不到直接就和女孩子打起來，于是開始了出言挑釁：“昨天那個小野種呢，你幫他打架是不是和他一樣啊，也是小野種！”，這樣話一說出口，其他孩子立刻跟著重復(fù)?；蛟S是他們還沒有成長到理解語言帶來的破壞力，又或者有的孩子天性就與善良相去甚遠(yuǎn)，他們此刻說出的話讓明月真正生出了一種要好好教訓(xùn)他們一頓的念頭。

    “哥哥！”明月突然尖叫起來，齊亮就躲在墻后面，清楚地聽見了他們說的話，他已經(jīng)是個初中生，完全明白這群孩子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他沖出去抓住其中幾個孩子，把他們拖到廠里狠狠地打了他們的屁股，哭聲立刻引來了他們的家長。

    “你干什么打我家孫子！” 一個男孩的奶奶立刻跑出來從齊亮手里搶過自己的孫子。

    “他欺負(fù)我meimei，還說我meimei是野種，還有他們，野種是什么，你們就這么教育他們的嗎！”齊亮瞬間有了舌戰(zhàn)群儒的氣概。

    老太太們自然不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孫子會干這種事，她一邊護(hù)著自己孫子一邊嗓門扯的老大和齊亮吵架：“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嗎，我孫子這么小那里曉得什么叫野種，再說了，我孫子無緣無故罵她干什么！”一個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指著明月，氣得明月恨不得立刻變回二十歲和她大吵一架。

    明月的外公外婆也聽見動靜跑了出來：“怎么了，怎么了這是，月月不哭，告訴外婆怎么了?！?/br>
    明月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氣哭了，小孩子就是控制不住眼淚。

    “我剛剛在那里系鞋帶，他們就跑過來，說我是小野種，外婆，什么是小野種啊！”明月演的很到位，她一直躲在齊亮的身后，哭得像個小花貓。

    徐云立刻火冒三丈，論吵架，老太太的戰(zhàn)斗力通常都站在食物鏈頂端。

    “你們都怎么教育小孩的，都這么大孩子了，該懂點事了，這是能亂說的嗎！”

    剛剛?cè)碌淖顑吹睦咸樕蠏觳蛔?，立刻轉(zhuǎn)移話題，揪住自己孫子的耳朵罵道：“你是不是罵她了！”

    小男孩被揪的大哭：“我沒有！”

    齊亮一聽就氣笑了：“你還撒謊，你，你，還有你們，我剛剛是親耳聽到的，現(xiàn)在還不承認(rèn)！”

    “你耳朵聾啊，我孫子說他沒有說，你比他大就想欺負(fù)他是不是，你們是一家人，肯定說一家話了?！崩咸€在強(qiáng)詞奪理。只不過看熱鬧的人心里都很清楚，明月小小年紀(jì)那里知道什么叫野種，這附近會被這么叫的就那一個小孩，昨天也有人看見這群小孩跑到明月家砸門的，只不過誰也不想和鄰居鬧得不愉快。

    “你放屁，我們家從來不教小孩這種沒教養(yǎng)的詞，是誰罵得你們自己心里清楚，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個小孩一天到晚地欺負(fù)后面趙家的那個小孩，跟著屁股后面罵人家野種，我們本來也不想管的，現(xiàn)在碰見的好欺負(fù)的嘴里就沒個干凈，我看他們以后是不是在學(xué)校也這樣！”

    幾家人不歡而散，但根據(jù)之后幾個小孩臉上掛的淚可以看出他們都被狠狠揍了一頓。明月估計他們以后再也不敢說出野種這兩個字了。

    明月的外公外婆對這件事看得很重，他們特地委婉地和明月解釋了野種的意思，并且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明月絕對不是什么野種，并嚴(yán)肅地教育了她以后絕對不能隨便對人家說這個詞，明月看到他們?nèi)绱藝?yán)肅的樣子也很配合。

    她人生的第一課就是來自于外公外婆。明月一直很驕傲她的外公和外婆一直都是如此正直的善良的人。

    談話到最后，外公很認(rèn)真地告訴她：“月月，哥哥剛剛和我說了，你知道自己可能被欺負(fù)所以讓哥哥跟著你，這樣很好，如果以后再碰見有人欺負(fù)你就回家告訴外公和外婆，不管遇見什么事情，都不要怕，有外公外婆給你撐腰。”

    明月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在離開外公外婆的很多年里，她只記得要去長大，要學(xué)會自己面對風(fēng)雨，也漸漸習(xí)慣將一切放在心里不和任何人說，爸爸mama很多次都為她的不開心而暗自神傷，她不是沒有察覺到，只是倔強(qiáng)地認(rèn)為自己可以處理好一切，不愿和任何人敞開心扉。

    她忘記了還有這樣一段時光，全心全意地信任著某個人，被欺負(fù)了可以哭著跑回家和外公外婆訴說一切傷心事，他們總會挺身而出像今天一樣為自己撐腰，教自己道理。

    成長不該一個人的事，被欺負(fù)了，要勇敢，而勇敢，來自于親人毫不遲疑的支持與保護(hù)。

    第6章 一個人的宇宙

    整理好一下自己這一個星期搜集的廢品，明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賣個十塊錢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也是虧得這條路上沒什么人撿廢品，不然明月得攢半個月才能賣個十塊八塊。

    真是一分一厘都來之不易啊，現(xiàn)在就等著收廢品的人上門了。

    睡完午覺又是無聊的時光，家里但凡寫著字的書都已經(jīng)被明月翻了個遍，明月無比的想念遠(yuǎn)在十幾年后的手機(jī)和wifi，現(xiàn)在家里連個電視都沒有。

    外公見到小孫女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一臉憂愁的模樣，還以為她是因為早上的事情不開心，也不知道要怎么說，只能勸她出去玩玩。

    明月這才意識到外公誤會了，她只是無聊，傻子才會為了上午的事傷心呢。待在家里也確實是無事可做，為了早日買到自己想看的書，明月又拉著自己的蛇皮口袋出了門。

    也不顧?quán)従有『兏鞣N各樣的目光，明月只當(dāng)做自己是去消消食散散步的，出了大門附近就有一個廢棄的大廠，里面是一大塊空地，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雜草，夏天倒是個很不錯的游樂場，附近的小孩子也總來這里捉迷藏，玩游戲。

    草地上有一條廢棄的小木船，明月坐在上面。她感覺到無比的孤獨。

    突然來到了十幾年前，原來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她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明月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么會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這世上有那么多的遺憾，為什么偏偏是她。

    天空很藍(lán)，幾片白云悠閑地飄過，這兒變成了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宇宙。

    在這里，唯一的人也只不過是一顆沒有思想的蘆葦罷了，明月心中生出說不清的怒意，她害怕這樣的孤獨，也厭惡這樣的寂靜，明月抓住手邊的一切，瘋狂地扔向遠(yuǎn)處。

    如果此刻有人經(jīng)過，他會看到一個滿臉淚水的孩子。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半人高的雜草地傳來，明月嚇了一跳，剛想跑走就看見一個小男孩從草叢里鉆了出來。

    “趙正？你怎么在這兒呀？”孤獨感在一瞬間如同潮水般褪去，一顆流星落進(jìn)了這片寂靜的宇宙，明月看著從雜草叢中冒出的孩子，胡亂擦去了眼淚。

    “我在編這個。”說著他把手里的東西遞給明月看，像是西游記里急著給大王獻(xiàn)寶的小妖怪。

    他本想安靜地等著明月離開這里，可是明月看上去是那樣的傷心，他最后還是忍不住走了出來。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明月的悲傷就消失地?zé)o影無蹤，這讓趙正原本忐忑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明月往他手里一瞧，居然是個草編的蚱蜢，頓時感到很是新奇，一直以來她就只是聽說過有人會用草葉編小動物還真沒見人會編，她把草蚱蜢放在手里左瞧右瞧，喜歡的不得了。

    “這是你編的嗎，真漂亮，你好厲害啊?！泵髟逻B聲贊嘆道。

    趙正偷偷打量著明月的神情，看她喜歡終于松了口氣：“這個送給你，謝謝你上次幫我?！彼行┖π?，說話的聲音也不大，明月一時間沒有聽清楚。

    “你剛剛說什么？”

    “送給你。”趙正一下子漲紅了臉，把蚱蜢往明月手里一塞就又不說話了。

    明月這才明白趙正的意思，原來是想謝謝她，就是害羞了些。出于對小朋友的愛護(hù)以及為了打發(fā)無聊的時光，明月決定和這個小孩交個朋友。

    “這是你編的嗎？可不可以教教我啊?！?/br>
    趙正連連點頭，又沖進(jìn)草叢里折了一大把長長的草葉子，兩個人就坐在那艘壞掉的小木船上編了一下午的蚱蜢。這可比坐在那里發(fā)呆有趣多了，兩人一連編了十幾個蚱蜢，還商量著怎么創(chuàng)新，最后還用草桿子編了個破破爛爛的小籃子，明月把編好的草蚱蜢都放在里面，把自己編的最好的一個送給了趙正。

    “我們以后每天都來這里玩好不好，你看你教我編蚱蜢，我教你寫作業(yè)怎么樣，你要是有不會寫的作業(yè)就來找我，我都會寫，你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吧，天要黑了，快回家吃飯去吧?！?/br>
    明月不停地說著話，趙正的話不多，但明月每說一句他都會回應(yīng)。他有些戀戀不舍地看著明月回家的背影，直到明月消失在拐角，他才小心地捧著明月送他的草蚱蜢回家。

    以后每天都一起玩嗎？原本那些男孩也會和他一起玩的，只是突然他們就變了，不僅欺負(fù)他還罵他是野種，他哭著跑回家問奶奶野種是什么，卻被奶奶打了一頓，可是半夜他又聽見奶奶偷偷地在哭，對著爸爸的遺像小聲地說著話，不停地抹眼淚。

    從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和奶奶說那些事，奶奶每天都很辛苦，每天四點多就要起床，晚上很晚才能趕回家，他不想再讓奶奶cao心別的事情。

    只是，他覺得好難過。他不知道孤獨是什么意思，卻嘗盡了孤獨的滋味。

    明天，那個女孩還會再找他玩嗎？

    明月對此一無所知，她今天玩得很高興，帶著一籃子的戰(zhàn)利品興沖沖地跑回了家：“外公外婆你們看，我編的草蚱蜢，好不好看！”

    外公看到明月高高興興地從外面回來才松了口氣，齊亮扒了扒草籃子也覺得很有趣。

    明月很有眼色地上供：“哥哥喜歡哪個，送給你?！?/br>
    “我要這個大的，還有這個，這個?！饼R亮挑了三四個準(zhǔn)備明天帶到學(xué)校去。這對他來說也算是個新奇的玩具了。

    外婆端著菜也笑道：“月月真厲害，誰教你的啊，外婆都不會呢?！?/br>
    外公也拿著個草蚱蜢很是懷念：“我們小時候村里有個老頭，可以用草葉子編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可厲害了，可惜我沒學(xué)會，月月怎么會編的啊?！?/br>
    看到引來一家人贊嘆的目光，明月也覺得很驕傲：“趙正教我的，我今天碰見他了?！?/br>
    “是他教你的啊。”外婆有些唏噓。明月一見她這樣就更好奇了?！昂腿思液煤猛?，不許欺負(fù)人家知不知道?！?/br>
    “我才不欺負(fù)人呢！”明月立刻拍胸脯抗議，她才不會以大欺小，況且趙正確實是個很好的孩子。雖然膽子小點，但是看得出是個天性善良的好孩子。

    “外婆，他們?yōu)槭裁匆圬?fù)趙正啊，還罵他……”那個詞明月沒有說出來，在他們家，這樣的詞是不允許說的，大概就是因為外公外婆的原因，明月二十歲了還沒有學(xué)會罵人，屢屢在吵架中處于下風(fēng)。

    外婆斟酌著開口道：“這孩子也可憐啊，還沒出生爸爸就沒了，還欠了一屁股債，生下來沒多久他媽也不要他了，家里就剩下他和奶奶了，他奶奶每天起早貪黑地賣涼粉，掃大街，也沒空照顧孩子，小孩也懂事，成績可好了，每次都考雙百分，就是命苦啊，你可不許欺負(fù)人家，答應(yīng)和人家玩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知不知道?！?/br>
    更多骯臟不堪的閑言碎語，徐云并不想讓孩子們知道。

    明月半天沒說話，她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居然還有這樣的家庭，她自小在愛與呵護(hù)中長大，小時候雖然父母不在身邊可外公外婆把她照顧的妥妥帖帖的，她自以為的悲傷孤獨在真正的人間疾苦面前，什么都不是。

    明月此刻對趙正充滿了同情與憐愛，她決定一定要好好照顧趙正。小時候她因為父母不在身邊不知道偷偷哭過多少次，那種想念之情她至今回憶起來都感到心酸，趙正卻是連父母都沒有，她有點不敢想象小小年紀(jì)他是怎么度過這沒有盡頭的思念與孤獨。

    這一刻她好想爸爸mama，想念此刻遠(yuǎn)在他鄉(xiāng)的年輕的爸爸mama，也想念遠(yuǎn)在十多年后漸漸老去的爸爸mama。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又是怎樣地牽掛著自己呢。

    上學(xué)總是令人痛苦的，不管是幾年級！

    明月總有一種浪費生命的感覺，好在周一有一節(jié)美術(shù)課，可以自己自由的做手工，明月掏出自己編的草蚱蜢分給了平時玩的最好的敏敏和其他幾個孩子。

    小孩子總是對新奇怪的玩具充滿了興趣，一時間明月成了最受歡迎的人。趁著著其他孩子都沉浸在對草蚱蜢的新奇中，明月從書包里掏出她收集的大小不一的樹枝和幾片結(jié)實的樹葉，王敏敏和幾個同學(xué)都看著明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明月答應(yīng)她們等體育課的時候就教她們編草蚱蜢，幾個孩子恨不得現(xiàn)在就是體育課，對著草蚱蜢簡直愛不釋手。

    “明月，你在做什么呀？”敏敏像只白胖胖的小倉鼠，緊緊靠著她。明月又被她萌化了一次。

    “我在做小風(fēng)車，你看我們把這個桿子掏空，然后把這個樹枝剪短，穿上樹葉……”明月感覺自己似乎搶了美術(shù)老師的活，前后左右的同學(xué)都在看明月做小風(fēng)車。

    把葉子安上后，明月輕輕地吹動葉片，葉片在氣流的帶動下很快轉(zhuǎn)動了起來，小樹枝做的齒輪也連帶著開始轉(zhuǎn)動。

    “哇～”小朋友們齊齊的贊嘆，看到敏敏渴望的目光，明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這個你先玩兒，我再做一個給你好不好??！”

    “明月你真好！”敏敏高興極了。在其他同學(xué)羨慕的眼光中吹著小風(fēng)車。

    “明月明月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也要學(xué)！”

    “我也要！”

    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圍上來，讓本來獨自喝茶看報的美術(shù)老師都吸引了過來。在一眾同學(xué)的要求下，美術(shù)老師答應(yīng)讓明月下節(jié)課教其他小朋友們做小風(fēng)車，但事實上小孩子們哪里能有耐心等到下個星期，一放學(xué)明月就被小孩們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問她需要什么材料，王敏敏則是在旁邊炫耀自己的小風(fēng)車和蚱蜢。

    明月一陣心虛，早知道就不在學(xué)校做了，這下可把小孩子給吸引住了。不過她還是開心起來，總算比自己在學(xué)校無事可做要好。

    回家的路上，小風(fēng)車不停地轉(zhuǎn)動著，明月的目光也隨之飄向遠(yuǎn)方，想起同學(xué)們天真可愛的面容，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看！我做的送給你?！泵髟鹿挥衷谀敬抢锟吹搅粟w正，她走過去拿出自己上午做好的風(fēng)車，其實樹葉可以做的風(fēng)車有很多種，她挑了比較復(fù)雜的一種，算是回報趙正送她草蚱蜢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