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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成熟理性的女人。 田樹看了會兒,折回了客廳。 - 葉尋之給她訂的高鐵票,時間是下午一點多。兩人一起吃完午餐就出發(fā)了。 看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景致,田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終于在第三次紅燈車子停下時,將糾纏在心底的問題問出口。 “葉老師,你看到我給你發(fā)的消息了嗎?”說完怕他沒明白過來,還特意強調(diào),“前天晚上,大概凌晨的時候?!?/br> 葉尋之的視線從前方路況一點點轉(zhuǎn)移至她臉上。 “我那天喝多了,不記得自己發(fā)了些什么?!碧飿溆脴O度平緩的口吻敘述著,心跳卻已經(jīng)快到一個無法承受的地步,“你看到了嗎?” 她細細觀察他的神色,這兩天來,從他的反應也根本無從查證,倒不如簡單干脆一些。 葉尋之看了她一會,慢慢點點下巴:“看到了?!?/br> “……”田樹覺得心臟在那一刻完全不好了。 她用了很大力氣才再度開口:“我說了……什么嗎?” 交通信號燈已經(jīng)變色,車子緩緩沒入車流,葉尋之才回答她:“你說,有個小秘密想告訴我?!?/br> 田樹:“……” 葉尋之側(cè)目瞧她,依然神色未明,“現(xiàn)在要告訴我?” 田樹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三秒才又恢復流動。 深呼吸之后,氣息總算平穩(wěn)下來,她目視前方,極輕地問:“這兩天你對我很好,和小時候不一樣,為什么?” 葉尋之回答的很快,答案似乎根本不用思考,“以前的身份是老師和學生,自然對你嚴厲苛刻。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 她深深看他一眼。 他專心開著車,直視前方的姿態(tài)無法將他的眼神看得更清楚,但他側(cè)臉平靜,“現(xiàn)在是長輩。長輩對晚輩,當然可以寵愛一些?!?/br>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靜止了。 田樹看向窗外,幸好此刻是白天,如果是夜晚,車窗一定將她難堪的神情揭露無疑。 他會對她好,甚至比從前還要更寵溺,但前提是作為長輩。 他會對她事事周全妥帖,原因是田海明對他有恩。 他在嘗試和其他人在一起,而她也從不在這個考慮范圍內(nèi)…… 一切的一切,遠比她想的還要難。 十年,她到底還是追不上他的腳步。 或者,不管她追沒追上,他都從不介懷。自始至終她就沒有這個資格。 車子安靜地朝著高鐵站行進,田樹看著每一棟建筑從視野里消失。其實現(xiàn)在的城市風景都大同小異,可昨天初初到這的時候,她真的覺得陵城很美。 可惜,以后怕是再也沒機會來了。 - 到了高鐵站,取過車票,田樹回身對葉尋之說:“你要好好休息,別的話可以不聽,但醫(yī)生的話一定要聽?!?/br> 葉尋之頷首算是答應,手掌在她面前攤開,“煙和打火機,是不是可以還我了?” “就算不還你,你也會去買新的。”田樹抿了抿唇,“所以不還了?!?/br> 葉尋之實在沒懂這個邏輯,凝眉想笑:“留著做什么?” “我不會抽,但可以留著看?!?/br> 葉尋之當真被她奇奇怪怪的言論鬧得沒脾氣。周圍人來人往,他目光在其他地方停留一剎,又慢慢回到她臉上,“所以,那個小秘密,要告訴我嗎?” 廣播的聲音在偌大的候車廳回蕩,田樹抓著背包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尖。 片刻后搖了搖頭,她沖他露齒一笑,在嘈雜的背景音里挨近他一些,“唔,沒有,我逗你的。我沒有秘密?!?/br> 葉尋之靜靜看著她。 田樹說:“葉老師,你年紀大了,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也會照顧好自己?!?/br> 她摸了摸鼻子,吸了口氣才接著說:“溫小姐挺好的?!?/br> 葉尋之挑了下眉,像是有話要說。 “時間差不多了,我進站了?!碧飿滢D(zhuǎn)身就走,離開幾步后,回身對他擺了擺手,“再見?!?/br> 葉尋之只站在原地望著她。 那一刻,田樹想起第一次在學校后墻看到他的樣子。 他也是這樣平靜無波的眼神,似乎從頭到尾都不曾變過。只有她,生命里出現(xiàn)過這樣一個人,就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 不想抹,也舍不得抹去。 可是,也只有她。 她從未試著想過,如果在他的人生里,她只是個匆匆過客又該如何? - 這個時代,一切都太過迅速,正如她盲目而去失望而回,初戀結(jié)束不過才短短兩天。很快高鐵就到達了青州站,田樹在出站口看到磊子時,有一瞬的意外,但又覺得不該太意外。 葉尋之向來都是這樣的,真的對她極盡周全。 每一樣都替她安排妥帖。 磊子走過來,見她垂頭散氣的,沒忍住揉了揉她發(fā)頂,“怎么了?你葉老師欺負你了?” “沒有?!?/br> “要是有跟我說,我替你揍他?!?/br> 田樹難得笑了下,“真沒有。而且,你也打不過他?!?/br> 磊子咳了一聲,深感面子有點掛不住,“哥哥當年也是險些上警校的人,這不是分數(shù)差一點點?!?/br> “差多少?”田樹竟然認真臉追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