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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她目光掃到凌秀平,隨即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不用嚇他了,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凌秀平這匕首放的有些不情愿,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此人若敢反抗或是耍什么花招,他有自信可將其一刀斃命。 “大壯哥,不瞞你說,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向你問個清楚,我哥當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紫苑,你怎么還惦記著這件事啊,當初你跑來這里來鬧,我當時不就同你說了嗎,這事兒你管不了!” 這大壯是和孫紫苑的兄長孫辰之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當初孫紫苑來為兄長討說法,還是他將孫紫苑給勸了回去,也算是替她擋了個災,若不然當初孫紫苑若鬧起來,也是同辰之一樣的命運。 “這里管不了,總有能管的地方,也總會有能管的人。大壯哥,今時今日我只向你求一句實話,我就是想問問清楚,我哥當初到底是被誰人所害,只要你告訴我,我保證離紀城遠遠的,不會給你惹任何麻煩!” “這......”大壯實在是為難,因為這件事背后水深,他只怕說出去,萬一有個什么,會連累自己家人,可見了這紫苑又十分不忍,一時兩難。 見他正猶豫,凌秀平在一旁輕咳一聲,隨而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匕首,明明是夏日里,卻讓大壯覺著渾身冒冷汗。 這人可不是好惹的,只從氣勢上便分辨得出,大壯可不瞎。 “罷了,左右也到這了步田地......”這大壯心一橫,苦著一張臉道,“辰之就是脾氣太直了,我早就說他會吃虧!” ....... 素夜漫長,翻過一坐山,已遠遠的將那荒郊處的軍營甩在身后,這會兒天空中已然露出魚肚白,明暗交接之地,凌秀平孫紫苑兩個人一前一后行著,一句言語也沒。 孫紫苑整個人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再沒平日的精神氣,連腳步也跟著拖沓了起來。 凌秀平走在前面,時不時的回頭瞧她兩眼。 入城的路程還有好遠,孫紫苑終于一步也肯再往前,而是席地而坐,雙臂環(huán)住膝蓋癟起嘴來。 凌秀平走在前面,感覺身后動靜不對,再一回頭,只見人已經(jīng)自顧抱成了一團。 他取下臉上的黑布巾,遲疑了片刻來到孫紫苑的身邊坐下,側面看去,她唇嘴緊緊抿著,似忍的很辛苦。 凌秀平從來沒有學過如何安慰人,躊躇了片刻才道:“若是想哭就別忍了,我今日不笑話你?!?/br> 這句話好像是給孫紫苑開了閘,她終于忍不住將臉埋進膝蓋嚎啕大哭起來,抽噎了好半天,才將臉抬起來,滿目淚痕道:“這個世上,最疼我的就是兄長,如今他含冤而死,我卻這么沒用……” “你哪里沒用,你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去刺殺我,這還不夠厲害?”凌秀平輕笑一聲,“現(xiàn)在哭也哭過了,是得將為你哥報仇的事提上日程了?!?/br> 聞言,孫紫苑胡亂抹了把臉,“對,得給我哥報仇!” “怎么樣,這回知道我是清白的了?你那個大壯哥可是將一切都同你說明白了,你不信我的話,總得信你大壯哥的吧?” 孫紫苑覺著凌秀平的話里有幾分陰陽怪氣,于是斜著眼瞧他。 見他眼睛腫的像爛桃一樣,凌秀平一時不知該可憐還是該笑,于是抬眼看了天色道:“天快亮了,該啟程了,回客棧收拾東西,回京城。” 回客棧,說的輕松容易,孫紫苑試圖起身,可兩腿發(fā)軟,她不必凌秀平的體力,走了這么久腿早就酸疼的厲害。 凌秀平見她連站著都搖搖晃晃,干脆走到她面前,而后背過身去,背朝他彎下來,“你這腿腳,怕是走到天黑也回不去,上來吧?!?/br> 孫紫苑盯著他寬敞的背,一動也不動。 凌秀平干脆扯了她的胳膊,將人掛了上來,身量倒是輕,背著不費力。 孫紫苑貼在他的背上,由他背著,看著他的耳朵,心里一軟,忽然升騰出一股子愧疚之感。 她在背后別扭了半晌,才小聲道:“我為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是我誤會你了?!?/br> 這還是孫紫苑第一次這般溫柔的同凌秀平講話,他一時還有些不習慣,于是燦然笑道:“怎么,良心終于發(fā)現(xiàn)了?” “發(fā)現(xiàn)了……她小聲道?!?/br> “發(fā)現(xiàn)就好,我顧念你和你兄長兄妹情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同你計較?!?/br> 這次孫紫苑沒有反駁,而是乖乖巧巧的伏在他肩上。 一夜未睡,加上奔波良久,又痛哭了方才那么一場,孫紫苑困倦的不像樣子,漸漸在他背上閉了眼。 …… 待陸瀾汐隨著凌錦安回京時已經(jīng)過了近半個月。寒山氣候舒適,若不是大婚在即,非要在那住上一年半載才肯罷休。 馬車緩緩停在王府門前,管家一行早就等候在門外。 一見凌錦安露頭,馬上迎上來,“王爺,您回來了?!?/br> 凌錦安下了馬車,轉(zhuǎn)身將陸瀾汐抱下來,這才問:“二公子回來了?” “已經(jīng)回來了,前幾日回來的,二公子一進門,老奴便遣人去寒山的府邸給您送了信?!?/br> “知道了,我不在家的這陣子,府里可出了什么事?” “回王爺,一切照舊?!?/br> 凌錦安微微點頭,沒在對管家問什么,轉(zhuǎn)而拉著陸瀾汐的手道:“秀平這次出門辦事回來,帶了很重要的消息,我先同他見一面,你先回去歇息,我可能要晚一些才回錦秀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