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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退出一步擺脫他的挾制,誰知他不僅手勁兒未松反而更進一步,未等人反應過來,便一把將陸瀾汐扣入懷中緊緊抱住。 他很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不管她是什么原因在這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他的陸瀾汐不會錯,一只胳膊在她的腰間環(huán)住,一只手在她的后腦,二人臉頰緊緊貼著,他聽見自己滿身上下的經(jīng)脈都在沸騰。 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兒,只要他張嘴便能跳出來。 陸瀾汐整個人在他懷里已經(jīng)嚇的傻了,退無可退,越想跑他抱的就越緊,她腦子嗡嗡作響,聽不懂他在自己耳畔嘟噥著什么,陣陣松香氣從他身上傳來,說也奇怪,本來動蕩不安的心在此刻好像忽然稍稍平穩(wěn)下來。 底下跪著的一家三口此時已經(jīng)徹底傻了眼,許夫人眼珠子亂轉,這情境已然明白了個大概,原來這是京城里的貴人,還和承安王的關系匪淺,一時間她也拿不準是福是禍。 之前倒是無妨,后來畢竟有了趙光那么一場,生怕她心存芥蒂,若是如此,事情就難辦了。 “你……是不是認得我?”陸瀾汐見退不出,只能將胳膊抵擋在胸口前,在心底勸著自己冷靜下來。 凌錦安眸色一閃,將她放開稍許,卻不敢全部放開,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又丟了。 他身子彎下,讓自己的視線與之平齊,手還放在他的腦后輕輕捂著,一雙眼睛專注的望著她,細看能看到他微紅的眼眶和濕潤的眼角,像是喜極而泣的色彩。 凌錦安啞了嗓子低聲說話,像是怕驚了她一般溫柔問:“你當真不記得我了?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凌錦安?。 ?/br> 陸瀾汐的腦子一片空白,半分半寸也拿捏不起,什么東西都想不起來。 凌錦安,這個聽起來就讓人身心備寒的名字。 聲名遠揚的承安王,那個為了王位軟禁繼母逼死手足的承安王,那個因為婢女在他衣袍上灑了些水便將人打死的承安王…… 此時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說著她聽不懂的話。 她望著凌錦安的五官輪廓,沒有一處熟悉,卻從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情愫。 他的眼底好像有一團火,只為自己而燃燒。 若真說起那種感覺,好像就是,若這世上真的還有人關心自己,那么就是眼前的這個。 這想法一出,立即在她的腦海中抹殺。陸瀾汐覺著這想法太危險了,人心險惡,她在許府看的清清楚楚,這世上哪里有人會不帶任何目的的待你好? 況且她現(xiàn)在不知道自己是誰,記不起過往,只憑旁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許府的人不可信,面前的這位,也是一樣。 “我什么都不記得?!彼龘u頭,淡然垂下眸子,手仍舊保持著握住骰子的姿勢,這是她唯一的定心丸。 瞧她懵懂漠然的神情,凌錦安略懂星點,這其中定有隱情,雖不知為何陸瀾汐會出現(xiàn)在渡州,不過眼下那不是頂要緊的事,重要的是她還活著,她此時此刻真真切切的就在他的眼前。 “沒關系,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guī)慊鼐┏?,我們回家?!边@回陸瀾汐聽清楚了他喉間的顫音,還有他摸自己發(fā)絲時候顫抖的手指,這是演不出來的。 說著話,只見他又直起身來將人輕擁在懷,手一下一下頻繁的輕拍在她的肩頭,唇貼在她額頭一側,輕聲碎語,“沒事沒事,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語氣急促略帶焦灼,像是在安慰她,可讓她覺著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這會二人相近,讓陸瀾汐倍感奇怪的是,竟然能清楚聽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聲。 這次她沒有躲,反而是眼睫輕眨,腦子很清醒,進一步有他,退一步便是趙光,若是留在這里,遲早要被許家人送到趙光手里,若是趙光,她寧可先隨凌錦安離開。 懷中就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寶,凌錦安閉上眼,深刻感知這不是做夢,再將眼皮撩開,意外瞧見仍跪在地上的許家三口。 那三張惶恐的臉一下子將他從如夢似幻的歡喜中拉回現(xiàn)實,他身子一僵,隨之將懷中的人暫且放開,下意識的將人擋在身側,手隨之滑下,在她腕子處停下。 凌錦安掌心的溫熱透過衣料傳來,陸瀾汐垂首看去,干凈的手指節(jié)分明。 “這是怎么回事?她為何會到此處?”轉過臉,凌錦安臉上又掛上一層寒意,同他剛來時一樣。 變臉速度之快,讓人詫異。 “回王爺,有一日,我和女兒去廟里上香,回來時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絲雨暈倒在那里,身邊又沒什么人,怕她出事,便將她帶回府里救治,她醒了便說什么都不記得,也不知家在哪里,我們顧念她一個人可憐,又覺著投緣,便將她認為義女,絲雨也是我們給起的名字?!痹S夫人撿著最好聽的說,若能借此攀附上承安王這條大腿,往后什么趙光之流,都閃邊去,“今日才知道,原來她是京城里的貴人,能救了貴人,也是我們許家的福氣。” 真假難辨,凌錦安回頭看向陸瀾汐的神情,見她對許夫人的說辭看起來沒有什么贊同之處,心里也懂了個大概,今日頂要緊的是她回來了,旁的都可以先擱置,總之他在,萬不能再讓她離開半步了。 “瀾汐,你先跟我回去,我有話要問你,旁的等明天再說,好不好?”他聲音溫柔的要命,字字句句都在考慮她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