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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要你背這個鍋。如果戴著手銬坐在那里的是我,我會死?!?/br> 她不想在這個見不到光的房間里待著,經(jīng)過那么多年黑暗的生活,她雙手沾滿了鮮血才最終救贖了自己。 所以她自私,她沒有勇氣去承認(rèn)這件事情,去救楚慕格。況且,她還被那個視頻威脅著,她想逃,逃到連楚慕格都找不到的地方。最后,她將落寞的身影留給了楚慕格。 楚慕格對著慌忙離去的背影大吼:“木槿,蘇木槿,你離開了,我會恨你的,恨你一輩子的?!?/br> “這么快,就把她的資料調(diào)出來了,陳嚴(yán),你辦事真靠譜啊!” 李米恩一進(jìn)病房便看到了楚慕格手里的照片,還有床頭柜上的資料。 陳嚴(yán)訕訕一笑,將資料收了起來,又一把搶走了楚慕格手里的照片,一起塞進(jìn)文件夾里,低頭輕聲對他說:“好好說,畢竟昨天的事是你不對?!?/br> 陳嚴(yán)離開病房,李米恩一臉不悅地坐在沙發(fā)上。楚慕格今天早上看到了報紙,頭條便是:“當(dāng)紅女星李米恩遭情人知己楚慕格拋棄?!?/br> “楚慕格,對于昨天的事情,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李米恩看他半天不說話,火氣一來,將茶幾上的水果全部掃落在地上。 “對不起,消息我已經(jīng)讓陳嚴(yán)封鎖了。”他的臉上沒有因?yàn)槔蠲锥餍⌒〉娜鰸姸腥魏巫兓?/br> 李米恩突然特別懷念七年前的楚慕格,那時的他熱情、陽光、幽默。 開心的時候常常會手舞足蹈,生氣的時候臉上會露出不滿,而如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他都面無表情。 不哭,不笑,不鬧。 蘇木槿的離開改變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她起身向病床走去。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楚慕格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里。 李米恩的雙臂環(huán)抱在他的脖子上,頭部親昵地靠在他的肩上,柔軟了語氣:“慕格,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去了?!?/br> 這句話讓他的心里一下內(nèi)疚起來,他伸手抱住她的背,嘴角扯出苦澀的笑容:“好!等我出院了,我們就回去?!?/br> 四年來,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讓自己變得強(qiáng)大、替父親報仇上面,甚至忘記了他懷里的這個人為了他拋棄了所有。在那個城市里,她還有年邁的父母一直等著她。 “對不起?!背礁裆焓帜ǖ衾蠲锥餮劢堑臏I。 李米恩覺得心頭有些酸澀,轉(zhuǎn)頭望向窗外:“你的「對不起」,是我最不想聽的話了。” 她想聽的并非這三個字。 年少的我們以為付出便會有收獲,到最后,我們深知那是無悔的青春。 ——2—— 住院部的深夜甚是安靜,凌悠然睡得蒙蒙眬眬,一只冰涼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她睜開雙眼,一個黑影坐在她的床邊,嚇得她雙手緊抓被子坐了起來。 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這個人的模樣,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伸手摸到床邊的開關(guān),打開了病房的燈,楚慕格穿著和她一樣的病號服坐在床邊。 看到他額頭上纏著的繃帶,她輕問:“你的傷怎么樣了?” “還好,死不了?!背礁褚呀?jīng)在她床前坐了兩個多小時了,他一直在觀察著她熟睡時的模樣。她總愛緊緊皺著眉頭,他幾次伸手將她的眉舒展開。 凌悠然一直抿著嘴唇,低著頭,時不時抬起右手摸摸自己的耳垂。 楚慕格將這些動作都看在眼里,蘇木槿覺得尷尬緊張的時候就會做這些動作,無論時間過去多久,習(xí)慣總是改不了的。 他再次喊出了那個讓他既憎且愛的名字:“蘇木槿?!?/br> “我不是她?!绷栌迫惶ь^,看見他眼里的失望,竟然心頭一酸。 她伸出右手,沖他一笑:“你好,我叫凌悠然,凌晨的「凌」,悠然自得的「悠然」。不管我們之前有什么誤會,我都不叫蘇木槿?!?/br> 他不理會她伸出的右手,站起身來,哽咽地說:“蘇木槿,復(fù)蘇的「蘇」,木槿花開的「木槿」?!?/br> 說完,他起身拉開病房的門。她凝視著他的背影,輕喚他的名字:“慕格,楚慕格。” 楚慕格回到自己的病房,墻上的時鐘顯示著凌晨一點(diǎn)整。窗外突然下起了暴雨,南方將會進(jìn)入漫長的雨季。雨水沖刷著整個城市,卻洗不去記憶的浮塵。 他第一次遇見蘇木槿的那天,也是下雨天。 那天他從便利店走出來,在回家的路上,聽到巷子里傳來了女生尖叫的聲音。 傍晚的路燈一閃一滅,他踩著石板上的積水走過去,不遠(yuǎn)處一大群女生圍在一起。 那時的蘇木槿手里緊緊握著一根破舊的木棒跌坐在石板上,全身被雨水淋得很狼狽,眼里露出倔強(qiáng)的目光。 那個目光吸引著他向前,在蘇木槿被那群女生撕扯著衣服與頭發(fā)之時,他沖了過去,像一個勇士一樣擋在她的身前。 “你們干什么?放開她?!?/br> 楚慕格單手舉著雨傘,俯身去扶蘇木槿:“別害怕?!?/br> 蘇木槿并不領(lǐng)情,左手拉著自己被撕爛的外套,右手撐地,自己站了起來。 “哪來的小哥哥,不要亂管閑事?!蹦菚r李米恩的臉不像現(xiàn)在這樣精致,臉頰帶著一點(diǎn)兒嬰兒肥,燙著爆炸頭,嘴里嚼著口香糖,完全是一個小太妹的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