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姜武王的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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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轟! 轟! 滂沱大雨的密林之間,有驚雷之聲陣陣響徹。 那是甲胄摩擦的聲音,似是云后響雷,震散漫天云流! 一棵棵參天大樹,都在不住的搖晃,地面上的積水,濺起三尺多高。 密密麻麻的甲胄士卒,連綿成天地一線的氣勢,于此時(shí)此刻,全面爆發(fā),引得地動山搖! 密林之中,暴雨落下的積水,在踩踏間所形成的水浪,一浪高過一浪。 簌簌抖落的雨水,似是讓天幕都籠罩一陣透明與黑白! 遙遙望去,旌旗于風(fēng)雨中招展,兵戈如林,鐵血?dú)⒎サ臍鈩?,澎湃而恐怖?/br> 這是一支精煉的大軍! 聲勢浩大,無與倫比。 方浪拄劍而立,揚(yáng)著下巴,風(fēng)雨拍打在他的臉上,冰冷之際,卻是讓他體內(nèi)的血在不住的沸騰。 他隱約間還看到了策馬奔騰而來的重甲騎兵! 仿佛排山倒海的氣勢,要壓爆他方浪的膽,震碎他方浪的魂! “李連城的手筆?” 方浪眸光深邃,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知道前來脈宗,定然會受到阻攔,可是李連城居然埋伏一支大軍,等待著他,倒是讓方浪有些出乎意料。 這手筆,足夠大! 甚至,哪怕李連城叛出了大唐,加入阿思犖山的大軍之中,起兵造反。 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調(diào)動這么一支軍隊(duì)。 顯然,這支軍隊(duì)是阿思犖山的手筆。 阿思犖山打算借助三皇子之手,來除掉他方浪! 不讓他方浪拔出藏于脈宗的第四把劍,蓮死劍。 一旦這把劍拔出,生死輪回四劍就徹底的湊齊,軒轅太華很有可能回歸。 阿思犖山既然造反,那大唐多出一位超脫境界的強(qiáng)者,影響是極其可怕的! 圣皇、姜武王再加上軒轅太華,這三位,是大唐的頂梁柱。 三人位超脫聯(lián)手,哪怕有大道宗老祖趙太豐等超脫強(qiáng)者助陣,最終的結(jié)局,怕是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盡管阿思犖山知道大唐那張至高無上的鐵律出了問題。 這代表著圣皇出了問題。 所以,阿思犖山才敢在這個時(shí)候造反。 可是,造反歸造反,他不敢賭。 他不敢賭大唐第一劍仙是否能夠回歸。 他要做的,就是將這種不確定因素徹底的扼殺。 所以,他讓李連城率領(lǐng)著大軍來埋伏他方浪,欲要動用大軍,徹底在脈宗之外,除掉他方浪! “李連城……” “皇子做到這份上,真是夠愚蠢的?!?/br> 方浪呢喃。 雨,繼續(xù)在下。 打在地上,黃泥混合著雨水,渾濁不堪。 方浪眺望著自密林中奔騰而來,聲勢浩大的千軍萬馬,渾身熱血沸騰。 他一踢拄在地上的黑曜劍,劍尖高高揚(yáng)起,在雨幕中劃過一個弧度,甩出一顆顆渾濁雨珠。 方浪斜握著黑曜劍,步履不急不緩的往前邁動。 他自微末中崛起,手持一劍,斬盡無盡風(fēng)雨。 千軍萬馬,又有何懼? “任你千軍萬馬……” “自一劍,破之!” …… …… 脈宗之中。 一座高聳的高塔之巔,塔尖之上,一道人影佇立著。 身著金色衣袍,面容嚴(yán)肅。 咻! 虛空一陣扭曲。 一位身穿華服的雍容美婦自虛空中走出,正是脈宗副宗主,言可卿。 她看向了佇立塔頂之巔的人影,眸光之中閃爍過一抹復(fù)雜之色。 “王爺?!?/br> 言可卿恭敬道。 “在宗門之內(nèi),不要叫我王爺,叫我宗主。” 穿著蟒袍的男子,背負(fù)著手,平淡道。 “好的,王爺?!备弊谥餮钥汕渌坪跤行┚髲?qiáng)的回應(yīng)。 那高冷的人影,頓時(shí)垮掉,瞥了美婦言可卿一眼,說道:“你這個女人,賊煩?!?/br> “前幾日趕來脈宗的那小丫頭安頓好了?” 此人正是脈宗宗主,李正陽。 乃是皇親國戚,圣皇最小的弟弟。 “安頓好了,倪雯這小丫頭,當(dāng)初拒絕我們脈宗的邀請,加入了劍蜀宗,劍蜀宗能給她什么啊,一個修劍的宗門,懂什么血脈之力?!?/br> 言可卿一念及此,還是很氣呼呼。 “如今,倪雯這丫頭一來咱們脈宗,我就幫她把血脈徹底的開發(fā)出來,現(xiàn)在,這丫頭的修為實(shí)現(xiàn)飆升,直達(dá)四品,你看,多好!” 言可卿說道。 脈宗宗主李正陽搖了搖頭,背負(fù)著手:“這妮子畢竟是我李家子弟惹出的種,聽說他們娘兩年輕時(shí)候吃盡苦頭?!?/br> “好好開發(fā)她的血脈,也算是我李家的報(bào)答了。” “至于那個惹禍的家伙,我也已經(jīng)給了他懲罰?!?/br> “沒有當(dāng)?shù)挠X悟,就別去招惹人家姑娘?!?/br> 李正陽淡淡道。 言可卿認(rèn)真的盯著李正陽,眼眸中的神色愈發(fā)的復(fù)雜。 李正陽干咳了一聲:“本宗主剛得到長安來的傳訊……” 他趕忙轉(zhuǎn)移話題,才是讓言可卿那復(fù)雜而哀怨的目光,逐漸的散去。 “長安的傳訊?” “嗯,姜靈瓏那妮子得了裴貴妃一縷氣機(jī)幫助,即將覺醒血脈,裴貴妃特意傳訊來,讓我們幫姜靈瓏覺醒血脈。” 李正陽說道,他的眸光依舊遠(yuǎn)眺,撕裂無盡雨幕,望著脈宗外圍一圈的密林。 言可卿聞言,不由微微色變:“武王的血脈么?” 一時(shí)間,言可卿竟是沉默了下來。 “當(dāng)年武王和軒轅太華自妖闕入妖魔天下……軒轅太華失蹤,而武王重傷歸來,于王府之中,自封十?dāng)?shù)年。” “武王出身平民,但天賦妖孽,一路披荊斬棘,最終踏足巔峰,成為大唐名將,殺敵無數(shù),在妖闕中飲血百萬……可武王畢竟是平民出身,本身……并無血脈?!?/br> “而那一次,武王自封王府十年,其女姜靈瓏卻是誕生了新的血脈力量……” 言可卿說到這,深吸了一口氣。 “在妖魔天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李正陽背負(fù)著手,默然無聲的觀著漫天風(fēng)雨。 “世人都以為,姜靈瓏的血脈,是裴家的血脈,但是……姜靈瓏真正的血脈之力,其實(shí)來自姜無神……” “你以為如今的姜無神是什么實(shí)力?” 言可卿聞言,豐腴的身軀不住的震顫。 “王爺……你是說……” “叫我宗主!”李正陽惱怒的瞥了言可卿一眼,這個女人,真煩! “姜靈瓏能來我們脈宗,自然也是得到了姜無神的首肯,否則,裴貴妃可無法送姜靈瓏來咱們脈宗。” “而姜無神愿意讓姜靈瓏覺醒血脈,那便說明……” “他要對天下,攤牌了。” 李正陽的話語中,帶著些許古怪,帶著些許抑制的興奮。 言可卿眼眸微微一縮。 “沒錯,姜無神……踏足超脫了?!?/br> “至于如何超脫的……” 李正陽望著陰沉沉的天穹,徐徐吐出一口氣,聲音都變得有幾分柔和。 “這是我,太華,還有姜無神之間……不能說的秘密。” 言可卿:“……” 美婦瞥了眼李正陽,眼眸中的哀怨,愈發(fā)的不加掩飾。 “咳咳……” 李正陽輕咳一聲。 言可卿別過腦袋,懸浮在塔尖,眺望著暴雨雨幕的脈宗之外,遼闊密林。 “王爺,軒轅太華的弟子來取劍了……” “不過,三皇子李連城布置了大軍在外,我們要出手接引么?” 言可卿說道。 李正陽背負(fù)著手,身上的蟒袍獵獵。 “李連城……這個不堪重用的東西,腦子有坑,竟然跟阿思犖山混在一起……” “阿思犖山一旦推翻了大唐,真以為會推舉他李連城上位?愚蠢至極?!?/br> 李正陽淡淡道。 “不過,我們不用出手。” 言可卿聞言,不由一怔:“我們不出手?” “此子名方浪是吧?的確有點(diǎn)風(fēng)采,跟本王年輕時(shí)候很像,難怪會被太華收為弟子……” 言可卿瞥了李正陽一眼,你要點(diǎn)臉會死?。?/br> “不過,我們不用出手,此子不是要拔蓮死劍么?” “蓮死劍,在太華生死輪回四把劍中,最為難拔,因?yàn)檫@是軒轅太華布置的最后一道鎖,蘊(yùn)含的死亡劍意,哪怕此子是軒轅太華的弟子,想要拔走此劍,也分外艱難?!?/br> 李正陽沉聲說道。 “這是最后的考驗(yàn),這是最后一戰(zhàn),也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戰(zhàn)。” “軒轅太華,姜無神,乃至圣皇……都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 “大唐即將迎來最重要的時(shí)刻。” 李正陽吐出一口濁氣,隨后周圍的風(fēng)雨開始扭曲:“本宗主去接姜丫頭,她的血脈,只有本宗主才能激活?!?/br> “老言,看好那小家伙,如果實(shí)在是要死了……還是出手吧?!?/br> 話語落下。 李正陽的身形消失無蹤。 副宗主言可卿懸浮在空中,氣的豐腴身軀在不住的顫抖,胸前高聳在不住的抖動。 李正陽你個狗男人! 你才老言,你全家都老言! …… …… 脈宗。 密室之內(nèi)。 倪雯盤膝而坐,她的眉心,一縷金色的光芒在閃爍著,有金色的紋路,自眉心如樹根一般盤踞開來,蔓延護(hù)身。 最后,紋路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回?cái)n,匯聚于眉心,化作一枚金色的菱形晶體。 嗡…… 倪雯的靈念強(qiáng)大了許多,波動之間,空氣似乎都凝滯似的。 “血脈徹底復(fù)蘇,我四品了……” “應(yīng)該面前跟上方浪的步伐了吧!” 倪雯攥起小拳頭。 她似乎感覺到了方浪距離她很近。 她扭頭看向了密室之外,隱約間,似是能夠看到暴雨之中,千軍萬馬如一道黑線,氣勢洶洶而來! 而狂風(fēng)暴雨之中。 一席白衣的少年,似是自天地盡頭開始俯沖,狂奔。 面對滔天巨浪,一往無前。 “方浪……” 密室內(nèi)。 少女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