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之門竟在眼前......？

    孫文臺驚得一臉呆滯，傻站在原地望向了左側(cè)烏壓壓的人群，神情與尋常百姓一般無二，全無了讀書人的風范，更像是毫無見識的無知傻子。

    他四處求學(xué)多年，受盡了不少冷眼，也有過迫于財力的卑微過往，一直苦學(xué)不敢懈怠，對于文道的向往從未動搖，自然也深知其中的艱難。

    今日落寞回鄉(xiāng)，心中已然有些絕望，連與鄉(xiāng)親交談都心有顧及，很是在意文人的臉面，此刻卻是驚得呆立原地，半天沒有動作，一雙眼眸直勾勾望向擁擠的縣衙門前，毫不在意身旁人如何看待，心頭唯有震動。

    不過幾個月的光景，鄴城風貌大變，甚至還要開辦縣學(xué)，這已經(jīng)是難以想象的事情，更夸張的是，經(jīng)由衙役之口，孫文臺還得知了鄴城縣學(xué)不用交學(xué)資！

    這等驚世駭俗的話語，連他聽了也深深為之震驚，四處求學(xué)多年，從未聽過何處的書院，會不收學(xué)資！

    求學(xué)數(shù)載，花費用度不知多少，孫文臺即便省吃儉用，幾乎將所有的用度都僅放在了書冊和紙墨上，也已經(jīng)是常人難以承受的代價，可與那登門都未必能見一面的先生相比，這點花費根本算不了什么，動輒幾十兩的學(xué)資根本不是誰都能有，也正因如此，孫文臺難以拜入名師門下，費勁了半生心血，也只是博得了秀才的功名。

    眼下即將開辦的鄴城縣學(xué)，竟然不收學(xué)資，這話簡直是猶如晴天霹靂！

    天下間，竟有如此的好事？！

    震動蔓延眼眶，心如死灰的孫文臺也難以壓抑萬分的驚訝，難以自控地向著人群走去，萬分急切地墊腳望向榜文。

    奈何，鄴城百姓太過熱情，眼前已然有近千人，身形單薄又不高大的孫秀才，就算努力再三，也難以望得榜文全貌，震動和好奇愈發(fā)明顯，心里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連見慣了書院學(xué)堂的孫文臺聽了此事，都驚訝萬分，他眼前的鄴城百姓就更是如此，幾乎人人都被震驚得目瞪口呆。

    平民百姓哪敢想讀書認字這樣的事，能吃飽穿暖已經(jīng)是夢一樣的日子，此刻聽到不用學(xué)資就能讀書，心里止不住地劇震難平！

    他們是不敢想望，可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能過上好日子？

    聽聞著不用交錢的話語，一種大膽的想法幾乎瞬間在多數(shù)人的心里涌現(xiàn)，千百人呼吸都有些急促，死死地望向了衙役！

    面對著無比安靜的場面，無數(shù)目光瞬間聚集，一種駭人的壓力直撲而來，方才領(lǐng)頭問話的中年農(nóng)戶也被感染，忍不住心中的躁動。

    壯著膽子問話出聲，眼里有幾分猶豫和無奈。

    “官爺，殿下開辦學(xué)堂不收銀錢，這等恩德，我們就是做牛做馬也難以報答??！”

    “可是......那筆墨紙硯都是金貴東西，咱們就是個莊稼漢，要不就是賣勞力的臟漢，殿下的這份恩德，咱們......咱們也是不敢想望......”

    誰知衙役們聽了這話，卻是朗聲大笑。

    “哈哈哈，這榜文都寫得清清楚楚，但凡咱鄴城人，去往學(xué)堂念書，用功進學(xué)的可以得到書冊，學(xué)業(yè)有成的還能有筆墨恩賜呢！”

    “殿下這般大恩，你們竟還想著這些，真是生在福里不知福，傳出去要被笑話哩！”

    ......

    衙役的話語一出口，滿場齊齊震動。

    之前還驚得悄無聲息的千百人，再也壓抑不住心里的震動，猛然地熱議出神，炸響在了縣衙門前！

    “不收錢也就罷了，竟然還送書冊和筆墨？！”

    “嘶......我可是聽說，書冊很是金貴啊，一本就要幾百個大錢！”

    “幾百？呵呵，不才在下有幸買過幾本書，每本都價值一兩銀子！”

    “我的天老爺！”

    “這豈不是說，咱們鄴城人的娃兒，今后都能去學(xué)堂念書，成為一個讀書人了？！”

    “殿下這是......這是天大的恩情??！”

    “真的假的?。坷蠞h不識字，這種大事，你們可別亂說啊，萬萬不能讓殿下的聲名受損啊！”

    ......

    一片震動之下，無論男女老少都為之驚嘆不已！

    性情淳樸的勞苦百姓們聽聞這等好事，當場就被震得不輕，臉色漲紅的熱議充斥著四周，卻也不敢忘記殿下的恩德，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真的會發(fā)生。

    士農(nóng)工商的階層觀念，在普通人心中根深蒂固，有機會踏入文道，對于普通人而言，簡直就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此刻，所有人都驚得神色大變，連外來的商賈，也未這種驚人之事而感慨不已，甚至對于身邊的普通百姓，眼里有些難以言表的羨慕！

    眼看，不少人都開始質(zhì)疑此事，甚至就連個別識字的人出面解釋，也被懷疑，衙役們實在有些頭疼，心中感同身受，卻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百姓們實在太淳樸了，面對著天大的好事，無比感念殿下的恩德，卻是不敢去占這個便宜，甚至不敢相信會有如此好事，本分和敬畏，幾乎刻在了骨子里。

    莫說眼前的老少爺們兒，就連他們自己，在貼出榜文的瞬間，也驚得心里咯噔作響，久久難以平靜。

    心中的激動暫且不提，眼看這局面愈發(fā)混亂，爭吵聲不斷響起，甚至有人開始為殿下的名聲著想，懷疑事情的真相，衙役們也是目露急切。

    奈何，他們無論如何解釋，百姓們始終不敢相信這等大恩。

    急切環(huán)視中，中年衙役總算是看到了一個頗有分量的讀書人，眼里一亮，連忙伸手安撫著激動難平的鄉(xiāng)親們，高聲指向了人群外圍！

    “鄉(xiāng)親們，鄉(xiāng)親們稍安勿躁！”

    “此事確是千真萬確，我等都是鄴城人，又是鄴城的衙役，深受殿下恩德，豈敢在這里胡言亂語？要是這樣，我們豈不是豬狗不如了！”

    “鄉(xiāng)親們?nèi)羰遣恍?，可讓孫秀才上前讀一下榜文，是真是假自有分曉！”

    孫秀才？！

    鄴城多年來唯一的秀才名號響起，立刻就鎮(zhèn)住了不少百姓，高聲贊同之時，齊齊向著外圍注目而去，果然見到了那文人氣度十足的中年秀才！

    面對著突然的關(guān)注，孫文臺臉色窘迫，可當他看到一雙雙眼眸里的期待和驚疑，也是同樣心中動容。

    拱手向著四方做禮，就打起了精神大步向前，走過讓步的父老鄉(xiāng)親，立于縣衙門前親眼目睹了榜文，眼里的震撼溢于言表！

    回眸望著急切的各色人群，孫文臺驚嘆出言，話語中感慨萬千！

    “這榜文，確是如諸位官差所說，鄴城將要開辦學(xué)堂，不收學(xué)資，不論出身，不論年齡，苦學(xué)上進者，人人有書冊相贈，品學(xué)兼優(yōu)者，還可得贈筆墨紙硯！”

    “殿下大恩，有如再造啊......”

    滿目的震撼之中，百姓們激動得熱淚滾落，縣衙門前震響無比，感念殿下的作拜之聲震動滿城！

    “殿下大恩，有如再造！”

    “殿下大恩，有如再造！”

    “殿下大恩，有如再造！”

    ......

    面對萬民動容俯拜，外來的商賈和各色人等，也被其深深感染，感念著北王殿下的再造之恩，心受感染目露崇敬，對于鄴城的百姓羨慕不已，隨著人群深深做拜，眼里興嘆難平！

    不過幾日的功夫，此事傳遍了臨近幾縣，震驚數(shù)萬人，北王之名令時下文人驚嘆，不乏聞名遠道而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