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唐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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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家法?全是狗屁!” “曾經我年少無知,就被那迂腐的家法騙了這么多年,以為絕不能往來權貴深有道理,現在我算是想清楚了,不交好官員世家,哪有人撐腰?!” “你們到現在,還把所謂的祖宗家法掛在嘴上,簡直是可笑至極!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這年頭做買賣,誰不愿意和有權有勢的人往來?狗屁的祖宗家法,早就該仍了!” “呵呵,唐家主,你要是記得祖宗家法,又何必讓侄女去鄴城,還不是為了攀上北王!自己也和權貴往來,到了人前就滿嘴的祖宗家法,真是個偽君子!” “大家都是一般模樣,又何必在這惺惺作態(tài)?北王不過是個沒落皇子,宋家不強過他百倍?真要在涼州商界立足,為了保住先人的基業(yè),就得拍著宋會長那樣的大人物,北王算個屁,我勸你們擦亮眼!” ...... 唐二爺一通罵聲,言辭里毫不留情面,語氣距離感十足,把多年的不滿都盡數吐出,說罷就一揮長袖,滿臉傲氣地拎著鳥籠大步而去,似乎怒火難平。 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這場景,恐怕絕不會想到竟是一家人。 看著二弟的身影遠去,唐運德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緊握著雙拳咬牙不語,死死地盯向無人院落,久久難以平靜。 目睹二叔背離之意堅決,又見父親心痛萬分,唐映蓉心情沉重,只能柔聲勸慰。 “爹,您別放在心上,既然二叔早有主意......就隨他去吧?!?/br> 聞聲,唐運德緩緩閉上雙目,沉重地嘆息響起客廳。 “哎......” 沉寂多時,唐運德才好像平復了幾分心境,眼里的怒火卻是難以平息,望著女兒始終沉穩(wěn)的神色,才算稍有安慰。 悄聲帶著女兒來到書房,唐運德才再度落座大椅,眼里滿是蕭索和示意。 “我唐家人都知曉,祖宗留下家法,絕不可結交權貴,若不是宋雨才一再相逼,家族陷入絕境,我也不會同意你的拜見北王......” 唐映蓉微微點頭。 她自然明白父親的心意和擔憂,也不覺得此事有任何不妥,凡事都要度勢而定,宋雨才仗勢欺人,他們忍讓多時,如今必須反抗了。 就算有祖訓在前,新式不同以往,去往鄴城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看著女兒識大體的模樣,唐運德的眼里有幾分欣慰,略一沉吟,終于下定了決心,從書桌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個木盒。 “蓉兒,原本為父不想將這個秘密太早告知你,奈何現在情勢緊迫,我已經老了,你二叔又難成大器,唐家的將來只能落在你的身上。” 唐映蓉望著父親的威嚴神色,竟感到幾分陌生。 她的父親從來都是一位和善的商人,處處與人為善,此刻卻是氣質突變,更暴露出不為人知的暗格。 這還是那個人所共知的老會長嗎? 不等她問話,唐運德已經將手中機關木盒打開,里面躺著一塊紫玉龍牌,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又令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貴氣。 瞬間,唐映蓉看呆了! 龍,向來都是皇權的象征。 凡是龍紋,絕不可能和普通人牽扯關系,如果一般人敢藏有龍紋,暗中行僭越之事,就不只是失禮那么簡單,而是要誅滅九族的犯上作亂大罪! 只是初次得見,唐映蓉驚得美眸一滯,哪怕書房四周絕無他人,她也下意識地壓低了輕顫的聲音。 “爹,您這是......” 唐運德沒有抬頭,只是神色復雜地望著盒中紫龍玉牌,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沉穩(wěn)語氣娓娓道來,聲音里透露幾無盡的悲涼。 “蓉兒,我們唐家......乃是前朝皇裔!” 唰! 唐映蓉驚得慌忙起身,柳眉緊皺,連呼吸都在瞬間急促起來。 大玄歷經數代蔓延,已經有百余年之久,而前朝為大梁,早就覆滅多時,幾乎已經被遺忘在歷史當中。 自己竟然是前朝皇裔......? 驚人的消息傳出,唐映蓉感到難以相信,要不是這話從他的父親口中說出,又見那雕龍玉牌,說什么她都不會相信。 眼見女兒將信將疑地緊盯而來,唐運德坐直了身子,面容威嚴無比,渾身散發(fā)出一種不同以往的深沉和氣度,就好像猛虎蘇醒! “此事關乎重大,我本想過幾年再交待于你?!?/br> “我們先祖乃是前朝的云王,從當初輾轉逃離中原到現在,唐家歷經百年隱姓埋名,算是保留了一絲血脈,可惜情勢所迫,或許也是命運釋然,就算我處處隱忍,終究還是難逃劫數,宋雨才不足為懼,可此事若是鬧大,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承受,前路唯有破財免災而已。” “如今時局微妙,涼州將難有立身之所,趁著家族尚有財資,你帶著老徐和一些親信離去吧。” “從今日起,你就是唐家的家主?!?/br> 一番交代里充滿了決絕和遺憾,唐映蓉聽得心情復雜。 她此刻才算是明白了...... 為何父親多年行事低調,連商會會長也只是勉強擔任了幾年,為何自幼家教那般嚴苛,身為商人之女還要習得琴棋書畫,為何父親從來不允許她與權貴往來,就連與刺史公子切磋詩詞都不行。 原來,其中竟然有這般驚天的隱秘。 唐映蓉呆坐大椅,向前沉穩(wěn)的心性,在一瞬間經受了巨大的考驗,十幾年來熟知的世界眨眼面目全非。 望著父親堅定的面容,她明白是想保護自己,也感受到了nongnong的慈父垂愛。 可若是真就這樣離去,讓歷代隱忍經營的一切付諸東流,任由宋雨才那種人在涼州興風作浪,她卻是萬分不甘。 唐映蓉自信不輸于人,也絕不愿就此認命。 “父親,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這樣離去,我要是獨自逃難,宋雨才一定會為難你,還有二叔,他已經一心向著宋家,將來絕對會出大事!” 看著女兒堅定的目光,唐運德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他為女兒的不凡感到欣慰,也為唐家的命運暗嘆不公。 就算唐映蓉如何的出色了得,也終究是個女兒身。 即便如此,唐運德的笑容也緩緩綻開,她對自己的女兒已經無比滿意,沒有任何挑剔之處,平靜的聲音再度變得嚴肅起來。 “家族的秘事,只有歷代家主才能知曉,你二叔從此不再是唐家人,不用擔心,你走吧,我還有大事沒有完成,一定要留在涼州?!?/br> “如果此事無法完成,將來實在無顏面對列祖列宗?!?/br> 聞聲,唐映蓉目露急色,頭一次對父親有了忤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