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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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安黎再次默然。 那就是找到了,至少有備選的人。 明舒偏頭瞅了下閉門的店鋪,理理思緒,不知過了多久,才嘴唇翕動,低聲問:什么時候能成,日子定好沒? 知道瞞不過她,紀(jì)安黎不辯解,只生硬地說:我會跟他好好談一下。 感覺不遠處的路燈燈光太強烈,晃得人難受,明舒眨眨眼,說:沒必要。 心知理虧,紀(jì)安黎講不出更多的話,張張唇,憋不出一個字。 這么久了,兩人還是達不成共識,各有各的堅持。 明舒比紀(jì)安黎固執(zhí),一旦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她的性子和明義如一個樣,娘倆都是那種要強的,向來是嘴上不會說什么,可脾氣倔得要死。 還有一段路才到賓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內(nèi),二人沒再交流。 紀(jì)安黎加快步子,挨近了,欲拉明舒的手,可還沒碰到人,明舒卻早有預(yù)料地避開了。 昏黃的燈光投射在地上,將她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紀(jì)安黎輕聲喊:阿舒 明舒沒理,徑自不回頭。 紀(jì)安黎追上去,卻無濟于事。 道路似乎飛速變短,時間一溜煙就滑過,沒多久就快到賓館了。 遠遠的,還沒走近就能看到賓館大門口有一個人影,有誰蹲守在那里。 紀(jì)安黎終于抓住了明舒的胳膊,用力攥緊了不放。 明舒執(zhí)意推開,掙出手。 再談?wù)?。紀(jì)安黎說,不肯放棄。 明舒低低道:不用了。 紀(jì)安黎攔在前面,不讓再朝前走。 明舒說:讓開。 另一邊,寧知沉靜地看著這里,背對著燈光,臉上的神情模糊不清。 一行人也是才回來不久,只早到幾分鐘。 老曹和田衛(wèi)源他們都上樓了,全在房間里,沒人會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一切。 明舒終究還是拋下了紀(jì)安黎,還是失望,狠心說:之前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像是被那句話傷到了,亦或是本就沒有資格,紀(jì)安黎一瞬間晃神,定定杵在那里。 明舒有些心累,走出兩步又頓了下,就這樣吧。 紀(jì)安黎像塊石頭,這回沒再追上去。 頭也不回地離開,徑直走到賓館前。明舒這才發(fā)現(xiàn)了形單影只的寧知,但未做停留,只是在經(jīng)過時低下目光。 寧知扭頭望向別處,不看她。 明舒進去了。 紀(jì)安黎好半天才回緩過來,后知后覺地朝里走。 當(dāng)經(jīng)過寧知身旁,對方卻牢牢一把抓住她。 紀(jì)安黎冷下臉,放開。 寧知卻不為所動,臉上漠然,沉聲說:別去煩她。 第30章 沙漠附近的夜晚空寂, 天空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云朵稀散地堆聚在各處,沒有月亮, 只有分散遍布的明亮星子, 宛若幕布上密密麻麻的小洞。 如此光景是大城市里所稀缺的, 多了兩分空明與沉靜, 遠處的沙漠邊緣與黑魆魆的天連接在一起,相互融合成一體,分不出具體的界線。 這晚明舒上樓就關(guān)上房間門, 洗漱完就歇下, 再沒出來過一次。 老曹睡前到各個房間檢查了一次,例行慣例清點人數(shù),從三樓往下走,檢查完所有房間才回去。他敲了紀(jì)安黎的門,見到對方臉色不太好, 便猜到今晚沒談成,估摸著更惱火了, 因而識趣不多嘴,下到二樓也不去明舒那里,特地跳過了她的房間, 不打擾對方。 朋友之間關(guān)系再鐵, 但還是得有分寸和界限, 有些時候該收手就收手, 不能管得太過。 老曹心頭有數(shù), 至此就不聞不問,一律不摻和了,連私下悄摸向紀(jì)安黎打聽一句都不曾??傊?, 充分讓她倆自行解決。 寧知在樓下待了很久,查房前才上去。 她沒有困意,坐床頭玩手機,在微信群里發(fā)消息。明天就是周四,要留下就不能參加方俞婧的生日派對,沒法兒回Z城。 小鬼還是義氣,自覺這樣不厚道,發(fā)完群消息又私聊李林澤,讓那小子代自己送一份禮物,人和賀禮總得到一樣,不然說不過去。 手機信號差,幾條消息耗費了兩三分鐘才全部發(fā)出去。 這個時間點了,她那群狐朋狗友都還沒睡,才開始美好的夜生活。群里的回復(fù)來得飛快,網(wǎng)絡(luò)延遲了一會兒,不多時便刷地蹦出幾十條消息,大家都在問怎么了,為何不回去,以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寧知不詳細(xì)解釋,僅僅回答:「臨時有安排,應(yīng)該要晚幾天,沒事?!?/br> 發(fā)送出去,忖度半晌,又添了一條:「回去了請你們吃飯?!?/br> 朋友們心大,倒是沒啥意見,只口頭上關(guān)切兩句。 方俞婧沒現(xiàn)身,不知是已經(jīng)睡下了還是沒看手機,亦或者正在生氣。 李林澤等群聊得差不多了才單獨回消息,不解地問:「不是說好了周四回來嗎,什么安排這么重要,能不能請假一天?」 他和方俞婧交情深,對明天的生日宴會還是十分看重,前幾天也是他在群里賣力吆喝,為的就是請寧知一同前往。方俞婧挺希望寧知能到場,為此還做了不少準(zhǔn)備。 寧知對這些自是不清楚,她今晚的心情不咋樣,沒精力應(yīng)付李林澤,直白告知:「不能,沒空。」 李林澤也直接:「????????」 李林澤:「有什么安排?」 寧知不講實話,也不想過多解釋,只有一句:「周六回?!?/br> 李林澤挺激動,麻利兒就打字:「別呀!」 寧知:「到時候見。」 李林澤:「不是都答應(yīng)了么,放鴿子多不好,那只回來一個晚上咋樣?半個晚上也成,反正去一趟就行,待多久都可以。我給你包機票,來回接送,如何?」 她不答應(yīng),還是那個態(tài)度:「回不去?!?/br> 李林澤隔著網(wǎng)線哀嚎:「你要是不回來,婧兒得宰了我!」 寧知不搭理他,置之不理。 李林澤煩人,繼續(xù)堅持:「我早前可是拍著胸脯保證你能去,都說好了。」 寧知無動于衷:「那是你的事?!?/br> 李林澤撒潑耍賴,狂發(fā)表情包,大男人磨磨唧唧的,還發(fā)語音求救,發(fā)嗲地讓行行好,惡心人很有一套。 寧知還是干脆不回復(fù),放下手機進浴室洗個澡再出來。 終究沒能勸服她,李林澤還是放棄了,最后退而求其次:「那換個方式,明天打個電話過來,回來了再請她吃頓飯補償,成不?」 寧知勉強接受:「可以?!?/br> 過后就沒再閑聊了,鎖屏,開啟靜音模式,擱下手機、關(guān)燈躺床上。 李林澤又發(fā)了一連串的消息,群里也在刷屏式聊天,寧知看都沒看一眼,直挺挺面朝天花板,放空思緒,心神漸漸飄遠。 一夜難眠,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后一日是暴曬天氣,比前幾天更熱,大太陽掛天上像是隨時都會燒起來,干涸的沙漠上熱氣滾動,出門走一段路都被曬得腦袋疼。 好在這一天的拍攝任務(wù)比較簡單,只出去半天就可以搞定,且無需太多員工干活。 老曹起得早,五點多就收整好家伙出門,趁還沒熱起來就帶著詩敏她們外出做事,趕在中午前就搞定所有工作。 田衛(wèi)源晚一些才起床,不過動作麻利,六點就開車送褚恒逸他們?nèi)C場,下午三四點又回到這邊。 工作中的分別已是家常便飯,不會有人因此就心生不舍或怎樣,那些人走了就走了,顧不上那么多。 賓館里空置出一些房間,瞬間就清凈了不少,樓上樓下都顯得空蕩,不如原先熱鬧。 明舒的作息規(guī)律一如往常,七八點醒來,捯飭一番,吃早飯,幫著老曹做點后勤工作,接著處理工作室的問題,與曾秘書聯(lián)系,告訴對方要做些什么,讓安排過幾天的行程計劃等等,最后再上去睡個午覺。 仿若昨晚的爭執(zhí)不存在,她自始至終沒表現(xiàn)出一丁點異常,整個人還是像以往那般,行事有度,對誰都溫和。 在上半天的時間里,明舒避開了與紀(jì)安黎的碰面,連午飯都是在房間里解決。 紀(jì)安黎也識相,不會前去打擾,盡量待在樓上不下來,不湊到明舒跟前討嫌。 僅僅一個晚上,雙方都有了些許的改變,相處不似原來那樣平和。 起碼昨天晚上之前,兩人還沒到這程度,見面了也能講上幾句,今兒卻無話可說了,半個字的交流都沒有。 還留在賓館里的工作人員們不知道內(nèi)情,但也隱約感覺出了不對勁,全都安靜如雞,連平日里能鬧騰得那幾個都噤聲了,做完活兒就安生地待著,要么歇會兒,要么去外邊透透氣。 寧知是唯一起得晚的那個,將近十點半都沒出門,還在床上躺著。她中午吃飯那時候才下樓,在大堂里沒見到明舒,便拉著一位工作人員詢問。 工作人員才送完飯下來,悄聲說:舒老板在房間里,好像是在工作。 只是問問罷了,沒想著真去找人。寧知出來后就沒上樓,直到老曹他們拍完回來都還在大堂的沙發(fā)上坐著,不看手機,亦不做什么,僅僅只身坐在那里。 紀(jì)安黎兩次從大堂里經(jīng)過,每一次都瞧見了這位頭發(fā)蓬松的卷毛,可沒有特意關(guān)注。 寧知同樣如此,連看一眼都嫌煩,瞥見紀(jì)安黎來了就自動忽視,全當(dāng)對方是空氣。 二人之間暗潮洶涌,針對的意味很明顯,但也詭異的和諧,各占一邊,誰也不先掀翻暫且平靜的局面。 正如昨晚在賓館大門口,最終以沉默和妥協(xié)告終,到底還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 不過這不代表著兩人能和平共處,更不代表寧知會接受紀(jì)安黎。 小卷毛囂張不減,在第三次見到紀(jì)安黎時,突然就散漫地踢了下掉在桌角的礦泉水瓶蓋,冷不丁將其踢出老遠。而不偏不倚,正巧那會兒紀(jì)安黎由此路過,恰巧就遭殃,被飛起的瓶蓋砸中了小腿。 紀(jì)安黎駐足,冷冷看著沙發(fā)那邊。 小鬼視而不見,硬是沒半分慌張之色,非但不收斂,還抬頭瞧向紀(jì)安黎,油鹽不進的架勢。 紀(jì)安黎皺眉,心有不悅,可又不能對這種幼稚的行徑做出相應(yīng)的舉動,放不下架子,于是只抿了抿唇,忍了。 寧知瞧不上這人,對紀(jì)安黎這樣的做派更是看不起。她覺得無趣,隨后便不再把紀(jì)安黎放在眼里,徹徹底底無視了。 假惺惺愛做表面功夫,那樣的人太多了,挺沒意思的。 后半天仍然是和平相處,各做各的事,各不相干。 明舒下來了,在沙發(fā)上占一個位子,可不怎么開口講話,只盤腿坐著搗鼓筆記本,專心致志做策劃書。她沒怎么打扮自己,似是沒那份心思,穿著寬松的短袖就出來,連頭發(fā)都只是隨意挽起,沒化妝,臉色有些憔悴。 即使行為上如舊,乍一看若無其事,可實際上還是受了一定的影響。 她早前都不這樣,這次像是來真的了,終于外露出一點戀情失敗的頹喪。 寧知挨一邊不離開,也不干擾她,靜默地守著。 良久,明舒忽而開口說:有空沒? 聲音有一丟丟啞,聽起來就不正常。 寧知直起身,有。 去樓上給我拿一下充電器,在行李箱里放著。明舒說,摸出房門磁卡給她。 寧知照辦,接過門卡就上樓去。 再下來,明舒還在電腦,但面前的桌上多了兩杯水。 有一杯是給寧知的。 寧知過去,也不把充電器交給明舒,徑直上手代勞了。 明舒沒反應(yīng),繼續(xù)埋頭做事。 整個下午,兩人都在大堂里坐著,不怎么講話,也不做別的。偶爾明舒會說什么,但都是一些不要緊的事,讓寧知幫忙做點事,拿東西等等。 寧知守在旁邊玩單機游戲,不時瞄一眼筆記本屏幕。 明舒真的在做事,一絲不茍地干活。 幾局游戲結(jié)束,寧知往后仰,靠著沙發(fā)歇歇,閉上眼一會兒,驀地冒出一句:別傷心 明舒聽見了,霎時滯住動作,下一刻又恢復(fù)如常。 紀(jì)安黎數(shù)次下來,知道明舒在一樓,但每次只是站在樓梯口看著,不會上前,更沒做什么惹人厭的事。這人還算有自知之明,清楚明舒此時最不愿意見到的就是自己,便一直不去招惹。 只是寧知的存在還是太過刺眼,紀(jì)安黎捏緊手,神色有些復(fù)雜。 得虧老曹他們不時下來一趟,能打打圓場,緩和一下氣氛。 但也僅只是講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不會提到二人間的問題,偏向紀(jì)安黎就更不可能了。老曹是聰明人,曉得該怎么做,終歸還是站在自己朋友那邊,不會在這種時候和稀泥。 余后的兩天時間里,僵局并未得到一絲一毫的扭轉(zhuǎn),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紀(jì)安黎不死心也不放棄任何一樣,明舒亦不退讓。 分手是階段性的,最后的拉鋸結(jié)束了,理智和冷靜走重新回來,往昔的溫情就會一點點被抽離。 矛盾是鏡子上的裂痕,裂縫太大了,無法復(fù)原,也拼不回去。 明舒多數(shù)時間都是待在房間里,沒事做的時候會獨自抽煙,但比較克制,半支一支就夠了。 偶爾盯著筆記本太久眼睛累,她會在窗戶邊上趴會兒,放空地看看馬路的另一邊,以及馬路之外無邊無際的沙漠。 有時她會看見寧知在馬路邊上。那小鬼閑得慌,涼爽舒服的空調(diào)不吹,非得去外面曬太陽。 晚些時候,一支別處的駱駝隊在賓館樓房側(cè)面暫歇,落腳一段時間。寧知無聊了就買一袋子水果去喂駱駝,還跟明舒發(fā)消息:「要不要騎駱駝?」 明舒站在樓上看著,食指一點抖抖煙灰。 她收到了消息,但不回復(fù)。 寧知收起手機,瞇起眼睛仰頭望,不多時又是一條:「不來就算了?!?/br> 明舒滅掉了煙。 離開塔克拉瑪干沙漠前的最后一晚,紀(jì)安黎想找明舒再聊聊,但沒能有那個機會。 明舒閉門不見,當(dāng)晚連飯都沒吃。 老曹上去勸了勸,可不是勸明舒,而是讓紀(jì)安黎離開。 你倆的感情。事我們這些外人也管不著,畢竟發(fā)生了什么咱不清楚,阿舒她則不肯講,但是今晚怎么講,現(xiàn)在算了吧。老曹很是難辦,額頭上都擰出一個川字,給她點時間緩緩,別逼著了,回去了有空再談。 紀(jì)安黎沒聽進去,仍舊守在門口。 老曹心一橫,再三猶豫還是推著人離開,連敲門的機會都不給。 回Z城是在周六的中午,早上出發(fā),幾個小時后才抵達機場,接著坐飛機,但不是直達Z城,而是轉(zhuǎn)至別的城市再轉(zhuǎn)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