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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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有機靈又膽子大的,上前試探著探了探鼻息,搖了搖頭道:死了。 好像是咱們道門的吧? 這不是外門弟子的法袍嗎? 好像是,我好像見過他,是個外門的長老來著 一時間幾個人都湊了上來,盯著鄭東建身上的法袍辨認(rèn)衣服上的花紋,何平生也覺得這張臉臉熟,但畢竟是自己殺的,也不忍心多看,趕緊招了個小弟子:既然是外門的,那就不是普通人,死了也就死了,跟掌門說一聲吧,好歹也是個長老。 那好,我去跟掌門報告! 算了算了,大家一起去吧。何師兄也是為了給我們演示劍招才誤殺了他,我們大家一起求求情,別讓何師兄受罰。 也好也好。幾個人又像來時一樣簇?fù)碇纹缴哌M(jìn)山門,同樣有說有笑。 等幾個人走了,一個身影從密密麻麻的樹林中錯身走出,在鄭東建的身邊蹲下來對著他的尸體看了看,臉上浮出一絲嘲笑來:果然死了。 你恨他???一簇黑毛從他的肩膀上竄出來,接著是漆黑的爪子,再然后是全黑的整只貓身,小黑貓蹲在他肩頭舔了舔自己的毛,他怎么招惹你了,還是招惹你師父了? 來人正是季千山和小黑貓,季千山笑了笑,從自己肩頭把小黑貓扯下來扔到鄭東建的尸體上:沒招惹我,也沒來得及招惹我?guī)煾浮?/br> 那他死了你怎么那么高興?。啃『谪垞湓卩崠|建的尸體上,四只爪子接連扒拉著,把他身上的法袍撕得粉碎。 他不死就是我死了。季千山的眼神突然變得幽深而危險,他的語氣輕輕,你見沒見過一種人,因為覺得自己會死于刀劍,所以怨恨刀劍,以至于苦心孤詣地要殺掉所有使刀劍的人? 有???小黑貓喵了一聲,繼續(xù)勤勤懇懇地工作,他殺得完? 季千山的語氣里有一絲疲憊,他有些可憐地看了一眼血泊里的鄭東建:誰知道呢?那可能是上輩子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季千山: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活了幾輩子了(點煙 第十五章 (十五) 千山呢?周幾道端著一碗熱乎乎的湯腿腳迅速地從門外竄了進(jìn)來,湯碗上熱氣蒸騰,他著急忙慌地端進(jìn)來趕緊放在桌子上,吹著自己的兩根手指頭捏了捏耳垂,嚯嚯,真燙。 陸敬橋坐在桌子旁,手里塞了一個玻璃碗,碗里塞滿了生菜葉子和黃瓜條,一邊吃一邊搖搖頭:不知道啊。 他吃飯速度很快,填滿一嘴之后就牢牢地閉上嘴巴,兩排牙不停地嚼來嚼去,姿勢優(yōu)雅的同時也不失渡劫期修道者的風(fēng)度,最重要的是他說話也不耽誤吃飯,一碗生菜一會兒就吃完了。 陸敬橋吃飯的速度看得周幾道心里疼得直抽抽,心中哀嚎著流淚道: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純天然無公害蔬菜啊,能賣很多錢的。渡劫期的人就能吃得這么多嗎? 凌云殿是妥妥的個人崇拜主義門派,全門派以方晏初馬首是瞻,方晏初開心他們就高興,方晏初皺皺眉他們能cao心一整天,方晏初閉關(guān)睡覺他們就找個地方曬太陽,半天也不帶翻身的。所以做飯這種全門派生死存亡的大事,是絕對不敢驚動方晏初的。 但是陸敬橋就跟方晏初不是一回事兒了,渡劫期又怎么樣,蓬萊登仙的那一群老不死到了凌云殿也得老老實實干活。 陸師兄來幫道童們端東西吧。周幾道放下湯碗,轉(zhuǎn)身強行推著陸敬橋往外走,一個側(cè)身讓開同樣端著一道菜走進(jìn)來的小道童,小心叮囑道,這一碟送到小師叔面前,小師叔愛吃這個。 側(cè)身而過的那一碟點心精致而小巧,近乎透明的酥皮里包裹著翠玉似的一片葉子,一碟里只有五個,團(tuán)在一起擺成了一朵花一樣的形狀,一看就新鮮好吃。陸敬橋饞得眼神都快貼在盤子上了,悄悄咽了咽口水問道:我記得幾年前小師叔還不太愛吃點心,怎么最近換口味了? 周幾道慣于察言觀色,看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碟點心是把這位陸師兄的饞蟲給勾起來了,趕緊擋住他的眼神,給小道童揮揮手讓他趕緊送進(jìn)去,解釋道:陸師兄有所不知,自從咱們季千山小師弟來了之后全權(quán)接手了小師叔的飯食,這道點心是季千山小師弟親自給做的,我們只是給端上來而已。 這樣啊陸敬橋了然地點點頭,迅速俯身到周幾道耳邊,小聲套近乎,那能給我吃兩個不? 恐怕周幾道想起平日里季千山寶貝這道點心寶貝得跟什么似的,他們多看兩眼都要被季千山在小師叔那邊穿小鞋的經(jīng)歷,癟著嘴搖了搖頭,不行。 沒事,小師叔吃得少,我吃小師叔剩下的就行了。 周幾道看著陸敬橋自信滿滿,大搖大擺的背影不贊同地?fù)u了搖頭,心道這個陸師兄真是不了解情況,幾年前的小師叔跟現(xiàn)在的小師叔能一樣嗎? 幾年前的小師叔還安于清貧,騎著一輛快散架的二八走天下呢,可現(xiàn)在呢?連他屋子里的那個大收音機都被季千山給扔了。 他已經(jīng)被季千山養(yǎng)的不像當(dāng)年的小師叔了! 不過這并不怪陸敬橋,畢竟沒有親眼見到,誰能想到幾年前的小師叔能在八點之前起床,早飯還吃兩個蛋黃呢? 凌云殿前廳。 緊閉的前廳大門阻隔了來自凌云殿的一切喧囂。燭光昏暗地晃動著,映照著破舊的桌案。方晏初伸手把鎖鏈制成的小小牢籠放在香爐前,香爐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亓⒅?,兩短一長。 香爐案子后面是擺的如山一般高的牌位,最高的那一位上幾乎擺到了殿頂上,方晏初抬頭也看不見上面的字。他從手邊的香盒子里挑挑揀揀拿出了三根香,按照從長到短的順序排在手心里。 方晏初點香額方式很特別,右手執(zhí)著三根香排成一排倒著放在手里,大拇指抵在最上頭,左手輕輕捻過下面的香頭,便有青煙從香頭上冒出,他隨口吹了一下然后倒著插進(jìn)香爐里。 青煙裊裊,模糊了他的面龐,方晏初在煙氣里呼了口氣道:天道在上,今日我對人間出手,度化萬鬼,但生魂無辜,我會送他們回去。 度化萬鬼不是一個簡單的事,盡管方晏初表現(xiàn)得輕松自如,但現(xiàn)如今他完全經(jīng)不起高強度的消耗,更何況今天他又動了劍。 方晏初微微轉(zhuǎn)動細(xì)長的手腕,右手大拇指輕輕拂過手腕和手掌接口處的一塊皮膚。青紫的血管微微搏動著,在薄得透明的皮膚上顯示出一種鮮活的尚且冒著熱氣的生命力。一線血紅隱約從皮膚下透出,那一道血跡已經(jīng)變得極輕極淡,而且還在持續(xù)變淡,好像被血rou漸漸吃了進(jìn)去一樣。 辛苦了。他拍著自己左邊的胳膊,像安撫一個多年老友一樣,今天情況危急,下次不會輕易請你出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的胳膊不可抑制地微微顫抖起來,結(jié)白如玉的胳膊上隱隱浮起一道道青黑的紋路。那紋路相互糾纏著從他的指尖一直傳到小臂,又沿著小臂的皮膚漸漸上爬,隱沒在挽起的衣袖下,又從衣領(lǐng)下鉆出攀滿鎖骨。 那青黑的紋路既沒有任何規(guī)律也沒有任何形象,只是像一團(tuán)亂草一樣反復(fù)糾纏著,攀附在他雪白的肌膚上顯出一種猙獰而又邪意的美感。 方晏初沒管自己身上不斷出現(xiàn)又隱沒的紋路,只是輕輕拍了拍手腕上那道即將完全消失的紅痕,淡淡道:今天你見了血,別太興奮了。 方晏初吹熄燭火,退了兩步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卻又頓住腳步閉著眼睛站了幾息,不耐煩地朝身后揮了揮手:季千山是什么人我自然知道,你們就不要跟著cao心了。 他話音未落,就聽得殿門哐當(dāng)一聲,門外的風(fēng)聲人聲轟然灌進(jìn)來,一個清亮的聲音拔地而起:師父你找我啊?怎么不開燈??? 猛然亮起來的燈光照得整個前廳亮堂堂的,在屋內(nèi)四角安置的燈光投射下來把人的影子都照得虛虛的,這個大殿里面沒有秘密。季千山滿臉笑意地迎上來,抱住方晏初的胳膊:師父,你在這兒干嘛?掌門他們等著我們吃飯呢。 方晏初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桌案,又垂下眼神看了一眼光潔的手臂,若無其事地把袖子放下來理好:沒事。你去做什么了? 抓小黑貓啊。高高地提起右手,季千山手里捏著小黑貓的后頸,小黑貓一臉的生不如死,四只爪子低垂在身側(cè),無精打采地配合著喵了一聲。他把小黑貓的爪子拎起來給方晏初看了一眼,它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看看爪子里還有碎布屑呢。 煞氣成妖本就不該關(guān)在籠子里。方晏初對小黑貓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視而不見,經(jīng)過季千山提醒才勉強打起精神來看了兩眼,說了兩句公道話,這些邪物輕易不受天道管制,你不該把它關(guān)進(jìn)籠子,若是關(guān)了就該關(guān)好,別讓它隨隨便便就跑出來。 像我一樣嗎?季千山把臉湊到他面前去,笑容可掬地展現(xiàn)著自己的半邊臉頰,我身上也有好些煞氣,師父要是想關(guān)我我肯定不會反抗的。 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方晏初,乖乖巧巧,就差把自己好好地捆起來再搞個小籠子鎖著了。但是方晏初又不是什么變態(tài),他從不屑于用囚禁的方式解決問題,就算是千年前的冥火之災(zāi)他也就是直接殺上蓬萊了事,對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法更不感興趣。 季千山看得出他不愿意關(guān)自己,眉目間居然還有兩分失落,垂下眼角哦了一聲:那師父什么時候想關(guān)我一定告訴我啊。我們先去吃飯。 凌云殿的晚宴絕對是修道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飯食,雖然說修道者修到筑基就能辟谷,但是民以食為天,吃喝乃是人間大事,能吃飯大家就就絕對不選擇餓著。 這時候門派飯食的水平就決定了門內(nèi)弟子的幸福指數(shù)了,修道界的幾大門派,凌云殿的晚宴精致、蘭若寺的素齋味美,至于道門組織嘛,道門組織沒啥拿得出手的,但是他們有錢啊,吃米其林三星完全不在話下。 而自從季千山來到凌云殿后,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這么多稀奇古怪的做法,好吃不說而且還總能合上方晏初的胃口,凌云殿全門派的生活質(zhì)量都有了顯著提高。 但是再提高有些特權(quán)也是小師叔專有的,別人只能一邊看著小師叔吃一邊流口水。季千山自然地在方晏初身邊落座,從面前的盤子夾了一小塊點心送到他嘴邊:師父,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你嘗嘗。 他的眼神不著痕跡地掃過陸敬橋,不屑地看了一眼他碗里的幾片生菜葉子,嘴角勾起一抹驕傲的弧度,他溫柔地問道:師父,好吃嗎? 嗯,不錯。這點心做得確實合方晏初的胃口,而且一口一個,吃著一點都不累,他將碟子推了推,你們也吃,小陸吃嗎? 陸敬橋正要摸起筷子,就見季千山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按住碟子的邊緣,兇神惡煞地瞪了他一眼,說話語氣卻十分溫柔,他說:師父,這可是我親自做給你的,都是徒弟的一片心意。陸師兄要是想吃,我再給他做一份就是了。 他既然拿出心意來說事了,就是想讓方晏初全都吃完了,何況他說話又十分在理,考慮得很是周全,方晏初滿意地點了點頭,心道這個徒弟收得還是不錯的,捻起筷子來又吃了一塊:好吧,那我都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幾十年后的季千山:師父,囚禁好不好玩? 方晏初:好玩,要是關(guān)的不是我就更好玩了。 第十六章 (十六) 吃過晚飯,按照陸敬橋的習(xí)慣就應(yīng)該找個地方趴著睡覺了,他這一族早晨和黃昏的時候精神特別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物鐘特別準(zhǔn),平時八點鐘準(zhǔn)能睡著。 再加上陸敬橋雖然算得上是千年來天賦最好的修道者,但他才一千歲啊。妖族一旦踏上修道的道路,壽命就特別長,長的像是大椿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其他妖族沒有這么長壽也差不太多了,特別是鹿妖一族,常以長壽著稱,一千歲在族里算起來也就還是個孩子。 我們少年妖族也是要睡眠的?。?/br> 陸敬橋長長地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手上的鉆表,表上顯示著現(xiàn)在即將接近北京時間凌晨一點,入夜子時。 崇明的秋天秉承著所有秋天的脾氣,更深露重,入了夜更是氣溫驟降,陸敬橋守在巷子口直面穿堂風(fēng),被一陣一陣的冷風(fēng)吹得直打哆嗦。 什么時候才到啊?他一邊縮著手臂不停摩挲著胳膊,一邊不住地把眼神落到自己的手表上。 表盤上閃爍著綠瑩瑩的光芒,在綠光的照耀下幾顆鉆石的光隱隱透出來,在表盤上投射出了一個北斗七星的形狀。分針腳步蹣跚地移動著,漸漸地接近表盤正上方的數(shù)字。 陸敬橋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表盤上標(biāo)定的數(shù)字12突然像是一縷煙氣一樣上浮起來,再落在表盤上的時候猛然模糊了一瞬。再看時整只表盤都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羅盤,正上方的12正好落成了一個死字。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死門正是最兇險的一門。不過風(fēng)水學(xué)上固定的死門方位是西南方位,死門位居西南坤宮,所以一般情況下大門不宜朝向西南方位。但今日這一卦,死門位居正北,落在北方坎宮,是絕處逢生的卦象。 看著落下來的死字,陸敬橋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氣,眼見著那根分針像個小腳老太太似的漸漸挪動到正上方,跟那個死字漸漸重合。 梆長長的更漏聲從巷子的更深入傳來,木制梆子擊打在一起的聲音在狹小的巷子里撞來撞去,飄飄蕩蕩地傳進(jìn)了陸敬橋的耳朵里。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一套呢?陸敬橋撇了撇嘴,靠在墻上心里頭翻了個白眼,踢了一腳腳邊上的銅盆,盆子里未燃盡的紙灰飄飄搖搖地往上飛了一截,又像是被什么攔住了似的,又飄了下去。 小巷里又響起了一聲更:梆 沒想到來人這么難纏,陸敬橋只好蹲下身來撿起手邊的一根小棍子攪了攪銅盆里的紙灰,紙灰復(fù)燃,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紙錢扔了進(jìn)去,藍(lán)紫色的火苗噌得一下燒了起來,他拉長了聲音朝小巷深處喊了一句,請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