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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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來越深。 桃源逐漸安靜下來,只剩下家家戶戶門口亮著的紅燈籠。無名關(guān)上窗,等爐火將屋里烤暖和了,再小心翼翼地幫南月褪下厚實的披風(fēng)。 屋子里映著暖紅的光。 南月一動不動,坐在床邊乖巧地看著她,眸中霧蒙蒙一片,隱約可見里邊倒映著跳躍的爐火。 今天是除夕;南月已經(jīng)長大了;她們兩個月沒見,昨夜雖然又一次抱著一起睡了一覺,但無名總覺著還缺了些什么 無數(shù)雜亂的念頭從無名腦海中閃過。 缺了什么呢? 無名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南月紅潤的唇上,于是她一點點傾身而下。手指輕柔地撫過,解下一條條系帶,衣衫落在小黃沙身上,讓它不滿地咕噥著跳開。 爐火很暖,于是觸碰到的地方也是暖的。 不僅僅是唇,其余地方也是柔軟,溫暖,香甜得不可思議。明明甜得要命,明明一點也不黏|膩,明明南月的聲音那么婉轉(zhuǎn),無名卻感覺自己快要被勾得醉倒了。 最后醉倒的不是無名。 南月縮在她的懷里,睡得香甜,喉嚨中不時發(fā)出輕微的哼哼聲,聽得無名很喜歡。 無名揉揉略有些酸軟的手指,看著被單周圍一片狼藉,后知后覺地想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一些。然而一回想起最開始的細節(jié),無名眸中就抑制不住浮現(xiàn)出笑意,唇角的弧度始終柔和得不行。 剛才 或許是兩個月沒見的緣故,南月很緊張,浸著水霧的眸子可憐極了,看得無名一陣心軟心疼。所以無名干脆自個兒躺下,拉著南月坐起身子,想要引導(dǎo)著她先在她這兒試一次。 沒想到緊張之下,南月眸中的水霧竟然凝成淚滴,啪嗒滴到了自己腰上。 這算什么?含淚做攻? 無名當(dāng)時也笑得憋出了眼淚,結(jié)果南月窘迫地往被窩里一鉆,哭唧唧地不干了,她哄了好久才哄好,立場和位置這才反轉(zhuǎn)。 無名直起身子,看著懷中睡得香甜的南月,又忍不住輕笑許久。 年節(jié),無名和南月又睡到當(dāng)天中午。 醒來時,桃源中正是一片熱鬧景象,一推開窗戶就聞到濃郁的rou香和鞭炮炸開的□□味混雜。無名和南月一走出房門,便有人招呼她們一塊兒,去村子中心吃年節(jié)的大鍋宴。 王遼不知什么時候擠到二人身邊,輕輕扯了扯南月的袖口:南jiejie。 接近一年過去,小王遼長高了不少,身材也壯實很多,再不是那個一瘸一拐的瘦弱小豆丁。 南月和無名昨日就告訴他,她們沒能找到他父親的事兒。當(dāng)時王遼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埋著頭跑開,最后被無名拎著后衣領(lǐng)扔到學(xué)塾里去。 今天的王遼臉色微紅,愧疚地低下頭:南jiejie,無名jiejie謝謝你們,新年快樂。 說完他一溜煙地跑開,南月看著他的背影,怔怔眨眨眼,笑容輕淺溫柔。 午餐結(jié)束時,李勿蟬突然拿著兩封信沖了過來,他緊緊捏著信封邊緣站在無名面前,幾乎把信紙捏破。 李勿蟬彎腰喘著粗氣,眼中有淚光閃爍,表情卻是在笑。 笑得張狂,笑得放肆。 無名意識到什么,牽著南月和他一塊兒去了無人的田野間。 殿下,大殿下共寫了兩封信,上面這封是寫給屬下的,我已經(jīng)看了。下面這封是給殿下您的,我還沒有拆開。李勿蟬恭敬地將信封遞給無名。 無名一邊拆信,一邊隨口問道:你手里那封信,寫了什么? 回殿下,大殿下他說他心意已決。李勿蟬說到這兒,再次激動地彎腰深呼吸幾口,繼續(xù)道,大殿下在北邊收復(fù)了一支反叛軍,如今正在聯(lián)合北境的諸多勢力,緩慢向長京而去。大殿下命我整頓好桃源的軍隊,隨時準備離開大興山與他在長京匯合,短則三五月,久則一年半載過后。 李勿蟬說完后,無名也看完信上內(nèi)容。 信的前半段和李勿蟬所說差不多,后半段則是詢問無名是否愿意去一趟南疆,幫他見一見鎮(zhèn)南王。 無名看完信紙上的內(nèi)容,單手將紙捏成一團,抬眸望向一片白茫茫的山間。 她低聲笑道:當(dāng)然愿意。 作者有話要說:嗷~ 第83章 去南疆 大師父的信里還寫了些其他東西。 比如他說,如今終于下定決心,愿用劍斬盡天下不平事,縱使舍棄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過往七年中,他始終龜縮在長京城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見??扇缃耠x京一趟,既然看見了,就不能再逃避。 大師父還說,如果失敗了,讓無名帶著唐池雨逃到樓蘭去,再也不要回來。 夜晚,無名又仔細看了一遍這封信,最后將信紙扔進爐火中燒成灰燼。 怎么可能失敗? 無名輕嗤一聲。 又在桃源休息兩日后,無名和南月便出發(fā)前去南疆。 和先前南下去江南的路不同,去南疆得先翻過岷山,橫穿蜀都荒原,過蜀道翻蜀山,接近小半年時間才能抵達南疆。 大師父和無名約定的時間是兩年,兩年后在長京匯合,時間再怎么也是充裕的。 岷山山脈離大興山不遠,就在西南方五十里處。兩座山都在南境,都離長京不遠,然而無論是氣候還是環(huán)境,岷山與大興山都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岷山更高、更廣、更荒涼,周圍空氣也更加寒冷稀薄。越往山上走,就越是光溜溜一片,岷山環(huán)境條件惡劣,自然也沒什么山匪。穿過岷山就是蜀都荒原,代代居住在那兒的牧民們,也沒興趣翻過岷山進中原,于是朝廷也懶得多管。 北境和岷山以南的南境,都像是被朝廷遺忘的荒地。 出發(fā)的第二天上午,無名和南月到了岷山的最高處,冷風(fēng)呼嘯得厲害,雖不及渭北,卻仍讓人感覺遍體生寒。站在山巔往西南方向望,霧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可是南月卻踮起腳尖,一邊往無名懷里靠,一邊向荒原那邊望過去,眼中亮晶晶的。 無名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冷嗎? 南月用力搖頭,聲音很脆:不冷,我想快些過去看看。 因為霧的那邊就是她們初遇和一同成長的地方。 無名狹長的狐貍眼瞇起,她抱起南月,聲音壓低:那抱緊了。 誒?南月還沒反應(yīng)過來,無名就抱著她掠起一段距離,拔刀砍下一截陳舊樹皮,然后踩在上邊沿著鋪滿白雪的陡峭山崖滑下去。 風(fēng)聲呼嘯。 無名順手幫南月攏好毛茸茸的斗篷帽,免得她冷著了。 南月抱緊無名的脖子,眼神還有些怔怔的,臉頰上卻漾起淺淺梨渦。 山上,剛?cè)プチ酥灰巴玫男↑S沙驕傲地昂首跑回來,卻發(fā)現(xiàn)兩個人已經(jīng)不見了,留下兩匹馬兒和它大眼瞪小眼。 小黃沙:喵? 不一會兒,山腳下傳來幾聲喚馬的口哨聲。兩匹馬兒繞過陡峭山坡,小心翼翼往口哨的方向而去,小黃沙極不情愿地跟在它們后邊,一路上叼著野兔哼哼唧唧個不停,像是在罵人。 翻過岷山山脈,果然是一片蒼茫白雪覆蓋的荒原,天空湛藍,云層很淺,風(fēng)很大卻不見黃沙,只有飛雪,不遠處有幾只麋鹿走過。這里是和渭北荒原截然不同的,蜀都荒原。 南月眼睛睜大一些,櫻唇微微張開,眸中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無名我們回來了。南月輕聲道。 是啊,回來了。無名笑著舔舔唇,忽然拔出腰間短劍,一只麋鹿被劍罡斬中,無聲地倒在雪地上,剩下一群麋鹿驚慌失措地跑開。 她們走過去,無名熟練地拿短劍剝皮放血,南月在無名視線可及處逛蕩一會兒,抱著一捆捆木柴回來。當(dāng)火堆點燃,鹿rou的香氣飄散開來時,已經(jīng)接近正午,兩匹馬和小黃沙剛從山上下來。 馬兒憨憨地打個響鼻,到附近挖開雪堆吃草去了。小黃沙叼著兔rou氣得快炸毛,它千辛萬苦才抓到兔子想給她們分享,她們卻躲在這兒吃香噴噴的鹿rou? 半大的豹毛小貓尾巴豎起,喉嚨里發(fā)出委屈的嗚嗚聲。 南月轉(zhuǎn)頭朝它揮揮手:小黃沙,你過來呀。 無名用刀割開一塊沒有沾上香料的鹿rou,笑瞇瞇地朝小黃沙晃了晃。小貓咪看看自己的小兔子,再看看肥美的鹿rou,不爭氣地喵喵叫著跳過去,回到南月懷中撒嬌。 一頓飯吃完,無名將剩下大半鹿rou拴在馬背上,繼續(xù)深入荒原。 沒多久,她們遇見一隊住在荒原邊的牧民。 以前時不時會有商隊經(jīng)過蜀都荒原進南疆,然而這一年來大秦國內(nèi)大亂,商隊越來越少,牧民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外人了。 十來個牧民好奇地望向她們。 無名將剩下大半只麋鹿留給牧民,看著牧民們眸中似乎閃著期冀的光,她想了想,終是沒厚著臉皮將李勿蟬寫好的話振聲念出來。 無名這一趟南疆之行,不僅僅要幫大師父聯(lián)絡(luò)上鎮(zhèn)南王,李勿蟬還拜托她們一路為唐正則立威,寫了不少無名看來極其中二尷尬的句子。 她從包裹里拿出一卷羊皮紙遞給牧民,紙上開頭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但,結(jié)尾是大秦將亡,唯有賢明之主唐正則以一人之力拯救天下蒼生。 牧民們看不懂中原字,卻還是接連激動地倒地膜拜,似是將她和南月誤認為荒原外的神女。 無名和南月騎著馬走遠,明明牽了兩匹馬,她們卻還是抱著坐在一匹馬背上。南月偶然回頭,看見無名因為方才牧民們的反應(yīng),耳根紅了個透徹。 南月覺得有趣,伸手捏捏無名紅紅的耳根,卻被兇狠地抓住手指。 馬兒在荒原上疾馳。 無名俯下身子,吻住南月的唇。 到了荒原深處,就沒有牧民的身影了。 這里是狼群的天下。 尤其現(xiàn)在是冬日,正是狼群聚集的時候。春天一到,食物逐漸充裕起來,懷孕的母狼就和各自的公狼一塊兒離開狼群。在小山坳中生下狼崽,教導(dǎo)小狼崽打獵,等著它們慢慢長大,等待下一個冬天的來臨。 也有部分狼群始終不會解散,像一個大家庭一樣一同撫養(yǎng)后代。以前無名和南月就是在這樣的狼群中生活的,后來她們長大一些,無名就主動帶著南月離開狼群,兩個人生活在無邊荒原中。 進荒原的第二天,無名和南月就遇到一群狼。 小黃沙一身黃毛炸成刺猬,嘶吼的聲音難聽得要命,兩匹馬兒焦躁地掃著尾巴,往無名身后躲。 無名遠遠看了狼群一眼,問南月:想吃狼rou嗎? 南月點點頭。 無名手指摸向刀柄。 下一刻,狼群四散奔逃。 無名沒有去追,牽著南月的手,繼續(xù)往荒原深處走去, 大師父給了無名兩年時間,所以她也不急著立刻趕去南疆,一路上很少騎馬。走走停停,路過許多她們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 荒原里有條從雪山上流下來的小溪,就算是寒冬也不會凍結(jié),她們曾經(jīng)在溪邊搭過帳篷,現(xiàn)在那里卻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小溪也越來越淺,大概過不了幾年就會消失。 無名和南月在溪邊重新搭起帳篷,夜晚躺在溪邊聽水聲看星星,然后不再留戀地離開。 快走到荒原邊緣時,她們又找到曾經(jīng)分開時的那個山洞,當(dāng)時無名昏迷,南月將她留在山洞中,自己出去找水想要給她清洗,卻被人牙子帶回中原。后來無名跟著兩位師父離開,也再沒回過山洞。 而此時的山洞里早已有了新的住戶,是一只兇狠的山貓,它守在洞口處,無名隱約聽見里邊山貓崽子的聲音。 大山貓好奇地盯著小黃沙,小黃沙也抬頭對它喵喵叫。 想過去看看嗎?無名問。 南月沒有猶豫地搖頭:不想。 于是兩人不再多留,徑直走過這個山洞。 十來年過去,滄海桑田,唯一不變的是她們依然在一起。 往后也會永遠在一起。 蜀都荒原雖然寬闊,卻遠不如渭北荒漠。 就算兩人在荒原里晃晃悠悠浪費不少時間,還是在三個月后走出了這片荒原。兩人同時回頭看了一眼,感嘆小時候覺得怎么也走不到盡頭的無邊原野,竟然這么容易就被征服在腳下。 荒原外是蜀道。 時而山石嶙峋,風(fēng)沙陣陣,時而樹木茂密,遮天蓋日,整條路都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但小路從頭到尾唯一的相似點就是險,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沿著山壁滑下去,喪命于萬丈懸崖之下。 沿著這條被無數(shù)商隊馬蹄踩出的小道一直走下去,會經(jīng)過蜀山,最終進入南疆境內(nèi)。 以無名的輕功,自然不會把陡峭的懸崖當(dāng)回事兒,反而兩匹馬兒小心翼翼、瑟瑟發(fā)抖地走在后邊,將行進速度拖得極慢無比。 無名干脆趁著這個機會,專注地教導(dǎo)南月輕功。 小南月單腳踩在巨石上晃晃悠悠,無名在她身后輕輕哼著歌。 一個月過去,春末夏初,她們抵達蜀山時,南月的輕功也進步不少,幾乎能在蜀道上輕快蹦跳。 前方又是一帶密林,無名早聽見了林中窸窸窣窣,卻沒有去管,只牽緊南月的手。 她們又往前走幾步。 密林中涌出八個手持長刀的漢子: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活命來,留下買路錢! 八個漢子表情兇惡,長刀鋒利,他們看出無名和南月竟然兩人橫穿蜀道,定不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竟然還有模有樣地圍成一個八卦陣型。 可惜打劫的臺詞太土了,無名沒忍住,笑出了聲。 八人面面相覷,努力做出更加兇惡的樣子。 無名捧腹大笑。 最后一個黑皮青年收起長刀,皺起眉頭懵懵地撓著腦袋問:你是不是無名? 無名抬頭,挑眉:小黑? 青年重重地點頭,笑得燦爛:對對對,我是小黑十二年了,無名你居然還記得我。 另外幾名漢子也放下刀,調(diào)侃笑著看向小黑。 南月的手指不斷在無名掌心畫著圈圈,勾得她心里癢癢的。無名牽緊一些,指腹抵住南月的指頭,不讓她再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