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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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nèi)空間很大,雖然多了一個人,但并不顯得擁擠。王朵和唐池雨坐一邊,身體還有些虛弱,眼神卻是明亮的,坐姿也十分端正,氣質(zhì)完全不似逃難的流民。 或許都是長得可愛的小姑娘的緣故,南月和王朵時不時就會聊幾句天。 南月將一碟小食送到王朵面前,又拿起一塊點(diǎn)心,輕柔地喂給無名吃。 小朵,你和哥哥今年多大了?南月輕聲問。 我九歲,哥哥十歲。小朵乖順地回答道。 啊我以為你們才七八歲呢。南月眨眼。 王朵想了想道:可能是因為我和哥哥跟著爹爹流浪一段時間,后來又和爹爹走散了,過得比以前還要辛苦,吃得也不好所以就長不大。 不過這么大就能在山里打獵,好厲害啊南月真心夸道,我九歲的時候,還什么都做不到呢。 南月雖然前后兩世都在狼群中生活過,但她身子骨弱,始終不能加入狩獵。上一世她九歲時,還在努力地學(xué)說話呢。而這一世的九歲,她努力地想要逃出家中,想去荒原里尋找jiejie,可是卻始終逃不出去,只能認(rèn)命地呆在家里,將過去的一切深埋心底。 哥哥他很厲害的只是我,我還什么都不會。王朵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色微紅。 無名在這時插進(jìn)兩個小姑娘的對話中:小朵兒,你哥哥的狩獵技巧,是你父親教的嗎? 不是爹爹不會武功。王朵老實(shí)道,爹爹靠算命養(yǎng)家糊口,只是我和哥哥都比較笨,我們什么都還沒從爹爹那兒學(xué)到。 原來兩兄妹的爹爹竟是個算命先生,無名沒有多問,抱著南月打瞌睡,只留一只耳朵聽兩個小姑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小朵,你會想你爹爹嗎? 有些時候會,每次想他的時候,我就想想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爹爹他說命里皆有定數(shù),我們一家人就算分開了老爺終有一日會再相逢的。只要想想這句話,我就不難受啦。 王朵知道,南月之所以這么問,是想要幫她找到爹爹,可是天大地大,爹爹早不知道去哪兒了,又如何找得到呢?所以她懂事地岔開話題:南月jiejie,你有什么很思念的人嗎? 南月看了眼閉目休息的無名,眼睛里閃爍著藏不住的喜歡。 沒有。因為她就在身邊。 王朵換了個話題:南月jiejie,你們?yōu)槭裁匆ゴ笈d山呢?那邊可亂了,一年前我和哥哥從那邊逃過來時,差點(diǎn)兒遇見山匪。 我半年前回京時,也遇見了山匪,當(dāng)時我嚇慘了。 啊?很危險嗎? 無名救了我。那些山匪打不過她。 王朵由衷贊嘆道:無名jiejie好厲害?。”?、比我哥哥厲害好多好多。 嗯!南月重重點(diǎn)頭。 閉眼小憩的無名唇角勾起淺笑。唐池雨也笑著輕輕晃晃腦袋,替南月補(bǔ)充道:我們這趟便是要去以前的山匪窩中看看。 王朵期待又害怕地睜大眼睛。 第53章 桃源 王遼年紀(jì)雖小,認(rèn)路的本事卻不低,第二日太陽剛落下山,馬車就到了大興山中。 這半年沒了猖獗的山匪,途經(jīng)大興山的商隊倒是比以前多了不少,山路上,甚至能看見有老婦提著竹籃,在賣山中的新鮮瓜果。 進(jìn)了山,便由無名領(lǐng)路。五人在山中停過一次,烤了兩只野兔兒吃,再繼續(xù)摸黑上路,終于找到曾經(jīng)的山匪窩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去。 無名遠(yuǎn)遠(yuǎn)看見那塊山間平原,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詫。 和半年前相比,這塊平原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良田數(shù)頃,果樹成蔭,田間小路縱橫,房屋排列整齊,偶爾傳來一兩聲雞鳴犬吠,平和而安寧。平原的幾處入口都種滿了紫藤花,此時正是花期,一眼望去,宛若身在一片紫色海洋之中。 這才是真正的桃花源。 其余幾人走下馬車時,亦是驚嘆地睜大眼睛。 南月跟在無名身后,任由無名牽著自己走,眼睛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看著眼前美景。 王遼迫不及待地想往平原的村落中跑,卻被唐池雨無情地拉了回來。王朵輕輕牽住他的手,他便不亂動了。 五人安靜地往前走著,仿佛怕是驚擾了村落中祥和氛圍一般。然而走過紫藤花海,無名和唐池雨卻同時警惕地停住腳步。大灰狗也望向山林中,緊張地翻起嘴皮。 無名握住懷中雙刀,紅月彎刀出鞘,在月光下閃出一道血影。 南月默契地躲到她身后。 唐池雨亦是拔出身后長刀,護(hù)住兩個小孩子。 漆黑安靜的山林中,無數(shù)陰冷的箭頭正對準(zhǔn)她們。只要有人一聲令下,便會有萬箭齊發(fā),一場恐怖的箭雨隨時都可能降臨。 無名輕舔唇角,晃一個華麗的刀花,血月彎刀閃得絢爛。 幾息過后,沉默的山那邊終于有了聲音,不過不是下令誅殺她們的,而是一道極為夸張的喊聲: 老大! 這聲音如泣如訴,千回百轉(zhuǎn),像是苦等郎君歸家的深閨小娘子一般。與此同時,山里的那些弩丨箭也紛紛收起寒芒,山中終于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無名好笑地放下彎刀,牽著南月的小手往平原里走。 南月聽過李昭叫無名老大,南天叫無名老大,那些渭北將士也叫她老大,所以剛才那張極其夸張的老大,擺明是在喊無名。 無名為什么大家都喊你叫老大?南月不解地眨眨眼。 如果是剛認(rèn)識南月時,無名說不定還會因為南月的問句,滿意又自負(fù)地?fù)P起腦袋,可現(xiàn)在無名聽見南月這么問,心里只覺得莫名羞恥。 無名耳根微紅,面不改色:你說呢? 因為無名你很厲害嘛。南月眼睛亮閃閃的。 無名狐貍眼瞇起,滿意地點(diǎn)頭:說得對。 沒走幾步,便有數(shù)十人奔了過來,為首的二人剛一跪下,后面一行人便齊刷刷跟著下跪,動作整齊劃一,如同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無名粗略地一看,他們背上都背著長弓,應(yīng)該是剛才山上的那些人。 領(lǐng)頭的一個是曾經(jīng)的山匪頭子,另一人無名也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他是當(dāng)初跟著大師父進(jìn)大興山,最后留在山中的親信,李勿蟬。 而他們身后那群訓(xùn)練有素的私軍,自然便是曾經(jīng)的山匪們了。能在半年之內(nèi),將一群山匪訓(xùn)練到這種地步,可見李勿蟬的能力有多恐怖。 七殿下,長寧殿下,屬下前天便收到大殿下的飛鴿傳書,已經(jīng)在此等待你們多時了。李勿蟬為人彬彬有禮,聲音卻頗為嚴(yán)肅正經(jīng),方才冒犯了,請兩位殿下降罪。 另一個山匪頭子就顯得很沒文化,只會眼巴巴地看著無名喊老大。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降罪不降罪的。 無名和唐池雨扶起眼前二人,等到李勿蟬一聲令下,身后數(shù)十人才整齊起身。 兩位殿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回房歇息,明日屬下再帶你們參觀桃源。李勿蟬恭敬道。 無名詫異挑眉:這里叫桃源? 李勿蟬回答道:對,大殿下親自命名。 桃花源的故事,還是無名當(dāng)初講給大師父聽的。只是不知道大師父給這地方取名時,是僅僅想要在此處修建一座世外桃源呢,還是短暫地想要將這天下,變成一座巨大的桃花源? 無名收回思緒,指向王遼王朵兩個小孩:這兩個孩子是路上的流民,以后這兒就是他們的家。 是,屬下這就派人安頓他們。李勿蟬收起嚴(yán)肅的表情,溫和地朝兩個孩子笑了笑。 兩個小家伙也不害怕,朝他回以微笑。 寒暄幾句,那群山匪散去,只剩李勿蟬帶著無名等人前去住處。無名、南月和唐池雨宮住一間小院,位置極好,幾乎在桃源的正中央,周圍卻沒什么別的房子。院中種著花草,還挖出一方小池,環(huán)境清幽。小院里兩間房,自然是無名和南月一間,唐池雨一人住一間。 唐池雨進(jìn)房間坐了會兒,忽然又走出去,叫住正要離開的李勿蟬。 殿下有何吩咐?李勿蟬溫順道。 這幾天山里可能有個紅衣女子唐池雨掩住臉上情緒,僵硬道,你們?nèi)羰怯鲆娏瞬灰恍⌒膫怂?/br> 李勿蟬愣了愣,立刻道:殿下放心。 等李勿蟬走遠(yuǎn)了,唐池雨一人站在院中,眸中情緒逐漸被悔意覆蓋。 她關(guān)心司漣作甚! 房間里燭光昏暗。 從出發(fā)后,無名幾乎沒再和南月有過獨(dú)處的時間,兩人之間不明朗的氣氛也就逐漸淡了下來??涩F(xiàn)在兩人同處一間房屋里,那種氣息又悄然浮了上來。 尤其是一位女子送上幾桶熱水,灌進(jìn)浴桶中,再撒上鮮紅的花瓣,熱情地招呼說兩位姑娘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今夜不如好生泡個熱水澡再睡時,南月的耳根徹底紅了。 無名看起來倒不是很介意,迅速褪下衣衫鉆進(jìn)水中,雙臂靠在浴桶兩邊,舒舒服服地長吐一口氣。 南月僵硬地移開目光,想要用手捂住微燙的臉頰,又怕被無名察覺到。 可無名卻不甚在意地朝南月勾勾手指:南月?不來泡澡么? 啊我南月聲音很慌。雖然年節(jié)時看過無名洗澡,但當(dāng)時無名畢竟喝醉了,和現(xiàn)在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南月慌張地想說不洗了,可又怕待會兒睡覺時,自己身上會有味道怎么辦?最后她慢慢摸索到床邊,極小幅度地開始動作,脫衣的速度慢得跟蝸牛爬似的。 無名趴在浴桶邊,目光從南月身上移開,發(fā)呆一般盯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熱水蒸騰下,她的臉頰亦是微紅的。 南月終于一點(diǎn)點(diǎn)縮到浴桶邊,小心地坐進(jìn)來。她坐在無名的另一邊,亦是趴在浴桶邊緣,沒敢看無名一眼,可浴桶不大,腿腳難免會有觸碰。 熱水中的觸感是和空氣中不同的,過于光滑細(xì)膩,稍稍碰到一下,都能讓南月咬著牙微微顫抖一瞬。 無名下巴擱在手臂上,沒有一絲動作,似是睡著了。 南月逐漸有了膽子,偷偷向無名的方向看,忍著羞斂,甚至大膽地想要靠過去一些。但最終,南月也只是坐在浴桶另一頭,洗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離開,迅速裹上浴袍。 無名我洗好了。南月聲音弱得不可思議,像是被欺負(fù)了似的。 無名終于懶散地睜開眼,輕輕嗯了一聲,稍微洗洗便起身擦拭更衣。在南月看不見的角度,無名無聲地長舒一口氣。 剛才南月打量她的目光太肆無忌憚,她還以為,小姑娘會湊過來,弱弱地說出幫她洗一類的話。還好,南月最終什么都沒做否則她可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上了床,南月縮進(jìn)無名的懷中一動不動,乖巧得不像樣。 無名伸手幫她按摩頭部,力道不輕不重,正好合適,很快懷中小姑娘的身體便徹底放松下來,綿軟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 無名卻有些睡不著。 她在想,對自己而言,如今的南月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meimei?朋友?友誼以上的關(guān)系? 出發(fā)前的那兩次,無名便差點(diǎn)兒和南月親吻,剛才洗澡時無名心中更是被撩撥得厲害。正常人對meimei或是朋友,會有這種感覺? 南月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jīng)和前些日子截然不同了。 比起以前的饞身子,如今的無名更想將南月狠狠揉入自己的血rou骨髓之中,再不分離。 南月像是明珠,像是她的寶物。 除了她,無人可以擁有,無人可以奪走。 無名想明白了些,攬住南月肩膀的手指稍稍用力,讓她完全躺進(jìn)自己懷中。無名又盯著南月的小腦袋看了會兒,眼神柔和下來,這才逐漸睡去。 天一亮,就有婦女送來可口的點(diǎn)心,有烤餅有牛乳,味道鮮美可口,就連長京城中的糕點(diǎn)也比不上。用過早餐,無名三人便跟著李勿蟬,參觀整個桃源。 除了她們昨夜看見的良田、果林,房屋后靠山處,竟然還有一大塊魚塘。 李勿蟬一邊走一邊恭敬介紹道:這是從大興河里引來的活水,灌溉用的水流入魚塘,魚塘中的淤水又流入水藻池中,在水藻池里面凈化過的污水可為果樹施肥。 桃源中農(nóng)牧漁分布均衡,竟已經(jīng)有了生態(tài)農(nóng)業(yè)的雛形。無名看著眼前這個恭順守禮的男子,眼底浮出一絲欣賞,又很快被重重思緒蓋過。 無名第一次遇見李勿蟬時,正和兩位師父闖蕩江湖。那時李勿蟬還是個落魄書生,機(jī)緣巧合被大師父所救,從此放棄功名孤身進(jìn)京,直至幾年后大師父歸京,便正式成為他的心腹。大師父回京后雖然表現(xiàn)得紈绔,但無名清楚,除了李勿蟬,他手下有能力有才學(xué)的人并不少。 而這些人哪兒甘心真的跟隨于一個紈绔皇子身后?他們甘心讓自己的才華被埋沒? 無名思考時,幾人已經(jīng)走到后山處,這里竟開辟出一塊寬闊的平地用作演武場。此時數(shù)百山匪正在場中cao練,動作整齊,聲音震天。無名仔細(xì)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男人,竟然還有女兵。 大殿下說了,當(dāng)今大秦女子雖然不可入軍營,但七殿下身為女子卻能攬渭北兵權(quán),長寧殿下身為女子卻武功了得。這世間哪兒有什么女子不如男的說法?李勿蟬主動解釋道。 唐池雨贊賞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愧是大哥。 李勿蟬又接著道:除了cao練,我每日都會給他們講解兵書,教他們讀書認(rèn)字。山中人數(shù)不多,講究個在精而不在多,屬下希望日后他們出了深山,各個都是能帶兵打仗的良才。以助幾位殿下一臂之力。 唐池雨玩笑道:渭北那邊年年征兵,年年都征不夠,若是他們愿意去填渭北的窟窿,那是再好不過了。 唐池雨沒聽出李勿蟬的話外之音,無名卻輕微地挑挑眉,唇角勾出一個隱秘的弧度。 cao練結(jié)束,一群人紛紛拿起襯手的武器開始切磋,刀光劍影閃爍不斷。 七殿下,屬下畢竟沒去過真正的戰(zhàn)場,只會紙上談兵,今日恐怕還得麻煩您去看看他們練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