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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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山崖對面有人放箭,那么箭雨過后,前后也必定會有山匪包抄而來。于是商隊很快分成三隊,一隊守住后方,一隊護著南家的仆從,一隊隱入山霧之中,向前面殺去。 整個商隊的動作井然有序,拔刀時透著肅殺之感,不像是商隊,反而像是軍隊。 與此同時,無名腳尖一動,跳到了南月的馬車頂部,雙手一勾,便從寬大的白袍中勾出兩把彎刀。 兩把刀彎如新月,顏色血紅,上邊遍布暗色紋路,在陽光下反射著駭人血光。 雙刀在無名手中轉得飛快,兩輪紅月幾乎帶出殘影,叮叮當當,不知折斷了多少支羽箭。一段時間過去,始終沒有一根羽箭成功接近南月的馬車。 一時間,山崖兩邊僵持不下。 無名微微仰頭,挑釁似的朝山對面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笑。 山那邊。 幾十個黑臉劫匪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面,被無名欠揍的表情氣得肝疼。 cao!這個胡人小白臉他他挑釁我們? 狗日的,殺了他! 他在保護那輛馬車!你們一半射他,一半射馬車,不信他能躲得過來! 誒等等!這小白臉好看,給爺抓活的!這群山匪男女不忌,道德感極低,此時聽見這么一句話,紛紛猥瑣地笑了起來,拉箭的動作也更快。 無名站直了身體,望著密密麻麻又一輪箭雨,迷茫地眨眨眼睛。 羽箭太多了,她的確躲不過來。 不過 下一秒,無名唇角再次勾起笑。 眼看箭雨就要接近過來,她毫無預兆地彎腰,收起雙刀,右手手臂猛地往馬車上一劈! 嘭! 馬車向四周炸開。 四散的木片擋住箭雨。 噼里啪啦。 馬車碎了,無名的頭發(fā)也散開,栗色微卷長發(fā)在空中飄散開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馬車里一聲柔弱可憐的:嗚 剛才那一會兒工夫,王婆婆早躲到車下去了,車里就只剩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 馬車就這么被無名給劈開,少女被嚇得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一雙漆黑的桃花眼中幾乎要滴出眼淚來。她強撐著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驚呼出聲,眸中像是浸著一層水霧,顯得愈加可憐可愛。 她柔弱地仰頭,對上無名的眼睛。 兩人都是一怔。 無名是怎么也沒想到,《鎮(zhèn)北》小說里最惡毒的女配南月,竟然長得如此如此小巧可愛。 南月似乎是被嚇到了,眸子愈加朦朧,睫毛輕顫,怔怔地仰頭看著無名。 無名剛才面對山匪的惡劣笑容瞬間收斂,她柔和道:別怕。 說著,無名一手撐開披風:過來,抱著我。 無名不喜歡和他人有身體接觸,但山對面不知還有多少箭,除非南月緊緊貼在自己身邊,不然無名也沒有把握能夠保她毫發(fā)無損。 畢竟南月的命就是她的命 給抱一下的話,也無所謂吧? 無名寬大的披風下,是一件常見的胡人舞女服,似是經過改良,并不顯得累贅,腰腹處卻是露在空氣中的,窈窕身姿顯露無疑。 南月看著無名纖細白皙的腰肢,一時愣了神,竟沒注意到無名腰間掛著兩邊彎刀,身后還別著一把短劍、一把匕首。 如果讓別人看見了,定會恐懼地感嘆,這哪兒是什么胡人舞女,分明就是殺手。 然而南月只是呆愣愣地看著,臉頰有些微紅,眼神有些呆,不知在想什么。 正當無名等得不耐煩,想要將南月無情地拎進自己懷中時,南月終于動了,像只小貓似的,爬進了無名懷里,緊緊摟住她的后背。 無名感覺,自己的脖子被蹭得有些癢。 埋頭。 南月配合地埋下腦袋,隔著一層衣服,靠在無名貧瘠的心口處。 這下不癢了。 無名一手攬住南月的腰肢,一手摸出背后那把短劍,雙腿微微彎曲,徑直躍向空中! 又砍斷不知多少羽箭。 對面的箭雨越來越稀疏。 這一輪過去,他們應該剩不了多少箭了。 無名持劍的同時,懷中的小少女幾乎是克制不住地瑟瑟發(fā)抖,雙手雙腿纏緊了無名的身子,不時從喉嚨中發(fā)出幾聲克制的嗚咽聲。 聽得無名莫名心軟。 終于斬斷最后一根羽箭,無名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揉揉南月柔軟的發(fā)絲:沒事了,出來吧。 小少女雙腳落地,卻一時沒有站穩(wěn),顫抖地差點兒倒下去。無名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膀,南月這才從她的懷中離開。 南月抬頭,眼睛水汪汪地看著無名,聲音輕顫:謝、謝謝你 沒事兒。 無名松開扶住南月肩膀的手,后退一步。沒想到,自己剛一退開,南月的眸中就再次浸起水霧,哭唧唧地看著她,就像被欺負了似的。 南月第一次經歷山匪截殺,慌亂之中被無名所救,一時間緩不過來,就將她當做救命稻草了。 無名無奈地嘆口氣,又上前一步,再次扶住南月。 沒想到手指觸碰到南月手臂的那一瞬,南月身體便可憐地顫抖一下更像是被欺負了。 無名: 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要她怎么辦才好? 這惡毒女配是不是和書里差得有點多? 還好,這時候帶隊去前方截殺山匪的李昭等人回來了,他快步走向無名面前,拱手道:報告殿報告老大,已經都解決了。 既然前方的山匪被殺得差不多,后邊的自然就潰散了,對面那群只知道放冷箭的,更沒膽再出現。這趟山匪截殺,算是熬過去了。 無名不動聲色地將手指從南月身上移開,懶散地點點頭:嗯,沒受傷吧? 沒有。 那就好,繼續(xù)上路吧。無名側頭看了眼南月,李昭,我剛才不小心將這位姑娘的馬車弄壞了,暫時將我的馬車賠給她,你帶她過去。 是。李昭看見那碎成齏粉的馬車,溫和的表情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老大說這是她不小心弄壞的?這得不小心成什么樣? 當然,李昭是萬萬不敢在自家老大面前表現出來的,他迅速收斂表情,對南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柔聲道:姑娘,跟我來吧。 南月下意識看向無名,卻見她已經跳上一輛運貨的馬車,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嗯,多謝。南月收回目光,跟在李昭身后。 剛經歷一場截殺,南月雖然怕,卻平靜得很快,柔弱的臉頰竟給人一種處變不驚的感覺。 這時,一直躲在馬車下邊的王婆婆,終于從破碎的木板中爬出來,忙不迭地跟上南月,大聲顫抖著問:剛剛那些箭那些箭? 是山匪。李昭溫和道,婆婆大可放心,我們已經將山匪殺得差不多了。接下來這一路上,只能委屈小姐坐在我家主子的馬車上了。 商隊里十來輛運貨的馬車,只有最中間那輛四匹馬拉著的玄鐵馬車可以坐人,馬車外表簡陋質樸,王婆婆只是看一眼,就覺得不屑極了。 王婆婆本能地想破口大罵,罵這隊胡商是不是和山匪勾結,故意騙南家財產!然而她一眼掃過去,就看見一名南家丫鬟的尸體倒在懸崖邊。她整個人都哆嗦一下,抖得跟鵪鶉似的跟在南月后邊,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無名卻突然轉頭,不悅地叫住了她:這位婆婆,馬車是賠給你家小姐的,你跟上去作甚? 此時,一把匕首在無名手中翻滾旋轉,不斷閃著寒光,看得王婆婆一陣心驚。 王婆婆剛才躲在車底,雖然沒看見無名將南月抱在懷里的那一幕,卻也猜到了是無名一人斬斷萬千箭支,她又怎么敢反駁無名的話? 王婆婆在心里罵了幾聲,一邊安慰自己,胡商的破爛馬車沒什么可坐的,一邊擠上了南家仆從的那輛馬車。 見南月坐進馬車中,無名再次坐直身子,虛起眼睛望向山對面。 山匪雖然早已停止了攻擊,但無名直覺山那邊一定有無數雙眼睛,正牢牢盯著他們在。 無名看了會兒,忽然似笑非笑地搖搖頭,一揮手,李昭便配合地送上一張長弓。 無名隨手從貨物中拔出一根山匪射過來的羽箭。 扣弦。 拉弓。 如滿月。 對準了山那邊看不見的劫匪們。 忽然空氣中嗡鳴一聲,羽箭穿破山中云霧,留下一道rou眼可見的白色痕跡。透過被羽箭射穿的云層,可以隱約看見山那邊的樹叢中有血花散開。 一支穿云箭,沒有千軍萬馬來相見。 卻有山那邊血花朵朵開。 無名只射了一箭,放下弓,囂張地朝對面豎了個中指。 山匪從來就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他們腦海里就沒有怕這一個字。 所以當無名斬斷萬箭的時候,對面的那些人沒有怕。商隊殺光圍堵的山匪時,他們也沒有怕??墒窃跓o名朝他們豎出一個中指時,卻有好幾人怕得渾身冰涼,顫抖不已。 甚至有人直接跌坐在地,就連聲音都抖得千回百轉:是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了,這是一個私設如山的架空中武世界,非常規(guī)古代ovo 第3章 十年生死 大興山老一輩的山匪永遠也忘不了六年前的那一天。 當時兩個青年男子帶著一個半大的孩子進山,三人灰不溜秋風塵仆仆,還趕著一頭瘸腿的黑毛驢,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惹得山匪們一陣嘲笑,都懶得截殺他們。 誰知道,就是這三個人,殺穿了整個大興山。 尤其是那個漂亮的栗發(fā)小女孩,刀起刀落砍人跟砍西瓜似的,稚嫩的小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詭異得不得了。 離開時,女孩囂張無比地朝著他們比了個中指,和如今無名的動作一模一樣。 六年過去,無名長大了許多,山匪們一時沒有認出她,卻怎么也忘不了當初那個囂張的中指。 無名不知道懸崖對面山匪們被嚇成了什么樣,她只是后知后覺地感覺披風里似乎有股清香。僅僅只是嗅著這股香氣,就感覺甜甜軟軟的。 無名回想起方才打斗時,南月乖巧聽話地纏在她身上,明明害怕得不行,卻努力克制住嗚咽的可憐模樣,不由得輕柔地笑了笑。 不得不說,這個惡毒女配,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無名又嗅了嗅披風中殘留的味道,懶散地伸個懶腰,蓋著披風,一頭倒在貨物上睡了過去。 走過這一段險象環(huán)生的山崖,穿進樹林,小半個時辰后,終于到了一片開闊的空地中。 李昭稍微檢查一番周圍情況,便讓商隊停了下來,在此扎營。 經歷了這一遭,南家仆從再看不起胡商,也不敢離商隊太遠,甚至厚臉皮地擠到了營地中央。 無名還躺在貨物堆上犯困。 一般來說,只要她不主動醒來,商隊里沒人敢喊她起床。 商隊的護衛(wèi)們忙活起來,點起幾座篝火,開始燒水燒rou做晚飯,營地上很快飄起陣陣rou香。南月沒有坐到南家那邊,而是乖乖巧巧坐在李昭旁邊,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膝蓋上,漆黑的眸子時不時往無名的方向看一眼。 南月似乎是好奇,又似乎有些害怕,只敢偷偷地瞟一眼,又飛快收回目光,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像只小貓兒一樣。 李昭看得好笑,將剛烤好的玉米遞給南月:我叫李昭,你叫我一聲李大哥便好。她是我們商隊的首領,名字嘛等她醒了,你可以親自去問她。 南月小口啃著玉米:謝謝李大哥。 之后,兩人便不說話了。 南月胃口小,各色菜式才做了一半,她就已經吃飽了。飽腹后,膽子也要更大一些,直溜溜望著無名的方向,眼珠子輕轉。 李大哥。眼看所有菜都做好了,無名還是沒有起床的意思,南月終于忍不住,擔心地低聲問,她她不餓嗎? 啊?李昭看了看無名,又看了看滿臉關切的南月,應該是不餓的吧。 無名餓不餓他是不知道的,反正他不敢去喊無名起床吃飯。 老大她飲食平常就不太規(guī)律李昭的聲音弱了下去。 他本來想安慰南月,可話一出口,小姑娘的表情卻更擔心了,眼睛也盯上了李昭手中剛烤好的雞翅。 南月的大眼睛眨啊眨,李昭一眼就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想給他們老大送雞翅。 唉自己去的話肯定會挨罵,但這位南姑娘多可愛啊,老大應該是不介意的?而且,李昭今天隔著老遠,親眼看見南月從無名懷中出來。李昭雖然人是愣了些,卻很會察言觀色,從無名決定跟隨著南家走山路后,李昭心里就隱隱感覺,南家車隊中一定有人和她的關系不一般。 現在看來,那人就是南家小姐了。 所以,李昭才沒有將南月送到南家仆從那邊,而是照顧著她在商隊這邊吃飯。 李昭將串著雞翅的竹簽送到南月手里:去吧。 謝謝!南月接過竹簽,轉身避開李昭的視線后,臉上立刻綻出一個乖巧的笑,臉頰邊漾起可愛的梨渦。 她小心翼翼地朝無名睡覺的馬車走去。 無名困倦地躺著,一只手遮著眼睛,剩下小半張臉露在外邊,鼻梁小巧高挺,紅唇莫名妖冶。 南月站在馬車旁邊,卻沒有立刻喊她起床,而是靜靜地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沉靜下來,似乎在想些什么。 馬車破碎的一剎那,南月原本是很害怕的,可接下來,她就看見了少女那雙深灰的眼眸。 對視那一瞬間,猶如墜入無盡的夜空星辰。 什么都不怕了,只剩下安心。 太像了這個少女,和南月小時候在狼群中見到的那個女孩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