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妒忌是人性深處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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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幾輪搶救,裴燃是醒了過來。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現(xiàn)在這個狀況正處在油盡燈枯的邊緣。 身體各個器官已經(jīng)嚴(yán)重衰竭,正如他自己剛剛說的,怕是躺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 裴妮心里什么都清楚。 原本以為這些日子,背地里眼淚早已偷偷流干了,可只要聽到裴燃略帶遺憾的言語,還是會瞬間心酸淚目。 “好了……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br> 閻采薇正眼淚兇險的時候,裴燃虛弱的聲音在身后響了起來。 她連忙擦去眼淚轉(zhuǎn)過身來,幫他收了電腦和桌子,重新坐到了他身邊。 “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吧……你一哭,眼睛就會腫……” 裴燃瞧著閻采薇,唇角彎了彎:“本來就是單眼皮……腫了之后就像是眼皮上趴了兩只蠶寶寶……不好看了?!?/br> 閻采薇聞言,撲哧一樂。 可笑著笑著,眼淚又滾了出來。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裴燃啊,揶揄打趣的時候也是那樣的溫柔。 外人眼里,她就是一個咋咋呼呼的大小姐,沒人敢招惹。其實她內(nèi)里是一個特別感性的人,追個番看個劇都能費(fèi)半包抽紙。 閻采薇好希望裴燃能一直一直陪著她,等到她八十歲生日那一天。 那一天啊,一定是兒孫繞膝,喜氣滿堂的。 她回顧跟他的一生,有感而發(fā)肯定會哭。 那個時候,如果裴燃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說一句:老婆子,別掉金豆豆啦,這么多兒孫,你這點金豆豆怕是不夠分吶! 再哭啊,眼睛該腫了。 本來就是單眼皮,這腫了之后啊,不好看。以前年輕的時候啊腫了那是蠶寶寶,現(xiàn)在可成了兩條灰白灰白的僵蠶嘍~ 那個時候,滿堂兒孫人聽了,也肯定會忍不住捧腹大笑吧? 可惜,一切只是美好幻想。 不會有那一天了…… 閻采薇心中種種遺憾都化為酸澀的眼淚,在眼眶里滾了幾圈,最終還是洶涌著奪眶而出。 “別哭……” 裴燃有心想要抬手幫閻采薇擦拭眼淚,手臂上還插拔著各種粗細(xì)不一的醫(yī)療器械管子,手抬到一半便沒了力氣。 閻采薇雙手連忙握住他的手,緊緊地捧在掌心:“好,我聽你的。不哭?!?/br> 裴燃默默地凝視著她,面露欣慰:“我們家薇薇啊,最善解人意了……” 閻采薇伏在他身旁,與他緊緊相擁,不再言語。 她比誰清楚,現(xiàn)在的每一份每一秒對他們兩人而言都彌足珍貴,沒有什么是這樣默默無聲的相互陪伴,更好的相處方式了。 …… 兩日后,裴燃病情再度惡化。 幾番搶救,雖然是暫時從死神的鐮刀把他硬生生拉了回來,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樂觀局面不會持續(xù)太久。 老閻前來找何田田的時候,工作室剛剛結(jié)束了開張剪彩儀式。 見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一路闖了進(jìn)來,還絆倒了兩個花籃,她隱約就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你慌什么?” 陶野招呼人扶起了花籃,有些不滿的盯著老閻:“瞧你那火急火燎的樣兒,被狗啃到腚了?” 老閻跑的急,這回兒喘的跟大煙筒似的。 他連連擺手,也顧不得跟陶野打招呼,抓上何田田的手腕就跑。 “哎哎哎……” 何田田正同讓人說這話兒,一點防備都沒有,被他這么一拉,重心不穩(wěn)差點摔跤。 陶野見狀,也是上老火了,上前一把揪上了老閻的耳朵:“你干嘛呢?鬼上身了你?” 工作室開張,現(xiàn)場來了不少親朋好友,眾人聽到動靜,不由得紛紛轉(zhuǎn)過頭來一探究竟。 顧閱忱和盛享看到有人對何田田拉拉扯扯,兩人不約而同提步走上起來。 兩人身上均是自帶一種凜然氣場,哪怕是誰都不放在眼里的老閻,瞧見迎面而來兩尊大佛,也下意識松開了何田田。 兩人又是不約而同的伸手,把何田田護(hù)在了身后,同時審視著老閻。 眼下這氣勢瞬間搞得老閻像是誘拐小娃娃的大惡人似的。 陶野有點瞧不下去了,撒了手,把老閻扯到一旁:“你怎么回事?” “是有事,急事!” 入了冬,老閻又胖了一圈,這會兒還沒喘明白了呢:“來不及解釋了,虎妞,你趕緊跟我走一趟!” 盛享:“麻煩你把話說明白,要不然別怪我們失禮。” “不行了!”老閻捶了捶心口窩窩,眉心都快擰出桃兒來了:“人不行了!” 陶野:“誰不行了?你倒是把話說清楚!” “裴燃?”不等老閻開口,何田田搶上前來,一把揪上了老閻的衣袖。 老閻連連點頭,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還是咱兄妹心有靈犀。 “他想見你一面,趕緊跟我走。”老閻急的跟火燒眉毛似的:“來不及了!” 此言一出,陶野和盛享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落向顧閱忱。 別的男人快不行了,卻要指名想見你老婆一面……什么情況? 何田田心里不僅抱有同樣的疑惑,還怕顧閱忱會多心,不由得也抬眸看向了他。 顧閱忱被眾人盯著,面無表情的走上前來,一把拉過了何田田揪在老閻袖口上的手掌。 “哎我說,你這人……” 這個檔口上被拒絕,老閻惱了,哪怕對方是天王老子都不管了,直接開懟:“你是不是醫(yī)生當(dāng)久了,人情味兒都被消毒水漂沒啦……” 面對老閻跳著腳的指控,顧閱忱置若罔聞。 他轉(zhuǎn)身看向何田田:“我送你過去!” …… 二十分鐘后,何田田跟著老閻的步伐,疾步奔向裴燃所在的病房。 回廊外候著許多人,大都不認(rèn)識,但人群中她一眼就瞧見了閻采薇,裴妮和裴凝。 眾人也大都不認(rèn)識她,看著她被老閻引著進(jìn)了病房,面面相覷,詫異萬分。 隨之,竊竊私語聲傳來: “剛剛進(jìn)去的那個小姑娘是誰?你們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但瞧著有幾分面熟?。『孟袷窃谑裁吹胤角埔娺^,有印象,但是記不起來了?!?/br> “這不是之前跟咱們家裴燃傳緋聞的小姑娘嗎?我記得好像是因為什么手稿的事兒……還上過熱搜來著!” “對對對,是。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的確是她,要么怎么著說瞧著有點眼熟呢?聽說,以前還跟咱家裴燃好過?” “還有這么回事?不是說裴燃跟閻家丫頭都在一起了嗎?” “只說好過,又沒說現(xiàn)在還好著。那不就成了腳踏兩只船了,是前任?!?/br>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不過這么說來,那前任的分量自在他心里可蠻重的,要不然,怎么會到了現(xiàn)在還想要再見一面?” “哎吆,這個誰知道呢?情情愛愛的事兒本來就是最難說清楚的,就是不知道閻家丫頭這會兒心里是怎么滋味……” “你們嘀咕夠了沒有!”正當(dāng)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裴妮站了出來,冷冷丟了一句話出來,面色已經(jīng)鐵青。 關(guān)于何田田的身世,她是這里頭最明白的人。 管家侯叔對何田田屢屢示好的事兒都傳成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旁人不知道其中緣由,裴妮是知道的。 侯叔的一舉一動肯定都是來自母親的示意。 但對于何田田的事兒,母親卻從來沒有聲張過。 如果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確了何田田的身份,做母親的難道不都是急于相認(rèn)嗎? 所以說,這既不符合她的個性,也不合道理。 除非是這件事中間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還被什么卡著,沒有辦法蓋棺定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何田田就有一半概率不是裴家人。 可就是這一半的概率折磨的她寢食難安。 裴妮心里雖然很清楚“妒忌”是原罪,是埋于人性深處最大的惡意,可她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太害怕那種從噓寒問暖到無人問津的過程了。 哪怕是明知道,就算是現(xiàn)在被趕出裴家,以她現(xiàn)在的身價不用多么費(fèi)盡拼搏也足以養(yǎng)活自己一輩子。但她就是沒有辦法戰(zhàn)勝那種被拋棄后的孤獨(dú)和無助感。 所以,何田田就成了她的大忌諱。 無論是見到她,還是聽到她的名字,這都會令裴妮坐立不安。 剛剛看到老閻把何田田帶進(jìn)來的那一瞬,她腦海中好像有一處發(fā)條蹦斷了,腦海里一片空白。 何田田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 裴燃是要在最后時刻攤牌了?他不應(yīng)該早就告訴母親了嗎? 為什么? 為什么非要這樣? 如果……如果裴燃手里攥著的是,可以擊潰“母親和何田田相認(rèn)”阻礙的籌碼,那現(xiàn)在病房里,應(yīng)該正在上演著“母女”相認(rèn)戲份吧…… 如果是這樣,那她今后應(yīng)該如何自處? 把何田田當(dāng)初自己的親jiejie/meimei,為了報答母親,甘愿委屈求全,從此一輩子只活在何田田的影子下? 她會甘心嗎?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勢必會跟母親撕破臉皮。 她不要離開母親,也不要離開裴家,這里是她的家啊,她把所有的溫暖都寄存在這里,她不想離開,更不想做那種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白眼狼! 裴妮腦海中的思緒滾雪球般迅速膨脹。 她開始惶恐,手心冒汗,六神無主,喘不過氣來。 而偏偏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又左一句“何田田”,右一句“何田田”,腦子里的雪球瞬間被引爆,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這才怒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