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他亦如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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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br> 顧閱忱抬手按住了她的膝蓋:“是野兔套?!?/br> 寧馭也湊了上來:“應(yīng)該是這附近的村民下的套。入了冬,野兔出沒頻繁,搞回去打牙祭的。” “會這些的一般都是村里上了年紀(jì)老頭兒,手藝沒的說。這兔子一旦著了道兒,非得活活被困死不成?!?/br> 何田田運氣好,穿了馬丁靴。 鐵絲鋒銳到把真皮鞋幫都割裂了,卻只挫去了點兒皮rou。 如果換了平常裸腳踝的鞋子,這條腿的跟腱保不保的住,還另說。 何田田腳踝之所以劇痛鉆心,是因為剛剛摔倒的時候,腳踝骨剛好砸到了旁邊帶著尖兒的山石上。 這是一片灌木叢區(qū),地上的枯枝敗葉,尖針銳刺一樣少不了。 剛剛不但嗑到腳踝,小腿還被灌木叢的枯枝勾了一下,褲腿都裂了! 腿也未能幸免,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好在不深。 “這還好不是捕獵夾?!?/br> 顧閱忱以最快的速度解除了何田田腳上的野兔套,心有余悸:“要是換了獵夾,你這只腳就廢了!” 他千叮嚀萬囑托讓何田田在車?yán)锏?,救援隊的無人機上都配備紅外線熱成像探頭,如果附近有人,目標(biāo)很快就會被鎖定了。指揮車?yán)锏谝粫r間就會收到數(shù)據(jù)分析的信息。 可何田田偏偏不聽。 不過,顧閱忱倒是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她那么看中感情的一個人,老父親走失,她是不可能坐的住的。 何田田現(xiàn)在負(fù)了傷,雖然說不重。但他看在眼里,難免心疼。 “這種東西,多嗎?” 何田田忍著傷口疼痛,抬頭看向顧閱忱。 顧閱忱:“什么?” 何田田指了指一旁那個還沾染著她血跡的鋼絲套。 顧閱忱一邊幫她處理傷口,一邊點頭:“如果這里出現(xiàn)這個東西,說明附近有野兔。獵戶做這些都是批量生產(chǎn),按照野兔出沒的路徑設(shè)置陷阱,肯定不止一處。” “那老何豈不是也容易著了道兒?”何田田喃喃自語,擔(dān)憂又添一重:“剛剛你還提到了獵夾……不行,咱們別再耽擱了,扶我一下,先找老何……” “你想干嘛?” 她就想掙扎著起身繼續(xù)尋找,但被顧閱忱強行攔住了。 顧閱忱臉色一沉:“傷口如果不消毒,是會感染的!” 何田田:“沒有關(guān)系,回頭處理也來得及……” 顧閱忱:“不一可一以!” 何田田語氣明顯變得不耐煩了起來:“我真沒有那么矯情……” 她話沒說完,顧閱忱已經(jīng)把手里的東西丟給了寧馭,只留了手電,直接把何田田背了起來。 最后叮囑了寧馭一句:“我先把她送回車?yán)铮邢⒓皶r聯(lián)絡(luò)。你也注意安全!” 寧馭點頭。 顧閱忱背著何田田一路返回營地,雖然路況極差,光線也不好,深一腳前腳,兩人隨時都有可能一起栽跟頭,可何田田一點也不擔(dān)心。 顧閱忱不會摔了她的。 他就像是她的神明一樣,總能給她一種不容置疑的安全感。 北風(fēng)肆虐,雪沫子不斷往脖頸里鉆,冷的人直打寒顫。 顧閱忱的背是暖的,何田田伏在他背上,緊緊的環(huán)著他的脖頸,暖到了心窩窩里。 “顧醫(yī)生?!?/br> 何田田在他耳邊輕輕呢喃了一聲。 “嗯?!鳖欓喅赖鼗貞?yīng)。 “我爸會沒事的,對吧?”她問。 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是在跟神明求占卜。 顧閱忱:“對?!?/br> 何田田點點頭,腦袋埋在他的背上,不再言語。 她信顧閱忱,就像是信神明。 雖然她沒見過神明,但如果真有,應(yīng)該也就是他這般模樣。 兩年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是也大大小小的經(jīng)歷了很多事。 這其中酸甜苦辣參半,何田田看透了很多事,明白了很多道理,但所有這些都沒能改變顧閱忱在她心里的位置。 在她的心里,這個男人還是帶著神明一般的特質(zhì),總會在某一時刻給予她溫暖,安心,甚至救贖。 …… 回到車?yán)铮瑑扇硕家呀?jīng)凍透了。 開了暖風(fēng)好大一會兒,兩人凍僵的臉和四肢方才恢復(fù)了知覺。 顧閱忱第一時間取了醫(yī)藥箱,給何田田處理傷口。 何田田抱著毯子默默地凝視著窗外…… 只要一想到老爸,好多兒時記憶就開了閘似的潮涌而來。 何田田模糊的記得,在幼兒園的時候她也走“丟”過一次。 也是冬天,也是下著雪。 老爸老媽帶著他跟祖父母回鄉(xiāng)下老家祭祖,她本就是個貪玩的小調(diào)皮蛋,初來乍到鄉(xiāng)間,無一處不是新鮮好玩的。 她從小生的可愛,白嫩白嫩的一張小包子臉,被鄉(xiāng)間的寒風(fēng)一皴,小臉蛋啊就多了一抹紅意,跟個小蘋果一樣,招人稀罕。 不出片刻,就能跟老家的小伙伴兒玩成一片,淘氣到恨不能上房揭瓦。 他們捉迷藏,小田田被追的東拐西怪躲進了麥稈兒垛里。 她瞧著這一座座跟小房子似的麥稈兒垛,高興壞了。 這些金燦燦的麥稈兒垛,她只在童話書中,動畫片里見過,這回是頭一次見到真格的,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撲了上去。 早年間農(nóng)村的有一些麥草垛大都是用作灶臺間引火用的,時間長了會從中抽出一個缺口,而這些缺口處往往也是田間地頭小貓小狗們過冬的安樂窩。 巧的是,小田田就剛好碰上了一窩剛滿月的小橘貓。 一個個窩在麥草堆堆里,像是一窩小柿子。 萌的呀~ 小女孩兒本來天生就喜歡這種萌物,何田田見著就走不動了。 往小窩里一鉆,跟三小只貓睡在了一起。 她不忍打擾小家伙酣眠,就單手托腮等著它們自然醒。 這等啊等~ 就是不醒。 小田田狼竄了一上午,這會犯困打起了哈欠。 小貓咪們醒沒醒不知道,她往自帶麥香氣的草堆里一窩,不一會兒也趕著傳來了微微的鼾聲。 她這邊是睡的香甜,那邊老何家人可是炸了鍋。 孩子在眼皮底下沒了,這誰受得了? 況且,這地兒是偏僻的老家,他們大人都覺得人生地不熟,走街串巷一個不留神還就拐溝里去了,更何況是一五六歲的小娃娃? 這下一家人啥也不用干,手頭上多重要的事兒都得放下,先找孩子吧! 丟了孩子,最揪心的莫過于這當(dāng)?shù)?dāng)媽的了。 這孩子得來不易,何承賢和盛堇寶貝的要命,一聽孩子不見了,本就身體弱的盛堇當(dāng)下眼前一黑,差點沒了意識。 何爸爸這邊也好不到哪兒去,幾圈躥下來依然沒有見到孩子影子,眨眼的功夫就急了一嘴燎泡。 他不知道聽誰說了一嘴,說是看到有幾個小孩兒往村南頭的小荷塘去了。 村民邊走還邊嘀咕,這些孩子里頭總有那么幾個調(diào)皮搗蛋鬼,小小年紀(jì)嫌命長,這天兒在水塘子里打滑溜,這要掉下去,出來就能上墻,全村老少都跟著開席。 何爸爸一聽這話,腿肚子都嚇抽筋了。 連滾帶爬的往水塘方向沖。 他們家田田跟這里的孩子不一樣,本來就小,又沒玩過,這要是準(zhǔn)掉冰窟窿里去…… 那畫面,當(dāng)父母的壓根兒都不敢想。 何爸爸一口氣沖到結(jié)冰的水塘子旁,一眼就瞧見了閨女的小棉襖正浮在冰面上。 何爸爸當(dāng)時整個人就嚇傻了。 看都沒看清,就連喊帶叫一溜煙沖了下去。 等何爸爸左腳泥,右腳冰,在冰水里連滾帶爬湊上跟前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是田間地頭里廢棄的稻草人,被風(fēng)吹到了水塘子里凍上了。 巧的要命的是,那小棉襖的花色跟他家閨女身上穿的那件是“同款”,當(dāng)時差點沒把他活活嚇?biāo)馈?/br> 何爸爸這口氣兒一松,人陷在泥塘里出不來了。 等村民合力把他撈出來的時候,頭發(fā)梢梢上都掛滿了冰溜子,差點凍殘嘍! 這邊半個村的都被驚動了,那邊小田田窩在麥草堆里伸了個懶腰,睡的正酣。 她被人知道帶回來的時候,祖母二話不說上來就要抽她大嘴巴,要給她長個記性。 祖母這個人大約是老何家門里唯一一個不喜歡何田田的人。 畢竟不是親骨血,要說視如己出,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 祖母私心里是想讓兒子想法兒再添個自己的親孫子,但收養(yǎng)了何田田之后,兒子就總拿這小丫頭片子來堵她的嘴。 因為這事兒祖母心里憋著一口氣,始終沒能撒出來。 今兒這事兒便成了一個頂好的由頭,她指責(zé)何田田耽誤了祭祖,又把她兒子害的這般狼狽,小小年紀(jì)就這么會招惹事端,如果不好好教訓(xùn)一番給個記性,長大之后那還了得? 盛堇自然不同意她這么做。 但這兒是老家,在祖母的地盤上,全村老少多少人瞧著呢,她能讓兒媳婦給壓下去? 那她這張老臉還不要了? 何田田那時雖然年紀(jì)小,許多事只記了個大概,但唯獨祖母手里那根帶刺的藤條記得一清二楚。 這東西要往她細(xì)皮嫩rou的小身板上來那么一下,不說皮開rou綻,也差不了多少。 她還清晰的記得,就在祖母揚手要打的時候,老爸直接把她抱在了懷里,護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我看誰敢動我閨女。 她這么小,懂個啥? 媽,你要是覺得田心兒不懂事兒惹您生氣,你抽我! 養(yǎng)不教,父之過。孩子是我慣出來的毛病,責(zé)任在我。 我的孩兒,只能我跟她mama教訓(xùn),換了誰都不成! 祖母面子上抹不開,那個氣??! 恨恨地在何爸爸背上抽了兩藤條,最后跺著腳憤憤離去。 但是何田田嚇壞了,窩在老爸懷里直抽泣。 何爸爸則是捧上了她的小臉,聞言細(xì)語柔聲安慰一番,連半句呵斥話兒都沒有。 何田田現(xiàn)在回想起來,老爸老媽對她那份寵愛和寬容,也應(yīng)當(dāng)算得上是世間獨一份兒的。 老何同志就因為當(dāng)時在結(jié)冰的水塘里泡的久了,一雙膝蓋落下了病根兒,現(xiàn)在一到冬天,夜里就疼的睡不著。 可他自始至終就從來沒有埋怨過她一句,她長這么大,老何同志看著她一直都是樂呵呵的,鼓勵永遠(yuǎn)多過指責(zé)。 盡管后來他跟呂心月的種種讓何田田與之產(chǎn)生了一些隔閡。 他可能不是一個完美的好老公,卻確實一個共情能力極強,非常優(yōu)秀且值得肯定的父親。 所以,在何田田的心目中,從來就沒有什么養(yǎng)父生父之分。在這世上,她就一個爸爸,就是何承賢。 自從老爸生病之后,她就越加珍惜父女兩人之間的情分。 你養(yǎng)我長大,我陪您到老。 絕不讓您失望,更不讓您寒心。 可現(xiàn)在,她把老爸搞丟了…… 只要一想到窗外風(fēng)雪肆虐,老爸孤零零一人正不知困于何處,正瑟瑟發(fā)抖無助地念叨著她的名字……何田田再也繃不住,眼淚撲簌簌無聲滾落。 “我們?nèi)魂犖?,分頭行動,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顧閱忱知道她難過,一只手攥上了她的手掌,另一只手幫她拭去了眼角的淚光。 何田田點頭,但還是憂思重重。 顧閱忱:“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為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他試著岔開話題:“我從來就沒有感受過這種父子之間牽腸掛肚的滋味。他們都說我們生性涼薄……呵,誰生來就是想著立志當(dāng)一個孤獨患者?”